“這畢竟是你們奚家的家事,我,我也不好插手。”
奚應芷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隨即又目露疑惑,“既然不好插手奚家的事,那謝姑娘現在又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難道方才不好插手,現在就好插手了?謝姑娘的準則,倒挺多變靈活的。”
言罷,她真誠一笑,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
謝玉璿被堵得胸口一陣發脹,卻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生平頭一次,她發現奚家這個庶女,不似印象中木訥愚蠢。
外間又傳來嘈雜聲,謝玉璿走到窗邊向外張望。
見著靜儀捉了奚玉雪,逼她下跪給自己擦鞋子,心中一陣不忍。
可再怎麼不忍,她也隻是黯然神傷片刻,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學著奚應芷將書翻得嘩嘩作響。
聽著這些動靜,奚應芷垂眸,掩下眸中嘲意。
前世,奚應雪和謝玉璿既是閨中密友,又是和諧的姑嫂,兩人之間的深厚情誼曾在京中熱議。
女子羨豔她們之間的誌趣相投和莫逆之交,男子則稱頌有這樣的妻子和妹妹家庭有多和睦。
可那是有一個奚應芷替她們扛下了所有的風暴,她們自然可以儘情地歲月靜好。
如今奚應芷不傻了,她們之間的交情暴露在磨難之下,也不過如此嘛。
隻是不知奚應雪會不會後悔,後悔對真心交付的庶妹如此虛偽,反而對表裡不一的好友如此掏心。
可惜,這會奚應雪應當是沒有心思後悔。
她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惡劣之人。
靜儀郡主趾高氣揚地站在她麵前,聲音漫不經心卻又透著十足的惡意:
“今日山中的泥巴可真多,明明是坐轎輦上的山,鞋麵上卻沾滿了灰,你們說,該怎麼辦才好。”
靜儀郡主身邊的戶部尚書之女周夢楠意味深長笑道:“定然是今日有鄉巴佬上山,不知輕重將山間的泥都踩掉了,你們說是不是?”
“是,往日都沒有的,今日偏偏有了!”
“沒眼力見的鄉巴佬就是招人煩!”
奚應蓮躲在柱子後麵,膽戰心驚地看著這一幕。
多可怕,往日高高在上的奚應雪居然被這樣羞辱、欺負。
若是換做是她被這樣對待,她簡直想死。
不行了,她不敢再看了,貓著腰偷偷回了教室,緊緊貼在奚應芷身邊。
幸好今日她打扮得低調,日後她可再不敢招搖了。
外頭的奚應雪卻是想跑都跑不了,被人堵著一動都不能動。
見她滿臉不堪受辱的倔強,靜儀沒好氣地用鞋麵蹭了蹭她的下巴,“本郡主在說話,你為何不出聲,是覺得本郡主說的話沒道理嗎?”
奚應雪心中破口大罵!
本來就沒道理!汙言穢語,狗屁不通!
見狀靜儀冷笑了一聲,“我這輩子最看不慣的就是明明沒本事的人還輕狂自大,自以為自己高高在上與旁人都不同,心比天高。
你可想清楚了,今日你若不肯伺候本郡主,我在王兄麵前說上一兩句,你們整個奚府可就在京城混不下去了。”
奚應雪頓時滿腔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