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1 / 2)

夜暗了下來,無邊的濃墨堆在天際,沒了色彩。月亮昏暈,星光稀疏,整個大地靜謐無聲,仿佛在酣睡。

富麗堂皇的酒店中,宴會仍然進行著。

“呐呐,花崎桑是不舒服嗎?臉紅紅的。”森田遙關切道。

聽到她的話,理奈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臉頰,隱隱有點發燙。

“可能是大廳太悶了,我去外麵透透氣。”

花崎理奈吐出一口濁氣,起身向露台走去。

迎麵而來的晚風清新冷冽,輕輕地吹拂著理奈的麵頰和發鬢。臉頰的燥熱在風溫柔的慰撫下逐漸得到紓解,理奈像沙漠中的徒步者遇見綠洲,渴求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靠近露台,一股淡淡的味道傳來。理奈還未反應,就被一個聲音叫住。

“花崎桑,好巧。”

昏暗的燈光下,遲原澤樹背靠著陽台的欄杆,纖細修長的手指間夾了根香煙。一個個煙圈隨著他的呼吸飄了出來,在繚繞的煙雲中他的身影變得神秘而朦朧。

“遲原君。”理奈向他點頭示意,聞到煙味,敏感地皺了皺鼻頭。

遲原澤樹把煙從唇口拿下來,手指輕動,棉絮般細小的煙灰被彈落,無力地下墜著。他轉過身去,隨手就將煙頭壓在身旁的煙灰缸裡。紅光逝去,他熄滅了煙。

嗓音帶了點沙啞,遲原澤樹看向她,說:“抱歉。”

他從花崎理奈身旁走過,淡淡的煙草味停留了一瞬,很快隨著他的離開而消失殆儘。

沒有多理會這個插曲,理奈漠然地來到窗台,站在遲原澤樹原先的位置。窗台之外,一棟棟房舍矗立在蒼穹下,清冷的月輝灑落在錯落的房頂上。地上忽明忽暗,雲影重重。

理奈支著下巴,看了片刻便收回目光。眼睛四處尋覓,最後落在了煙灰缸上。一個還未徹底燃儘的香煙孤獨地靠在杯沿,接近過口唇處的一端沒有接觸到煙灰缸,而是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

霎那間,眸光一閃,理奈小心翼翼地捏住香煙末端,避開前端,用乾淨的紙巾包裹住它,攥在手心。

隻有一根,取樣過程中也沒有使用一次性手套,樣本很可能無效。

但是,理奈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下一次是何時,誰又能知道?

花崎理奈頓時下了決心,聯係司機,以身體不適的理由先行離開。

“小姐,去哪?”司機問道。

政府名下的醫院,理奈沒有把握能讓他們加快檢測速度。私人醫院無非是遲原、跡部、雲生、鈴木、佐藤和忍足,為了儘量避開被動手腳的可能性,遲原、跡部、雲生不能去。忍足與跡部關係緊密,也不能讓他知道。佐藤的勢力集中在京都,所以隻能去鈴木。

“去鈴木名下的醫院。”理奈思索後下了指令。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駛離酒店時,理奈下意識地回頭望向那燈火通明的建築,它漸漸遠去,消失在理奈的視線範圍內。她拿起手機,給花崎父母和森田遙發了簡訊。

發完消息,退回聯係界麵,跡部景吾四個字映入眼簾。

今晚發生的事猶如一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跡部家和遲原家的婚約,她的身世,遲原澤樹的態度……

一件件,一樁樁,不斷推著花崎理奈向前走著,不得停歇。

還有花崎家的股份問題,雖然花崎夫婦最近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但是理奈內心深處的不安沒有減少半分。

休眠的火山,總有一天會爆發出無窮威力。

諸多的疑團聚集在一起,漸漸變大,彌漫成漫天的雲霧。花崎理奈被困在其中,難以自拔。

收回紛繁的思緒,理奈漸漸冷靜下來,盯著手機片刻還是歎了口氣,關上手機。

她不知道現在該對跡部景吾說些什麼,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等她把這些謎團理清,到時候她會給他一個答案的。

鈴木醫院到了。

花崎理奈讓司機原地待命,一個人走進了醫院大門。把她收集的樣本交給檢測人員,又抽了一管血後,理奈終於有些安穩感,她已經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花崎小姐,樣本數量少,且取樣過程中有部分損失,如果要求一定準確度,需要采取一定手段,檢測時間較長,您能接受嗎?”

“可以,但還是儘快。”理奈將一張卡遞過去,“一百萬,我要最快得到答案。”

“是。”

把所有手續辦好,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理奈留下聯係方式,在醫院取了點感冒藥,就啟程回家。

不出所料地,宴會已經結束,當花崎理奈回到家時,花崎夫婦已經在家中一段時間了。

“理奈現在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一看見理奈,花崎美月就急切的問道。

“母親我沒事了,隻是普通的感冒而已。”理奈揚了揚手上的感冒藥。

“那就好。”花崎夫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不敢想,如果理奈的身體出現什麼問題,他們花崎家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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