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黑夜和月光(1 / 2)

雪沉沉 篤恨 10290 字 1天前

她是獨立的,任何人都是,隻不過我們都沒有發現並著重標注而已,事實是我們毫無依存,那樣的精神狀況,真是說不清楚,為什麼說不清楚呢?她有心理疾病,精神病,哦!我不願意提及的,好像,這是足以毀滅一個人的絕症。

我所糾結的,是某種真相,近乎於真理的存在,它到底是在大眾的手裡,還是被她掌控,我希望我們都是傻子,而她隻是因為掌握了真理而顯得另類,因為人們嫉妒的法則,所以她必須遭受懲罰。

那樣,我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大義凜然的帶她逃離這個地方。

窗外的夕陽,有的人想它早些下去,儘快的迎接黑夜,可是,那僅僅就是個想法,無論你使多大的氣力,也無論你的冥想會有多麼大的能量,在天空大地之間,都是一片蒼白,隻有時刻真真的到了,才會日落……

我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剛睡醒,由於太累了,睡得特彆死,起來頭有些發昏,眼望著天花板,空白,明晃晃的,這是屋裡的燈已經打開了,我看見餘沉沉正在翻書,直勾勾的盯著那本書,我起來,她也並不搭理一下。

該是看得入了迷了。

直到我從床上下來,穿上鞋子,才抬頭,“你醒啦?”

“嗯嗯,我睡了老長時間的了,是不?把日頭都給睡了下去。嗬嗬。”

“嗯嗯,我醒過來的時候,你還在打呼嚕,可響了。”她說,帶著些俏皮。

羞得我臉紅,是呀,有打呼嚕的習慣,“打攪到你了呀?”我往下扯扯上衣。

“那倒沒有。反正我也該醒咯。”她撅著嘴,一個調皮可愛的表情。

“那就好,飯吃了麼?”我先問的她,然後才往床頭櫃上去看,原封未動,我想肯定是飯食冷掉了。

“都冷了呀,... ...

你就不該給我打一份兒。”她看著我說,似乎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似的。

“嗯嗯,也是,我以為我打飯回來你就會醒過來的。”

“結果並沒有。”她側著眼睛看著那盒飯。

“那你要怎麼辦嘛?都這時候了,食堂都已經關門了,沒有飯菜了。”

“不吃不就得了?反正這段時間正好有減肥計劃。”她重新低下頭,看她的書。

我心想,這是多麼滑稽的事情,她已經瘦成這樣子了,還談什麼減肥計劃,可是,我竟然無力反駁她,隻是不願意在這種事情上作過多的糾結。

我靠過去,“不吃飯可是不行的,總不能憑借這種精神食糧來填飽肚子吧。”

她聽完就咯咯的笑了,“當然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農民就不用種糧食了。”

“是呀是呀,這樣那些寫書的人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我接她的話茬子往下說,她一笑置之。

我翻開她的書,東野圭吾的《白夜行》,“噢喲,真是本好看的懸疑書了。”

“嗯嗯,是的,挺好看的,這種書,真算不上什麼精神食糧,頂多算個粗糧吧,嗯嗯,還是粗糧比較合適。”

“哈哈,真是再合適不過的比喻的了。”我笑道。

她夾上了書簽,合上那本厚重的書,“好啦。”

“你這算是吃飽了麼?”我問她,算是隱喻她看完了。

“嗯?……啊,是的,我吃飽了。”眼角擠出一個笑容,猶疑了些時候,終於明白我說的意思。

“話說天都黑了,你趕緊回去吧……明天,明天你再過來我們玩?”

她下了逐客令,客人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不了,我不回去了,反正你這兒也寬敞,有空床,我就勉為其難的將就就行了。”

“嘿... ...

嘿嘿,還勉為其難,明明吃虧的是我好不好?”

“哼,你咋就吃虧了?我會乖乖的呆著,絕不會越界,難不成要我找個棍子給你?”

“嗯嗯,這個主意不錯,我看可以的。”她認真的說。

我撇撇嘴,為了配合她的這一番表演,我推門出去,往走廊上一看,就看見了那兒晾著的拖把,我走過去,在牆角就放著一根拖把棍子,應是壞了的拖把,留下的。

我抄起來,就進屋,她看著我手裡拿著個棍子,笑出了聲。

我正兒八經的走到她的麵前,將那根拖把棍子往床頭櫃旁邊一放,“這麼的!以防萬一,我若是不老實了,你就用這玩意兒照我腦袋削!”我指著我自己的頭故作認真的說。

“嘿嘿嘿,傻帽!你不是那種人。”

她看著我嗬嗬的笑著,“那可不一定呐!你還是不夠了解我。”我故意這麼說,嚇嚇她。

“好咯好咯,你這個人,真是攆都攆不走,那就……那個乖乖的呆著吧。”她開始收拾床,然後躺上去,拿出了手機,“這兒網不好,所以隻能聽聽一些老歌了。”她說著便插上耳機。

“你待會兒睡前把那個燈給關上。”

“嗯嗯,好。”我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這兒,夜裡的景象和白天的是不一樣的。

順著窗台看下去,外麵有路燈,幾個行人在路上,那就該是晚上還在外麵散步的人了,窗子還是開著的,涼涼秋風吹了進來,她背對著我一動不動,蒼白的燈,蒼白的病房,蒼白的被單,蒼白的……

忽的,她便就轉過來,“睡不著?”

“沒有呀,我也沒有打算要睡覺,聽歌,隻是現在看你一個人,慘兮兮的,於心不忍。”她的明亮的眸子看著我,睜著個大眼睛,在我看來,超級可愛。

“我看... ...

彆的病房都住滿了,到你這兒,就你一個人,真是幸運了呢。”

“哪有,是我進來的時候,特意要求的,我可不願意跟一群精神病待在一起,那實在是太可怕……”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很乾澀,她的神情一下子便黯淡下來,或是意識到了,她正以那樣一種她討厭的身份出現,這就很尷尬了。

我微笑,以便於緩解尷尬,“你笑個屁!我告訴你,隔壁住著幾個老年癡呆的人,再過去,有一群深度抑鬱症患者,還有重度精神分裂……小心他們一發神經,揍了你……”她越說越激動,有些不受控製,我意識到了,連忙站起來走了過去。

她像是一隻小羊一樣從床上爬了起來,動作之快,有如應激反應,咯咯咯,嗬嗬嗬……她抓住自己的頭發,“你說什麼?我沒聽到,你再說一遍……哎呀?你再說一遍嘛……”她的側臉靠著牆,傾聽著什麼?認真傾聽,傾聽著那所謂的蒼白,那副樣子,就好像是當初她聽課的樣子。

我知道,那已經不是剛剛那個她了,她已經變了,她還是她,我卻需要轉換一種思維來理解她了……

不!不!不!她是病了。

她就是病了,終於擊破了我最後一道防線,她呆呆的,我真是寧願她在犯傻。

木木的表情,不!該是另外一種心情,我們都不能理解的心情。

“沉沉,沉沉。”我大聲的叫她,好似去叫一個久睡不醒的人,她的手扶著牆,就往外走,“哎呀,我聽到了,應該是我姐姐來了,她在那頭叫我了,嗯嗯,她在叫我了。嘿嘿嘿嘿……”

我拉住她,一邊在叫她,她就是醒不過來似的,後來變成了她在我的前麵,拉著我往前走,出了門去,嗬嗬嗬嗬……那種笑聲,隨著門一打開,就傳揚了出去。

“笑啥呢?”那個值班的胖護... ...

士叫道。

接著,她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隨後,杜醫生跑了過來,這個時候,過來一把就抓住了餘沉沉,從我手裡奪過餘沉沉的另外一隻手,雙雙彆在她的後背上。

就像是警察抓犯人似的,牢牢的把住她,按在牆上,“快過來,拿藥來。”那個瘦瘦的護士端著盤子過來……

餘沉沉在這掙紮,總是想著掙脫開,最裡麵不住,出了門之後,在走廊裡麵,她就像是得了勢似的,一陣狂笑,接著嘴皮子頂在牆上,杜醫生手麻利,拿出針管,從手臂注射。

就像是觸電了一般,抽搐般的速度,她像是燈,一盞燈就熄滅掉。

暈厥掉了,我們幾個人攙扶著她,她眯著眼睛,我猶豫著,急切得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現在是正常的狀況,還是出現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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