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赫赫有名的“畫君子”,上官雲錦一向皆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以至於無論他踏足何方,身邊總是自然而然地聚集起一群慕名而來的女子。
而這次也例外,身邊圍攏來諸多豔麗女子。
隻不過全都是拿刀劍對著他。
上官雲錦隻欲吐血。
我就是想教訓一下薑墨,關你們什麼事?難道你們都是他女人不成?
“江夫人,這是何意?”
上官雲錦認出了江漪,臉色陰沉下來。
萬壽山川似乎和銀月樓並沒有什麼摩擦恩怨,不知為何對方突然針對他。
江漪啟唇淺笑,宛如白花齊放,明媚不可方物,“若是不曉得何意,就問問我那位侍女,總之你讓她不開心,她要教訓你,是應該的。”
上官雲錦皺眉,看向秀美漂亮的四胞胎。
“顧之傅?”
“要打就快點,磨磨蹭蹭的,小心人家靠山來救場子。”
沒關係的,莫慌。
而上官雲錦雖然修為不俗,但畢竟是天荒境,更何況法寶生肖圖也沒了,麵對四女攻擊隻得被迫抵擋。
四姐妹平日多是合擊之術,當初趙無修便說過,這四個丫頭雖然是天荒境的修為,但一旦合力擊敵,其威力足以對抗入聖高手。
就連圍攻的幾女也嚇了一跳。
冷靜本想湊熱鬨,但實在找不出能插手的地方,乾脆高高捧著仙人掌跑來跑去的,找到空隙,就對著上官雲錦射出一枚枚仙人掌刺。
隻不過顧之傅最終還是離開朝廷,而是潛心於萬壽山川修行,如今已是入聖境的巔峰高手。
少女青絲飛揚,一刀揮出,宛如劃破夜空的流星,其上附著的刀芒暴伸至三丈之遙,紫焰繚繞其間,熾熱得仿佛能熔金斷鐵。
就在這時,一股磅礴威壓陡然壓下,將眾人推開。
穴竅儲物空間內的生肖圖,似乎可以直接感應……
此人是萬壽山川的二長老,自幼時起便被譽為神童,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後來進入國子監,先帝亦對其青睞有加,公開讚其有文曲之才。
“顧師伯。”
就連緣通大師也是眼皮狂跳,雙手合十低聲默念,“阿彌陀佛,莫惹女人,莫惹女人……”
這一幕看的朵瑛、侯岐兩師兄妹目瞪口呆。
薑守中一看,彆人都替你出頭了,躲在後麵也不是個事兒,於是拿出七殺刀準備上砍,剛準備湊過去,忽然身形一頓,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愣在原地。
女人盛怒之下,直接使出全力。
染輕塵見彆的女人都為薑墨出頭了,自己這個妻子自然不能落後。
暫時要大度。
他有點懵。
染輕塵望著突然出現的夏荷,有些愕然,眼神中頓時湧動起複雜難辨的情緒,似憂慮摻雜。
“唰!”
鋒銳無匹的劍氣猶似古嶽傾頹,銀河倒掛,便是虛無縹緲之氣亦難逃其削鐵如泥之威。
這狼狽淒慘的模樣,與平日溫文爾雅、舉止從容的上官雲錦判若兩人。
來人是一位身著淡雅儒衫的老者,頭發如霜染,僅用一根雕工簡樸卻透露著古樸韻味的木簪隨意挽起,灑脫中帶著幾分儒雅。
一道殘影如同幽穀清風,出現在上官雲錦麵前。
江漪有意無意提醒了一句,慵懶的伸了下纖細的腰肢,再懶得觀看。
此時的上官雲錦嘴角掛著血跡,頭發淩亂,俊朗的麵容腫脹青紫,眼圈周圍更是淤青一片。衣物破損嚴重,肩膀處更是撕裂開一道猙獰的傷口……
染輕塵麵色一沉。
秋葉、春雨和冬雪三姐妹心有靈犀,皆斬向上官雲錦。
她倒要和夏荷比比看,誰出力最猛。
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她們?
隨著女人腰肢輕輕舒展,兼具腴潤及緊致的小腰擰成一抹雕弧弓似的誘人曲線,流露出無儘風韻,引人遐思……可惜這一幕無人看到。
夏荷是個直性子,才不管你什麼萬壽山川未來的山主候選人,直接拔刀。
她輕輕側首,眼角餘光悄悄掠過薑墨,見對方看向夏荷的目光滿是笑意,一股酸楚蔓延開來,如同細絲般纏繞心頭,讓她胸口不禁一陣窒悶。
厲南霜就更隨意了,拿著大刀就哢哢一頓亂砍。
染輕塵深呼吸了一口氣,腳步稍稍往後挪了挪,擋住了薑守中看向夏荷的視線。
上官雲錦從地上爬起來,艱難行禮。
“諸位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長劍一出,浩瀚的青色劍芒直衝上官雲錦!
不過想起義妹曲紅靈所說的建議,女人又振作起來。
誰打的臉?
春雨、夏荷和秋葉三女下意識看向小妹冬雪……後者訕訕一笑,將沾血的拳頭藏在身後。
顧之傅皺了皺眉頭,目光掠過染輕塵和薑守中,看向不遠處的馬車,“江夫人,不給個解釋嗎?我萬壽山川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馬車內並無回應,似是懶得搭理他。
顧之傅又看向染輕塵,“染大人,我這位師侄傾心於你,即便伱不願接受,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折辱他吧,能否給老夫一個解釋?”
染輕塵正要開口,薑守中上前笑道:“萬壽山川做事從來都是這麼霸道嗎?你這位師侄什麼修為?我又是什麼修為,就因為看到染大人關心我,便要置我於死地,萬壽山川未來的山主就這德行啊。”
顧之傅目光一閃,落在上官雲錦身上,“是真的?”
上官雲錦苦澀道:“弟子懷疑薑大人拿了我的生肖圖,一時氣憤之下便要與他進行切磋,並無……”
嘭!
顧之傅猛然揮袖。
上官雲錦倒飛出去,重重砸在牆壁上,噴出鮮血。
顧之傅神色淡漠,對薑守中說道:
“薑大人,事情原委我自會調查情況,若真是上官雲錦不對,他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
但老夫有一個小請求,既然我師侄懷疑你偷了生肖圖,便一定有他的理由,可否讓老夫用秘術對你測謊。若薑大人真是無辜,老夫自會親自道歉。”
“不行!”
染輕塵臉色難看,“隻憑著懷疑便要動用秘術測謊,哪來的道理!虧你顧之傅還是學識之人,不以力加之於無罪,如此折辱他人,你有臉嗎?”
厲南霜站在薑守中麵前,橫刀指著顧之傅,“老東西,有本事你來測一個試試。”
夏荷秋葉四女同樣擋在麵前。
顧之傅歎了口氣,“君子之道,和而不同,恃強淩弱的確不該,但生肖圖並非尋常法寶,於我萬壽山川尤為重要。老夫,也隻能得罪了。”
顧之傅舉步輕移,恰如鴻毛落水,輕輕踏前一步。
刹那間,一抹漣漪從腳底下擴散而開,大地仿佛沉入幽深墨池。
八卦圖紋於虛空中凝實。
黑白相間,陰陽交泰,宛若天地開辟之初的混沌顯化。
陰陽魚眼閃爍靈光,周遭景象隨圖旋轉,人影不斷錯落,鬥轉星移,眾人所立之地,已在眨眼間變換萬千,挪移了位置。
等到染輕塵眾女反應過來,顧之傅竟站在了薑守中的麵前。
而她們則在三丈之外。
移形換位!
眾女駭然,急忙衝向顧之傅,卻已來不及。
“得罪了,薑大人。”
顧之傅抬手朝著薑守中的眉心處按去。
就在這時,他卻看到薑守中唇角微微挑起一抹冷蔑弧度。
顧之傅微微皺眉,見對方要拔出七殺刀,啞然失笑,“你以大玄宗師修為動用七殺刀,可以施展出媲美天荒境實力的一擊,但對於老夫,卻遠遠不夠。”
“未必!”
薑守中猛然拔刀。
霍然之間,七殺刀出鞘,煞氣滔天,恍若幽冥之門乍啟,萬鬼齊喑。
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
殺殺殺殺殺殺殺!
刀光霍閃,鋒銳無匹,空間似布滿無形刃口,每一寸躍動皆帶撕天裂地之力,令周遭氣流哀鳴。血色氤氳騰起,織就一張妖異血網,籠罩四方。
顧之傅麵色驟變,瞳中閃過驚駭之色。
他連連倒退,足下塵土飛揚,每一步後撤皆深陷大地,留下串串坑痕,直至退行十餘步,方勉強穩住搖搖欲墜的軀。
霎時,衣袂獵獵,似有狂風摧折,竟承受不住那股殺伐之威,裂帛聲起,袖擺爆裂開來。
一頭白發亦隨之散亂,宛如狂風中的亂草。
而身軀上更是細微傷痕錯落顯現,血珠隱隱滲出。
這一幕把在場所有人都給看呆了,皆瞠目結舌,震撼之情溢於言表。
什麼情況?
宗師境界的武者,竟然擊退了入聖高手?
薑守中忍痛咽下喉間湧動的猩紅,雙手緊握刀柄,以刀支地。麵色雖蒼白如紙,眼神卻鋒利如刀,漠然無波,冷冷盯著一臉不可思議的顧之傅。
雖然身姿挺立如鬆,但其實此刻的他已是強弩之末,用僅存的一絲氣力氣苦苦支撐著。
現在恐怕一個三歲小孩,都能將他給輕鬆推倒。
尤其他的經脈穴竅幾乎全部摧毀。
外傷看不出,內在已經如遭遇過核彈轟炸過的城市,一片廢墟。
這就是生肖圖的威力。
原來方才他察覺到儲物空間內的生肖圖可以直接感應,而且能將裡麵生肖圖內妖物的妖力,灌入到自己的體內,轉化為功力。
於是薑守中一股腦,將生肖圖裡的所有妖力全部吸收。
原本生肖圖內就有馬、虎、兔、豬四隻妖物,後來上官雲錦在修羅古城收服了一隻豬妖,因為圖中已經有豬妖,所以兩者進行了融合。
而在回來的路上,上官雲錦又和眾人合力收服了墨龍。
再加上薑守中把曾經和夢娘收服的“鼠鼠”和“牛牛”兩個妖物放入生肖圖中。
一共七隻妖物。
在麵對顧之傅時,他將七隻妖物的妖力儘數吸收至體內,這才有了那驚天一刀。
不過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當初被妖尊附身,是因為妖尊特意用秘術保護了一下,所以哪怕他重傷,身體還在,不至於缺胳膊少腿。
可方才腦子一熱,吸收的妖力差點讓他身體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