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101【遲到幾十天的問候】

一月的東京下過幾場雪, 街道上車來人往地麵已經乾了,此時神社所在的山徑上卻還濕漉漉的,宮野明美走得非常小心。

萩原千速拉著她的手,走在前麵一階, 給她借力。

其實她們今天穿著的裙子比元旦那天的和服更方便爬行, 平日裡還要擔心人多的時候穿裙子爬山可能麵臨走光的問題, 今天的爬山台階上除了她們一個人都沒有, 倒是不用擔心這個了。

雷奧爬樓梯爬得有點兒熱,吐著舌頭時不時發出喘息的聲音。它本就是長毛犬,肚子上的毛較普通犬種來得長。作為大型犬在平地上行走時並不會存在問題,可一旦到了在有高低差的台階上, 底盤上的毛就會碰觸到台階的凸出部分, 濕成一綹一綹的毛絮。

經過一番跋涉, 見到鳥居的時候, 兩人一狗都不由得發出了長長的歎息聲。

半山腰寬闊的平整地麵,由石板鋪就, 在滿是綠植的山中供清風吹拂,讓爬山之後發熱的身體有了一絲清涼。

雷奧找了個乾爽的地方直接趴下了,兩個女孩兒便也找了個乾淨的位置, 鋪了手帕坐了下來。

這個座位左手邊遙對鳥居,右手邊能看到案發的淨手池,能判斷出受害者的行進路線。

放眼看去也就是空曠的石板路而已。

這一整片都是空曠的露天空間,照著舊形製造的。鼎盛時方便祭祀, 人多時方便朝拜者聚集,寂寥時方便打掃。

她們稍作休息, 又向淨手池走去。案發處的淨手池周圍被滿是警告語的警戒線攔了起來,但周圍沒有人守著。

按理說已經有了定論的現場, 應該可以撤去警戒線了才對。

兩個女孩在警戒線外部踟躕著,四處張望,想要無視警戒線的小心思如司馬昭之心。

正覺得周圍無人,兩人對視,打算進去探查一番的時候,她們的背後響起輕柔的女聲。

“不可以進去哦。”

回頭一看,正是神社的巫女,初詣當日她們就見過這位巫女小姐。

隻見她輕輕歎息,半是埋怨半是嗔地說道:“你們這些小年輕,怎麼都無視危險呢?”

原來自案發後這兩周,天天有年輕人跑來看案發現場,想要翻越警戒線進入的人不知凡幾。

萩原千速和宮野明美沒發現有人守著隻是因為巫女小姐剛攆著前一批搗亂的人出去而已。

“神社不是隻有一條上來的路嗎?”

巫女小姐點點頭,“就是他們賊心不死,還想著進來,不肯從原路返回,繞到山裡去躲了一會兒……”

她說著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水,她就算走慣了這些台階,在短時間內追著半大小子跑也著實費了不少勁。

“警方說受害者是氰/化/物中毒,水池裡也發現了微量的氰/化/物,在處理完畢之前不可以接觸,以免再有受害者。”

儘管檢測了井水中並沒有氰/化/物,僅限於淨手池中有,也添加了些許化學物質進行中和,但中和和檢測都需要時間。

這段時間不僅要追查犯人,尋找剩餘有毒物質的下落,還要檢查其他研究場所,這裡的檢測便拖延了些許時間。

哪知道有這麼多“勇敢者”跑來試膽呢?

氰/化/物就算經過初步處理,沒有了劇毒性,也依然存在酸、堿腐蝕的問題,與氰基結合的化合物也必須要吸附處理掉才行,並不是普通人應該接觸的部分。

萩原千速和宮野明美也被認為是跑來試膽的搗蛋鬼了。她們倆據理力爭,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表示自己是來探查行凶手法、幫助警方破案的。

“破案?”巫女歪了歪頭,顯出幾分茫然來,“警方已經破案了啊,隻是還沒抓到凶手而已。”

“可是,在山下的車裡中毒,不符合毒理學啊。”

“放在了膠囊裡。”巫女解釋。

“凶手將□□藏在了膠囊裡。受害者感冒了,本應該在早餐後吃藥的,但那天他忘記了。開車到山下之後感覺症狀變得嚴重了,這才翻出藥來吃了一顆。”

照這麼說,如果受害者在早餐後正常時間吃藥,他應該在開車時毒發,恐怕會造成車禍事故也說不定。

如果造成了車禍事故,對犯人又有什麼好處呢?

“犯人已經確認是誰了嗎?”

“受害者的哥哥。他是實驗室的研究員,偷偷帶出一點兒藥品比普通人要容易,”巫女禱告一聲,“你們看新聞的話就應該知道,那個大學有發布通告。”

宮野明美點了點頭。

“犯人跑了?”萩原千速卻有些不滿,明明已經知道凶手是誰,卻沒有抓住,這不應該。

“應該是跑了……至少警方沒有抓到他的通告。”

“謝謝告知。”萩原千速又問了些凶手的學校、具體的實驗室信息,對巫女恭敬地道彆。

牽上已經休息夠了的雷奧,和若有所思的宮野明美一同下了山。

到了山腳下,萩原千速停下了腳步。

“千速姐,你該不會是想去抓犯人吧?”

萩原千速看向她,調皮地吐個舌,“被你發現啦。”

宮野明美笑起來,“因為我也想去。”

雷奧在她們腳下開心地汪汪兩聲,似乎正在對這個提議表示讚同。

要進入大學校園就不能牽著狗去了,雖然雷奧對她們的想法表示了讚同,但它還是被無情地留在了萩原宅。

萩原研二看著姐姐和宮野明美剛回來,換了衣服又要出門,從繁忙的電話中抽出時間來問了一句:“姐姐,怎麼又要出門?還回來吃午飯嗎?”

“我們去外麵吃——”萩原千速的聲音在一句話的功夫裡逐漸飄遠,話尾消失在關門聲中。

被留在家裡的男孩兒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好像不會有我的份了……叫外賣吧。”

姑且不說會做飯但忙到沒空做飯的萩原研二會不會吃上一頓外賣大餐,萩原千速這次騎上了自行車——她本來想騎摩托的,奈何她的駕照沒有載人許可,而宮野明美並沒有日本認可的摩托駕照。

倆人設計好騎行路線,一路騎著還找了一家街邊小店簡單吃了一頓午飯。

到達大學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時分。

日本的大學校園大都偏開放式,社會人士可以隨意進出,這所也是如此。

校園中閒逛著的不少是稚氣未脫的年輕學子,有些像是到心儀的大學來踩點,有些是看中了學校曆史悠久風景優美來拍照的,也有一些是蹭學校的圖書館或者其他開放的公共設施。

萩原千速一路問詢實驗室的位置,她和宮野明美看著年輕,願意回答她們問題的人不少。有個學生主動帶她們到了實驗室門口,直到萩原千速問詢氰/化/鉀丟失事件之前,一直想要問她們要聯絡方式。

實驗樓前有個保安站崗,隱約聽見了萩原千速兩人的來意,態度變得相當差。

“無關人員禁止進入!”

“我們隻想問一下實驗員相關的事情。”

“警方都已經問詢過了,案件已經破了。無關人員禁止進入!”

“案件沒有破吧,凶手不是還沒抓到嗎?”萩原千速搶在保安如機關槍般的話語縫隙中問道。

“那也和你們無關。”保安的臉色越來越黑,眼看著就要上來打人了。

學校的研究所發生了這種醜聞,對於後續的招生計劃有很大的影響。對於少子化的日本,非頂尖學府流失新生將會招致非常可怕的後果。

被攔在目標地點一牆之隔的地方,萩原千速非常不滿。但她無法否認保安說的,這件事與她並無甚關係。

她甚至不像鬆田陣平那樣有公安的背書,名不正言不順。

“什麼呀!等我成為警察,就能名正言順地調查了!”處處碰壁,萩原千速有種“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①”的無奈。

宮野明美本有些沮喪的心情,在聽到萩原千速的不滿發言之後反而笑出了聲。

“嗯,千速姐如果成為警察,一定是特彆厲害的警察。”她真心誠意地誇獎,也真心誠意地指出了破綻:“可是等千速姐成為警察,這件案子應該已經破了才對。”

“你不知道,不過研二說過我會成為警察哦。”萩原千速無視了後半句話,開始描述起數年前的發生的、如今依然曆久彌新的記憶。

舊事重提,說起弟弟和他的同期們曾經給她帶來的震撼。

超自然的能力,智慧、果決與堅持的孩子們,和在與自然的抗爭中幸存下來的深刻記憶。

宮野明美拜宮野誌保所賜,已經成為神秘聊天室的一員。先不說剛進入聊天室的她們不知應該說些什麼,原本就在其中的他們除非特殊事件不會在聊天室裡發言,分享事情最多的竟還是萩原研二。

因而宮野姐妹並不清楚群裡其實還有幾個和宮野誌保相同的,擁有過去記憶的人。

本不覺得還有什麼能比死後重生更讓人驚訝的事了,萩原千速這麼一描述,居然真的給了她們些許震撼。

也許擁有過去的記憶能讓一個孩子心智成熟、行動果決,但擁有特殊的能力就不是一個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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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誌保認識的人呢?”宮野明美這麼問道。

“……不清楚。”宮野誌保的聲音輕柔得像是要被風吹散,兒童細嫩的嗓音脆弱得讓人不願傷害她分毫。

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沉默了片刻,在輕微的呼吸聲後又接著說道:“我去問問。”

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切換了手機界麵。小小的手指在兩手抱不住的手機屏幕上連續點擊著,不知是因為點擊的速度太快還是手機過於沉重,小手有些顫抖。

但她還是堅持著,發出了遲到幾十天的問候。

[宮野誌保]:我是雪莉。

第102章 第 102 章

102【藥劑師】

宮野誌保以為自己的發言會一石激起千層浪, 但沒有,連萩原研二平時發的生活八卦都比她的留言引起的反應大。

整個聊天室隻有個ID為[北海道的雪很美]的人回她:歡迎你的加入,想要更改ID的話可以在設置界麵操作。

這是把“雪莉”誤以為是ID了。

但要讓宮野誌保主動在群裡揭示什麼世界的黑暗麵,她又不願。她隻是來尋找共同對付組織的刀刃, 不是來把無關人員拖入黑暗的。

過了好一會兒, 那個她熟悉的ID出現了。

[光]:你好, 雪莉。我曾經是蘇格蘭。

萩原研二的工作還沒到飽和, 畢竟他還有空出來調侃。

[我終於上小學了]:我上次就想問了,能不能自己選代號啊?我想叫羅曼尼·康帝①,一聽就特彆昂貴,讓人高攀不起。

[matsuda]:你要有空就給我過來。

[我終於上小學了]:不, 我沒空!

[光]:群裡的人都是知道了曾經的秘密, 願意與之戰鬥的人, 如果有想要求助的事、重要的事, 但說無妨。

[我終於上小學了]:不重要的事也可以說,我可以給你當氣氛組。

萩原研二致力於在每一個信息之後冒出屬於自己的泡, 但很快這種活躍就結束了,像是被人強行閉了麥。

宮野誌保在這期間反而沒有說話,她確實去設置界麵改了自己的ID, 但更多的是在等待聊天室中各人的反應。

他們似乎知道有關於酒的代號,但輕描淡寫的態度又像是對組織的恐怖一無所知。

[藥劑師]:我以為,你們會對這些事更慎重一些。

說完這句話,她短暫地關閉了手機屏幕, 仰頭看著實驗室的天花板。

她是喜歡藥物研究的,不然被組織奴役著無休無止地麵對著白色到刺眼的實驗室, 她早就該崩潰了。

她討厭的是自己費儘心力,製作出來的卻是殺人的毒藥這件事。

她的父母用實力告訴她, 他們正在研究的是拯救人類的藥物,是與死神爭奪一線生機的藥物,是會被人感謝的藥物。

宮野夫婦和Z國的研究團隊最近正在研究Z國傳統藥方的有效成分,並致力於將它們提煉出來,改良成便於攜帶、便於吞咽且療效更好的形態。

她們能製造出如銀色子彈這般能令人死而複生的藥物,可宮野誌保並不認為這種藥是能拯救世人的神藥,而是如她手中創造出來的APTX4869一般,是隻會引起紛爭與罪惡、使世間惡魔誕生的萬惡之源。

世人試圖染指神的領域,便要負擔相應的代價。

“蘇格蘭……”女孩兒重複了一遍這個在普世意義上為地名,此處卻一定是酒名的代號。

她聽過這個代號,蘇格蘭的叛逃在組織中也掀起了軒然大波。

他與其他被琴酒悄悄處理掉的叛徒不同,他隱藏得極深,若不是組織有警方內部的眼線,恐怕很難發現他的問題。

他的叛逃與死亡還勾出了另一個更厲害的角色——萊伊,這個不擇手段的FBI,利用她的姐姐進入組織,間接逼死了她。

如今發展與過去已經不同,可姐姐還是回去了日本,又有被那片黑暗籠罩的危險。

宮野誌保對[光]有著一定程度的信任,是他的幫助使得自己的父母有逃出牢籠的機會,在組織的包圍圈尚未完全合攏之前,開辟出了一條新的生路。

可她又開始遲疑起來,哪怕過去的蘇格蘭是警方的臥底,現在他也隻是一個有著過去記憶的小孩子罷了。他沒有龐大的警方作為後盾,孤單一人,獨木難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因為小學生的身份,求了爸爸媽媽很久,才有了這麼一間破舊的實驗室。

因此才希望找到有著共同目的的團體,將組織完全扼殺。

再打開手機屏幕,聊天室裡上上下下劃拉出99+,難道是因為她最後的那句話引起了許多共鳴?

[萩原千速]:原來這裡能改名!我要去改一個。

這個ID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了,不知是改成了什麼。

[不要叫我班長]:我們現在不太慎重嗎?景光旦那有需要做的儘管吩咐。

[北海道的雪很美]:我也可以幫忙的。

[0]:實在要說不慎重的話,那就隻有鬆田了吧,被發現次數最多的就是他了。

[matsuda]:滾滾滾,那是我發現的線索最多。你們還有誰和琴酒有近距離接觸?還有誰?

[我終於上小學了]:小陣平好過分,把我綁來工作,自己一個人聊天聊那麼開心QAQ

……

…………

隨意翻了幾條,宮野誌保稚嫩的小臉皺成了苦瓜樣,默默又關上了手機。

感覺越看越不靠譜了!

小小的年紀,承擔起了不應這個年齡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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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黃金開道,萩原株式會社的擴張進行得非常迅速。隻短短冬日假期的時間裡,他就在東京市郊購買了新的廠房,儀器設備也在路上了,這類儀器大都需要收到訂單後才進行製造,因此下訂單到收貨需要不短的時間。

因此,他另外和幾家企業達成了合作協議,包括但不限於智能化設備、汽車、生活家電、數碼手機等等。由於日本本土在部分製造業上已經失去了優勢,他通過比雅荻公司蘇經理的牽線搭橋,獲得了不少Z國企業的青睞。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Z國企業元旦休息的天數很少,也沒有搭橋假②,聯絡起來方便。且相較於人力資源匱乏、用工成本高的日本,Z國的勞動力價格依然保持著優勢。而Z國本土還有著完整的產業鏈,雙方合作意向都很強烈。

他找不出不合作的理由。

一拍即合,萩原先生的簽字筆都快簽冒煙了。

萩原研二癱倒在自己的小課桌前,下定決心要招個職業經理人,他以後隻負責指揮,實行層麵都讓經理人去負責。

“研二,你作業做完了沒?”萩原千速受萩原太太之托,將水果端上了樓。

今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萩原研二忙了一整個假期,突然發現,自己的作業還沒做完。

雖然不至於一個字也沒動的地步,在寒假正式放假前布置的作業他早就當場做完了。但之後布置的練字、日記或者摘抄,確實是一點兒也沒寫。彆的也就罷了,練字實在是有些費功夫,還不能胡亂塗幾筆就罷了。他是小學生,任課老師會一路帶他們到畢業。這要是被老師記住了,可不得水深火熱好幾年。③

他本來想叫鬆田陣平幫他忙,奈何看小夥伴今天沒去阿笠博士家的狀態,估計也是發現假期作業沒有完成,也在挑燈夜戰了。

一支筆,一個人,一夜創造一個奇跡。

兩棟相鄰的彆墅都有那麼一個房間,亮了一整晚的燈。

萩原研二困得不行的時候,探頭看看窗外,見鬆田陣平的窗戶也亮著,便又有了動力,繼續奮筆疾書。

萩原千速笑看弟弟的努力,拉著擔憂的宮野明美,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都是頂著黑眼圈去上學的。

至於一個班裡有多少像他們這樣頂著黑眼圈的小朋友,又有誰知道呢。

===

在孩子們開始了新學期,萩原千速開始大學自主入學考試的當口,社會新聞報道了氰/化/物丟失案件及神社殺人事件的最終結果。

偷竊氰/化/物的研究員,同時也是殺人凶手的此人,在某巷子中被發現。發現時已死亡,身上有多處槍傷,丟失的氰/化/物尚有部分未能尋回。

犯人抓到了,但案件其實並未完全結束。

最重要的就是,氰/化/物究竟被用掉了多少,還剩下多少無人可知。

這則消息如此詳儘,是因為發現屍體的人並不是第一時間報警,而是先將線索給了報社記者。在警方到達現場的時候,現場早就圍滿了無關人員,現場痕跡也被破壞得厲害。

為了防止無良媒體報道出些匪夷所思的內容,警方第一時間組織了新聞發布會,並將可告知的線索通知給他們。

就算這樣,報道中還是有不少誇大、斷章取義和猜測的內容。

比如丟失的氰/化/物還有多少沒有找到。

警方更可能會說尚未確認是否已經消耗完所有的氰/化/物,絕不會說還沒找到。儘管隻看受害者體內的量與淨手池中的殘餘,氰/化/物必然還有不少沒有被找到。但隻要不說,市民們就不會知道。

春秋筆法掩飾過去才是對警方“聲譽”最好的辦法,怎麼可能主動透露還有沒找到的部分呢?

如今,這個案子還沒破完,下一個殺人案又浮出了水麵。

殺死犯人的凶手是否就是攛掇對方偷竊氰/化/物的幕後黑手?

剩餘的氰/化/物是否在該凶手手中?

知道更多,就看到更多撲朔迷離。

而這些,遠在Z國的宮野誌保隻能擔憂,不敢多想一點。

這時,她的手機傳來了屬於聊天室的動靜。

[光]:雪莉,你有興趣辦一個自己的藥物研究室嗎?

[藥劑師]:不要叫我雪莉。

……

[藥劑師]:我還是小學生,不可能一個人回日本……我也不想我父母回日本。

[光]:不需要你回來,隻需要你負責。

[光]:掛上宮野的名號,你指揮研究員幫你進行研究。

[藥劑師]:……研究什麼?

[光]:我想小學生的藥劑師小姐必然有些想要研究卻研究不了的藥物。一切手續我會負責處理,你隻需要遙控進行,如何?

宮野誌保承認,她心動了。

她學習了那麼多知識,才不是想要製造什麼毒藥呢。

女孩兒心想,如果不必荒廢自己漫長的學生生涯,在此時就能進行研究工作……那是多麼美好的暢想。

更重要的是,諸伏景光的後一句話。

[光]:我認為組織會主動接觸藥物研究所,在本土有藥物研究所有利於我方更進一步找到組織的蹤跡。

[藥劑師]:好。

第103章 第 103 章

103【還是同期】

普通人回憶起小學生涯, 可能會有滿滿的童趣、成長與黑曆史。

萩原研二表示,他隻有忙、很忙和非常忙三個選項。

單純學業已經不是什麼事兒了,他三天兩頭請假,忙著自己的公司、爸爸的公司、媽媽的公司、宮野家的藥物研究所, 還有鬆田陣平和阿笠博士的發明工作。

有次商談的公司老總和自己的班主任老師同一個姓氏, 稍一打聽, 發現對方的女兒真是自己的班主任……更可怕的是, 對方以為萩原研二是開玩笑,他也開玩笑地給自己女兒打了個電話,剛巧沒有課的班主任接起了電話。

誰懂啊,在商務會談桌上, 對麵公司老總的電話裡傳來班主任老師催作業和叮囑要乖乖上學的話語。

還好他們以為主要管事人員是他新招的職業經理人, 他萩原研二隻是萩原家放在公司裡的吉祥物。

不然那次商談多少是要黃的。

鬆田陣平也沒有比他好多少。相較於揮斥方遒的指揮型人才萩原研二, 鬆田陣平更偏向於技術型。

在成功發射衛星並讓它順利達成自己的工作目標之後, 鬆田陣平在信息技術方麵的桎梏減輕了很多。

不再受限於本土信號基站的影響,可以通過衛星信號給予地麵行動人員支持。

他們所有人都輪換了一遍有通訊功能的設備, 連手機也換成萩原株式會社自研的了。

雖然受限於產量,這些手機基本隻能自用,無法商用。但也因此, 每一台手機都有其獨特的編碼,能在需要的時候顯示所在位置及詳細情況。

鬆田陣平終於可以大膽使用信號屏蔽器,他隻需要選擇頻段,保留己方信號, 就能做到知己知彼而讓敵方聯絡全靠吼,信息差優勢打滿。他還可以選擇特定波段, 讓特定的通訊器變成磚頭,而其他設備正常運作。

一眨眼間, 萩原研二曾經的同期們居然都來到了高二年級。

注意到這點的時候,是鬆田陣平從學校拿了誌願調查表回來。

他們習慣了放學先不回家,總會去阿笠宅忙些研發的工作,處理些公司事務,分享些學校裡的見聞,然後才回去各自的家。鬆田陣平拿著一張揉爛的紙進門,自然會受到萩原研二的注意。

“啪”一聲,被隨手捏著的紙被拍在了桌上。

萩原研二伸長脖子探身去看,隻看最上麵一排誌願調查表幾個標題大字,就回憶起當年他們共同申報的大學。

“小陣平這次打算考哪裡?”

他們之前報考的大學也是日本頂尖學府,因為更喜歡理工科,所以沒有一味內卷成績,而是選擇了更喜歡的學校。

鬆田陣平的口氣有些煩躁,“我就在為這個煩著呢。”

他揪住萩原研二的一邊耳朵,一陣蹂躪,“來,你告訴我,我報考哪裡?”

當初他們輕易地定下了大學,可以說有一半原因是對方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那裡。

那時候鬆田陣平的大學生活很快樂,他隻需要被萩原研二帶著,上課、吃飯、玩樂都有人安排,連交流都不用自己來,全靠好友一手包辦。

專業對口,他想拆點什麼都有現成的工作室可以借用。

“以前的專業挺好,但再學一遍也太無聊了。”把萩原研二的耳朵揉成鮮紅欲滴的樣子才罷手,鬆田陣平又皺眉糾結起來。

重學一次的生活已經過了12年,要不是平時在阿笠博士這裡做的研發必須學習新的知識,他都覺得自己的思維要僵化了。

“去國外留學?”萩原研二點著下巴思考,“你小學時候教你發明的那個老師——我忘記名字了,那位不是一直和你保持著聯係嗎?你還很仰慕他來著。”

“亨特先生?”

這位萩原研二還沒出生時就占據了鬆田陣平注意力的發明家,由於年邁已許久沒有在業內活動。

鬆田陣平看了一眼手機,發現上次和教授聯絡的郵件已經是一個月之前。

“算了,這種事沒必要打擾他。”

那位老先生年事已高,如今鬆田陣平更多的是給對方發些自己的發明心得和日常見聞,不再用無關的事情打擾對方。

萩原研二找了桌麵上沒被東西覆蓋的地方,把腦袋擱了上去,他的耳朵被鬆田陣平揉得發燙,和桌麵貼貼來降溫。

“我給陣平推薦一個?”阿笠博士從他新的發明後麵探出頭來,給出提議。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視線齊齊向他看去。

阿笠博士脫下手套,捋了捋自己愈發周圍包圍中間的發絲。“彆看我這樣,其實人緣還挺好的哦。”

堅持做慈善事業數年,發明思路不間斷的阿笠博士也許會被人質疑產品的安全性,但人品確實沒話說。

哪怕近些年身邊會帶上個滿臉寫著“彆惹我”的小發明家,說話交流時容易被一句話戳進心窩子,他依然是富有童心,無論商業價值都願意在有趣、有意義、有正能量方向努力的正統發明家。

“陣平的偏差值是多少?”

鬆田陣平沒說話,隻從包裡拿了成績表,又是“啪”一聲拍在桌上。

趁著阿笠博士沒拿走之前,萩原研二先看了一眼。

“哇哦~”

阿笠博士在他驚歎的語氣中拿過成績表,也咧開嘴,差點“哇哦”出聲。就算很久沒有了解高中學生的學習情況,光是一眼看去一片S級,也能知道鬆田陣平的成績實屬優秀。

“你這東京大學妥妥的啊。”

鬆田陣平搖了搖頭,“不要東京大學。”

萩原研二也跟著搖了搖頭,“東京大學不行。”

他沒有詳細說明,不過阿笠博士立刻就明白。東京大學作為老牌國立大學,其他學科都好說,但理工科確實是有些薄弱的。

而且它窮……①

很難理解一國頂尖學府為什麼會如此貧窮。但它貧窮就意味著無法引進最新的設備,也不可能支持鬆田陣平進行開創性的研發。

如果在學校學到的知識還沒有在阿笠博士這裡自學來得多,那意義何在呢?

總不能是為了一紙文憑?

“那就隻能……京都大學或者東京工業大學,”阿笠博士陷入思考,“我在這兩所大學都有認識的教授哦。如果他們聽到是鬆田陣平要去學習,一定會非常歡迎的。”

鬆田陣平說話不好聽,表情也總是臭臭的,可發明家中性格古怪的人太多了,性格寬和有包容力的也顯得格外多。

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沒說理工發明也非要爭個第一。

隻有吸收他人奇思妙想並學以致用的人才能保持思想常新,而鬆田陣平有讓他人包容的資本②。

學校與學生互相挑選,鬆田陣平的學習成績可以讓他任選學校,他的實踐能力更是讓不少學校垂涎欲滴。

“為什麼不考慮去麻省理工呢?加州理工也不錯吧。”

一直被無視的角落裡突然傳來男人嘶啞的聲音,像是很久沒有開口,說話的速度緩慢,刻意將每個字的發音都說得非常清晰。

三人齊齊嚇了一跳,向角落看去。

“我都忘記你在了……”萩原研二撫著胸口,安撫自己受驚的小心臟。

這位神出鬼沒的保鏢由於過於沒有存在感,總讓人忘記他們身邊還有這麼個人。

這一整年他們沒有碰到組織的襲擊,從一開始碰到點兒風吹草動都警惕的狀態到現在完全恢複了平常心。也許這位保鏢在暗地裡做了什麼,被保護的人被保護得過於好,以至於完全沒注意到。

“留學的話,還能進警校嗎?”萩原研二恨不得把腦海裡的警校報考條件投影出來,翻一翻上麵的條例到底是怎麼寫的。

“一樣的,參加考試就是了,國家一級公務員考試或第二類國家公務員考試。你的話,至少考個國一級吧。”男人輕笑,挑釁地看向鬆田陣平。

你一個外國人怎麼這麼熟悉日本的警察考試啊?!

“要你說。”

還沒有考上高等學校就先考慮公務員考試,多少還是早了一點。

公務員考試並不隻有他們擅長的科目,當初考試的時候也沒有太大的野心——特彆是鬆田陣平,他最開始的目標隻是為了揍某個警方高層以報父親被冤入獄之仇。

鬆田先生如今仕途坦蕩,未曾受過半點委屈,還天天把兒子一人丟在家裡。鬆田陣平自然不再產生這種幼稚的想法。

“陣平是真的想要做警察?確定嗎?”阿笠博士再三向他確認。

“是啊,怎麼了?”

露出擔憂的神色,在場唯二的成年人語重心長:“你喜歡和擅長的都是機械工程方向,和警察並不對口。這關乎你的未來,需不需要再考慮一下呢?”

鬆田陣平看著有些散漫,擺了擺手,“沒必要,我從上輩子就想好要做警察了。”

勸說不成,阿笠博士看向萩原研二,這小學生能說慣道,也許能說服鬆田陣平多考慮一分。

萩原研二被看得一愣,他想了想,向鬆田陣平抱怨:“那樣一來,我小學都沒畢業小陣平就已經要入職了啊。好過分,丟下我一個人。”

鬆田陣平嫌棄地白他一眼,似在說“這能怪我?”

他探身出去,狠狠揉亂了萩原研二的頭發,“乖乖長大吧,小蘿卜頭。”

“啊啊啊——我的頭發!”

萩原研二的記仇小本本上,鬆田陣平名字後又增加了一筆。

對鏡自憐的萩原研二嘟著嘴,雙手細細整理自己的發型,還是沒忘記鬆田陣平正在煩惱的事情,“那小陣平想好沒有,出國留學?還是選擇國內的大學?”

鬆田陣平仰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眼神發直。

“要不出國留學吧?”整理完發型的人又開心起來,“我也想去美國留學,據說那裡的教育比較寬鬆,還可以跳級。”

他開始暢想美好的未來:“小陣平去美國讀大學,我去美國用四年上完小初高中,這樣我們入職時間就隻差4年了!”

“要不小陣平讀本碩博吧?有八年畢業的專業,我再用四年讀完本科。這樣我們就能成為同期了~”

鬆田陣平看著誇誇其談的小學生,發出戳破小孩子天真幻想的嘲笑聲:“嗬。”

“你想得太美了,萩原研二。”

接近成年人體型的青少年人拖長了尾調,有種運籌帷幄的掌控感。

“警校入職,最低年齡也要20歲哦。”

8年後也隻有16歲的小朋友一瞬間失去了顏色,頹敗地癱在了桌前。

第104章 第 104 章

104【留學】

鬆田陣平回去考慮自己的未來了, 萩原研二成了最著急想去留學的那個人。就算按照這份計劃跳級畢業沒法第一時間做警察,他也不想像現在這樣慢悠悠地成長了。

他收拾收拾作業,跟著鬆田陣平的腳步一同回了家。進門就逮著忙於工作後難得在家的萩原太太,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通。

這位逐漸展露出少女時霸道一麵的母親慢條斯理地擦乾手上的水漬, 雙眼直視著兒子, “研二, 你有想過, 留學之後,你的公司應該怎麼辦嗎?”

如今萩原株式會社已經不再是當年一名財務走天下的空殼公司了,它是連接萩原汽修廠、萩原貨運和Z國多家最新科技領域的紐帶,名下有著包括研發和製造在內的三家工廠。甚至還涉足了藥物研究領域, 有著一家藥物研究所和製藥工廠的子公司。

萩原研二是這家企業的實際掌控人。

儘管平日裡不怎麼去公司, 可事務都是他在負責處理, 手下的職業經理人及相關智囊團隊都是向他直接彙報的。

如果去國外留學……

“你打算深夜處理公務嗎?”剛過三十的年輕母親扯出和善的微笑, “萩原研二,我想, 你應該知道自己還是個小學生,正是長身體的年紀……”

好的,萩原研二已經知道後麵的台詞是什麼了。

無非是工作和興趣固然重要, 但身體才是一切的本錢。或者是恐嚇他,不好好睡覺會長不高雲雲。

萩原研二承認,媽媽的話都是正確的。可他急著長大的心情又有什麼錯呢?

今年一過,他當年的同期們都要成為高三生了, 而他還是小學生。甚至他們大學畢業,入職成為警察, 他還不過是個初中生而已。

想要跟上朋友的腳步,怎麼就這麼難呢……

這八年的差距, 困擾著他至今不足十歲的短暫今生,更將會持續困擾他到此生終結。

男孩低著頭,抓著媽媽衣服的袖擺,緊緊攥著的手失去了血色。

他說,“我不甘心。”

他說,“我想要追逐他們的腳步。”

他說……他沒能說出口。

他想再和同伴們一同並肩戰鬥,他想懲奸除惡,想維護正義,想保護這個城市、這個國家的國民。

可他知道,這種話說出口,家長們也隻會回答:“等你長大了……”

當然等他長大了就可以做這些,可他的同伴們真的有八年時間等待他嗎?

除了完全不記得前世記憶的降穀零,他們幾人究竟發生了什麼,當事人又怎麼可能完全不知道。

他甚至能猜出鬆田陣平為什麼拚命也要製造出一顆衛星來。就算是資金充裕的諸伏景光,想要支持鬆田陣平製造衛星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的,幾乎掏空了他數年的家底——或者說是這幾年來被他逮住的不法分子的家底。

“媽媽,讓我試試吧,我想去美國留學。”

他的小臉緊繃,嚴肅了神情,如同一個成年人一般,如同當年他對家裡人說想要做個警察那樣,展示出他勇往直前的勇氣。

萩原太太不能再用身體為借口轉移話題了。

她抿唇沉默了半晌,被孩子直視的目光盯得移開了目光。

“和你爸爸談談吧,他同意的話……我不阻止你。”

今天萩原研二回來得早,萩原先生還沒從公司回來。

作為汽修廠的老板,他不僅要去工廠巡查,還得去鋪子裡坐鎮,而汽修行業的店鋪並不會因為太陽下山就停止工作。

萩原研二點點頭,拎著自己沉重的書包上了樓。

萩原千速考上了東京大學,搬去了宿舍住。雖然真有什麼事的時候,再糟糕的環境萩原千速也一樣能睡得很踏實,但既然沒什麼事,她時不時就會回來住上一晚。宿舍的床實在是太小了,夥食也一言難儘。

今天萩原千速也會回來,不過晚上有課,她應該會在九點半以後才到家。

宮野明美聽到萩原研二的腳步聲,打開房間門,和他打了聲招呼。

男孩比平日裡更為沉靜一些,宮野明美在日常寒暄結束後,沒忍住問了一句:“願意和我談談嗎?”

作為有出國經驗的宮野明美,確實是個詳談的好對象。

萩原研二放下書包,洗了把臉。他已經長高了不少,現在使用洗漱台不再需要踩著凳子了。

抬頭看見鏡子裡還沒褪去嬰兒肥的模樣,恨恨地抬手,在鏡麵上灑了點兒水,模糊了自己的樣子。

他換了身舒適的家居服,神清氣爽地敲響了宮野明美的房間。

這間房間說是客房,隨著女孩兒居住時間的增長,已經漸漸變成了屬於宮野明美的樣子。

隻是簡單的照片、玩偶以及其他一些小擺件,就顯出溫馨與可愛來。

她關上了房門,“聽說你想要留學。”

她的聽說,顯然是之前就在樓上聽到了他和萩原太太的對話。

萩原研二點點頭。

“有想好去哪裡嗎?”

“美國。”

“去了之後住在哪裡呢?上什麼學校?”

男孩低了頭,“我現在就可以查。”

宮野明美沉默了片刻,“我有次看工藤新一哭,安撫他的時候聽他說,工藤先生想去美國。你要不要去問一下相關情況?”

這句話提醒了萩原研二,工藤優作在一年前或者兩年前,曾經收到過美國來的邀請,想要去美國定居來著。隻是當時工藤新一才剛和幼兒園的小朋友熟悉,也喜歡去阿笠宅玩,鬨了好些時候,這才暫緩了行程。

小說家先生深受編輯催稿之苦,而出於安全原因又不讓工藤新一和他們接觸,恐怕這行程又要提上日程了也說不定。

不等其他,萩原研二抓起手機就撥通了工藤優作的手機號。

“喂,工藤先生嗎?我想拜托您……”

===

萩原先生回到家,和萩原太太一同坐在餐桌前的時候,聽到的就已經是完整的留學計劃了。

“你說工藤先生即將要去美國定居,你想暫住在他家?”

“之前為了安全考慮,工藤先生可是禁止他家小輩和我們來往了哦。”

萩原研二成竹在胸,“其實新一和快鬥都很抗拒去美國——他們在幼兒園有了喜歡的女孩子。”

“所以我會是工藤家唯一的孩子,嗚……”

挨了一拳頭的萩原研二哭喪著臉,不肯放棄地說:“工藤先生想問問,能不能接受寄養兩個孩子在我們家,然後我去美國暫住在他們家。”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鬥不過4歲的奶娃娃,真的無視他們的意願,把孩子帶去美國,他們很快也就會忘記幼年時的悸動,進入新的生活。

但工藤先生暫緩行程至今,就是為了兩個孩子能快樂成長,他很珍惜他們如今的純真而真摯感情。

“不僅僅是我,如果小陣平打算去美國留學,他們也可以讓小陣平暫住……還能省掉一筆住宿費用呢。”

客廳的氣氛陷入了僵持。

萩原先生率先動了筷子,“我晚點和鄰居聊聊。”

他這個“鄰居”應該包括了工藤家和鬆田家。

見事有轉機,萩原研二也開心了起來,狠狠炫了一大碗飯,想讓自己儘快長大。

===

如往常一般,萩原研二把自己的日常分享到了聊天室裡。

[我終於上小學了]:大家~我要去美國留學,有什麼建議意見嗎?

[摩托少女]:?

[光]:?

[0]:?

[不要叫我班長]:?

[matsuda]:我還沒決定好,你倒決定好要去美國留學了?

[北海道的雪很美]:鬆田君也要去美國留學?

[摩托少女]:等等,說清楚。什麼時候決定的?我怎麼不知道你要去美國留學?

[我終於上小學了]:千速姐回來就知道啦。

[摩托少女]:我現·在·就要知道。

萩原研二已讀不回,聊天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摩托少女]:你等著,我馬上就到家了。

[藥劑師]:為什麼要去美國?

[我終於上小學了]:因為跳級方便!

聊天室二度沉默,然後開始了一波爆發。

[光]:你不會打算去美國跳級完然後回來日本考警校吧?

[0]:哎?這樣可以嗎?

[光]:可以是可以……可是報考警校需要20歲,年齡不夠啊。

[不要叫我班長]:不要掙紮了,研二你就算和我們擠進了同一屆,也還是會卡在報名這關上的。

由於群裡有兩個萩原,本來一直叫萩原研二“萩原”的人也改口叫“研二”了。

[藥劑師]:美國留學嗎……我也……

本以為舉家搬遷到Z國,可以和姐姐共同生活,卻發現姐姐因為父母製作的實驗藥物被竊時間回到了日本。

曆史的軌跡似乎又向曾經的道路前進,隨時都可能滑入相同的車轍中。

宮野誌保曾經很小就被組織送去美國學習醫藥學專業,年僅18歲就有能力研究出APTX4869,可見她在美國確實學到了不少知識。

她並不討厭在美國的學習生活,不如說,既然一定會和姐姐分開,不如讓她再去美國好好學習更多技能。

她過於年幼,就算Z國有父母幫忙有了一間實驗室,她依然無法隨心所欲地進行研究。受諸伏景光之托,她接受了萩原株式會社的遠程指揮研究工作,可她的知識量卻還是上輩子的量,並沒有長足的進步。在醫藥學領域,Z國的發展處處受到專利的掣肘,遠沒有西方世界的研究來得迅速。

[藥劑師]:如果要去美國留學,請帶上我。

至此,想去美國的小學生數量,變成了2人。

第105章 第 105 章

105【】

在宮野明美還在和年僅4歲的妹妹討論是否應該去美國留學的時間裡, 萩原研二終於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和撒潑打滾的究極手段,讓監護人和其他長輩對他的留學申請鬆了口。

他們非常匆忙地,在學習和工作生活中緊急插入了前往美國的行程,甚至沒等暑期放假。

不僅僅是萩原研二, 連不想去美國的工藤新一和黑羽快鬥也加入了這次旅行。

“人總是無法輕易踏出自己的舒適圈, 既然想要讓孩子們改變自己的想法, 去親身感受一下美國的生活環境才是最有說服力的方法。”

工藤先生撫摸兩個孩子的腦袋, 給了他們這樣的提議。

兩個小朋友不再哭鬨,聰明的小腦袋立刻明白了父親/叔父的意思。

鬆田陣平也表示讚同,既然拿不定主意,那就直接去看看吧, 美國的學校究竟值不值得他大老遠跑到地球的另一端去。

可隻讓未成年的孩子跟著好友遠去海外並不合適, 何況好友還帶著兩個更小的孩子。萩原先生和鬆田先生一合計, 由萩原家帶著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一同前往。

萩原千速已經被東京大學錄取, 沉浸在大學快樂的生活中,對於出國參觀其他學校沒有什麼興趣。不僅如此, 連宮野明美也將留在日本——她的目的是尋找實驗藥物,留在日本才是第一要務,何況她對美國沒有任何向往。

剛巧, 一輪比賽結束的鬆田先生回到了東京,他們將在日本停留一段時間,稍作休整,然後再度開始世界巡回比賽。

而“這段時間”剛巧能幫忙照顧一下萩原千速和宮野明美。

把孩子們安排得明明白白, 以最快速度辦理完護照,一行八人的美國體驗隊浩浩蕩蕩出發。

“研二, 你吵著鬨著要去美國留學,但美國要說英語哦……沒問題嗎?”對自己家孩子的實力沒有一點概念的萩原先生這麼問小兒子。

萩原研二露出苦澀的笑容, 隨手抽了一張鬆田陣平友情貢獻的資料,遞了過去。

萩原先生隻感到有什麼東西碰觸了一下他的手臂,低頭一看才發現是文件資料。他一手拉著行李箱,另一手接過。

隻見普普通通的A4紙上密密麻麻的,滿是長度可觀的英文單詞和字母縮略詞。

他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默默又把它塞了回去。

“這都是什麼啊?”

“我平時看的資料……”萩原研二的回答頗有點兒咬牙切齒的味道。

“那可太厲害了,每個字母我都認識,合在一起就完全看不懂啦。”

萩原先生倒不覺得自己看不懂全英文資料有什麼問題,事實上他對於英語的認識程度僅限於能看懂與汽車零件相關的部分。

“隻會看可不行哦,還得會說。”

語言嘛,既然是用於溝通的工具,“看”、“聽”、“說”自然是基本要求。

“沒問題的。”萩原研二撩了下額前的劉海,自信放光芒。

旁邊兩小隻一個個睜著大眼睛,崇拜地看著小哥哥。

工藤新一舉起手,“我也要學英語。”

黑羽快鬥也有樣學樣,“學英語。”

“好好好,都學都學。”工藤優作答應得很快,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有個好榜樣,是促進孩子們學習的最大動力。

“研二、陣平,你們辦理完相關手續之後,空閒時間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夏威夷玩?”

“夏威夷?”萩原研二對這個一聽就想到“沙灘”“陽光”“美人”的地點立刻就有了反應。

“我有朋友在那裡開了些好玩的店,像是深潛、跳傘之類的。”

有過曾經柏島海嘯經曆的人,要麼對水敬而遠之,要麼更重視起遊泳類技能的學習。鬆田陣平與萩原研二都屬於第二者。

萩原研二本就會遊泳,但潛水就超出平時能學習到的水平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萩原先生,他的監護人也正偷偷斜眼看他,兩人的視線扭曲地碰撞在了一起。

萩原先生立刻移開了視線,清了清嗓子:“要去玩沒問題,注意安全。”

他停頓了片刻,又小聲加了一句,“超出生活必要的項目,自費。”

他兒子可比老子有錢多了,萩原先生表示自己的零花錢不夠支付兒子天南海北遊玩的。

聲音雖然小,可一行人離得這般近,怎麼可能聽不見呢。

工藤先生剛打算承擔下這部分費用,就見萩原研二笑得眉不見眼,歡呼著:“好耶~那我要玩十次!”

小孩兒甚至掏出手機開始搜索,“我記得夏威夷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能開飛機嗎?哦哦~還有射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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