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荔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抓住軟劍的手。
瑩白如玉,骨節分明,殷紅的血順著軟劍流淌下來,有些流進緋紅的衣袂。
玄屹還是趕來了。
儘管手掌幾乎被切斷,他卻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麵無表情地反手一劍,直接將白衣人抹了脖子。
任何一人,在天下第一刺客麵前,都走不過一招。
但他現在很狼狽。
剛才擋住他的殺手實在太多了。
一波接一波,沒完沒了。
為了節省時間,他隻攻不守,落了一身
大大小小的傷,濃麗如畫的臉頰平添了一道血痕。
看著白衣人倒下,玄屹鬆手,任由無主的軟劍落進黃葉,然後回頭看向身後的少女。
他剛才一直沒聽見她的聲音,估計嚇得不輕。筆趣庫
可是直到轉過身,玄屹才發現,她不僅嚇得不輕,傷得也不輕。
以不自然姿勢垂下的手掌,他一眼就看出骨折了。
手心更是血肉模糊。
很難想象,嬌嬌氣氣的小郡主竟然還能忍住一聲不吭。
玄屹眼中掀起驚濤駭浪,猛地回頭看向白衣人的屍體,洶湧殺意幾乎要形成颶風漩渦。
但他來不及做出什麼行動,胸前忽然被輕輕撞了一頭,低頭就看見狼狽受傷的少女衝過來,用僅有的一隻完好的手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衣襟。
渾身顫抖,卻一言不發。
玄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
他十二歲時被人下了噬心之毒,好像也沒有現在這樣難受。
遲疑了片刻,玄屹垂頭,冰冷嫣紅的唇輕得不能再輕地碰觸她的發頂。
“很痛?”
“哭出來。”
他第一次,用這樣輕低的聲音與人說話。
像哄小孩子。
話音剛落,少女就像受委屈的孩子一樣嗚嗚哭泣,涕淚全蹭在了他的衣襟。
他竟然一點兒都不覺得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