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內容秉”,朱擴呈上圖紙和配方,“下官要稟報的確是一件喜事。
“經下官三年多的潛心研究,反複測定,升級了火藥的配方。
“以往的火藥可以製作花火,下官修改了配方,引燃之後,連大樹也炸得斷。
“下官想來,這種東西或許可以用在戰場之上,幫助我大宋禁軍克敵製勝、威震八方,所以特來報喜。”
高展臉色冷峻,看著手裡的圖紙和配方十分不爽。
淩振昨日才升級成功的火藥,到了朱擴的嘴裡,就變成了他的潛心研究
這孫子是來冒功的!
“朱擴,是你升級了火藥?”
“正是下官。”
“有何憑證?”
“回衙內,昨日裡我帶著火藥到淤泥山點燃,將大樹炸斷,您手裡那張圖便是憑證。”
高展的臉色越發陰冷。
回頭看了一眼韓豐,韓豐也瞥見了圖紙,嘴角微撇了一下,旋即恢複木石之態。
“朱擴,這圖紙是你所繪?”
朱擴連連點頭:“正是下官親手所繪。”
“可有人從旁協助?”
朱擴撒謊不眨眼:“並沒有人從旁協助,是下官一人完成。”
“畫的不錯,嗬嗬”,高展冷笑,“昨日試炸現場,除了你,還有何人?”
“除了下官之外,還有甲仗庫火藥房的幾個下人,都是粗魯之輩。”
高展點頭:“朱總管辛苦了。”
扭頭問老都管:“像朱總管這樣的功勞該如何獎賞?”
老都管回道:“老奴記得,朱總管數年前研製火炮,甲仗庫為他報功,升官一級,賞錢一千貫。若此次查證屬實,老奴以為可參考上次。”
“有道理!我大宋向來獎罰分明,朱總管大功,定當厚賞。待太尉回府,我會詳情稟報,先恭喜朱總管了。”
朱擴大喜,再次跪倒磕頭,告辭離去。
按理說,高衙內現在還是白丁一個,無官無職,朱擴根本不需要向他下跪。
可是進門時稀裡糊塗磕了一個,離開時心甘情願又磕了一個。
待他離去,老都管問高展道:“衙內昨日裡說,升級火藥的人是淩振,為何朱擴前來報功?”
“這還用問”,高展冷笑道,“自然是搶功!
“不光這次搶功,隻怕以前也是搶了淩振的功勞。若不然,淩振也不至於還是一個副使炮手,家徒四壁。”
“既然如此,衙內可稟明太尉,獎賞淩振,懲治朱擴冒功之罪。”
“不!”
高展微微擺手:“不獎淩振,我偏要獎賞朱擴!”
老都管詫異,高展卻不解釋。
老都管想了想,旋即會意。
午後,高俅歸來,老都管將“朱擴搶功”“高展明知朱擴搶功還要獎賞朱擴”的事情對高俅講了。
高俅聽後大笑:“我兒果然長大了。”
老都管故作不解,請教道:“老奴不明白,既然知道朱擴搶功,為何還要賞他?”
高俅笑道:“我兒要淩振記恨朱擴,越恨越好。
“待淩振到了鄆城,我兒自然厚待他。淩振越恨朱擴,對我兒就越感恩戴德。”
老都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虎父無犬子,衙內好手段!既然如此,相公不妨再加一分力……”
……
數日後,原甲仗庫總管調離。
朱擴晉升甲仗庫總管,賞錢一千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