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2 / 2)

顧寐之說:“你可以提前在物品上下一個法印,防止被偷換寶物。”

事不宜遲,於是,白茸找戴墨雲問了詳細地址,又聯絡了雲鶴門,不料,第一天,便真的有仙鶴上門來了,一次一十靈石,白茸將靈石放入仙鶴脖頸上挎著的小兜兜裡,隨後又將手釧與狐尾都打包,下好了封靈咒印。

她朝它招手,看著仙鶴展翅飛入雲中。

楚飛光調侃:“這般珍貴的物品,你倒是放心交給彆人。”

白茸隻是一笑,戴墨雲她沒什麼不放心的,況且,再寶貴,也就是一個身外之物罷了。

不過,她對楚飛光描述的九尾狐手釧功效很好奇。

楚飛光道可以任意變換形貌,甚至外觀性彆,彆人都看不出來。

她想到那日見到的九尾狐變化的沈長離,倒是也有幾分信了。

楚飛光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白茸道:“我預備十日後出發去西平。”

霍彥今日聯係了她,道西平的黃沙秘境馬上要打開了,這一次,黃沙秘境就開在匹邏城附近。

霍彥道:“其中會產出上品金合歡,你若是需要的話,可以前來奪寶。”霍彥不知白茸需要金合歡做什麼,但是還是一直給她記著。

“不過,匹邏最近在鬨沙匪,你來時路上需得注意一下。”

白茸好奇:“沙匪是什麼呀?”

“沙匪便是大漠中的馬賊。”霍彥說,“很凶殘,遇到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便會把財物都搶了,男的殺了,女的強搶回去。”

“我最近忙於封印之事,實在抽不出空,不然來接你一起去秘境。”

白茸說:“謝謝霍大哥,已經很可以啦。”

她怎好意思還要他陪著。

時間緊張,白茸不打算回宗了,預備徑直去西平。

李汀竹剛從老家趕回來,他瘦了一圈,但是精神還不錯,他看著白茸,有些靦腆,也有些不還意思,他知自己失控中了狐毒,給她帶來了多大麻煩,如今都有些不好意思出現在她麵前。

得知白茸目的地後,他躊躇了一下:“師妹,不如我一起前往?”

白茸笑著婉拒了:“師兄,你妖毒雖解,身體還虛弱著,需要回宗靜養,我如今已經結丹,一人前去無妨。”

晁南看了看她,也猶豫了。

顧寐之一攤手:“得,我陪你一起去,好歹也是你大師兄,讓而且我認識路,又會幻術又會治療,除去不太能打架簡直全能型人才,帶上不虧。”

白茸有些猶豫,不過,最近她確實對顧寐之感官改善了很多,他確實也知識淵博且心思細膩,是個很好的旅伴。

見白茸沒拒絕,他含笑看著她,眸子黑亮,曖昧道:“看來接下來要獨處很久了,一路多多指教了,師妹。”

白茸:“……”就是這點有些不好,不知合歡宗出身的是不是都如此。

不過她倒是沒像之前那般羞赧憤怒,隻是唇微微彎了一點弧度,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顧寐之挑眉,待白茸離開後,他方對晁南一人說:“有沒有覺得師妹結丹後氣質有些變了?”

“怎麼說,雖然還是很溫柔,但是有點那種……冰山聖女的味道了。”

情緒變得更淡然,人也更加穩重溫和。

晁南點頭,確是有點。

李汀竹隻是沉默,他至今都無法原諒自己之前的錯誤,也覺得自己如今沒有資格再與白茸相處。

出發前,白茸預備再去一次竹石村,去看看小滿和小盈。

白茸性情溫柔,說話也是輕聲細語,小滿全家都很喜歡她。

小滿依偎在她懷中與她說話,小盈貼著她坐著,也把腦袋靠她肩上。

小滿陡然說:“白姐姐,我知道你像誰了!你與以前村子裡祠堂裡頭的神女像有點兒像。”

白茸淺淺一笑:“什麼神女像,我怎麼沒見過?”

小滿認真地說:“以前,我們這裡是有一樁神女像的。”

“後來,被妖物給拆掉了,是以前鎮壓了殘暴妖龍的女神。”

“是嗎?”白茸隻是笑,“等再修好了,下次我來看看。”

“對了對了,這幾天村子裡好多人,那個討厭的姐姐冒領姐姐的功勞。”小滿很不滿意,“我與他們說,是白茸姐姐救了我們,他們都不聽。”

她不喜歡那個穿紫衣服的姐姐,覺得她很傲慢,壓根看不起他們。

楚挽璃想繼續和沈長離待一起,他道有事還需要停留上京,楚挽璃原本也不想走,卻被楚複遠強行拎回去了。

楚挽璃原本還不想走,楚複遠說,他們也現在尚還無媒無聘,非和他貼身待著,不像話,顯得倒貼,等之後安排好了,隨她怎麼待,楚挽璃方才戀戀不舍離開了。

白茸說:“你們得救便好,我要這些虛名也沒有意思。”

她是真不在意這些。

白茸自小便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她也不想要多少榮華富貴,隻想與自己愛的人在一起,過平平靜靜的生活。

白茸以前對岐黃之術很感興趣,她的理想是可以開一家自己的醫館或者學堂,救治病人或者教書育人。

可惜這些都被認為是不入流的,她接受的教育也都是琴棋書畫和持家內務。

十多年裡,她獨立做的第一個決定,可能便是離開家,千裡迢迢去青嵐宗尋沈桓玉。

如今想起來,已經宛如隔世了。

室內燃起了一豆燈火,室內飄散開一點煙火味道,和女孩子清脆的笑聲與說話聲。

他身上還沾染著濃重的血腥味道。

男人安靜地站在門前,看到少女秀美秀雅的剪影映在紗窗上。

她穿著很尋常的青布裙,烏亮的長發結成了雙環髻,素雅尋常的打扮,人卻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俊秀麗。

正抱著小滿,溫柔地與她說話。

沈長離沒多看一眼,見她在,轉身便徑直走了。

翌日,他再來,加固了一下村中封印,又叫了人修葺了祠堂。

這裡供奉著甘木神女像,沈長離自小聽過天闕的故事,按理說,他應該也很是厭惡這女人。

幽幽燭光裡,高高在上的神像麵罩輕紗,安靜悲憫。

她與那個女人確實很像。神態卻完全不同,她更為鮮活生動,而非這般一視同仁般的博愛。

他什麼都要獨一份的,最厭惡博愛。

若是他,他寧願選擇被恨,也不要這人人都有的廉價的愛意。

見他看著神像。

“沈哥哥。”小滿如今對他很熟悉,也不怕他,“白姐姐過會兒來,你要等她嗎?”

“不等。”

“哥哥你昨晚是不是來了?為什麼不進來?”

他道:“我不喜人多吵鬨。”

白姐姐哪裡吵鬨了……小滿不滿地嘟嘴。

小滿又在室內吧嗒吧嗒跑起來:“對了,這是白姐姐做的,沈哥哥,你要試試味道嗎?”

是沈桓玉以前愛吃的一種蒸作,白茸很擅長。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臂,沒碰。

沈哥哥今天好像比平時還冷淡,小滿有些失望,她眼睛咕嚕一轉,又想起了那日哥哥撿的白姐姐的香囊,也不知道還給白姐姐了沒有。

沈長離已經禦劍,回上京了。

他白日去北獄提審,晚上殺掉需要除掉的人,儘力幫沈雲逸穩定朝政,每日幾乎沒得閒。

他使的那把玄鐵劍,隨意從神武司取的,如今已經沾染了褪不去的鮮血,像是一場淅瀝的血雨。

這玉麵修羅掌管著北獄,殺人不見血,是頂級的劍客和殺手,無人不懼。

沈長離對殺人沒什麼感覺,隻覺和除妖差不多,他殺人不用修為,隻單純憑劍術,在上京城中同樣無人能及。

慶帝下詔,正式恢複了沈桓玉的皇子身份。

隻是大家都知道,如今慶帝已經半死不活,幕後是太子主政,而太子與三皇子素來親厚,估摸著,這詔書,就是太子的意思。

新皇即將登基,沈桓玉在上京城炙手可熱。

於是,近來沈府門檻幾乎被踏破了,各路人馬粉墨登場,絡繹不絕。

因為事情太多,沈長離去白府退婚的時間延遲了幾日。

他如今身份恢複了,白頌絲毫不敢與他對視,賀素淑卻一直拖拖拉拉,顧左右而言他。

沈長離不是個多有耐性的人,退婚不過也是上門通知一聲罷了,之後自有人來處理後續。

賀素淑卻道婚書不在家中,說叫仆傭去取了,如今天色也晚了,叫沈公子在房內休息兩個時辰,之後留在府中,一起用晚膳。

他原本預備轉身離開,看到那扇緊閉的房門時,視線一頓。

他沒有記憶,看到那張碧紗窗,卻像是見過很多次一般。

沈長離推開了臥房門,便察覺出了不對。

室內沒點燈,黑漆漆的,彌漫著一點甜膩的香。

他隨手燃了火折子,看到一張含羞帶怯的俊顏。

小小的鵝蛋臉,桃花眼,眸子水潤潤的。

女子一身輕薄紗衣,籠在被褥之中,羞澀地看著他,“妾身傾慕郎君已久。”

“今晚願服侍郎君。”

沈長離抬眸看了一下周圍陳設,是女子閨房,布置得溫馨精巧。

難聞的甜膩香氣裡,他嗅到了一點清新的果香,是從衣櫥裡散發出來的。

是白茸的以前的臥房,白茸的床榻。

沈桓玉以前沒被允許進過她的臥房,這是她的底線,她堅決地說不行,隻能等婚後。

白芷原本便生得和白茸六七分相似,刻意裝扮後,和白茸更是接近。

知道沈府退婚後,又知沈桓玉如今的身份,她著實不甘心,便鋌而走險,出了這一招。

她身上帶著香包,香有催情的成分。

她很久沒見過沈桓玉了,和以前尚顯青澀的少年模樣,他徹底長開了,高大挺拔,骨架開闊,麵容比少年時代更為英俊。

他神情絲毫未變:“不怕我殺了你?”

白芷羞赧地說:“郎君要殺便殺,妾身不怕。”

“是嗎,倒是勇敢。”這話不知是誇獎還是譏誚。

他唇角微微掀起,回身一看,身後的門甚至還貼心上了鎖。

因房門一直緊閉著,一整晚都無人進出。

第一日清晨,賀素淑喜不勝收,衝進去打開門。

卻隻見白芷一人,被毫不憐惜地扔在了在冰涼的地麵上,腳都凍紅了,室內空空蕩蕩,再無人影。

沈長離搬了一處行宮,沈雲逸強行要他搬的,說是好聯絡公務。

他說他左右隻有一個人,東西也好,沒女主人,搬家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沈長離懶得與他爭辯,搬便搬了。

新行宮配著一處溫泉池子,龍性喜水,沈雲逸刻意安排的地方。

他從白府回來,嗅到自己衣角沾染的味道,褪了衣裳,叫小廝都拿去扔了,隨即,將自己浸入了溫泉中。

剛闔眼。

心魔變換了模樣,黢黑一團的影子,不斷變換,張唇不斷說著話。

“你方才為何不與那女人春風一度?就像之前你與白茸一般,在你眼裡她們應沒多少區彆吧。”

“你看不起她,覺得她不配擁有你的感情。”

“卻又放不下男人醜陋的占有欲。不想讓她接近你,也不想徹底放手,於是,隻能通過一次次傷害她,來發泄自己的情感。”

男人毫不動容:“說完了麼。”

“說完了,便滾吧。”

那日彆過,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他即將迎娶新的道侶。而她,哪個男人會最終和她在一起,李汀竹還是顧寐之?配她倒是都正好。

他心不在焉想著,神情冷淡,腦海中卻陡然劃過紗窗上秀雅的側臉,以及那日,她通紅的眼和被咬破的唇。

男人靠在池邊,喉結滾動了一下,鎖骨上,那點要落不落的水珠終於順勢滑落而下。他微仰著臉,眼尾斂了些淡淡的紅,水霧中的麵容卻依舊清俊冷淡。

以前在上京城中,沈桓玉是很特彆的一個,他性情清冷內斂,又修道,不沾風月酒食,也極少參與上京城貴族子弟的交遊。

如今,他退了自幼定的婚事後,卻開始正常出現在了上京城的各路宴席裡。

周圍人很驚訝地發現,貴族子弟應會種種的他都精通。

關於他和他婚事的謠言甚囂塵上,有說他是在青州心裡另有了人,因此退婚。有說他喜歡的其實是那白家姑娘的姐姐,兩人經常私下幽會,隻是以前被白家死皮賴臉強行綁了妹妹,還有說他年輕俊美,縱情風月,因此不願這麼早成婚。

他知道,這些都會傳遍上京城,自然也會傳到如今尚未離開的白茸耳中。

隻當以前的沈桓玉徹底死了。

……

“那男人真不是個東西。”宋惜君冷笑,“以前沒恢複身份,對你百般討好,愛你愛得不行。如今恢複了,便上門退婚,真是典型的負心漢、薄情郎。”

白茸也沒有想到,沈桓玉的真實身份竟會如此之高,他很少談及自己父母,以前在她麵前,也從沒端過什麼架子,經常很自然地服侍她,給她做各種瑣事。

白茸低頭抿斷了一根線。她馬上就要走了,走前,預備再給宋惜君親手繡一條帕子餞彆。

見她沒反應,宋惜君是最懂她的,到底還是有些不忍,低聲說:“絨絨,你聯絡到他了麼……你們見麵了嗎,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不然你們好好聊一次,彆這樣弄了,弄得大家心裡都不痛快。”

白茸沉默了一瞬:“沒什麼好聊的,也沒有誤會。我隻是一介草民罷了,自是高攀不上尊貴的三皇子。”

她溫和地說:“況且,我如今身已是化外之人。”

白茸看清了一件事情,無以前還是現在。她與他的身份都相差太多。

沈桓玉是皇子,她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女。

沈長離天賦異稟,是青嵐宗地位超然的劍仙,而她隻是個靈根殘缺、天資平平的孤女。

他們之間本便不該有什麼。

或許如今他的態度才是正常的,反倒襯托出以前沈桓玉的不正常。

宋惜君唇動了動,想到那些個不堪入耳的傳言,甚至還牽涉了白芷,也不知白茸聽到了沒有。她都聽說了,估摸著,白茸也是都知道了。

不過宋惜君沒敢仔細問,她不敢用這種事情刺激白茸。與白茸玩了那麼多年,宋惜君知道沈桓玉對她的意義。

宋惜君瞧著白茸,歎道:“你能堅強便好,我真的很擔心你。”

宋惜君很少見到關係這般的兩人,不單純是互相愛慕,若說沈桓玉是一棵樹,白茸是一株藤,藤蔓攀援纏繞其上,樹與藤不會分離,藤離不開樹,樹也離不開藤,他們眼裡都隻有彼此,除去愛人,某種意義上,他也是她為數不多的珍惜的親人和摯友,失去他,等於一下剝離了這三重關係。

宋惜君道:“對了,你家中將你的舊物都清理出來了,我叫柳柳給你運來了我府邸一部分,都是我印象裡,你以前比較寶貝的物品。你看看,有什麼需要的麼?”

堆滿放了一個小房間,都是她的舊物。

白茸一眼便看到了,放在五鬥櫃上的一對磨喝樂,一對憨厚的圓頭圓腦的小娃娃,穿著彩衣,手中拿著撥浪鼓,女孩麵頰上還有兩個小小的酒窩,明顯做得比男孩精致。

她忍不住拿起,手指輕輕點了點磨喝樂的腦袋,磨喝樂晃了一晃,搖頭晃腦,憨態可掬,她唇邊忍不住露了一絲微笑,又轉瞬消失。

每年乞巧節時,家中女兒能有新的磨喝樂,嫡母說她大了已經不需要了,白茸卻偷偷看到姐姐們都有,她心中委屈,但是也沒說什麼,隻在寫信時給沈桓玉提起,說姐姐們都有新的磨喝樂,隻有她沒有,她明年也要給自己提前預定一個。

沒等第一年乞巧,隔了幾日,他已經喚小廝給白府送了整整一箱子各式磨喝樂,專給她的。最上頭的一對兒,白茸一眼認出,是他親手做的,她拿起來一看,男娃娃下麵寫著一個茸字,女娃娃底下寫了個玉字,暗示阿玉是絨絨的,絨絨也是阿玉的。

他信件裡卻也沒提起這件事,隻道山中秋意濃了,他的住處積雪未化——他最近搬去了一處很高、很寒冷的住處獨居,彆人都上不來,說要她放心,她夫君周圍誰都沒有,每天就練劍除妖。最後寫,他很想她,年關便回來了。

他寡言,在信件裡言辭卻要熱烈大膽許多。會讓她知道,他滿心滿眼都是她。

白茸紅著臉,反複看了好多遍,又提筆給他回信,說讓他也不要太冷淡了,要多和宗門中的人處好關係呢,說他親手做的那對兒磨喝樂她最喜歡——然後也偷偷加了一筆,說她在家等著他回來過年,他們還是一起私下去老地方跨年。

她短短的一生中,到底有多少時間,是與他糾葛在一起的呢。

白茸看到那一摞厚厚的信件,封麵上是他清俊飄逸的字跡,按時間分門彆類,被專門收在了一個帶鎖的小箱子裡,她手指輕輕撫上,卻沒有打開那些信件。

白茸找了一個火盆,坐在一旁,點了火,一封封點燃。

薄薄的信紙在火焰中翻卷,很快化為灰燼,被風卷起,紛紛揚揚。

她的眼角被濃煙熏得通紅,被嗆得不住咳嗽流淚,卻沒停手。

鑄就而今相思錯,料當初、費儘人間鐵。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把所有信件都燒完了。

她溫柔地撫了撫那個男偶人的小臉,透過他,像是在看著自己的舊日愛人。

她看了很久,輕輕將他與女偶人擺在一起,攏成一對,低聲說:“你便留下來,好好陪她,一定要對她好,愛她,不準喜歡彆人,不準惹她傷心……不要,再變了。”

三日後,白茸與顧寐之一起上了去西平的雲舟。

天高地闊,白茸看到仙鶴在雲中飛走,神情安靜。

“西平風氣豪邁開放,是個很好玩的地方,我也有不少朋友在。”顧寐之笑道,“黃沙秘境三日後開放,我聯絡了以前合歡宗的舊友,他們也要去黃沙秘境,我便和他們約了明日在匹邏城見。”

白茸有些僵硬:“你之前怎麼沒和我說?”

顧寐之說:“也是意外嘛,不過出門在外,朋友不是越多越好。就我們倆,進秘境不占優勢。”

“明天到了匹邏,先去逛逛,買點漂亮衣裳。”顧寐之靠在船舷邊,笑著說,“你穿起來定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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