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 / 2)

秘境結束後,童歡與李疏月兩人與他們道彆,說是要回去合歡宗。

童歡還邀請白茸有空也一起去合歡宗玩,說她定然會很受歡迎。

既然拿了金合歡,溫濯病情很重,在這邊也沒多少時間拖延了,白茸預備去一趟金陽宗見霍彥。

顧寐之問她需不需要陪,白茸思索了一下,還是拒絕了,畢竟霍彥和顧寐之也不認識,去一趟金陽宗而已,沒必要讓人陪著。

顧寐之沉默了下來,那日那件事情,他至今還後悔著。

他輕輕握了她垂落身側的小手,少女小手纖細溫軟。

白茸沒料到他竟然陡然如此,愣住了。

顧寐之的手溫暖乾燥,與他總是冰涼的手指觸感很是不同。

以前他經常牽她的手,喜歡把她的手完完全全收在自己掌心,極致占有的姿態。

顧寐之凝著她,不露神色將她拉近了一些:“那合歡之事,我……”

不等他說完,白茸含笑打斷了他,不露形跡地把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回。

日光下,她瞳孔漆黑,溫潤明澈:“無妨的,師兄,你專心突破吧,這事兒我會再想辦法。”

顧寐之苦笑。

他想,他似乎錯過了一個重要的,被白茸真正打開心門接納的機會。

眼見那纖細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儘頭。

其實,這麼久相處下來,他約莫知道一些白茸對男人的要求。

她雖然沒有明確說過,顧寐之能猜出來。她對喜歡的男子,最高的要求其實是專一,身邊不能有其他女人,需要完完整整隻給過她。

這一點,顧寐之心裡清楚,他已經早早沒了資格,心中卻還是止不住泛起些許苦悶。

這世上,果然還是無法事事如法,許多事情,一錯過,便無法回頭。

白茸順著著地圖,獨自去金陽宗找霍彥。

金陽宗建築極為氣派,遠遠便可以看見一處牌匾,字跡筆走龍蛇,鐵畫銀鉤,書曰金陽,完全不同於將自己隱身在山巔,甚至沒有大門,低調雅致的青嵐宗。

大門口,正站著兩個穿著暗金色弟子服的守門弟子。

白茸拿出了霍彥的令牌,這是上次在青嵐宗分開時,霍彥給她的。

弟子查驗了真偽,便客客氣氣帶她進去。

金陽宗宗內氛圍與青嵐宗迥然不同,白茸原本以為青嵐宗女修算少的了,可是她這次一路走過來,就沒在金陽宗沒見到一個女修,幾乎都是男人,打著赤膊,正在練刀修體,在西北暴烈的陽光下,肌肉虯結的身體上閃著斑斑汗水。

陡然瞧見一個這般姿容端麗的姑娘,這些男人都紛紛回頭,有人還朝她吹了幾聲口哨。

白茸低著頭,目不斜視走著自己的路,粉麵卻也微微蔓起了一點紅——她還是並不習慣這種場合。

終於有一刀客按捺不住,忍不住上前:“姑娘是來此處尋人的嗎?”

你是不是姓楚?”

白茸愣住了,輕聲說:“並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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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撓了撓頭,身旁一人笑道:“楚姑娘不能過來了,她道侶不允她來呢,氣得少主今日都出去喝悶酒了。”

“是嫌我們這兒男人太多了吧,可惜了。”

白茸抿著唇,沒等她說什麼,霍彥揣手,從屋中走出,朝這些男人揮了揮手,像是趕雞崽子一般:“都走開,走開,彆圍這,這是我的貴客。”

白茸緊繃的身體方才緩釋,朝霍彥感激一笑。

她著一身半新不舊的雪青衫子,纖細的腰上圍紮著一條月白色腰帶,鴉青的鬢角不見一絲汗水,粉麵桃腮,整個人都是纖雅秀麗,嫋娜娉婷的,雖身已入玄門,隻是還是遮掩不住身上京城大家閨秀氣質。

霍彥帶她進屋,又叫人上茶水。

對這般姑娘,即使知道她也是個不弱的劍修,依舊很容易激起人的保護欲來。

“霍大哥。”她隻抿了一口茶水,便抬起水盈盈的眸子看向他,柔柔說。

他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專注瞧著她,白茸一張素白的小臉神色卻很正經:“前幾日,我在黃沙街正巧遇到了沙匪路過。”

霍彥坐正了一點。

白茸輕聲說:“他們從街邊打馬而過,後來,秘境開啟前,我也去了他們在烏角的老巢,意外見到……”她抿了一下唇,“那頂最大的帳篷邊上,插有繪有金陽宗印記的旗幟。”

霍彥挑眉,似笑非笑:“目力倒是不錯。”

白茸柔聲說:“我知道,我們這般宗門,是定然不屑於與沙匪混跡一起的,不過,我有個小小的推測,不知那沙匪首領,是否是正欲加入金陽宗修行的弟子呢?”

沙匪都用刀,金陽宗也在匹邏城,是最負盛名的刀修聖地,如今正巧也是招收新弟子的時候。

霍彥沒說話,神情卻越來越奇異。

白茸捧著茶杯,潤了一下乾涸的喉嚨,輕聲說:“當時實在是太急,我沒來得及再多看。這些大部分都是我推測出的……若有冒犯,希望霍大哥見諒。”

霍彥放聲大笑道:“你確是敢猜。上月時,他正來過金陽宗求師。”

霍彥以前行走江湖,混跡黑白二道,對這些事情都司空見慣。因此,他對沙匪之事情雖有所耳聞,卻一直也沒做什麼。

白茸羞赧地說:“我這一路走來,發覺,金陽宗在匹邏城民眾心中口碑都是極好的,若是……”

霍彥一揮手:“行行行,不必再給我們戴高帽了,我是個直腸子。”

“你既與我開了這個口,我會儘力去協調此事。”

“謝謝你,霍大哥。”白茸唇邊終於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甜甜地說。

她一口一個霍大哥,聲音又甜又軟,叫得他身上都有些癢癢,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白茸親手給他斟茶,挽起一截袖子,露出的皓腕凝如霜雪,她給他斟茶,手腕半分不抖,點出的茶水一點波瀾不起。

其實,若

不是時間緊張,或許她還會在這裡多留一段時間,一起處理沙匪的事情,這一次確是趕不及了。

她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便是純淨溫柔,有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氣質,說話做事都溫溫柔柔的。霍彥也可以理解,為何沈桓玉會那樣的喜歡她。

“你既不遠萬裡來了,便是客人。”霍彥說,“我有一物想給你看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叫弟子拿了個細長的匣子過來,放在幾案上。

霍彥掀開盒子,錦盒中盛放的卻是一把修長的劍,瞧不出是何種材質所製,很是漂亮,白茸看第一眼,便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霍彥觀察她神色:“拿起來比劃看看。”

白茸以為霍彥要她幫忙試劍,便拿起了劍。

劍身有種冰一般的質感,散發著淡淡的寒意。而劍鋌竟意外貼合她的手掌形狀。

白茸很喜歡這把劍,每個劍修身形和用劍的習慣都不一樣,這把劍長度正好,劍柄被她握在手中極為合襯,簡直像是比照著她的尺寸打造的,她試著挽了個劍花,隻覺得說不出的舒展熨帖。

“如何?”

“是把很好的劍。”白茸眸子明亮。

霍彥撫掌:“好,喜歡就好,那便贈與你了。”

白茸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仰臉迷茫地看著他。

“你的本命劍過於小巧了。”霍彥說,“兵器這種東西,畢竟一寸長,一寸強,你用短劍,與人對陣能一劍封喉,但交鋒時,自己也容易受傷,所謂殺人三千,自損八百。”

有雙劍,一長一短,正好可以互補。

白茸沒想到霍彥考慮竟會如此細致,對她和劍也都如此了解。

她以前沒怎麼考慮過這個問題,如今一回想,自己當初在大比上與楚挽璃的對陣,因為楚挽璃的本命劍劍身長,袖裡緋短,她其實很吃虧,身上多處受傷,確實也和這一點脫不開乾係。

她低打量著劍,劍刃是清白色的,寒光凜冽。

那優美的劍鐔像是層層起伏的浪,又像是像是銀色的泛著波紋的鱗。見她不動,劍鐔後的刺竟主動豎起,刺破了她的手指,隨即,劍身便亮了一下。

靈劍認主了。

“這把劍是新鍛的,目前還並未生出劍靈來。”霍彥瞧著這一幕,笑道,“以前沒有過主人,也沒被任何人用過,隻屬於你,你儘可以放心使用。”

白茸躊躇著,憋了半晌,才紅著臉對霍彥說:“霍大哥,這個需要多少靈石。”

這般珍貴的禮物,正對上她的需要,又比她昨日用的精鋼劍好出了不知多少,她實是不好意思無故收受。

“給我靈石,倒是瞧不起我了。”霍彥說,“之前金陽宗那些小子對你出言冒犯,這就當是一點小補償了。”

白茸抱著劍匣子,彎身朝他行禮,鄭重說:“霍大哥,謝謝你,以後白茸定會報答。”

霍彥一直對她很好很照顧。

她真的無以為報。

“小事。”

見她對這把劍真喜歡得不得了,平攤在膝上,看來看去,簡直愛不釋手。

霍彥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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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彥說:“其實,我本預備好今年去參加你們婚禮的。”

白茸垂著眼,一言不發。

“不過。”霍彥道:“人生路還長著,沒必要再惦記他了。”

霍彥人生格言便是活得開心就好,酒管夠,肉管吃,有架打,便是好。

白茸抱著劍,輕輕嗯了聲。

“你且在此處歇一歇,我有要事。”兩人正聊著,霍彥接到傳音。

金陽宗鎮壓厚土蜈的地點很是特彆,在一個巨大的瓦缽狀法器裡。

霍彥剛進去,便見到一個筆挺的背影。

他一身白衣,站在四起的風沙之中,衣角依舊一塵不染,眉目低垂,正在查看厚土蜈的印記。

“如今又有空了,沈公子?”有他在一旁,霍彥人也輕鬆,笑著說。

沈長離沒說話。

他叫他們解開多加的幾重封印,隻留基礎印記,不要再像之前那般集全宗之力壓製厚土蜈。

這般瘋狂的提議,也隻有沈長離說得出來,問他為什麼,自然也是不會給理由的。

金陽宗緊急召開了會議,最後還是決定按他說的做了。

這幾日宗內所有人都提心吊膽,全力戒備。

沒想到,竟然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

厚土蜈依舊在安靜沉睡。

男人抬起一隻修長的手,竟是把所有封印都散去了——他行事如此肆意狂悖,霍彥都是一驚,手按在了身後刀鞘上,男人一身白衣被風吹動,一切如常,厚土蜈依舊陷入在沉睡中,沒有立刻醒來。

其實這才本應是正常的,多年被封印,身上靈力自然也流淌遲滯,這種時候,除非有外力作用,很難立刻醒來。

“叫人來恢複,用以前的戒備等級即可,他不會再醒來了。”沈長離眉目泠然,語氣和平日差不多。

他的猜想是對的,也從厚土蜈上采集到了需要的東西。

霍彥摸著下巴,隻覺得他這人當真是渾身都是秘密,心思也完全琢磨不透。

沈長離性情確實琢磨不透,心情好時,卻越發冷若冰霜,偶爾窺得一點溫和笑意,下一瞬,卻可能是對方人頭落地。

他也懶得琢磨這些七彎八拐了:“好,我安排人來做。”

他笑道:“對了,她還在廂房中,不自己過去見過一麵?”

沈長離眉目淡了下去,結了冰一般,冷冷道:“她如今與我有什麼關係。”

霍彥聳肩,行吧。

推門前,他卻輕描淡寫:“留她宿在金陽宗。”

霍彥:“?”

看來,這是不願讓她回去和顧寐之下榻同一間客棧了。

沈長離說:“找一間獨立清靜些的屋子。”

此地如此之多男人,以免廝混,當是替她夫君行些好事。

霍彥是真不

懂他的想法:“好,好,給備最好的屋子。”

他著實不懂。為什麼知白茸就在這裡,自己也過來了,卻能真的下狠心,麵都不見一次,一句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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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久沒見了,總該想了吧,都是男人,他就不信他過來這次什麼也不圖。

白茸坐在廂房中,安靜等待霍彥,春夏之交,溫柔的陽光落在她雪白的麵頰與身上的衫子上,越發顯得人溫軟如一池春水。

她從窗戶往外看,見到一對兒小童,正也在練刀,都是九、十歲的模樣,男孩子頑劣,總是喜歡去逗弄女孩,被忍無可忍的女孩子用竹刀劈了腦袋,劈得抱頭鼠竄。白茸忍不住唇角帶了笑。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多美好的回憶。

白茸第一次見沈桓玉是在宮中一次宴會,那會兒兩人都還小,她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認得他是誰,隻模糊記得他長得很漂亮。

沈桓玉一貫寡言,難以接近,那日竟顯得比平時更冷漠幾分,多的一眼也沒看她,也不說話,比對旁人還冷淡。

白茸不記得,後來他們關係是如何變好的,或許是見她太傻太弱老是遭人欺負,他看不過眼。

兩人都長大了,他對她也越來越好。

兩人第一次接觸,是沈桓玉拉了她的手,裹在自己手心,牽了一路沒放。

白茸開竅晚,以前隻拿他當哥哥,也不知道未婚夫到底有什麼具體含義。

是他一點點、或明或暗地有意她察覺,他是她未來的男人,不是哥哥。

白茸曾問過他,若是與他有婚約的是彆人,他還會不會娶。

沈桓玉沒猶豫:“不娶。”

白茸被宋惜君慫恿,第二日又紅著臉小聲問,那他自個兒心裡喜不喜歡她。

沈桓玉說等婚後再告訴她。

白茸便有幾分悶悶不樂,她一貫需要很多很多濃烈的愛與安全感。

他是見不得她有一點不開心的,擁她入懷,低眸在她耳邊說:“很喜歡,隻愛你。以後,一生一世,都隻有你。”

喜歡到一見她就挪不開眼。

不想讓任何其他東西分走她的注意,恨不得她眼裡心裡也能都隻裝著他。

他久不在京,總怕她被其他男人搶了去。隻想快快成婚,把她鎖在他身邊,然後生生世世不分離。

白茸臉蛋紅紅的,說話本子那些壞男人就是這樣哄騙女人的。

沈桓玉隻是笑了一下,看向她眸底灼灼,卻什麼也沒說。他本就不是什麼正經男人,以後她就知道了。

白茸如今想來,或許,他確是對無數個女人都說過這樣的話吧。

她輕輕一笑,看向那對小童。

人長大成熟了,總是會變的,少年長成了男人,曾許下的諾言,也隨著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如風一般消逝。

她也該長大了,逐漸成為彆人的依靠。

霍彥道:“帶你參觀參觀金陽宗,你也難得來一次,不如

今晚便宿在這裡,我與你準備了客房。”

白茸剛收了他的照顧和禮物,不好意思直接拒絕,聽之前那些刀客的意思,金瑜應是不在,她便答應了。

白茸傳音給顧寐之,說今晚不回去了。

霍彥口才好,與他相處很愉快,晚膳味道也極佳,有西北風味。

白茸用完膳,沐浴後,方覺渾身舒爽。

霍彥喚了兩個小丫鬟,給她送了一壇子酒,說是本地特產,葡萄釀造的,喜歡可以試一試。

或許是最近太勞累,白茸竟真好奇,給自己斟了一杯,小小抿了一口。

她以前滴酒不沾,酒量極小。

酒麵泛起了一點波瀾,口感醇厚,但是回味起來,又有一點說不出的澀,還是挺好喝的。

她雙頰泛起淡淡的酡紅,隻呷了半杯,便覺得頭腦有些昏沉。

淨口後,白茸昏昏沉沉上了床,沒多會兒,便睡著了。

西北白日炎熱,夜間卻有幾分涼爽。

白茸睡得很不安穩。

雪白輕薄的床帳簾幕在風中翻卷,帶來了一縷清冽的木香。

她身上濃重的薔薇水香味,揮之不去。

與顧寐之同吃同行這些日子,合歡宗有用濃香的習慣,她很自然的也沾染上不少。

男人薄而漂亮的唇貼近,卻沒有碰她,隻是停在她唇邊,輕聲說:“將我的鱗片還與我。”

似有人掀開了她的袖子,帶著涼意的修長手指,要剝下緊貼在她手腕上的鱗片。

白茸在夢裡中掙紮,下意識便伸手死死捂住,這鱗片救過她好幾次,她不想莫名其妙交出去。

他細長有力的手指頓了一瞬。

“不願還我?”他聲音裡含著一點涼薄的笑,“白茸,你還想要幾個男人服侍?莫非還想享齊人之福,你配麼。”

因為無法飛升,他靈力滿溢,身體狀況紊亂得很,無法釋放的靈力在經脈中亂衝。

所以才會這般浮躁。不然,他碰都不會碰這般女人一根手指。

他□□著她柔軟嫣紅的唇。

弄了很久,方才俯首,慢條斯理含住。

應是聽他的話,把顧寐之當成她新夫君,夜夜笙歌了吧,之後是不是就該成禮了?正好,倒是可以與他與楚挽璃的婚禮同一日操辦。

日期不如就擇定在他們原定的婚期那日吧。至少,也算在那一日,把自己嫁出去了,是不是。

青年氣質清冷高華,在人前一貫寡言克製,隻會在她麵前露出這種模樣。帶著濃烈惡意的侵略性與不加掩飾的放浪。

太久沒見,開始了,就無法停了。

唇舌糾纏在一起,她連喘息都沒有漏出一聲。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得外頭打更聲,雞鳴陣陣。

渾身盜汗,白茸陡然驚醒起身時,身上的白色中衣已經汗濕了。

她捂著胸口,烏發披散在雪白小巧的肩頭上,還在激烈地喘息。

光敞的室內什麼都沒有,隻剩下如霜似雪的月光流了滿地。

……

許是因為妖祭即將到來。

空間亂流波動極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妖氣四溢,人間妖物四處橫行。

童歡在客棧下榻,剛坐回床榻上,便聽得外頭隱有聲聲狼嘯,忍不住笑著說:“這狼是不是也叫春了。”

李疏月隻是安靜坐著,他穿著一身玄衣,衣衫半遮半掩,露出半截秀氣的鎖骨,坐於床榻上。

“像你一樣。”她輕笑著,坐回他懷中,撥弄他的睫毛,“再叫幾聲給我聽聽。”早聽說獸族男人,在榻上都很會喘,放浪得不行,李疏月算是保守的。

他那段特殊時期已經過去了,夜間,兩人卻依舊宿在一起。

李疏月不理會,也不回應。

童歡也習慣了他如此寡言,她躺在少年懷中,反複描摹著他眼尾一點潮濕的紅意:“我瞧昨日,你與那小茸姑娘聊得倒是好。”李疏月很少與人說這麼多話。

“你們是不是都喜歡這般溫柔姑娘?“

李疏月輕聲道:“是。”她確實是很多妖獸會喜歡的人類。

童歡脆生生道:“我可不溫柔,那你喜不喜歡我?”

他聲音喑啞:“我恨你。”擁著她的手臂卻半點沒有卸下力道。

李疏月剛成年時,在妖界遇到了空間亂流,被亂流從裂縫中衝入了人間,受了重傷,隨即被一個邪修捕走,被用化形丹強迫顯出人形,輾轉被童歡拍下。

童歡出身合歡宗出名的家族,是下一任族長的候選人,她修為高,模樣又生得漂亮,在宗內從來都是眾星捧月,這麼多年,她沒有拋棄他,在外人眼裡看來都是一件奇事了。

可是也隻是如此了,童歡周圍經常有各種爐鼎,甚至常在他麵前,肆無忌憚當著他與其他男人親熱。

這種時候,無論她如何軟硬皆施,他都不會碰她一下。

可是,童歡也知道,他放不下她。

“那你恨。”童歡咯咯笑著,揉捏著他發間尖耳上的絨毛。

“什麼時候也化回原身讓我玩玩?”她給他拭去額上一點汗水。

李疏月一言不發,這麼多年,他始終未曾突破這個底線,依舊固執保留著自己的一點所剩無幾的尊嚴。

童歡本能察覺到他今晚有些不對。

和許多同類一樣,李疏月性情敏感,又寡言乖張,不過,這麼多年,除去因為無法克製的嫉妒,弄傷過她幾個爐鼎,總體還算是聽話,與人類男人比起來,彆有一番滋味,她還是很中意李疏月的。

童歡睡著了。

李疏月看著懷中少女白皙的麵容,正無知無覺躺在他的懷中,他的瞳孔已經變成了尖細的獸瞳,五指上化出了尖銳的爪子,隻差一點。

……他到底還是下不了手殺她。

“還要等到幾時?”說話的是一頭赤狼,他在窗前沉默等了他許久,已經等到幾分不耐煩。

等到妖祭的時候,玄天結界會

短暫打開,九州有四個點位,可以通過空間裂縫回到妖界,赤狼與李疏月預備好去的便是其中一處,那一處,可以直通青丘,青丘聚落內,多貓狐狼虎等走獸,赤狼的老家也在此處。

李疏月係好衣裳,從淩亂的床榻上起身。

金合歡葉熬的藥確是有效。

他從窗口一躍而下,姿態輕盈,落地沒有發出任何響聲。

赤狼道:“變回原身吧,你這般不憋屈嗎?”還是用原身舒暢,不是在這該死的人界,怕引人注目,他壓根就不願意用這人形。

少年模樣緩緩變化。

清朗的月色下,耳邊風聲呼嘯,那道巨大的漆黑身形越跑越快,幾乎與風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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