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江書墨停了下來，她偏頭看向季紅，“我再彈下一首？”
“不用了。”
季紅的語氣波瀾不驚，“你學得不錯。”
“！”
所以，她合格了？
江書墨略顯詫異地回頭看她，“萬一我隻練了這一首曲子呢？”
季紅：“…那你彈吧。”
江書墨：“……開個玩笑，這兩首我都練過了。”
這可是工作，她能做一半扔一半嗎？
“彈！”
季紅可不管那麼多，麵容嚴肅地盯著她。
江書墨被她那股強烈的教導主任氣質震到，連忙轉過去，老老實實開始彈奏《彆遺忘我》。
救命，她真的會想起高中時的教導主任！
看到這一幕，顏清許忍不住翹起嘴角，琥珀色的眼眸裡是明晃晃的笑意。
江書墨這個壞家夥就是欠，非要皮那一下，被季導凶了吧！
隻是在鋼琴曲響起後，顏清許的注意力便被旋律所牽扯，像是午夜時情人在耳邊的呢喃細語，纏綿、不舍。
這鋼琴曲不錯！
或許是江書墨對這首曲子更加偏愛，這次彈奏出的效果明顯要比第一首好。
彈奏完後，江書墨站起身，“考核算通過嗎？”
“嗯。”
季紅對她的彈奏效果很滿意，隻是麵色不顯，“應總、三祺，你們覺得怎麼樣？”
應總笑著說：“我一個外行不懂音樂，不過江小姐彈得很好聽。”
“三個月能彈出這個效果很不錯了。”
音樂總監陳三祺微微頷首，眼神頗為溫和：“看得出來，江小姐學得很用功。”
“這是我的工作。”江書墨禮貌回應。
季紅滿意了，“行，鋼琴這關過了，現在你們倆來演一段試試。”
江書墨悄悄調整自己的呼吸，準備認真傾聽季紅的要求，一旁抱著手臂聽曲子的顏清許也垂下雙手，神情嚴肅了幾分。
季紅正色道：“上次試鏡的時候，我給你們講過你們要飾演的角色，你們應該有印象。”
聽到這話，江書墨幾乎就要歎氣了。
她能沒印象嗎，那意識流的說法簡直比她遇到過的任何甲方都要離譜。
“陳優是一個雌雄同體的美人”算什麼描述？
江書墨還不至於蠢到會以為這個“雌雄同體”指的是兼具男人的性彆特征，這裡的雌雄同體應該是兼具男性與女性的氣質特征。
但是氣質有太多種，季紅不說，誰會知道陳優兼具的是怎樣的氣質？
不同於江書墨的如臨大敵，顏清許平靜地點點頭。
季紅繼續說到：“我要你們倆試的這段戲很簡單，就是陳優去勾引杭月的那一段。”
江書墨：“？？？”
啊？
那段戲不是說是床|戲嗎？
上來就玩這麼大的？
就連顏清許都差點被口水嗆到，“啊？”
季導怎麼偏偏選了這個？
看她們倆目露震驚，季紅眼裡閃過狡黠的光澤，麵上不為所動，依舊是嚴肅的教導主任臉：“陳優約杭月見麵，告知她的丈夫出軌了自己的妻子。就是這一段，陳優在見過杭月後，決定勾|引她。”
原來是這個勾|引。
江書墨稍稍鬆了口氣，但緊跟著，她的心臟又緊了幾分。
她哪裡知道該怎麼引誘對方？
顏清許同樣鬆了口氣，她完全沒有做好和江書墨試床|戲的準備，這個“勾|引”戲，她還是可以接受的。
不得不說，季導有時候就是有些奇怪的惡趣味，明明可以好好說，非要說的那麼曖昧！
看到兩人麵色變換，季紅滿意地拍拍手：“就這一段，你們商量著來吧。”
商量著來？
江書墨下意識看了眼顏清許，後者也正茫然地看著她，漂亮的鳳眼瞪得圓溜溜的。
這麼看著，莫名讓江書墨想起她那隻名為“小美人”的愛寵獅子貓。
果然，寵物肖主。
江書墨在心底歎氣，她扭頭看向季紅，“…季導，你至少也要告訴我，陳優是什麼樣的人。”
不然係統怎麼托管？
季紅眉梢一挑，“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隻是要你試著去勾|引她，我需要看到你們兩人之間的可能性。”
江書墨：“……？”
這就是文藝片導演嗎？
她再也不說遊辛導演的壞話了，遊辛導演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導演！
江書墨現在很後悔，她當初就不該去參加《遲遲》的試鏡，她就該當場宣布退圈！
顏清許同樣倍感尷尬，她知道《遲遲》會不好拍，但她沒想到會這麼艱難。
居然一上來就要試這種戲。
讓江書墨勾|引她？
那場麵太……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見兩人都站在原地不同，季紅目光微沉，“我相信你們兩個都是優秀的演員，演員在工作的時候應該放下私人感情，現在我要你們做的就是工作。”
江書墨：“……”
顏清許：“……”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要是再不想想怎麼設計場景，那就是不稱職了。
江書墨偏頭看向顏清許，恰巧顏清許也在看她，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
江書墨：“……”
顏清許：“……”
顏清許吐出一口氣：“…你想怎麼演，我都可以配合。”
她是專業的，她才不會讓個人的情緒拖後腿！
更何況，江書墨演的明昭是她的女神，她可以！
江書墨想了想，“…就按照季導剛才說的吧，陳優找杭月揭破事實，決定勾引她。”
兩段婚姻中不忠誠的兩人引發了陳優和杭月的見麵，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麵，即便陳優想要勾引杭月，她也不知道杭月是否會喜歡女性，畢竟杭月有一段異性戀婚姻。
在這種不確定的前提下，陳優的勾引一定是不動聲色的，或許是平常卻又富有誘惑力的肢體動作，又或許是眼神，就連試探都是謹慎小心的。
由此可知，陳優一定是非常具有魅力的女性，但她的魅力並非柔媚的，不能表現的像是在搔首弄姿，否則說不準會引起杭月的排斥，她的魅力應該更接近中性，更為落落大方、更明朗。
江書墨一邊分析，一邊給係統做答案解析，試圖讓係統能夠完成這個小片段的托管。
江書墨試探道：“我隻需要這一個片段展示，你能不能做到？”
係統：“……複製你的人格，加以修改的話，應該可以。”
“好！”
江書墨立刻將自己構思的特質、性格告訴給係統，麵上則問顏清許：“我等會兒會試著勾引你，你不要給出任何回應。”
顏清許略微思考，就讚同地點頭：“沒問題。”
杭月接受的是傳統教育，她的氣質會更為收斂，或許內心會有激烈的火焰，但她表麵上會是壓抑的、沉靜的。
對陳優的勾引，也是遲鈍的、後知後覺的。
顏清許仔細琢磨著，順口問到：“台詞呢？丈夫和妻子的名字叫什麼？”
不然等會兒怎麼對台詞？
當然，直接上演勾|引那段，不做任何鋪墊也行。
江書墨想都不想，瞥了季紅一眼，“丈夫叫趙禪，妻子叫季紅。”
顏清許：“？？？”
應總：“？！”
陳三祺：“？！”
當著導演的麵，把她的名字給出軌的妻子用？
這個江書墨，膽子有點大啊！
顏清許的麵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她像是想要笑出來，又像是有些惱火，神情格外古怪。
這家夥怎麼這麼幼稚？
聽到江書墨給出軌的妻子取了自己的名字，季紅差點笑出聲，“……所以趙禪是誰？”
這又是哪個得罪了江書墨的倒黴鬼？
江書墨不在意地朝顏清許抬了抬下顎，“她經紀人。”
眾人強忍笑意，所以顏清許的經紀人是怎麼得罪了江書墨？
察覺到大家的目光，顏清許兩眼望天，默不作聲。
先前江書墨被那個博主顛倒黑白攻擊時，趙禪幫忙拱火，現在被冠名在出軌的丈夫頭上，這是他應得的。
至於季導嘛……
季紅沒好氣地瞪了江書墨一眼，“你最好拿出最好的狀態，你要是沒演好，彆怪我等會兒罵你。”
“……我試試。”
江書墨深吸一口氣，她看向顏清許，“開始？”
顏清許微微頷首。
“江書墨第二人格塑造中……”
“滴，新人格已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