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金生大智交代,這種在接頭地點設置“眼睛”的做法是孤影小組的組長“遠山”的特有發明,為的就是防止特務處順著孤影小組的下線找到接頭地點,從而發覺出整個諜報小組的事情發生。
而上一次的旗樂咖啡廳事件就是金生大智的傑作。
“你接受命令的方式是收音機?”
“是的。”既然已經交代了這麼多,金生大智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因為我們的工作特性與其他特工有彆,所以組長的命令是每周三晚上九點通過九十一點五的頻道向我傳達命令,至於密碼本應該已經在你手上了。”
顧子安在本上記下了頻道,之後可以去派人查查,不過大概率也是這個“遠山”通過在上海的日本控製區裡的電台傳遞信息。
而且這種收音機傳信的方式,一個頻道應該隻會對應著一個日諜。就是尋到了這處電台,對以後的捕諜也大概是沒什麼太大的幫助的。
“為什麼示警完成後沒有逃離南京?”
金生大智聽到這個問題,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其實旗樂咖啡廳的示警並不是我一開始想好的方法,如果不出意外,我會通過提前放火的方式完成示警,這樣組長看到咖啡館的火焰就不會進入咖啡館裡。”
“隻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緣故,導致我那天發現你們的時候已經遲了,所以隻好通過打電話的方式緊急示警。”
“所以你害怕特高課總部知道了你的失職,才不敢回到上海,一直躲在南京?”顧子安說道。
“是這樣的。”金生大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悔恨,若不是他的失誤也不至於導致組長慘死,也不至於他遲遲不敢回到上海去,最終落了個階下囚的結果。
顧子安微微點頭,這和他想到過的可能一樣。
正是金生大智的失誤,才導致了代號為“遠山”的孤影小組組長石鴻飛采用玉石俱焚的方式來除掉叛變的竹內祐。
“你剛剛說你們這支小組是去年初進入南京城的,可你在咖啡館上麵租住的那間房間裡隻住了半年……在這之前的時間伱都在哪?在執行什麼任務?”顧子安又問道。
雖然中國人傳統的春節還沒有過,但由於現在是公元紀年1937年1月,所以顧子安才會說是去年。
“之前的那段時間我在另一個接頭地點做眼睛,是幾個月之前組長才通過收音機告知了我新的接頭地點,並安排我到這裡的。”
“那個接頭地點在哪裡?”顧子安眼睛一亮,追問道。
“在一個叫三瑞西餐廳的地方。”金生大智如實交代道。
“很好,我很喜歡我們之間這種開誠布公的氛圍,你要是一開始老實交代,也不至於受這樣的皮肉之苦。”顧子安將手中的筆收起。
“最後問一個私人問題……你的錢財都在哪裡?”
金生大智遲疑了一刹,苦笑著答道:“我養那個女人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哪裡還會有錢?”
“你要是沒錢了那個女人會心甘情願地跟在你身邊?”顧子安仰靠了椅背上,神情淡然地看著金生大智:“要是你不想和我交代,我也可以讓曾副科長和你聊聊。”
聽到曾興昌的名字,金生大智以微不可察的頻率抖動了一霎。
“到現在,應該沒有比命更要緊的東西了吧。”
金生大智沉默半晌後方才說道:“在她身上,在她身上有一把鑰匙,那是我在交通銀行的保險櫃的鑰匙,你帶著密碼和鑰匙就能打開那個保險櫃了。”
“很好!密碼是多少?”
一番沉默之後,金生大智將保險櫃的密碼告知了顧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