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時那天來咱們府裡跳舞唱戲的那些人,你們瞧見沒有,他們穿的那個樣子,不知道是不是缺布料子,身上露著一塊兒一塊兒的,到把臉都遮起來了。”
“聽寶琴姑娘說,人家那邊的習俗就是這個樣子的,以靈動輕薄為美。而且據說他們的吃食都是一起運過來的。”
“好看到是真好看。彆說男人了,就是我見了也喜歡的不得了。”
“我倒是看見他們後來在咱們園子裡逛來著,保不齊就是那些人找他們買的。”
“話又說回來,那天的胡旋舞可是真的好看。比往常咱們看的那些長袖飄飄的還要好看。”
“我最愛他們的頭飾,一腦袋珠珠串串,晃動起來叮叮當當的。”探春說道。
幾人正說著話,忽然就有府裡的婆子來回話了。
“姑娘們可是在聊那天的跳舞的舞姬?”管事的婆子也來湊熱鬨。
“可不是麼?怎麼你們也見著了?”
“胡旋舞我們雖沒看著,不過倒是跟他們聊了幾句。彆看那些姑娘樣子嬌滴滴的,可是一點架子都沒有,聽說也都是苦人家的孩子,見著咱們這裡的什麼都新鮮,正巧咱們給娘娘準備杏子,他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吃了一個在嘴裡,酸的擠眉弄眼,呲牙咧嘴的!真是好笑!後來還是我們拿杏子跟他們換了葡萄,可甜可鮮了,姑娘們,仔細嘗嘗,比咱們這裡買的好吃多了。”管家婆子說完拍著手笑道。
“你說什麼?”李紈蹙著眉問道,她似乎覺得哪裡不妥,可又說不上來。
“是不是有哪不對?”探春看出李紈的神色有異,跟著問道。
“他們既然吃不慣杏子,換來又做什麼呢?”李紈終究是說出了心裡的疑影。
“管他們做什麼呢,咱們有新鮮的葡萄吃不就得了!”平兒摘了一顆,含在嘴裡,“可真甜,還有沒有,給我們那位也拿過去一些,不然又該說我不會辦事了。”
“儘管拿去,還能忘得了她!”探春知道王熙鳳在這些吃食上極上心,趕緊撿了一盤子給平兒。
李紈終究是不放心,“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沒有?”
“姑娘們放心,那些人隻和咱們府上的婆子搭上了話,您還不知道呢吧,聽說這些姑娘極受歡迎,去了兵部尚書的府裡跳完了舞,那邊就直接要納妾呢!現在滿京城都知道,兵部尚書的夫人鬨的可凶了!”管家婆子說道。
“真是新鮮,我們竟然不知。”李紈、探春說道。
平兒聽了這個奇聞,便借故回去了。在王熙鳳眼裡,隻要賈璉沒勾搭上那些姑娘,管彆人怎樣呢!
到底還是李紈細心,到晚間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找到了賈芸。
“果然如此。”賈芸聽完,長歎一口氣,“看來對付咱們的,一直就是這股外來勢力了。”
“宮裡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李紈焦急地問道,“太太雖然沒說,但是無緣無故的讓我們管家,而太太又天天往宮裡跑,我便覺得蹊蹺,按說鳳丫頭管了這麼多年也沒這樣過,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我父親怎麼說也算是讀書人中的一股清流,關鍵時候也許能幫的上忙?”
賈芸見李紈如此說,也就不再瞞著了。
“宮裡的娘娘暈倒了。據太醫所說,娘娘暈倒之前隻吃了杏汁酸酪,怪就怪在這杏子還是咱們府上送去的。”
“壞了!若是咱們府裡送去的有問題,抱琴她們又怎會懷疑呢!若是真把下了藥的杏子給娘娘吃了,可了不得了!”
“可說的是呢!”賈芸焦急地來回踱步。
“隻是他們怎麼下的藥呢?”李紈實在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