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是怎麼想也想不到尤氏的妹妹頭上去,正巧最近那些胡旋舞的人鬨得歡,於是她也就疑心在這上頭。
“沒有,沒有,璉二叔叔絕沒有這些事。”賈芸說道。
“彆人的話我都不信,隻信你。你敢保證?”王熙鳳問道。
“我保證,沒有跟那些人在一起。”賈芸說道。
“那就好。並不是我心眼小容不下彆人,隻是你叔叔一個月在家不過兩回,身邊連個關心的人都沒有,那怎麼成!你若見到他,千萬告訴她讓他回來一趟,就說我有事找他!”王熙鳳一向嘴硬。
“是,我記下了!”
“芸兒。”王熙鳳聽他如此說,瞬間止住了哭聲,馬上換了一副嘴臉,她含情脈脈地瞧著賈芸,“我瞧著這些男人裡沒一個像你這麼好的!”
賈芸趕緊扭過頭去咳嗽了兩聲,假裝聽不到。
王熙鳳頓感無趣,隻好離開了。
“大人,二奶奶那麼剛強伶俐的一個人,今日卻哭得梨花帶雨的,看著真叫人心疼,大人為何不安慰她一下?”
賈芸看著鳳姐遠去的背影,輕蔑地一笑,“她不是可憐,是想讓我覺得可憐!”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賈芸知道王熙鳳這種人,隻是一味的想要爭強好勝,心裡哪能有什麼真的情誼呢?
“您是說她對璉二爺的關心是假的?”
“有璉二爺在,她便是賈府裡管事的璉二奶奶。若是不能管事,璉二奶奶這個名號會毫無意義。”
“那大人要幫她傳話嗎?”
話還是自然要傳的!”賈芸理了理衣襟,回答道。
賈璉早已在外置辦了宅子。
是一個三進的院落。大門口正對著街市,又種了一棵大槐樹,樹蔭像傘一樣,撐開一片陰涼,遮蔽著院落的空場。
尤二姐正坐在院子裡的陰涼處,繡著枕套。
“姐姐,歇一歇吧!做那些個乾什麼!”尤三姐無事就跑來這裡給尤二姐解悶。
“要說我,最該拿起針線的人是你,一天到晚跑出去跑回來的,這外邊就那麼好逛?”
“姐姐,外頭彆提有多好玩了!”尤三姐意猶未儘的望著門外。
“是呀,你哪裡是跟我來解悶的呢,就是想出來逛逛的,一會兒要買菜出去,一會兒要買肉出去,剛回來沒多一會,說要買酒又跑出去了。這外麵到底有什麼?看我不告訴母親,說你隻顧著貪玩,看你下回怎麼過來!”尤二姐放下針線,揉了揉脖子。
“姐姐,你還記著上回那個胡旋舞團嗎?他們的舞坊就在咱們這條街上,前些日子有告示,說是人人都能學的,不過也要符合條件才行,說是得模樣標致,身姿妖嬈地才能跳起來顯得舞姿綽約。而且隻要選上了,胡旋舞,包教包會的。我看了好幾位姑娘,沒選上的都在門口傷心的直哭呢!我想要是我的話……”
“嗯,論模樣,論身條,你肯定是沒問題的呢!我看你這個樣子是心癢癢了?”尤二姐盛了一碗新熬的銀耳芋圓粥,隻等晾涼了,賈璉回來正好吃。
尤三姐支支吾吾地才要說話,隻見賈璉一襲青衫款款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