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悠半躺在病床上,看小白這模樣,小心翼翼遞了個荔枝過去:“你要不吃會再哭?”
小白抽抽搭搭,接過去一枚荔枝,剛想開口吃呢,又咧開嘴哭了,把荔枝塞到餘歡手中,搖頭:“不行,我不能吃這個東西。”
“為什麼?”
小白摸著自己的肚子,眼淚流的更凶了:“我這裡被周肅爾那個壞家夥塞了個小寶寶進去,醫生說要少吃荔枝。”
餘歡大腦嗡的一聲,要死機了。
宋悠悠險些從病床上摔下來:“啥?”
周肅爾?
那不是……不是餘歡的前男友麼?
小白把臉埋在餘歡胸中,又哭開了:“歡歡,我好餓……”
餘歡連忙叫廚娘去做夜宵,特意叮囑了,有個孕婦,忌口,口味儘量清淡點。
也不去餐廳了,就放在宋悠悠臥室裡的小桌子上,小白一邊吃,一邊掉淚,慢吞吞地解釋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小白被檢查出來懷孕之後情緒一直不好,醫生建議周肅爾帶她出來散散心;小白從蘇早那裡聽說餘歡在俄羅斯,強烈要求來這裡,周肅爾在她軟磨硬泡之下,終於點了頭。
一提到這件事,小白哭的更傷心了:“我都懷孕了,費那麼大勁兒勾、引他,好不容易才說服他,太不容易了……”
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瞧的宋悠悠心揪:“乖乖,彆哭了哦。”
餘歡又同小白說了幾句話,基本確定了,這個是上次給她寫求救信給她放錄音筆的那個小白。
餘歡說:“我給周肅爾打電話好不好?”
試探的語氣。
小白點了點頭,眼睛裡還有淚,但好多了。
餘歡鬆了口氣,給周肅爾撥去電話,萬幸,撥通了。周肅爾聲音焦急,一聽小白在這裡,匆匆說了句馬上接人,掛斷了電話。
小白是真冷,外麵濕噠噠下了雨,她雖然換了衣服,可還沒有完全暖過來,大概是怕的狠了,隻死死地抱著餘歡的胳膊,好久,才憋出來一句話:“上次的事情,周肅爾那個混蛋已經和我說了。”
雖然還是一口一個混蛋,但餘歡能明顯感覺出,小白已經沒有那麼排斥周肅爾了。
也不知道這人做了多少努力。
“對不起,”小白可憐巴巴地道歉,“我不是有意拆散你和祁北楊的……他現在也好可憐哦,經常來找周肅爾喝酒,好幾次喝多了,抱著周肅爾叫你的名字。”
宋悠悠是見過周肅爾的,吃了口荔枝,想了想那個畫麵,腐女之魂燃起了一半。
轉眼看見餘歡,立刻熄滅了下去。
一個有節操的人,是絕對不會意淫自家姐妹男人的!
“所以,你能原諒他嗎?”小白解釋,“周肅爾都和我說了,他和周肅爾一樣,隻是想保護你。”
宋悠悠說:“我嗅到了狗血的味道。”
餘歡耐心哄著小白:“想不想喝熱牛奶?周肅爾還有一會過來,我去給你拿牛奶,你先睡一會好不好?”
小白隻死死地拉著她,搖頭:“不,當初我誤會了,做了錯事,害的你和他分開,現在我要彌補回來。你剛走的時候,你外公去找祁北楊了,把他打的好慘哦,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好像現在腿都還有傷。”
說到這裡,餘歡沉默了。
她還是高估自己,原以為那一番話能說動孟老太爺,沒想到孟老太爺還是固執地找了祁北楊“清算”。
但這些,祁北楊沒有同她說,沒有如以往一樣賣慘。
“歡歡,周肅爾說祁北楊心裡麵有病,所以你才會離開他,”小白謹慎地說,“但是他一直都很乖地在看醫生,你可不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啊?”
餘歡啞然,看著小白亮晶晶的眼睛,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要不是我了解周肅爾,我險些要以為你是他們派過來的說客了。”
那個人啊,小白摔一下他都疼半天,更彆說現在小白還懷了孕,人生地不熟的。
小白隻是茫然地看著她:“什麼?”
旁邊狂聽一耳朵八卦的宋悠悠舉手:“我能申請一下前情回放嗎?”
她覺著自己的八卦之魂都在熊熊燃燒——燒的她簡直要忘記了自己還是個病人。
方才那瓶已經被餘歡慢慢喝光了,廚娘重新送了瓶紅酒過來,並一些水果,小白是個孕婦,乖巧地裹著毛毯窩在沙發上,捧著一杯熱牛奶,小口小口地喝著。
窗外雨更大了,餘歡飲了兩盞紅酒,酒氣上了頭,小白說的那些話在她腦海裡不停地轉著圈圈。餘歡覺著這些個事情壓了自己這麼久,都快要悶壞了,也是時候拿出來抖一抖,也想聽聽彆人的建議。
餘歡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放下祁北楊了……但這兩次相見,依舊叫她的心狠狠顫了一下。
怎麼可能真的忘掉,但她又不願受他擺布,再如同一個精致的金絲雀被他困在牢籠之中。
這些事情,餘歡之前從未對其他人提及過。就像是心裡壓了一方青石板,下麵的秘密照不到太陽,青苔生了一層又一層。
餘歡原原本本地開始講,從她和祁北楊的初識,決裂,逃脫,再到現在,祁北楊的一再欺騙,她的一再心軟。
小白聽的傻了眼:“這和周肅爾講的不一樣啊。”
當然不一樣,周肅爾隻會講給她美好的那一部分聽。
餘歡笑了笑,她今日沒有化妝,素麵朝天的,可酒精使她臉頰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緋色,唇瓣嫣紅,膚色瑩白,烏發慵懶,漂亮誘人。
宋悠悠一邊捂著小心臟驚歎著尤物,一邊給餘歡出著主意:“你不就是害怕祁先生再掌控你麼?那你先控製他不行麼?俄羅斯天高地遠的,既然他祁家的手伸不到這裡來,那你就是這裡橫行的土霸王——怎麼著,隻許他們男人玩弄女人,還不興我們玩弄他們?”
餘歡微怔:“你這是什麼意思?”
“先下手為強,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宋悠悠果斷地說,“你既然還喜歡他,那就彆畏手畏腳瞻前顧後的,不然等你們修成正果,黃花菜都涼了!你不是覺著你倆現在唯一的障礙就是他那占有欲和掌控欲麼?你何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叫他嘗嘗處處被人管的滋味?正好這裡他使不了壞。他能改的話最好,改不了的話,大不了一拍兩散,你反正原本也沒打算回霞照市,他也做不了什麼事情。”
小白被她說的熱血沸騰:“好啊歡歡,他怎麼欺負的你,你就怎麼欺負回來啊!”
餘歡覺著自己可能真的是醉了,她竟然覺著,宋悠悠說的,好像有那麼幾分道理哎……
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腦連思考都是緩慢的,餘歡晃晃悠悠站起來,聽見喬又彙報——“野男人和另一個陌生男的來了”
這下輪到小白攙扶她了。
周肅爾來的著急,一瞧見小白,就忍不住抱了過去,先確認她沒什麼問題之後,才鄭重地向餘歡道謝。
餘歡的目光落在了祁北楊身上。
倒是沒有想到,這家夥自動上了門。
祁北楊也愣住了。
他同餘歡相處那麼久,從來沒有見過餘歡這幅模樣——
半醉不醉,眼睛裡含著波光一樣,她穿了件暗紫色的真絲裙,這尋常老氣的顏色,在她身上卻是要命的勾人,也隻有她這樣白的皮膚和氣質能壓住。
餘歡費力地回想著之前祁北楊是怎麼樣來一次次引誘她的。
頭暈的厲害,她拍了拍額頭,這才笑吟吟地對著周肅爾說:“今天雨下的這麼大,晚上也不安全,你們不如留下來住一晚。”
祁北楊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剛剛,沒有聽錯?
桑桑在主動挽留他?
眉梢剛上喜色,喬就一臉不讚成地說:“南桑小姐,孟老太爺不會同意你這樣的決定。”
餘歡皺眉:“多嘴。”
周肅爾摟住小白的胳膊頓了頓。
他彆有深意地瞧了餘歡一眼。
真是士彆兩日當刮目相看啊。
祁北楊已經應承了下來,內心狂喜,他仍努力維持著表麵上的正經:“謝謝。”
餘歡沒有理會他,叫了個傭人過來,吩咐:“給周先生和白小姐收拾間臥室出來,至於這位祁先生——”
讓祁北楊住哪裡好呢?
說到這裡,她費力地想起來,當初她剛到祁家的時候,似乎住的是祁北楊隔壁的客房哎。
腦子幾乎全被酒精支配了,隻牢牢記得一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餘歡頓了頓:“我臥室旁邊的客房還是空著的,就安排給祁先生吧。”
作者有話要說: 祁北楊:欣喜若狂。
醉鬼桑桑:我真的隻是想玩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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