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餘歡的這句話一出來, 把幾個人都給嚇到了。
小白倒是笑眯眯的一副模樣,仍舊躲在周肅爾懷中;這番驚天動地的計劃她也有參與,自然沒什麼好吃驚的。
喬就不行了。
他是老老實實遵循了孟老太爺命令, 過來照看餘歡的。孟老太爺耳提麵命不許祁北楊接近餘歡, 前幾天也好好的, 怎麼突然間,她就要引狼入室了呢?
周肅爾到底是見多識廣, 不動聲色的,捏了捏小白軟乎乎的臉頰。
嗯,手感真好,再捏一把。
祁北楊還端著矜持:“會不會不太合適?”
餘歡還沒說話呢, 喬皺著眉接過了話茬:“相當不合適。”
這能合適麼?
南桑小姐,規規矩矩的,這晚上要是祁北楊使個什麼壞,可就完了。
“這是我的事,”餘歡已經有些不悅了,她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仍舊覺著有些頭重腳輕——這一次喝的確實有那麼點多了, 但她固執地覺著自己的理智仍舊存在,仍舊相當的清醒,“喬, 你管的有些寬了。”
喬哪裡見過餘歡這幅模樣。
這麼久了,餘歡一直是和聲細氣的,恬靜大小姐的做派, 而今天的她,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可她畢竟是主人,孟老太爺先前說過,雇傭了他過來,是為了保障餘歡人身安全,在這個大前提下,儘量不要忤逆她。
但喬覺著,一旦把祁先生放進來,隻怕要糟。
他試圖再次阻止:“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餘歡一口截斷他的話,眾目睽睽之下,拉住了祁北楊的手,微微側臉,對喬笑了笑:“你若是不放心,儘管去給我外公打電話。他要是怪罪下來,我擔著。”
說著,她竟然扯住了祁北楊的手,歪歪斜斜地走了兩步,拍了拍腦袋瓜,自言自語說了句什麼,折身往另一邊去了。
祁北楊被餘歡的手一碰,肌膚相觸的地方似乎有電流,劈裡啪啦,觸電一樣的感覺。
他輕聲叫:“桑桑。”
餘歡頭也沒回,糾正他:“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樣,叫我餘歡,餘小姐,或者南桑小姐。”
她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告訴她,要擺脫掉祁北楊的陰影!先下手為強,想要不被彆人控製,她要占據主動地位,要先把祁北楊治服帖。
祁北楊笑了,折中:“南桑。”
這兩個字一出,餘歡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她轉身瞧了祁北楊半晌,忽而惡作劇般地笑了,細嫩的手指戳上了他的胸膛,頗有些得意洋洋地說:“祁北楊,你終於落在我手裡了吧。”
祁北楊被她這個不同往常的稱呼弄得一怔,還未回過神來,餘歡已經鬆開了他的手,搖搖晃晃的,推開房間的門,斜斜靠在牆上,小下巴微抬,依舊是一副驕傲的模樣:“進去吧,這是我賞給你的。”
直到現在,祁北楊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喝醉了。
少量的酒精對身體有好處不假,但過多了也會對人造成傷害;餘歡身體一直不好,他雖說未禁止她飲酒,但也一直管控著,不許她多喝。
瞧瞧,她如今能耐大了,翅膀硬了,千裡迢迢跑到俄羅斯來,沒有人管束著她,竟然敢喝的爛醉了。
沒等祁北楊教訓她,餘歡就那樣笑著,得意地瞧著他,晃晃悠悠的,回自己臥室了。
喬快抓狂了,邁步就要跟上餘歡,卻被周肅爾叫住了:“喬先生?按理說,你受雇孟家,是沒資格管南桑小姐私事吧。”
喬僵了僵,飛快回答:“這是我的職責。”
他寸步不離的,又緊跟著,看這模樣,是要去守夜了。
傭人這才上來,帶著周肅爾,領他們去客房裡休息——說來也虧了祁北楊那麼一砸,餘歡搬了家,不然那個小公寓裡,也住不開這些人。
小白乖的和個小團子一樣,傻乎乎地跟著周肅爾。
周肅爾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隻是,餘歡與祁北楊的事情算是清算了,眼前這個小團子偷跑出來的事情還需要教訓呢。
周肅爾垂著眼睛問她:“我不是說過了?要跟緊我,這邊不比國內,你也知道自己身體不好……”
先前小白還挺開心地看餘歡把祁北楊拉走呢,聽到周肅爾這麼一句斥責,頓時氣紅了眼睛:“你什麼意思啊?你是不是還嫌棄我是精神病啊?”
說著,她的大眼睛一眨巴,眼淚就要落了下來:“你嫌棄我就直說啊,我又沒求著你養我……孩子我也不要了,明天你就把我扔在外麵,自生自滅吧。”
周肅爾在這異國找了她那麼久,滿腦子不好的念頭,現在人好不容易找回來,又叫他一句話惹的委屈巴巴。
周肅爾長歎一聲,決定迂回一點,抱住了她,柔聲安慰:“我不是那個意思。”
傭人不敢聽客人的談話,低頭把兩人請進去,周肅爾輕輕地抱著小白,把她放在柔軟的床褥上,親親她的小臉頰,哄了好久,才把小白給哄好。
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白肚子上,柔柔軟軟,剛滿三個月,她還沒顯懷,瞧上去像是沒懷一樣。周肅爾養了小白這麼久,真正的房事基本上都征求了她的意見,次次都做好了安全措施,也不知道是tt質量不過關,還是怎麼回事,還是有了個漏網之魚,在她柔軟的小腹中生根發芽。
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小白仍在接受著心理醫生的治療,隻是查出來懷孕之後,她的藥便停了不少。周肅爾舍不得這個孩子,清醒狀態下的小白也想留著它。
左右錢也賺到頂了,周肅爾放了一部分權,基本上寸步不離地守著小白了。
喬繃著一張臉,縱然知道餘歡今晚上多半要乾驚天動地的大事了,他能做的,也僅僅是給孟老太爺打去電話;接電話的人是孟植,說孟老太爺在休息。喬便把今晚上餘歡留祁北楊休息的事情告訴了孟植。
“有這樣的事?”孟植顯然十分驚訝,頓了頓,囑咐他,“這你先彆管,既然南桑想留他……那就留吧。”
喬還是不放心。
他認為孟植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堅持要稟告孟老太爺,可幾句話下去,孟植皺了眉,加重語氣:“喬,你要弄清楚,我找你來,不是讓你乾涉南桑的生活。”
喬被這句話噎了回去,堵的嚴嚴實實。
他隻好在心裡默默地下了決定,無論如何,今晚都要守好南桑小姐,絕對不能叫祁北楊進南桑小姐的房間……
然而,喬萬萬沒想到,他剛在餘歡門口站定,就聽得房門響了一聲,繼而,濕漉漉頭發的餘歡打開門走了出來,瞧見了在外麵老老實實守著的喬,微微眯了眯眼睛,冷聲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喬說:“保護您的安全。”
“不用你保護,”餘歡說,“滾去睡覺。”
惡聲惡氣的,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
喬傻眼了。
怎麼南桑小姐今晚上成了個惡霸?
他覺著自己心中那個高傲、美麗優雅的南桑小姐要形象破裂了。
但喬仍認為南桑小姐這樣不同尋常的舉動應該得到阻止,他試圖攔到她的前麵:“南桑小姐——”
話未說完,身後的門開了,隻著了浴袍的祁北楊站在門旁,瞧著這奇怪的主仆兩人:“你們做什麼?”
依賴於孟老太爺那成功的洗腦術,現在的祁北楊,在喬眼中就是一大禍害。
可沒等喬說出叫祁北楊收斂點的話來,餘歡耐心已經耗儘,秀氣的眉蹙起,不耐煩地推開他:“你這人怎麼這麼囉嗦啊。”
她力氣小,根本推不動喬;可她態度擺在這裡啊,明顯不想叫喬參與這事,喬被她推的腦袋嗡了一下,難以置信,追問:“南桑小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你這是在違背孟老太爺意願啊!引狼入室!主動投虎啊!
祁北楊隻氣定神閒地在一旁看著,他倒是有了興趣,想看看他的醉鬼桑桑要做出點什麼來。
餘歡覺著喬真吵啊,先前喬跟著她的時候,也沒這麼多話呀。
她說:“我知道,你彆在這杵著了,打擾我辦事。”
祁北楊笑容一僵。
……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