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野喜奉命跟了張相雲一整天, 虞歲為了以防萬一,想從張相雲這邊找到和秦崇學三人更多的消息,卻沒想到先遇上了梅良玉動殺手的一幕。
然而留著張相雲一命還有些用, 不能就這樣讓師兄殺了他。
鄒野喜這一趟跑得有些艱難。
梅良玉緊追不放, 同時行動的還有其他九都衛。
暗巷裡傳來打鬥的聲音時, 其他人就已行動,宋魚柏要強行突破被孔依依壓了回去, 剩下幾人則散開從不同的方向朝鄒野喜包圍趕去。
年秋雁剛拿出神木簽準備追人,就收到虞歲發來的信號, 要他幫鄒野喜離開。
他眼皮子顫了顫,心裡有瞬間的猶豫, 按在神木簽上的指腹往下一劃, 最終還是選擇聽虞歲的。
年秋雁站在暗巷中, 身影被黑暗覆蓋,神木簽上的符文閃爍,隨著他的占卜乾擾, 讓追擊的人都選擇了錯誤的道路,也讓鄒野喜順利跑出九都衛的追擊範圍。
“感覺不太對勁。”張平輝抬手抹了把臉,望著夜裡空無一人的路口說, “是不是還有人在幫他?”
“這邊跟丟了。”另一名同伴通過聽風尺傳音問道, “你們哪邊呢?”
聽風尺裡傳來回答:“不見了。”
他們又回到暗巷。
張平輝朝梅良玉招招手:“丟了。”
梅良玉靠牆站著, 聞言也沒什麼表情。
宋魚柏以為是年秋雁叫人救走張相雲的, 這會被孔依依扣下也沒有吭聲。
孔依依扭頭問梅良玉:“那現在怎麼辦?去巡街抓被通緝的蘭屍還是繼續找張相雲?”
“你們先去巡街。”梅良玉不緊不慢地拿出聽風尺,給通信院發去傳音,等通信院的人接通後,他語調平穩道,“張相雲確查與玄魁有關, 方才身份被戳穿時,被一名蘭屍同伴截走。”
宋魚柏聽完這話瞪大了眼。
這完全就是睜眼說瞎話啊!
什麼被蘭屍同伴截走,張口就來!
其他人卻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宋魚柏喊道:“你這是汙蔑!”
話剛說完,梅良玉屈指一彈,雷蛇閃擊宋魚柏咽喉,秒破護體之氣,將他撞飛到牆上倒地,咳嗽出聲。
宋魚柏除了手裡的神機術·反卦,彆的在梅良玉眼裡都不夠看。
他捂著被灼傷的喉嚨咯血,難以抬頭,隻感受到陰影覆蓋。梅良玉清冷的聲音響在他耳邊:“對,宋魚柏受傷了,是張相雲做的,他情緒不穩,看樣子像是毒發了,危害極大,我建議把張相雲也加入通緝。”
宋魚柏咳嗽的聲音更大了,心道無恥。
無人察覺的五行光核隱匿暗處,將街巷中的一幕幕記錄。
虞歲透過五行光核望著梅良玉。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複後,青年隨手掛斷傳音,漆黑的眼瞳無甚波瀾地盯著掙紮的宋魚柏,掐斷雷線,宋魚柏身子一顫,便痛暈過去。
他現在的所作所為,確實像個惡毒反派。
虞歲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師兄。
其他人散去巡街,孔依依指了指宋魚柏:“他這樣沒問題嗎?”
“他跟著張相雲混,能是什麼好東西?”梅良玉側身朝年秋雁看去,“你先走,我跟他談談。”
年秋雁神色微怔,心跳卻快了幾分,卻還是鎮定道:“好。”
孔依依皺眉看著兩人:“你倆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梅良玉盯著年秋雁,漫不經心道:“你放心,我一會就把他還你。”
年秋雁朝孔依依笑了笑:“回頭我都告訴你,暫時需要保密。”
孔依依抿唇,轉身離開。
暗巷口就隻剩下這三人。
等孔依依走遠,確定她看不見這邊的動靜後,年秋雁才垂眸掃過暈過去的宋魚柏,剛重新抬眼,想要主動發問,就被梅良玉搶先截斷:“我不想拿對付張相雲的手段對付你,所以你最好給我想要的答案。”
梅良玉直視著好友的眼眸,目光銳利冷沉,緊盯著年秋雁的所有反應:“我不在乎你和玄魁的關係,也不在乎你為玄魁做了什麼。”
年秋雁感覺肌膚溫度升高,掌心薄汗濕潤,他沒有躲避梅良玉的審視,神色安靜,隻是眼中少了笑意。
虞歲已經猜到師兄想要問年秋雁什麼,她站在人群之後,垂眸盯著聽風尺。
可師兄是怎麼肯定秦崇學口中的小姐就是南宮家的人,又追著不放?
她努力回憶昨晚的一切,在天兵神女射出一箭碎了監視的五行光核後,她就沒有那邊的信息。
難道秦崇學後來又說了什麼?
還是說……是因為師兄斷斷續續恢複的記憶?
梅良玉問年秋雁:“秦崇學為之賣命,又給他《洗兵圖》的南宮家小姐是誰?”
虞歲捕捉到這句話裡的信息,讓師兄察覺端倪的是《洗兵圖》?
年秋雁總算知道之前在暗巷梅良玉都問了張相雲什麼,他也立馬猜到張相雲是怎麼回答的。
張相雲這個狗東西肯定回答的是南宮歲。
他不可能在梅良玉麵前出賣青葵。
可他該不該回答?
如果說出青葵的身份,那也會暴露出南宮歲與情況的關係,也會牽扯出南宮歲與玄魁的關係。
梅良玉如今什麼都不知道,哪怕心裡知道一些零碎信息,也全靠自己猜測。
虞歲從沒說過。
她不想讓梅良玉知道。
年秋雁有些猶豫,他的身份早在機關島就已經被梅良玉猜得七七八八了,如今隻不過是要他親口坦白說出。
可如果涉及南宮歲……年秋雁想,會不會在他開口說出的瞬間,那支名家水箭就在瞬間穿過他的喉嚨。
倒也不至於當著梅良玉的麵殺他吧。
年秋雁一手握著神木簽,凝眸盯著梅良玉,輕聲道:“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要先告訴你,昨晚秦崇學對你出手的事我並不知情,否則我不會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