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些不合理,胡一刀可不會任由彆人侮辱他認識沒幾天的好兄弟好朋友!他們兩個才真是一見如故。
範幫主再次哀求他:“當日雪山之上一場慘案,尊兄尊嫂伉儷情深,我們雖然是仇人,也覺得十分惋惜。苗兄弟這些年來也在竭力追查是誰下的毒。胡二爺,難道你就不怕真凶依然逍遙法外嗎?”
林玄禮走過去掐田歸農的臉,確實是精致小白臉,掐了兩下想起人設,開始輕柔的撫摸他的臉。眯起眼睛,把他腦補成一隻貓,撓撓下巴:“那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知道什麼就說出來。苗,範,田,你們三家與我胡家的仇恨由來已久。如今我大哥大嫂的獨生子下落不明,我又不喜歡女人,不如咱們四家一起絕嗣滅門,也算了結一段百年恩怨,兩位意下如何?”
所有人,每一個人,都看著他用一種輕浮調侃的手法蹂躪田歸農那張斯斯文文、清秀俊美的臉。他們之中有人見過苗人鳳,也有人沒見過,但都一致認為,胡二爺要是真好這一口,那還是田掌門更合適。
田歸農平生最恨有人因為他長得像小白臉就無禮冒犯。
範幫主對於世交要被人猥褻了,無動於衷:“死又何妨,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
林玄禮沒想到這個直男居然能忍住不發作,你丫現在就應該大叫一聲說‘毒是我下的,你殺了我吧’。你要是不答應我也很尷尬啊……鬱悶的掐著田歸農的脖子。
胡斐畢竟年輕,又很急切:“二爺,您彆玩他了,還有正事要做呢。”
名義上躺在棺材裡,實際上在COS胡一刀的人忍不住開口:“問他。”
範幫主真怕他一時興起把田歸農拖到棺材上乾點什麼,要不然你先殺了我吧:“胡二爺,尊兄的魂魄就在此處現身,您還是彆,彆吧!”
‘胡一刀的魂魄’在房頂上,胡斐正好在房頂下麵,視線阻隔,剛好看不見:“胡大俠在哪兒?”
範幫主無力的示意在房頂上。
林玄禮回頭看了一眼,就知道他繃不住,發揮自己完美的演技:“範幫主,請教不敢當,你也不必在我麵前裝神弄鬼,我再說一次,倘若我哥哥在天有靈,他應該先來見我,見你乾什麼!你說罷。”
範幫主:“當日胡大俠臨死前,說是派人來向苗大俠解釋苗老先生的死因,望向我們之中的一個人,而苗大俠直到胡大俠身死,就連他曾經派人來解釋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看意思是我們之一有意隱瞞。胡二爺,不瞞你說,當日陪同苗兄弟一同去尋仇的,是我、田歸農,還有飲馬川的陶百歲等人。苗兄弟私下裡找我商量過幾次,究竟是誰打發走了胡大俠派來的使者,故意隱匿不發?我猜是田掌門想要借刀殺人,隻是不想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因而一直沒說。”
林玄禮在心裡默默提示自己,是殺兄之仇!不能再調侃了!當即沉下臉去,殺氣陡增:“是嘛。我大哥跟我不一樣,他性情率真,為人豪邁,敢作敢當,也一向都很尊重彆人,這一點跟我也不大一樣,我的武功雖然不弱於大哥,說起道德來確實是差一點的。田歸農,你說說吧。”
範幫主:“我也很好奇,似乎那一場死鬥是可以避免的。”
平四繼續在旁邊冷靜的掃地。
田歸農咬緊牙關,他選好了。眼下有三種可能,‘被糟蹋後殺死’‘被糟蹋之後放了但成為天下人的笑柄’‘直接殺了’,還不如選最後一條。“你找到了闖王寶藏,是不是?”
林玄禮淡淡道:“我這些年在外遊曆,久不問中原之事,也賺了一點錢,學了一點羅刹國酷刑逼供的手藝。田掌門,我有很多種方式能叫你如實招供,我們可以慢慢的試。你放心,七天之內你不會死,也不會毀容。斐兒,替田掌門寬衣。”
胡斐接過匕首,假裝二爺常常乾這種事而自己也經常幫忙,上前揪起領口,一道劃開絲綢,剝掉了馬褂,還劃破了一些長衫,試圖幫忙嚇唬人:“二爺,我聽人家說水滸傳,吃人心肝之前用冷水一激,吃起來是脆的。這話是真是假?”
他仰起頭,看向房頂,看到了輕輕站在房頂上的高大男子,陽光正好在他背後,看不清麵目。小孩想偷偷叫一聲爹,又怕被人聽見,影響接下來的逼供。
林玄禮道:“有道是實踐出真知。你將來試一試就知道了。”
田歸農繃不住了:“住手!你侄兒沒死!”
“哦?”
苗人鳳飄落在院子中:“!!!!”
林玄禮沉得住氣:“按照我問話的順序回答。範幫主,你當日也是親曆之人,田掌門忘了什麼,你為他拾遺補缺。”
田歸農已經露出雪白的胸口,冷風嗖嗖的吹,剝皮活剮到是不怕,怕的是死後還叫人恥笑,而且會在江湖中永久的傳說下去。讓苗人鳳一個人被人嘲笑就行了。“此事確係田某人道德有虧,胡二爺,你問什麼我答什麼,隻是彆讓他們都聽著。”
林玄禮:“你想讓我把他們都殺了?好說。”
田歸農氣炸:“把天龍門和丐幫的弟兄們都放了!!我田歸農有問必答。”
林玄禮伸手把他一提,另一隻手拎著範幫主,進屋說話。
胡斐飛速溜進去時,看到平四叔已經在搬椅子,而那鬼魂也已經立於帷帳之後。
他看了很久。
田歸農看他關了門窗,叉著腰站在自己麵前,感覺越發不妙:“當日胡大俠派了一個醫生前來解釋,說起當年之事…並不是胡一刀殺了苗老先生,是他說清了事情真相,祖祖輩輩都是由一個誤會產生,苗老先生羞愧自儘。我對尊兄並無仇恨,隻希望苗人鳳死於他手,就叫來人傳話…請尊兄自行買上三口棺材,免得大爺破費。”
範幫主平心而論:“……這可有點缺德。”
林玄禮微微一怔,錯過了發脾氣的時機,揪住胡斐扔到自己身後:“彆靠前,小心人家掙脫束縛。”
苗人鳳在殺人的邊緣忍住,他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忍的幾乎要掉眼淚,這一瞬間仿佛回到雪山上,本來是不用生死相搏的平生知己,已經約定好無論是誰死了,都會被對方永遠懷念。原來胡大哥再和我交朋友時,心裡還惦記著這件事,他竟然還能將妻兒托付給我,我怎麼配得上他的信任。
胡斐反而是唯一一個失態的,上前衝著田歸農的臉就是一拳。
林玄禮把人拎著領子拽開:“你乾嘛?”
田歸農:“我這可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連你一個小廝也敢打我。”
胡斐大叫:“我就是胡一刀的兒子!田歸農,你這個王八蛋!這就是你的死地!”
苗人鳳被突如其來的驚喜震撼到,下意識的看向薑鐵山,想知道他是早就知道,還是機緣湊巧。
田歸農愕然:“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活著!那日有個小廝抱著你逃跑,我砍斷他一隻手臂,還在臉上劈了一劍,你們掉進冰河裡順水飄走。”
林玄禮決定演很驚訝,給後續揭露身份做個鋪墊,畢竟你是真的而我是假的:“什麼?”
看向胡斐,以眼神示意:你小子不是配合我演出,居然是真的是麼?
胡斐沒讀懂眼神,立刻跪下:“斐兒不敢騙你,我有胡家刀法為證。等問完了田歸農,二叔,你讓我親手為父報仇行不行?”
林玄禮摸摸他的頭:“你耐心等著。”
範幫主歎了口氣,望著鬼魂的身影:“恭賀你們父子團圓。胡一刀,我固然想殺了你,卻不想暗箭傷人。”
苗人鳳忍不住諷刺,難道圍攻就很體麵嗎:“當日你們並肩上,也不是我的對手。”
胡斐又聽他的聲音和輪廓,隱約覺得熟悉,這不是那日喝酒聊天的神秘大爺麼!
怎麼不是我爹?幸好我沒過去磕頭。
既然二叔裝作看不見,他也乖乖裝作看不見。,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