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的剛見識過鐘玄打鬼如打人,打人如打狗,哪裡還敢反抗,隻能不斷應承。
他眼珠一轉,問道:
“您是不是叫鐘玄?”
“呦嗬?你認識我。”
鐘玄確認了之前的猜想,果然幕後的人早就知道追殺乞丐團夥的事是自己乾的,因此特意施壓給巡捕房來針對自己的。
“聽我大佬提過,說讓我們千萬不能得罪您。”
領頭的奔都不打一個,瞎話張嘴就來。
其實他大佬的原話是:能殺就殺,不能殺就跑,彆讓他抓到尾巴。
但身處現在這種情況,領頭的哪敢實話實說。
鐘玄拎著領頭的走向大廳中央擺放的大缸,隨口問道:
“貴姓?”
“不敢稱貴,賤姓張。”
領頭的一臉諂媚。
“哦,你就是張叔。”
鐘玄點點頭:
“你大佬是不是孫管事?”
“對對對,您明察秋毫。”
“孫管事家住哪?”
“唉,鐘哥,鐘爺,您這不是要我命嗎?隻要我跟你說了,彆說我活不了,我們全家沒有一個能逃出省城的。
求求您大發慈悲,就把我放了吧。
哦哦,對,那裡還有幾千個大洋,算是我的一點小意思。
您要是不滿意,事後還有。”
領頭的,或者說張叔,不住地哀求著,要不是被拎著衣領,肯定就直接跪下了。
麵對他這幅醜態鐘玄卻沒有絲毫心軟,畢竟剛才張叔割手放鬼仔的狠絕模樣還曆曆在目,現在不過是鱷魚的眼淚罷了。
“你再考慮考慮說還是不說,不著急,我也不逼你。”
說完,鐘玄指著二人麵前的大缸繼續問道:
“這裡麵是什麼?”
“是……是脫骨散。”
“什麼用?”
“人泡進去之後,會逐漸脫掉自己全身的皮膚。”
“這個呢?”
鐘玄又指了指大缸旁邊放著的瓷壇,壇子裡盛滿黑色的膏狀物。
“這是換皮膏,配上內服藥劑,喝了之後可以讓人重獲新生。”
“新生為狗?”
“鐘爺,我也隻是聽命的小卒子啊!我全家性命都握在彆人手裡。”
張叔聽出了鐘玄話裡的殺意,趕緊討饒。
“那些忍不住哭出來的孩子呢,是怎麼處理的?”
鐘玄語氣裡聽不出喜怒。
“這您都知道?我多嘴,我多嘴。一般來這之後還不哭的孩子,心性、毅力都比較優秀,有概率挺過脫骨換皮的那關;而忍不住哭出來的孩子,會經我們炮製完之後,去當乞丐。
處理的地方就是您左手邊第一間屋子。”
鐘玄聞言,走向張叔指示的房間。
剛一進門,就見門口的圓凳上擺著個大木盒,盒子頂上有個拳頭大小的圓洞。
離門口不遠處平放著張巨大的案板。
案板也是木質,但具體用的是什麼材料已然看不出來。
板麵由於被血液長時間侵蝕呈現暗黑色,上麵刀劈斧斫的痕跡格外明顯。
案板下麵還放著幾個竹篾編織的大筐。
“我們管這個叫‘天注定’。”
張叔見鐘玄看著案板發呆,殷勤開口解釋道。
“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