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都太需要一個載體,一個形象,來幻化成人。直至從九天落下,一瞬間便解釋了所有迷惑。
他無疑是這樣一個合適的人選,一個有無數可能的載體,每一麵都流光溢彩。
玲瓏的憂鬱,造就庸碌時間、紅塵裡久違的精致。柔美的圍巾,包裹著的嬌寵,矜貴的酒杯,搖落千載的幽怨。宣示的更是隨著舊時代煙散的過往。
“在薄紗繡帳的一床幽香中永生,留襟上的酒痕,留不老的綠鬢,留一身六朝滄桑的金粉。”
李樂嘀咕一句,扔下報紙,輕舒口氣,那個人回了,去了那處,隻此一人,幽遊離開,未曾再折返歸來,因為這世間,於他來說,實在是晦暗如海。
車裡,聽著當初在看完演唱會之後買的那張精選,經曆又一次惋惜,駛向學校。
戴上豬鼻子一樣的口罩,交了出入證件,測了體溫,一切正常之後,才被“五星上將”們,放進園子。
二八大杠在略顯空曠的燕園裡一路飄到了理科二號樓。
這裡有李樂攻略的一個目標,那個拉稀拉了自已一胳膊的小胖子張了了的親爹,張萬。
自古燕大就有四大牛棚,四大瘋人院,雖然稱四,實為五個院係,數院、物院、化院、生命科學和信科。
根據當初收到的名片顯示,以及找人谘詢,才知道張萬不僅是信科學院下屬智能科學係的老師,還是“視覺與聽覺信息處理國家重點實驗室”的研究員。
嘿,巧了麼不是?
站在樓下,李樂不禁感慨著,那小胖子一泡稀的,給自已拉出來一個大牛級的人物,想想隻能說,味道好極了!
既然拜訪,不能貿然,小李廚子做好了三顧茅廬的準備。
來之前先聯係上,張萬疑惑一個社會學專業的學生,來找自已這個風馬牛不相乾,做計算機視覺研究的能有什麼請教一說。
等到拉開門見到李樂,這才想起來。
“誒,你不是那個。”
“對,我就是那個被張了了屙了一胳膊的人,張老師,您忘了?”
“沒,沒忘,就是,沒聯想起來。”
“那個,能進?”
“啊,能,能,請進請進。”
進了張萬的辦公室,李樂掃了一圈兒,和大多數學校的老師辦公室沒什麼區彆,除了書就是資料,也就桌子前後,那一小塊兒地方供人輾轉騰挪。
隻不過張萬的屋裡,因為牆上貼了幾張兒童的塗鴉,添了幾分童趣。
“這都是張了了畫的?”李樂湊過去瞧了幾眼。
“是,這小子就喜歡拿著筆胡亂畫,不過也好,在家給他一支筆,就不耽誤我乾活。”
“嘿,挺不錯啊,這還是畫的老虎?”
“嗬嗬,你倒是能看出來,彆人都說是狗。”
“狗?”李樂咂咂嘴,確實,要不是這腦門兒上的歪歪扭扭的三豎一橫,任誰看了這尖嘴的玩意兒都得說是狗。果真,小屁孩的視角和大人是兩個世界。
“張了了最近咋樣?”
“挺好,能吃能睡,正貪玩兒呢。”張萬瞅了瞅人高馬大一堵牆一樣的李樂,“哪個,你來找我,問什麼?知無不言。但前提,你能聽的懂?”
“呃......”
“怎麼?”
“那啥,張老師,這個聽不聽得懂,咱往後放一放,我有個事兒,想問你,你知道無人機麼?”
“無人機,什麼無人機?”
李樂笑笑,從包裡拿出一張結構圖,遞給張萬,“就這種。”
張萬拿過圖,看了好一會兒,抬頭看向李樂,問出了若乾年後想想,上了李樂這艘“賊船”的第一句話,“這個,做出來了?”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