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的心境不同了。”聽著仵作的話,高琰心中突然冒出了這樣一段話。
他看著那些被收集起來的碎器官,總覺得那妖下手如此狠毒,總不會是隨即犯案。可這繡娘與玩猴的周二又有什麼相同點,他一時半會兒也參不透。
小巷子中沒有不透風的牆,李家小娘慘死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拾翠街,街坊鄰居們紛紛擠在門口,饒是有衙役們的阻攔,好事的大爺大媽們還是踮著腳往裡看。
謝無恙深知這是個走訪的好機會,於是湊到前頭朗聲道:“各位鄉親們,敢問這死的李小娘平日裡和誰結過仇?”
他話音未落,就有一胖胖大嬸中氣十足的回答:“沒有沒有,她是我繡房中手腳最麻利的,平時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為人也和善,從來不跟彆人吵嘴,更彆提結仇了!”
“是啊是啊,李小娘脾氣好著呢,昨日她家中做了糖瓜,還分給我們家一半。”又是一鄰居發話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高琰站在旁邊搭一耳朵聽,聽出了端倪。他拍了拍謝無恙的肩,低聲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兩起案件的死者風評好的有些過頭了?就好像是故意把好脾氣的一麵裝給他人看似的。”
“總不能吧?他們就是一平民百姓,既不參加科考又不身在官場,要這好名聲做什麼?”謝無恙也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高琰搖搖頭,他之前在想兩位死者之間有沒有什麼共同點,如今共同點來了,卻稍微牽強了些。他這樣想著,一把搶過旁邊小衙役正在記錄者的卷宗,提起筆將自己的疑惑寫了進去,又皺著眉頭翻看起記錄的卷宗來。
“這李小娘的丈夫多久回來一次?”看著卷宗上密密麻麻的字,高琰沉聲問道。
謝無恙將他的話高聲重複了一遍,人群中即刻有人回答:“大概半年之久,平時李家宅子裡隻有她和她兒子居住。”
“半年……想必他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經死了吧。”高琰口中喃喃,忽地又想起了什麼,“發現屍體的人是誰。”
“是李小娘的繼子。”這次回答的是記錄案件的小衙役,他從高琰手中接過筆,指了指角落中那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戰戰兢兢回答:“不過那孩子被嚇傻了,現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怕是會落成個啞巴。”
“隻要不是損傷了聲帶,我有的是辦法醫治。”高琰衝著站在門旁捂著鼻子的聽荷招招手:“把他帶回府上好好養著,再從宮裡找幾個禦醫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聽荷嬌滴滴道了聲是,伸手去拉站在角落裡神色木訥的孩子,卻在攥住他手臂時發現了異樣,驚叫道:“王爺!”
高琰猛地回頭,隻見聽荷看著他,緩緩把孩子的袖口往上擼。露出的皮膚青紫交加,竟沒有一塊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