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竟然說人話了?!
高琰寒毛炸起,以為是遇見了什麼妖怪,但猴子們還在高呼慫恿他殺了周三,他聽著角落受傷的小猴子細細弱弱的抽泣聲,忽然想到之前阿倫遮的話。
“要是放在以前你哥還活著的時候,做成個猴子也就算了……”
做成個……猴子?
高琰倒抽一口涼氣,立即明白過來這些口吐人言的猴子其實是小孩子。他將手中短劍扔開,長劍收入鞘中,小心翼翼地走向角落裡那個不住哭泣的小猴人。
“彆怕,我是來帶你回家的。”高琰這輩子沒有如此輕聲細語過,他一邊安慰那小猴人,一邊飛快地翻找著身上的各種兜,終於讓他翻找出一顆飴糖。他撕開外麵的油紙,將糖伸到小猴人麵前晃晃:“來,給你吃糖。”
小猴人被傷了腿,嗚嗚地哭叫著,他定是被折磨周二折磨怕了,一雙葡萄般的大眼睛怯怯地看著高琰,遲遲不肯伸手。
“我是官府的人,彆害怕。”高琰看著那孩子恐懼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他仿佛與小時候的自己對視了。他努力擺脫掉先前那種心悸的感覺,擠出一個笑臉:“出來吧,已經沒有壞人了。”
或許是高琰語氣十分真誠,又或許是飴糖的味道誘人,總之那孩子終於動了。他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羞答答地從高琰的掌心捏出那顆糖,又飛快地縮回手。
小猴人伸手縮手也就是一兩秒的功夫,可高琰卻看得真切,那孩子從胳膊到手指尖布滿密密麻麻的毛,那毛發並不是天生,而像是有人將猴子的皮用了什麼邪法按在了小孩子的身上。
直到此時,高琰才醍醐灌頂般明白了兩位死者的關聯。
死的二人均虐待了孩子,周二給小孩子們換皮,妖鳥便將他剝皮。李小娘表麵上對小天好,私底下卻往死裡虐待,所以妖鳥先掏了她的心肝,再撕下了她那層偽裝的皮。
屋內的猴人們見到小猴人接過了高琰的糖,紛紛躁動起來,小聲勸他不要吃,小心裡麵下毒。高琰聽著他們咕噥著說話,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便起身走到外麵,拉開了煙火筒。
隻一刻鐘的時間,謝無恙便帶人趕來抄了整個馬戲團,他們逮捕了包括阿倫遮幾人在內的馬戲團成員,從帳篷裡找出了各種被虐待過的動物以及被改造的畸形兒童,至此,引冬城附近的兒童失蹤案終於告破。
但此時此刻並沒有人感到慶幸,引冬城縣衙內,高琰坐在謝無恙的位置上,聽著底下仵作的彙報,眉頭越皺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