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千古之作(2 / 2)

又可勸人。

滿堂文人此刻已沉浸詞中,為詞中的開闊胸襟心旌神搖。

餘韻未儘間。

李問低沉悲愴的嗓音驟然高昂,回望滿堂朝臣,雙拳緊攥,悲憤不甘。

“滇南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大魏建國之初本與南蠻交好,還助其新一任部族首領一統部族,卻未想轉頭便被其咬了一口。

趁大魏征戰北部時突襲滇南,占領三城燒殺搶掠,驅以男子為奴隸,女子先奸汙後當作軍糧食用,一片地獄景象。

三十萬人三日儘滅。

史稱滇南之恥。

南蠻未滅何時能雪滇南之恥,大魏臣子的憤怒又何時能滅。

這兩句直接呼應上了開頭的“怒”,也使得此時回味起上半闕詞來,更刻骨銘心。

此時朝堂之上諸大臣無不呼吸粗重,渾身顫抖,整日在京都互相傾軋彈劾的他們,仿佛回到了位極人臣前的歲月。

隻有書生意氣。

一腔熱血。

“駕長車,踏破賀嵐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蠻夷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朝!天!闕!”

最後三句。

李問振臂,聲音激昂,仿佛目中有熊熊烈火噴薄而出,滿腔忠血,傾出肺腑。

朝堂上下,一片死寂。

那陳先生僵硬轉頭,滿眼震驚。

沉寂存在了十息之久,這滿堂大臣才從長久的震撼中解脫出來。

“我三十萬百姓皆葬身獸口,那群南蠻畜牲開戰時竟連軍糧都不帶,明顯就是要以我大魏子民為食。”

“那句‘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蠻夷血’,當真道出老臣心緒,老臣是真恨不得食胡虜肉,飲蠻夷血。”

曾任太子太傅,現任左丞的白須老者,老眼泛紅的不住喃喃自語:“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一連念了好幾遍。

“唉,朝堂蹉跎三十載,我於家國有何用處?除派係黨爭,便是推諉扯皮,想當年我入朝為官之時可是誓要助大魏一雪滇南之恥。”

良頃。

有人慨歎。

有人沉思。

一首好的詩詞就是如此,震撼心靈,直擊本真,能喚醒人靈魂最深處的本我,喚醒那被世間汙濁蒙蔽的理想。

“奶奶的,老子怎麼起雞皮疙瘩了。”

即便有不通詩詞粗鄙武將。

也被隻言片語的壯誌淩雲所打動。

“有此傳世之作,卻無美酒,朝後太子當與我回府,浮上一大白。”

“陛下,老臣雖年逾古稀,但依舊能有上陣殺敵之力,若金人敢犯大魏,老臣願披甲上陣,馬革裹屍。”

“是啊,殺他娘的……”

一首詞,滿堂文武戰意沸騰,一改先前頹弱趨勢。

龍椅上端坐的魏帝撫須微笑,大魏國力其實並不懼大金,但幾十年在京都奢靡安定的生活,早就讓眾臣失了戰意。

縱使開戰。

也必輸無疑。

大金使臣望著沸騰的大魏朝堂,臉色變換不定,他們這次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想未戰先壓大魏三分士氣。

卻被這太子李問一首詞扭轉乾坤。

振奮精神。

誰說大魏太子窩囊無能的?莫非大金刺探機構出了細作。

一群金臣正愁的焦頭爛額,轉頭卻見完顏涵古嘴角上揚,美眸明亮。

一瞬不瞬盯著那大魏太子。

“我的姑奶奶啊,您可真心大啊,您沒聽那首詞裡寫著‘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蠻夷血’嗎?”

“北夷南蠻,他說的蠻夷就是您啊,都要吃您肉和您血了,您還在那咧嘴笑呢?”

但那完顏涵古仿佛沒聽到般,隻不住的興奮自語道:“好詞,好詞。”

“好一篇絕世佳作。”

“果然自古詩詞最動人心,隻一首詞,竟能盤活大魏的一潭死水?”

“我大金何時出此麒麟之子。”

李問未理會滿朝喝彩,他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小命,當即回頭拱手拜禮。

“兒臣幸不辱命。”

“請父皇兌現諾言。”

“如何從輕處理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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