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問有絕對的自信取勝,這首嶽將軍所做的《滿江紅》可是有一詩壓兩宋之稱,用在這他都覺得有些暴殄天物。
不過小命要緊。
他不得不拚。
與此同時他還改了一些地名和名詞,使這首詞更附和大魏國情。
李問此刻行禮討賞卻無任何人反駁嘲弄,大魏詩詞確是衰弱已久,但不意味著他們連基本的鑒賞能力都沒有。
收拾全篇,神完氣足,無複毫發遺憾,誦之令人神旺,全篇歌以詠誌,勸人莫失誌氣虛度年華,又以滇南之恥點醒世人,整頓朝堂。
上下立意絕佳。
又可振奮人心。
相比那位賣國求榮陳先生的舔狗詩,立意上升了不止一個等次。
主題為“國”詩中不許帶“家國”,但陳先生詩中卻還是提及了“大金”。
相比李問通篇未言一句家國,卻字字句句都在說家國。
自是落了下乘。
“犬子一篇詞可否能入得了諸大金使臣和完顏姑娘的眼。”
陳先生五味雜陳的沉默片刻後,以一種近乎膜拜的目光看向李問。
“太子此詞可傳千古,陳某能當堂聞之已是此生無悔。”
完顏涵古也大大方方的微笑行禮,絲毫沒因輸了比試而失了氣節。
“太子殿下贏了比試,大金許下的諾言自然作數。”
“我大金自今日起便退兵三十裡,一年之內金人不再踏入大魏邊境一步,還甘願將大金皇室成員送往大魏為質子。”
“至於太子嘛……”
她刻意頓了頓。
笑嘻嘻的觀察了一番李問表情,畢竟據傳言李問先前就是被這質子之說嚇死的,卻見這位傳說中的廢太子毫無反應。
便嘟嘴道了聲“無趣”。
而後道:“太子殿下可安坐東宮,大魏無需派質子來我大金。”
言罷便轉身離去。
大金使臣灰溜溜的跟在後麵。
朝堂諸大臣揚眉吐氣。
“乘勢而來,敗興而歸,大金這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一年和平,這一年後我大魏必將趁勢而起,那大金自不足為慮。”
魏帝瞧著底下的一片歡騰:“今日之難已過,諸公要真正做到砥礪奮進,韜光養晦,否則一年後還會再現今日之光景。”
“屆時,恐怕就沒這比試,大金將直接大軍壓境了。”
眾臣耷拉著眼皮應是。
李問暗自搖頭,大魏朝堂積弊已久,要想一首詞就改變現狀,無異癡心妄想。
魏帝也料到了這一幕,敲打一句,便將目光轉了過來。
“太子。”
李問立馬行禮豎起耳朵,大魏能活多久跟他沒關係,他能活多久才是重點。
“白瑜乃是幕府白副將獨女,此事事關重大,朕無法輕易決斷,但朕可保證,在此事傳至滇南前暫時饒你不死。”
“待幕府派人進京後,朕與幕府諸將商議後再判你罪責。”
“但在此期間,禁足一月,不準出宮,衣食出行皆削減為皇子標準……”
京都往滇南。
快馬加急送信一個月。
拖延一個月之後再死唄。
也行,好歹有得救……李問暗歎一聲,躬身行禮:“兒臣謝父皇隆恩。”
“退朝。”
李問愁眉苦臉的跟著眾大臣離朝,他在朝堂無一人脈,還占得太子之位,本就被那幾個皇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幕府歸來他們後必會添油加醋,朝堂諸大臣也巴不得他這個廢物死。
一個月後要還是這種局麵。
必死無疑啊。
“太子。”一個太監喚道,李問認出來此人是魏帝的貼身太監之一。
太監朝他招了招手。
李問附耳過去。
“皇帝請您移步西寧宮。”
……
西寧宮。
魏帝著一身刺繡便袍盤腿於床榻之上,麵前擺放著紅木小桌,正與一名須發皆白的老太監對弈廝殺。
身旁有人候茶,飼弄香爐。
“兒臣見過父皇。”李問躬身行禮。
“大總管。”他又朝那老太監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