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注意到候在外麵的小太監,無奈地說:“本宮突然有政務要處理。”
“讓吳美人從庫房中挑幾件首飾當是本宮的道歉。”
小太監應下後,回頭又看一眼燈火通明的書房。
現在時機不對,縱然吳美人著急,也無可奈何。
沈耀叫來收下安置好,並處理好紀小紜的事。
做完這些已經三更半夜,蕭瑟的秋風撲打在身上,卻無法驅散由內而外的疲憊感。
他沒多餘心思想其他的,便在書房的裡屋睡下。
翌日早朝,一切如常。
皇帝頻頻看向沈耀,目光中帶有幾分問詢的意味。
沈耀猜測皇帝已知他最近多次拒絕吳美人的事,心中不由忐忑。
好不容易博得皇帝喜歡,成為太子,切不能因這件事影響到自己的未來!
早朝結束,皇帝叫一聲沈耀,讓他去禦書房等待。
沈耀來到禦書房時,皇帝並不在。
他立在門外,心情愈發忐忑。
皇帝換上便服來見他,威嚴的臉上多出幾分慈愛。
沈耀小心翼翼用餘光揣摩片刻,確定皇帝不會因此事大發怒火,才堪堪放下懸著的心。
皇帝坐在矮桌一側,示意沈耀也坐對麵。
“知道朕為何讓你來嗎?”
皇帝說著,給沈耀斟茶。
沈耀誠惶誠恐,接過茶盞後才道:“知道。”
皇帝歎息一聲,吹散茶水氤氳的熱氣後才緩緩道:“耀兒年紀尚小,難免沉溺兒女情長。”
“父皇是過來人,明白你的心思。”
沈耀一怔,皇帝呷口茶水,才語重心長地說:“耀兒,世上最不可信的隻有‘情’一字。”
“想要成大事,就要割舍兒女情長。”
“至於你心中的姑娘,記住情深不壽這句話。”
“情愛不能飲水飽,哪怕再相愛的人走到最後也是生活瑣碎。”
皇帝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大抵都是沈耀不要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深情沒好處。
沈耀嘴角噙著譏諷的冷笑。
如果是旁人說這話,他或許會相信。
但說這句話的人是皇帝,要知道他年輕時,對先皇後專寵到空置後宮多年。
倘若有能力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有誰會拒絕?
尤其是走到萬人之上的位置,欲望會放大,如何能放任心愛的女人在其他人身邊?
沈耀默默聽著,心中腹誹。
皇帝說得口乾舌燥後,沈耀抬眸,望著坐在對麵的男人。
他眉宇間有很深的皺紋,鬢邊也多了幾縷白發。
皇帝覺察到沈耀的目光:“耀兒,你有什麼想問的?”
讓皇帝看出心思,沈耀嘴唇蠕動片刻,最終如實道:“父皇告知兒臣不可沉溺兒女情長,影響國家社稷。”
“可距兒臣所知,父皇初登天位時,與聖賢皇後情深義重,甚至為她力排眾議獨寵多年,甚至後宮空置。”
“哪怕聖賢皇後多年無所出,父皇對她的愛依舊濃烈。”
“直到聖賢皇後病逝,父皇才開始陸續納妃,開枝散葉。”
“若兒臣真有心儀的女子,兒臣為何不能獨寵而空置後宮呢?”
皇帝也沒想到沈耀會直接問出來,他盯著沈耀出神良久,才扯起唇角。
“傻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