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庶子界頂流(1 / 2)

大年三十淩晨,鎮國將軍府大房的忠義堂的兩位主子吵了起來,直接鬨到老太太那邊去,約莫是後半夜也沒機會歇息了。

這邊,給瀧大哥哥打了雞血就乖乖躲在幕後的小家夥顧珠在床上把自己裹成蟬蛹模樣,隻露出個小腦袋,對護送自己回來的鐵柱道謝,說:“謝謝啦,行了,你也回去吧,明天估計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養精蓄銳才是硬道理。”

靈哥兒也舉著燈等候在一旁,對鐵柱說:“你下去吧,挺大一體格兒在這裡戳著,小侯爺半夜醒了,還不得嚇著啊?”

傻子鐵柱低著腦袋,搓了搓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被不耐煩的靈哥兒推了推,隻身體往後傾了傾,腳步竟是一步未退。

鐵柱傻乎乎地一字一句道:“那他呢?歲歲。”鐵柱指了指推搡自己的劉靈。

劉靈這幾日被顧珠養出幾分獨性兒來,一雙上挑的狐狸眼裡藏著破土而出的暗火,笑著跟傻子說:“我是小侯爺的貼身隨侍,自然是可以留在這裡的,和你不一樣,五老爺特地交待你隻能待在外院,裡頭不能隨便進出。”

高挑的鐵柱傻子聞言立即將懵懂的眼睛瞥向小蟬蛹顧珠,向他的小小娘親求證,顧珠毫不留情地點頭,小聲說:“聽話,自個兒出門左拐睡覺去,明天一早給你吃雞蛋羹,加肉沫的那種。”

顧珠一邊說,一邊打了個哈欠,小腳丫子在被窩裡麵撈啊撈,好不容易將腳爐從被窩裡麵找到,才滿意地眯起眼睛,聲音黏黏乎乎地吩咐道:“靈哥兒,你送他回去吧,他傻乎乎的,你跟他說道理,他有時候不能明白。”

劉靈言聽計從,十分小心地護著手裡的燭台,然後拽了拽鐵柱的袖子,便壓低聲音說:“喂,快走!彆等會兒被郭管事看見了,害小侯爺受罰。”

——這來曆不明的東西,儘會使手段讓小侯爺寵他,還是早早拉出去完事兒!

劉靈想到這裡,恨不得自己長出三頭六臂把這個大傻子給拉出去,但他卻隻是用力拽了拽鐵柱的手臂,誰想就被這大傻子反手輕易拍開!

他下頭還沒好完全,一個踉蹌便被那傻子給拍摔在地上,傷口立時扯開,疼地他齜牙咧嘴,但就是咬爛了舌頭,他也沒有發出一聲慘叫,拚命忍著,不願意讓小侯爺聽見。

劉靈曉得小侯爺其實也嫌棄他那個地方,隻是小侯爺心好,從來不曾表現出來的。

待劉靈深呼吸好幾口,儘量平複心情後,想要逮那傻子出去,從地上爬起來後看見的卻是脫了鞋一溜煙就縮到小侯爺床裡麵的傻子。

那傻子爬床的動作輕手輕腳,動作迅速,上去後也不跟小侯爺搶被子,而是裝著可憐,縮在裡麵,隻伸手捏著小侯爺的被角。

“你!你給我下來!”劉靈忍著劇痛,聲音都控製不了力度,喊道,“快點!那是你能上去的地方嗎?!”

顧珠小崽子立馬噓聲說:“算了算了,今天他是我的大功臣,沒有他,我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辦呢,就讓他在這裡呆著算了。”

“可……”劉靈看著小侯爺和床裡麵跟個窯姐兒爬床一樣的傻子,總覺得那傻子藏在鐵麵具下的眼睛正流著得意洋洋的挑釁,“要是郭管事過來看見了怎麼辦?五老爺看見了又怎麼辦?五老爺可說了,他來曆不明的……”

顧珠閉上眼睛,鼻尖立馬被身邊的傻兒子捏了捏,他跟揮蚊子似的一把打開鐵柱的手,說:“這個沒關係,一會兒我哄哄他,他自個兒應該就能回去了。靈哥哥,你也累著了,回去歇吧,今天過年也要忙呢。”

劉靈看著漂亮的小侯爺隨隨便便就答應一個男人上他的床,心裡不知什麼滋味,火燒火燎地憋悶,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忍不住繼續說:“他個傻子還要你哄,我看他根本不像傻子,傻子可不會像這樣成天絞勁腦汁地纏著您。”

顧珠聽了,覺得很有趣,扭頭便笑著問鐵柱:“鐵柱,你傻嗎?”

鐵柱閉著眼睛,鼻腔裡滿是他小小娘親的暖香,混著乾花瓣與奶味,比任何一種香料都要安神:“嗯,我是傻子。”

“看來靈哥兒說得對,你才不傻,那你說我對你好不好?”顧珠聲音軟乎乎地,哄說,“是不是宇宙無敵超級好?”

“嗯。”

“那以後你可得報答我的養育之恩呐,鐵柱。”顧珠無時無刻地不在找機會給鐵柱洗腦,爭取等鐵柱變回成謝崇風了,也時時刻刻記得要報恩嘿嘿。

鐵柱點頭:“好。”

“哈哈,你看,他的確不傻。”顧珠對靈哥兒道,“不傻我也留了,靈哥兒晚安。”

劉靈聽得出來小侯爺這是跟鐵柱關係好才這樣打趣說話,是因為鐵柱傻,所以才這樣親密嗎?還是說是因為鐵柱不是下人,所以才能夠這樣隨隨便便玩鬨?

劉靈默默離開,回到外間自己的小床上,死活睡不著,眼睛閉著,心卻醒著,耳朵更是無法自控地豎得恨不能伸到裡間去,他怪討厭這樣鬼鬼祟祟偷聽的自己,但又無能為力。

裡間,顧珠雖困,卻有意跟傻子說說話,乾脆整個人都側著麵向鐵柱,嬰兒肥的臉蛋肉嘟嘟地被擠壓,像塊兒雪白的年糕,眼睛在灰蒙蒙地夜裡顯得像是一群星星在這裡集會,一閃一閃住著誰也捉不住的光。

“喂,小鐵,你睡啦?”顧珠問。

鐵柱的確秒睡。

顧珠抿了抿唇瓣,腳丫子踢了踢鐵柱,說:“喂,你就這樣睡嗎?會冷的。”

鐵柱腿一直陰疼,被人不輕不重地碰了碰,立即警醒睜開眼,一看是小小娘親,便沒了下意識要宰人的條件反射,而是張口陳述道:“腿疼……”

“啊?你咋老是喊腿疼啊?老寒腿?”顧珠記得這謝崇風喊過好多次腿疼和頭疼,頭疼的原因他曉得,腿疼是啥毛病?從前傷著了?打仗的時候?還是什麼時候?

顧珠有心想要看看鐵柱的腿,卻又看鐵柱臉上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不免狐疑問說:“真疼還是假疼?彆是想要唬我給你捏腿吧?我給你喂飯已經很夠意思了,咋地給你當媽還要給你來一場馬殺雞不成?”

顧珠從小嬌生慣養,都沒給他的大餅爹捏過肩膀,能給鐵柱喂飯顧珠都覺得自己為了這個家犧牲太多。

鐵柱本來就傻,正常話尚且一知半解,顧珠這一番話更是讓鐵柱滿腦子的漿糊,但卻很認真地說:“娘親,你打的呀,你忘了?”

顧珠嘴角抽了抽:“你不要誣陷我,我什麼時候打你了?!”

“你打了,說我……說我……”鐵柱腦袋刺痛,許多畫麵一閃而過,他使勁閉了閉眼,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於是隻是重複,“你打了的。”

顧珠欲哭無淚,他來這世上才幾年啊,打你?你不打我就是好的了!

顧珠猜想,這位謝崇風小時候肯定調皮搗蛋,要不然就是惹了什麼大禍,所以被他娘給打了一頓,打得有點狠,所以現在都還疼……

古代嘛,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想必謝崇風的娘在相府處境不怎麼好,所以管教比較嚴格,不然謝崇風也不會這麼厲害優秀。

是的,很優秀。

要不是這貨一開始跟他見麵就是那樣的場景,還對他喊打喊殺,要他自生自滅什麼的,顧珠覺得自己會蠻崇拜這人的,能夠從一個小小庶子長成現在這樣遭人嫉妒、統領兵丁打仗、還跟皇帝舅舅合作玩兒無間道,這不是超厲害嗎?

超厲害的謝崇風小時候也被打得哇哇哭嘛?

當朝社會對庶子很苛刻,顧珠記得二房三個哥哥全部都是蓉姨娘生的,聽大餅爹講故事的時候,顧珠了解到,這位姨娘自跟了大餅爹的二哥後,就很有手段,先是將爹爹的二哥給迷得要死要活,非要把這位賤籍出身的蓉姨娘給抬為正妻,而後又拿著二房的管家鑰匙,即便最後沒能成為正妻,在將軍府西邊兒的水雲軒裡也是當家主母的架勢。

可就是這樣一個姨娘,在府裡有這樣的身份,二伯在世的時候,那三個庶子哥哥也從不被允許參加任何府上的正式活動,不被允許見身份貴重的客人,隻因為是庶子,上不得台麵。

嫡子便不一樣,嫡子是正兒八經的公子,每個月出門應酬,出入的場合,父親帶出去見世麵,認識的人脈,這就跟庶子拉開了差距,庶子隻會局限在很小的天地裡,根本不得借用任何府上的人脈資源,日後長大了,能走多久走多遠,那也是各憑本事。

尤記得二房的三個庶哥最出息的一位現在也沒有什麼營生,曾也考過科舉,但隻考了一次便放棄了,曾捐了個芝麻小官做,但很快又不乾了,現在給娘家舅舅跑腿做船運買賣,估計有些私房錢,但具體能有多少,就不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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