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為什麼你要後退,為什麼不摸它?”周祁安牙齒都凍得打顫,幽幽道:“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話鋒一轉,他定定問:“還是說,你有罪?”
從周祁安開口的那一刻起,脖子上的繩索恒定停在一個位置。
神父竟然不敢觸摸聖器。
玩家得出這點認知後,目光中的貪婪斂了斂,難不成真像他所說,隻有至純至善之人能用?
但先前的告解罪刑還曆曆在目。
這人和純善完全不相乾。
如果周祁安能用,他們沒理由不能
啊!
就在這時,一條白綾又突兀的出現,純潔雪白,高高在上,如同絞人的繩索懸掛在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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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祁安直勾勾望著神父:“我接受過洗禮,具備上天認證的美好品質,秉執檢測生靈品質的工具,還擁有能進行懲戒的白綾……”
“我才該是神父啊。”
說到最後,周祁安把自己都說動容了。
非但如此,他還能算命,知天意曉世事,所以為什麼自己要接受審判,明明他該審判彆人。
周母跳過了思考神父能不能結婚的問題,曆史都是由拳頭主宰的,她更看重這片地皮。
如果是寶貝兒子勝任的職業,現在這個神父豈不是偷進他們地盤的小偷?
母子倆同時陷入深思。
聽說在有的國家,入室搶劫反殺是無罪的。
亢奮的情緒緩和了絞刑架帶來的不適,凍僵的血液小小地澎湃了一下。
周祁安說話越來越利落:“神父要怎麼當?靠挑戰嗎?”
他說著看向其他玩家:“擁立我為神父,賜你們無罪。”
“……”
冬立忽然看了眼夏至,“不要走神。”
不止是她,先前眾人都被周祁安的懺悔論驚訝到,這會兒回過神,立刻意識到周祁安是在刻意拖延時間,視線開始寸寸搜刮教堂。
神父因為周祁安方寸大亂,正是他們的好時機。
整座教堂四處都是壁畫,亦真亦幻,麵積宏大,門上的花紋也是相當繁瑣,無論哪一處,看久了都讓人頭暈目眩。
玩家走動觀察著,神父好像注意到身後的異常,卻又被周祁安的嘲諷吸引回去。
“你是怎麼應聘的?我也來。”
“我可以倒貼工資,每天加班,全年無休。”
“你,拿什麼跟我比?”
彆說神父了,其他尋找開門規律的玩家都震怒了。
工賊!
神父很想親自把周祁安吊死,但厚典書寫的罪責和聖器認證的良善讓事情僵住了。
說白了,周祁安卡了個小bug。
當事人嘴炮拖著時間,同時若有所思。
現在可以確定聖器的出現時間在這個副本之後,不然不可能死亡規則帶著這種天然bug。但按照副本編號,繼承人副本應該在前。
是副本編號和新老順序無關,還是說,那個副本被人動過手腳?應禹提起副本編號統一性時,他就覺得聖器出現在三星半副本裡很違和。
現在,這種違和感在不斷放大。
周祁安搖搖頭,儘量先關注眼前事,神父看著沒少主持過類似的審判局,麻繩上厚重的血汙更是說明了這點。
真正進本失蹤的人數恐怕比應禹提供的那些還要多。
那麼問題來了,失蹤的人去了哪裡?
【咚】。
鐘聲突兀地響起,周祁安思路被打斷,玩家苦等許久的自由時間終於又到了。
隻是這一次,神父並非完全靜止不動,他不斷畫著十字,口中誦讀經文。
誦讀時,神父眼皮垂下,看似虔誠,但那雙眼珠子卻在上翻,死死注視著每一位玩家。窺視的姿態,和古城內的那些居民並無不同。
聽到鐘響後,溫希和伯倫特正好推門回來,詭異的一幕讓他們也嚇了一跳,還以為木頭人的環節尚未結束。
仔細一觀察,神父隻是誦經,並未有其他殺傷性動作。
不過誰都沒有鬆口氣的感覺,npc突然發生轉變,絕對不是件好事。
眾人皆有種不祥的預感,下一次木頭的階段,教堂會祭出真正的大殺器。
還有三扇門。
【咚】。
突如其來的第二道聲音令玩家麵色大變。
鐘聲的變速未免太快,比先前還誇張,這才過去不到一分鐘。
“快先去第一道門後!”
到安全區躲過神父。
可當他們推門時,這扇門卻格外沉重,幾乎很難推開。周祁安忽然想起,第二次推門時,門就變重了。
大學生臉色發白:連續推同一扇門,會越來越重。?_[(”
第一扇門已經被推了三次,現在就跟焊死了一樣。
周祁安第一個退回來,不再浪費力氣,繼續觀察門。
之前都在應付神父,能留給他的觀察時間並不多,以教堂的高風險性來說,真正的線索肯定就藏在其中。
“這花紋……”
一句話引得所有人目光看來,夏至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好像是拚圖。”周祁安帶著些不確定的語氣。
他稍歪了下頭,試著從另一個角度看,逐漸變得肯定起來:“整扇門是一副打亂的拚圖,第一扇門拚圖重組後,正好是烏鴉。”
聽了他的話,眾多視線齊刷刷聚焦在門上,圖案太過繁複,最後隻勉強在右下角看出一個烏鴉的腦袋。
找到一個突破點後,周祁安頓時全部想明白了:“懷表的表盤背景有些像教堂,我們現在應該是進入了表的世界。”
表盤上除了建築,另一個最鮮明的元素就是白鴿。
周祁安的視線回落到門上:“快,找一扇有白鴿的門!”
“不行,看多了就是一堆線條。”溫希臉色難看,因為斷臂半張臉偏白。
最後一道鐘聲就快要響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周祁安卻異常冷靜,認真審視著這些淩亂的線條和花紋。
工作性質讓他對圖案很敏感,沒理由葬送在這裡。
眼珠轉動間眸光流轉,迅速順著線條勾勒出大致的輪廓,重新在腦海中排列組合。
“烏鴉,禿鷲……”
看到第三扇門時,周祁安瞳孔微縮:找到了。
“去第……”
他才剛開口,前一秒說著看不懂的溫希一掃之前的虛弱,竟然直接朝第三扇門衝去。
經過前一個周期躲在
第一扇門後麵,她的傷勢其實緩和了很多。
溫希的觀察能力已經不能說是優秀,可謂十分變態,不然她也不可能在第一階段成功救下伯特倫。
有人帶頭的時候,無腦衝是活命的一種方式。
其他玩家見狀也在最快速度衝向第三扇門。
周祁安原本也是要叫上周母衝刺,但當他邁步時,莫名被什麼阻擋了一下。
空氣中仿佛多了一層無形的薄膜,將他彈了回來。
禍不單行,神父誦讀的速度越來越快,微笑著也擋在周祁安麵前。
“什麼情況?”周祁安皺眉。
他試著使用聖器,屏障還在,無法被刺破,阻礙和鬼無關。
【咚】。
最後一道鐘聲響了,簡直是活生生的催命符。
快要到門旁的溫希冷笑一聲。
【無形之障】
這是她的底牌之一:隔離道具。
周祁安正好跟周母站得很近,自己的隔離道具可以一下將兩人攔在教堂裡,這麼好的時機,沒理由錯過。
換作其他副本,溫希不勞而獲得到了白鴿的線索,不會浪費珍貴道具反咬一口。但這次不同,根據來之前的占卜提示,副本裡最後能獲得天大好處的名額十分有限。
現在威脅最大的就是這對母子。
一隊四個人都平安無事,任由這些人全部活下去搶占完名額,自己還玩什麼?
除去母子後,那個治愈係很好對付,剩下的一個人不足為懼。
其他人毫無疑問也是丟下周祁安果斷逃命,他們是有目的下本,心中巴不得周祁安交代在這裡。
如果不是時間有限,說不定還會雪上加霜。
不同的陰謀詭計在他們腦海中過了一遍,也不過是幾秒鐘,係統提示音還在繼續:
【木頭人】
後方周祁安沒時間責難報複,迅速把【新手保護期】塞給周母,有這個道具,就算出不去,他媽在這一輪木頭人環節存活概率會高出很多。
前方,完好的那隻手臂握住了門把手,溫希目中閃過一絲自得,就要搶先開門成功。
希望近在咫尺,下一秒,她的身體卻不受控地停住了。
溫希聽見一道冷淡又有些熟悉的聲音:
“集火她。”
溫希回過頭,看到沈知屹那張冷漠的臉,先前她曾猜測過對方有精神控製的能力,還特意使用了相關防禦道具。
為什麼會完全沒用?
溫希神情頓時變得驚恐,不受控製地生出種被死亡凝視的感覺。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本來與她一起往外逃的玩家,竟然統一采取了行動,他們拿起裝備進行攻擊,同時有目標地激活【集火道具】。
一個人出手還好,這麼多玩家同時進攻,防不勝防。
“伯特倫!”溫希憤怒低吼,沒有想到竟然還挨了一記來自自己人的背刺。
“你瘋了嗎?”
這些人都瘋了嗎?
她就不信沈知屹能一個人群控所有玩家!
肯定有人在渾水摸魚,想趁機減少人員數量。
溫希越想越心焦,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權衡的利弊,一旦遊戲說完最後那句【不許動了哦】,大家就都走不了。
然而所有人就像瘋魔一樣,機械性地繼續無情圍獵。
絞刑架那邊。
給周母塞完道具,周祁安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溫希的【無形之障】連同聲音傳播一同阻礙了,他沒有聽到門處的動靜。
絞刑架上的繩索又一次朝他纏繞而來,鐵籠的門自動朝著這個方向打開。
周祁安快速審視著這一切,大腦飛速運轉,思考應對的策略。
哪怕教堂祭出真正的殺器,也未必沒有逃生的希望,他迅速穩定心神,就在周祁安以為危機要降臨的瞬間,麵前的阻力竟然消失了。
手捧厚典的神父緩緩從麵前走開。
僅剩的零星時間,周祁安抬頭看去,視線掠過前方的神父以及一切玩家,最後定格在一處——
白鴿的那扇門前,沈知屹正靜靜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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