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在他這裡都不是很重要。
他的眼睛,所注視的一直都是那雙刻在他記憶深處的金色眼眸。
“叮咚。”
此時此刻,門鈴聲響起來了。
……
“真是的,你要來也不和我說一聲。”
明亮的客廳裡,楚子航坐在沙發上,默默地打量著在廚房裡準備咖啡的周宣白,透過廚房的玻璃扇門,能夠很輕鬆地看清楚周宣白現在的樣子。
他的上半身套著一件寬大的休閒T恤,但是從脖頸處還能隱隱約約看到裡麵包裹在身上的白色繃帶。
楚子航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況,能讓周宣白全身受了傷。
“彆看這傷好像看的嚇人,就是跌了一跤,從公園那個水泥坡上摔下來了,運氣挺好,沒什麼太嚴重的傷口,明天就能正常上學了。”
周宣白把咖啡壺裡煮好的咖啡倒進了旁邊的兩個杯子裡,隨意地用鑷子夾起旁邊放著的方糖,不要錢似得一塊一塊往其中一杯裡麵扔進去,最後拿起了早就準備好的牛奶,熟練地到進去。
端起來,抿上一小口。
“嘖~”
滿足了,果然甜味才是人類進化史上最大的寶藏。
端著兩個杯子,他走出了廚房,把杯子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把加糖那杯留給自己,另一杯放到了楚子航的麵前。
瞧見這家夥還在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真的沒事,你看有的地方都已經快好了,就是一點點小傷。”
周宣白撩起衣服,露出肩膀的位置,毫不客氣地揭開了繃帶,把裡麵的情況暴露在了楚子航的眼前。
那裡已經結上了血痂,真的就和周宣白說的一樣,處於快好的階段了。
楚子航這才放下了心來:“有去過醫院嗎?”
“去過,醫生說……”
“說什麼?”
“他說,我要是遲去一會兒,都已經快要好了。”
“……”
楚子航不說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好爛的梗。”
周宣白聳聳肩:“沒辦法,藝術來源於生活,事實本來就沒意思,你還指望改編出來的故事能有多麼有趣嗎?”
楚子航看了他一眼:“這樣的話,明天你自己去和劉老師解釋吧。”
“額……”周宣白住了嘴,他現在最頭疼的就是明天見到劉老師以後的說辭,這個時段的班主任一般都焦躁的很。
記得班裡麵一個月前被熱水燙傷手的那個學生足足在在辦公室裡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據傳聞,老劉是把十五年前那位高考前一個星期摔斷腿的兄台又拉出來“鞭屍”了一遍。
這位兄台簡直就是仕蘭中學每個老師口中的傳奇,口口相傳,一直傳到現在。
哪怕是到了今時今日,無數仕蘭學子嘔心瀝血之下,依舊沒能找到這人的真實身份。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十五年前的現在,確實有那麼一個人因為受傷錯過了高考,成為了這麼多年的反麵教材。
“我曉得。”
周宣白以手撫臉,他已經能想象到明天會有怎麼樣的事情會發生了。
“對了。”喝著咖啡,楚子航突然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劉老師今天特地讓我來問問你,到底有沒有選好目標大學。”
周宣白決定畢業之後出國的事情經由李某人之口,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秘密,基本上大部分對這位神人有所關注的學生和老師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這件事還一度上了某個不知名人士創建的帖吧裡,被置頂了好幾天,讓不少熬夜苦讀的學生們感歎,這就是神人啊,在他們還看不清前麵那灰蒙蒙的前途在哪裡的時候,大神就決定好的去處。
仕蘭中學身為市裡數一數二的私立學院,其中有錢有勢的家庭不少,有很多學生畢業後都決定出國深造,然後再回來報效祖國。
但是,周宣白和這些人不一樣啊。
這可是能夠在這所學院中留下傳奇的牛人,就算是到了多年以後,一批又一批的新生入學,但是周宣白的傳說肯定不會到此結束。
雖然很大可能會成為“我有一個學長”,“據說有個學長”,“我曾經有個學生”這樣的名字,可比起那些早就被泯然眾人矣的凡人來說,這已經是大牛了。
他們絲毫不懷疑,有一天周宣白會做為優秀校友被學校請回來站在主席台上敘述自己牛逼但是要低調的一生。
這樣的人選擇的大學,必然是他們想象不到的層次。
他們也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牛叉學校,能夠讓這位學長選中。
說不定有一天,他們也能以此為目標,去追逐一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誰讓男神的力量就是這麼偉大呢?
聽到楚子航的問題,周宣白果斷地搖搖頭,輕輕笑道:“這是一個秘密。”
楚子航淡定地喝著咖啡,無論是什麼秘密,到了最後還不是會水落石出,他又不著急,著急的是怕周宣白誤入歧途的劉老師。
“你呢?”
周宣白開口問道。
“一直以來,好像也沒聽你說過你要去哪。”
楚子航放下杯子,沉默了半響:“我大概也會出國吧。”
那裡有他必須要找到的東西,這是那個男人留給自己唯一的線索,無論如何,他必須這麼選擇。
對他來說的必須。
“也許我們能搭個伴也說不定。”周宣白打趣道。“國外啊,人生地不熟,我又這麼體弱多病,沒你這個保鏢在,我還真不放心。”
楚子航看了他一眼,雖然周宣白可能在開玩笑,但是他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以為,經曆了那樣事情的自己是沒辦法交到朋友的,可現在回頭看看,這三年以來,他好像並不孤單。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他必須要去找到連接那個男人過去的那根風箏線,那是另外的一個世界。
所以,該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了吧。
可……
“我們一直都會是朋友的。”
出奇的,楚子航想起了剛認識周宣白那時聽到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