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大聲吼著對付羌人的訣竅,然而能夠聽見的人卻是寥寥無幾——因為在他身邊的衛士,已經所剩無幾。
“牛軍候,都到齊了嗎?”梁禎一手舉著圓盾,一手握著環首刀,眼睛盯著前麵砍成一團的二十餘人,問身後的牛蓋。
“回司馬,能動的都來了。”
“好,立刻回撤!”這話,既是在對牛蓋說,也是在對張郃說。
“這裡的弟兄怎麼辦?”兩人同時道。
“撤!”梁禎沒有解釋,隻是用最簡短而直白的語言重複著自己的命令。
“吼!”羌人發出如狼似虎的咆哮,飛身一躍,如同豹子一般,撲向早已被自己鎖定的獵物,他的“雙爪”如願地嵌進了董卓的肩甲,鋒利的獠牙也逼近了董卓的脖頸。
“咻”最後關頭,董卓射出了長箭,這不過是咫尺的距離,巨大的衝力不僅讓長箭擊碎了羌人的腦袋,更帶著他沉甸甸的軀體往後飛出兩三步。
一個羌人四肢並用地從正麵衝向董卓,並一把將董卓肥碩的雙腿死死抱住。
“撒開!”董卓大怒,鐵弓猛地往下一砸,“轟”的一聲,那人的腦袋上登時出現了一個拇指甲般大小的洞。然而,這人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扭得更緊了。
“直娘賊的!”董卓扔掉鐵弓,一把揪住羌人的頭發,猛地一扯,連著頭皮撕下一大截,羌人的臉也終於露了出來。這是一張比鬼還恐怖的臉,上麵全是腦漿與泥血,而且那張嘴還張得老大,露出全是血的尖牙。
董卓掄起鐵拳,一拳一拳地砸在羌人臉上,將那張本就血肉模糊的臉砸得完全不成人形。不知砸了多久,羌人的身子終於一點點地軟了下去。
“吼!”董卓尚未掙脫這一人的束縛,立刻有另一人飛撲上來,一下子就將董卓摁翻在地,並一把揪起一頂鐵盔,一個勁地往董卓腦袋上招呼。
“直……嗷~啊……”董卓嚎叫著死死地掐住那人的脖頸,用力之大,乃至於十隻指尖全陷了進去,然後鐵盔砸下來的頻率,卻是越來越快。
梁禎左手一舉,一盾砸在這個羌人的脖頸上,羌人悶吭一聲,就要往前撲倒,卻被後麵的人搶著手起刀落,碩大的腦袋便“咕嚕咕嚕”地往前滾了三四步遠。
“將軍!”梁禎扔掉刀盾,挪開沉重的屍身,伸手去拉滿臉是血的董卓。
“吼!”黑影從梁禎身後閃過,將梁禎摁翻在地。
梁禎右手下意識地一抓,抓起一塊碎石,然後用力往上一砸,將那個羌人砸倒在地。然後梁禎一個鯉魚打挺,就想騎在羌人身上,怎知這羌人“咻”的一聲就站了起來,鐵手一伸,便掐住了梁禎脖頸。
梁禎哪裡會示弱?一手揪住羌人胸前的衣領,一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頸。
“殺!”
“殺!”
四雙內藏火焰的眼睛死死相對,四隻鐵手在對方的皮肉上也陷得越來越深。
董卓費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晃兩下後,一把抄起地上的步弓,雙手抓住弓梢,將弓弦往羌人脖頸上一套,剛套上便立刻用力鎖死了手腕,並同時一腳踹在羌人的腳彎上,膝蓋抵著羌人的背部,將羌人的身子用力往下壓。
三個扭成一團的人足足吼了半炷香的功夫,才終於鬨得筋疲力儘,一並摔倒在地上。
“咳咳……”
“咳咳……”
“小子,沒死吧?”董卓邊咳邊道。
“快了……”梁禎隻看得眼前一片雪白,腦海中全是“嗡嗡”聲。
這時,章牛、牛蓋、張郃三人才終於將其他的羌人消滅乾淨,並以輕車殘骸為中心,重新建起了一道防線:
“哥哥!”
“司馬!”
章牛見過董卓幾麵,因此立刻認出了他:“將軍!”
接著他又發現了被壓在輕車的殘骸下,尚在呻吟的牛輔:“快,將車抬起來!”
“哈哈哈哈哈~”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一眾軍士,董卓忽地昂天長笑,“走,回去後,我們好好喝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