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貪生怕死(28)(1 / 2)

瘋子好多啊嗚嗚 喻狸 9780 字 9個月前

原本禾奚隻是想過來打打雜工,但見那些人那麼可憐,端水幫忙包紮的時候都上心了一點。

但接連跑了這麼一上午後,禾奚實在體力不支,隻想找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休息一會,卻沒想到剛出帳篷就被桑諾隔著衣袖捉住手腕,一路被帶回到自己的屋子前。

禾奚撐著牆壁喘了會氣,抬眼時眸中赤.裸裸地露出生氣神色,桑諾卻在他開口之前用手指了一下前麵的窗戶,示意他看。

禾奚看見桑諾空著的那隻手拿著兩瓶安眠藥,還沒深想,目光轉瞬被引得挪到窗戶上麵。

桑諾一早去找禾奚,隻是習慣性想跟隨在禾奚身邊,如果禾奚不在,也就說明不想帶他,他會識趣地回到自己屋裡待著直到禾奚找他為止,但他沒有乖乖回去,還一路找到禾奚所在的帳篷,原因就是這個。

不算乾淨的窗戶上有一個很古怪的痕跡,不太好形容,就像是有人用微微濕潤的手按在窗戶上緊緊貼著往裡麵看,導致鼻子嘴唇和臉頰被壓扁,在上麵留下了兩個巴掌印,還有一副五官。

整整一晚過去,這副麵孔還留在窗戶上,隻不過禾奚早上走得急沒有看到,要是看到了指不定被嚇成什麼樣。

現在也沒好到哪裡去,禾奚兩秒前的一點氣全消失了,白著一張臉,反複呼了兩口氣才強裝鎮定問:“這個是不是,那個人留下來的?”

那個人是誰桑諾心知肚明,他沉默點了一下頭,多餘的話沒有說。

禾奚的心臟抖了抖,本來有些害怕,但想到身邊還有陳如聘的人,再加上一個體能各方麵都很優越的桑諾,應該沒人能傷得了他,等到晚上蘇爾回來就更安全了。

這麼安慰自己,禾奚的臉頰重新恢複了些血色,他仔細想了想,現在還是最好不要離開秦的身邊為好,以免真遇上什麼他來不及向秦呼救。

禾奚放在牆壁上的手蜷了一下,想到什麼做什麼,收回手就要回治療所,誰想一扭頭,看見就在身旁的桑諾垂著眼,一副想說什麼最後又收了回去的樣子。

有什麼那麼難開口的?禾奚皺眉,大致回憶了下平常在桑諾麵前的樣子,很少冷過臉,不像難說話的人,怎麼桑諾說個話也不敢說,是有事求他?

就在禾奚猜想桑諾是不是要向他借錢時,桑諾終於朝這邊投來眼神,聲音低微地開了口:“禾奚,你能不能不和那些人有身體接觸?”

禾奚花了三四秒時間確定桑諾說的那些人是誰,他這些天接觸的人隻有蘇爾和納肯那些,但之前桑諾沒提過,那應該說的不是他們,不是他們,那就隻能是今天他在治療所的感染者了。

好端端的怎麼要求他彆和那些人觸碰?

禾奚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工服。

帳篷裡的環境不太好,感染的人太多,有些身上還有膿水,禾奚給他們包紮的時候難免會蹭到,譬如現在他的衣角已經有了一大片的臟汙。

沒多久後,禾奚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桑諾是嫌那些人身上的味

道不好聞,所以才讓他彆碰,彆染上那些難聞的味道回來?

“你說的那些人指的是治療所的感染者嗎,你不想讓我碰他們?”

桑諾立即抬頭,目光微微閃爍。

確認了他說的就是那些感染者後,禾奚頓覺頭疼起來:“桑諾,那些是患者,我不碰到他們怎麼給他們包紮怎麼照顧他們?你太無理取鬨了,以後跟在我身邊不能再這樣。”

桑諾眼皮僵了一下,緩慢地垂了回去,這是他第一次鼓足勇氣向禾奚說出自己想要的,卻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不儘人意的回答。

他僵立在禾奚身邊,眼皮半闔著眨了一下,不到半秒後臉上的失落突然蕩然無存,他抬起眼來看著禾奚,喉結起伏地動了一下:“以後的意思是……我能一直跟著你嗎?”

禾奚納悶地看了桑諾一眼,搞不懂他情緒怎麼轉變那麼快,“至少一個月以內你都要跟著我,因為我向嚴秦批了一個月的假,你不願意嗎,不願意可以和我說,能提前回基地。”

桑諾搖了搖頭,立即說:“我願意。”

禾奚正要說什麼,身上的通訊器忽然嗡嗡地震動起來,聽聲音是有來電,他把目光從桑諾身上收回來,拿出通訊器。

這部通訊器不是禾奚本來的那一個,本來那個蘇爾不還給他,說是真的丟海裡了,想要就去海裡撈,禾奚怎麼可能真跳海裡去找,本來想去買個新的,結果蘇爾給了他一個,說是放著沒用。

新通訊器上一個聯係人都沒有,禾奚以為是垃圾騷擾電話,不設防備地按下接通。

他放到耳邊,正要說一句喂,有人陰惻惻叫了他一聲:“禾奚,最近玩得開心嗎?”

禾奚瞳孔驟然一縮,馬上放下通訊器按掛斷電話。

對麵的人似乎知道他會掛斷,下一秒就又撥了一個電話過來。

禾奚簡直恨極了韓念慈這老鼠似的陰魂不散,害怕得眼睫毛不停眨,連續掛斷韓念慈兩個電話後,當機立斷點了關機。

桑諾一直看著他,也看到了他剛才的神色突變,開口:“怎……”

把通訊器放回身上,禾奚一把捉住了桑諾的手腕往前走。來的時候是桑諾這樣拉著他,走的時候反了過來,他拉著桑諾一步不停地回到治療所找秦。

秦的氣質很溫文爾雅,也是這塊地方為數不多的健全人,所以禾奚一眼就望到了他,拉著桑諾一起走到他麵前。

秦正在給一個感染者換藥,餘光看見一臉急色的禾奚,看出禾奚有話和自己說,加快換藥的速度,最後綁了個結,走到禾奚麵前。

禾奚顧及著帳篷裡有人在睡覺,聲音小小的,“秦,我有事想找蘇爾,但他是不是忙啊?”

秦既沒點頭,也沒搖頭,他點亮通訊器看了眼時間,隨後道:“蘇今天上午是沒空的,現在應該去了靶場,正好我拿東西會經過那裡,你想去的話我順便帶你一起去。”

“那最好了,謝謝你。”

秦所說的靶場此時此刻響起了數道嘭嘭聲,十幾

名萬裡挑一的好苗子端著□□戴著護目鏡朝靶子上打槍。

一名穿著黑衣的男人則坐在不遠處,懶洋洋地看著他們的成績。

陳如聘給蘇爾遞過去一杯椰奶,蘇爾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擺擺手,對這種甜膩膩的東西不感興趣,這東西倒像是那兔子愛喝的。

陳如聘拿飲料的手頓在空中:“蘇,你那什麼眼神,可不是我要給你的,這附近孩子多,我叫他們拿點喝的東西過來,誰知道就拿了這麼個玩……”

話還沒說完,靶場外匆匆走進來一個人,他走近蘇爾,神色嚴肅地彙報道:“老大,什羅和達亭搏擊的結果出來了,什羅打死了達亭,半小時前確定搶救無效。”

正如儲應珣基地裡經常會舉辦比賽檢驗手底下人的實力一樣,蘇爾檢驗的方法很原始,那就是靠拳頭,誰拳頭硬誰就能競爭上位,納肯等人就是這樣一步步流著血走到蘇爾身邊的。

但蘇爾定下的搏擊賽並不要求非要打死人,打趴下就算勝利,不過要是真死了,從他現在半點沒變化的神色中就能看出他並不在乎。

反之,他更喜歡毫不給對方留後路的人。

蘇爾看著前麵的靶場,唇角若有若無地勾著,“知道了,還有彆的要說?”

他隨口一問,隻是沒想到旁邊的人欲言又止,真還有話要說:“有人找老大你,現在就在靶場外麵。”

蘇爾聞言一頓,抬頭問:“誰?”

“叫禾奚。”

剛才有人血淋淋地死了,蘇爾身邊的幾人都沒太大反應,現在聽到禾奚這個名字,正在擦槍的納肯等人紛紛抬起頭,彼此麵麵相覷,幾秒後又都默契地閉上嘴沒有找死。

連黑鱷都忍不住有些好奇起來,蘇爾會不會出去見禾奚?他偏頭看了一眼座椅上的男人,想應該是不會,蘇爾一向不喜歡在訓練的時候被其他事情打擾。

靶場裡槍聲密集,在打槍的大多是剛被送進來的少年,平時恣意妄為,現在因為蘇爾在一個比一個緊張,端著槍連頭都不敢回。

於是沒一個人知道後麵座椅上的蘇爾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靶場門口,男人幾步走到禾奚麵前,眯起眼就丟下一句:“禾奚,好的不學,怎麼學得這麼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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