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禾奚的心臟被他短短兩字懸起,下一刻,重重落回實處,
“這不是儲應珣的第一次死亡。”
禾奚頭暈目眩,他難以理解:“我不明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蘭玨給他半分鐘喘息時間,慢慢垂眼把桌上文件打開,“不明白很正常,我親眼目睹他第一次死亡時,我也和你一樣,對,第一次死亡……你被帶回來的前兩個月,按今天算是四個月前,儲應珣在(13,27)這個位置發生過一次車禍,一百噸的大卡車——”
男人伸出一根瘦削的手,在禾奚視網膜中鮮亮地做了個屈手的動作:“砰的把他壓成了肉泥。”
又是這個坐標,又是那個小木屋,就連儲應珣死前都在給蘭玨發這串數字,到底有什麼含義。
禾奚覺得好難懂。
如果四個月前就死了,那他那兩個月麵對的又是什麼,難道要讓他相信人死能複生這種蠢話?
蘭玨抽出文件裡的紙,不疾不徐地開口:“四個月前這個世界還沒安全區感染區一說,也沒出現感染物種,(13,27)那時還是一條馬路,儲應珣被壓死的時候是深夜,司機下車後親眼看見他已經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
“也是那天晚上,司機肇事逃逸,公路的監控拍到了儲應珣半小時後安然無恙從那裡走了出來,沒有任何目擊證人,我原本也不會知道,如果不是老大親口告訴我,大概我死也不會知道。”
“很驚訝是嗎,如果我告訴你兩個月前老大是專門跑去(13,27)找你,就仿佛知道你會在那裡出現,你會不會更驚訝?”
蘭玨明知道正常人聽到都會不能接受,還非要調侃這麼一句,禾奚想開口罵他,卻發現自己沒力氣說話,隻能聽著蘭玨繼續說下去:“我知道這件事沒比你早多久,也就是你去和水的當天晚上,慶祝會開完,老大叫我去休息室,給我看了這段監控。”
“看的途中老大出去泡咖啡,前後半小時不到,我收到了他死亡的消息,這半小時裡我收到過一條老大的短信,裡麵隻有一個坐標,我猜想,這是他會再次在這個坐標複活的意思。”
“禾奚,我說這麼多做鋪墊,並且今天叫你來的原因,是這個,”蘭玨將一張紙放到桌麵,推到禾奚跟前,“我原本以為那天沒有任何目擊證人,這幾l天反複看,發現……目擊證人是有的。”
紙上是拓出來的一個監控畫麵,卡車在正中央,後麵是黑糊的樹叢,蘭玨用紅筆圈出了其中一塊地方,依稀可以辨彆出和旁邊樹叢不一樣的輪廓,那是雙眼睛。
“這個人是桑諾,當時他為了躲避他爸的毆打從家裡逃了出來,正好在這裡經過。”
“禾奚,你親自撿回來的人是當時車禍現場的唯一目擊證人,他有可能看見了儲應珣是怎麼複活的。”
蘭玨最後道:“以他對你的喜歡程度,他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宕機的禾奚因為這句話,稍稍回神,他吞咽了下乾渴的喉嚨,整個人還在巨大的衝擊中,回答也是機械性的:“他不喜歡我,他隻是因為我讓他逃離了痛苦,對我有一點感恩。”
蘭玨
定定看了他一會兒,從文件裡再次抽出幾l張紙,這次他放下的很快,仿佛那幾l張紙是最汙穢不過的東西,放下紙的同時,他微微狠戾的聲音響起:“隻是感恩會對你說這些話?”
禾奚皺眉看了他一眼,拿起紙,都沒仔細看,眼中就抓捕到了“發.情”兩個字,再往下幾l條消息,全是不堪入目的。
看發消息時間,是還在直升飛機住的那一晚。
“我早就不放心那個人,在他通訊器上裝了監控,看來,是裝對了,這樣你還敢說是感恩?”
禾奚記起當時蘇爾拿過他通訊器不久後有消息進來時的神情,怪不得,怪不得會那樣……禾奚臉皮紅一陣白一陣,簡直不敢相信這麼粗俗的話是桑諾說出來的。
同學當初的比喻也在這個時候不斷浮現在禾奚的腦中。
彆人都能看出來桑諾對他感情不一般,隻有他看不出嗎……可同學能做出那樣的比喻,讓禾奚不敢想桑諾對他是什麼感情。
禾奚震驚羞惱過後,思緒又一次遊離……怎麼才能讓桑諾說出那一晚看見的事?
如果桑諾真的喜歡自己……
給他想要的,給他一點甜頭,他會不會就能把那天看到的事全部和盤托出?
禾奚下午是低著腦袋走出休息室的。
蘭玨還要開一下午會,見禾奚仿佛失了魂魄般走了出去,拿出通訊器讓人跟著點他,隨後又給禾奚發消息讓他累了就回儲應珣的房間睡覺,那間房沒人進去過,枕頭被褥都是原來那一套。
禾奚沒有回複他。
傍晚的時候蘭玨從手下人那裡得知禾奚去了一趟商場,買了一堆二堆的東西,在六點左右和桑諾一起回了儲應珣的房間。
蘭玨眉頭不自覺鬆了點,看來是沒被影響到狀態,還能買東西。
熄滅屏幕,蘭玨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進電梯按下樓層,半分鐘後到達儲應珣臥室的樓層,但剛走出電梯,他便猛然恍悟地停在原地。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他還來見禾奚做什麼?
蘭玨本來閒散的表情沉了沉,重新轉過身,趕在電梯門還沒閉合前邁進去一隻鋥亮的皮鞋,這時掌心嗡地一聲,以為是公事,他接起來。
誰想聽到的是一道低啞含笑的聲音:“彆來無恙啊。”
“掛什麼?”似乎知道蘭玨想掛電話,蘇爾唇角微斂,指尖敲了敲桌麵,“我隻想確認一件事,禾奚在你那?”
蘭玨蹙緊眉,大概是沒想到蘇爾大費周章弄到他電話隻為問這件事。
他將電梯裡的腿收回,拿著通訊器不說話,那邊也不再響起聲音,兩人仿佛在無聲地對峙。
兩分鐘過後,蘭玨懶得再進行這沒意義的舉動,正要給予蘇爾答複,忽然聽到蘇爾明顯下沉的語氣:“什麼聲音?”
蘭玨一怔,下一秒也轉過了頭,看向了幾l米遠處緊緊閉著的房門。
……
禾奚和桑諾一起去的商場,桑諾推車,他在後麵一樣一樣拿東西
,生生逛了半個鐘頭,臨到要去結賬時,禾奚讓桑諾先出去在門口等,他重新跑回去了一趟,半分鐘後才抿著嘴唇出來結賬。
袋子是桑諾拎的,他沉默地跟在禾奚後麵,敏銳感覺出禾奚身上難言的猶豫,但禾奚不主動說,他從來不會多嘴一問惹人厭煩。
進了大廈一路坐電梯上到高層。
禾奚推門進去,扔下桑諾獨自進了浴室,將近十分鐘都沒有出來。
桑諾朝磨砂玻璃上看了一眼,垂著眼瞼,走到桌子前坐下,拿出一本數學書來看,自從他知道禾奚數學成績不好,便一直在這方麵死下功夫。
禾奚在浴室,桑諾在外麵看書。
之前還住彆墅的時候,那時儲應珣還在,三個人一到晚上彼此都不會乾涉、分外和諧地各做各的,這基本上已經形成一種模式。
晚上兩人都沒吃飯,桑諾沒開口提,他一向能忍餓,但禾奚不能,他脾氣大,以前一吃不上飯就埋怨地躺在儲應珣身上撒潑打滾,還會在儲應珣看文件的時候不高興地睬他腳背。
儲應珣被他一踩就會知道他餓了,放下手頭事先給他做飯。
一天三餐禾奚都不能落。
但今天禾奚一頓都還沒吃,隻吃了點麵包。
想到這,桑諾微皺起眉,再次抬頭看向前麵的浴室。
就在這時,浴室門被打開,禾奚麵無表情地從裡麵走了出來,順勢從桑諾身邊經過,快步走到床邊坐下拿出通訊器按來按去。
桑諾將手裡的書合上,站起身來,準備走到禾奚身邊問禾奚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可他沒想到,剛朝禾奚走近,禾奚忽然用那雙濕亮的眼睛看他,叫道:“桑諾。”
桑諾頓住,發出一聲略帶上揚的嗯。
然後桑諾就看見。
禾奚翹起眼睛望著他,一隻手撩起身側的衣服,突兀問他:“你想親我嗎?”
被他撩起的衣角鬆鬆垮垮垂在他指腹中,一段腰露了出來,做工精致的黑色蕾.絲從褲腰裡探出,一路往上纏著雪膩膩的腰窩。
桑諾瞳孔驟然一縮。
毫不誇張地講,這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露出這麼蠢的樣子。
禾奚給他看了一眼就放下來,然後再次抬起頭看他:“想嗎?”
想嗎?
當然想。
但是為什麼。
他之前發的那些求救消息,禾奚不是權當冷處理了嗎。
桑諾不明白禾奚的轉變,他的臉上甚至流露出茫然。
從被撿回來後他就做好了被當成聽話工具的準備,禾奚高興了和他多說兩句話,生氣了打他幾l下撒撒氣,餓了讓他跑腿,累了讓他捏肩,就是現在禾奚讓他用小刀砍掉一根小拇指他也願意照做。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禾奚會在商場的隱晦角落裡拿走一條情.趣褲子,回到家後扯起衣角問他:你想親我嗎?
桑諾緊緊盯著禾奚,慢慢想通了,這是勾引,禾奚想從他身上
要什麼東西。
他看出來了。
要上套嗎?
桑諾看著禾奚近在眼前的眉眼和嘴唇,呼吸驟然變得一緊,他大步向前,掌心帶著滾燙,急促地握上了禾奚的手腕,再一轉眼,禾奚就被他壓到床上青澀粗蠻地舔吻起嘴唇。
桑諾沒親過,沒相關經驗,他隻知道自己身上熱得發疼,禾奚嘴裡的東西能幫他解渴。
禾奚整個上半身被壓在被褥上,當桑諾親上來時,他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桑諾居然真的對他抱有心思。
不過他很快就沒空再想彆的,他兩條腿都懸空在床外麵,無力地踩在地上毯子上,身上的桑諾逐漸獲得章法,眼皮抬起露出黑沉的眼眸,強勢地撬開禾奚的唇縫長驅直入。
禾奚被他又吸又纏,亂七八糟地推著桑諾的腦袋,甫一張開嘴唇叫痛,唇角就滑下來一點水漬,被桑諾捧著臉頰呼吸粗重地舔去。
“咕滋。”
禾奚聽見自己的嘴巴裡被吸出了令人羞恥的水聲,他身體被刺激得劇烈地抖了抖,身體無力地往下滑,膝蓋跌坐了地毯上,桑諾的唇沒從他身上離開過,順勢也跟著往下半蹲,握著禾奚的肩頭呼吸發燙地咬住唇縫裡的舌尖。
紅腫的舌尖被男人用一種不疼、卻又無法掙脫的力道咬住,一點一點往出帶,在禾奚忍不住想縮回來時全部含住,可憐的舌尖和嘴唇在被過度使用下變得嫣紅。
甚至那張小臉都被男人用兩隻手一直捧著,印出紅色的指印。
再忍一忍,給桑諾想要的……禾奚這樣重複在心裡強調著,下一瞬,忽然被男人托著腋下輕輕鬆鬆地舉回到床邊坐著,他一愣,敏感地感覺領口被扯下,抵在小顆障礙上。
他扶著桑諾肩頭,心裡有些害怕,直到男人覆上來。
禾奚腰身弓起,眼前陣陣發白,垂在身側的手好半天才抬起來,用力朝前一揮,打歪了伏在身上的男人的下巴,他重重吸著一口氣,臉上露出羞恥的神情:“彆吸,你以為是牛奶嗎?”
打完,罵完,禾奚尤嫌不解氣,紅著眼眶還要再打過去一巴掌,突然感知到什麼,往下一踩:“這個不準。”
桑諾抬起了猩紅的眼睛,那一瞬間他竟然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可憐的祈求,禾奚狠心地無視,又往下踩一腳:“我說了不準。”
男人頰邊繃起硬邦邦的小塊,他低下頭,輕輕握住禾奚的腳腕,想挪開那條直直垂下的腿。
禾奚挪得晚了一點,隻是一秒,腳心就被突如其來地燙了下,他渾身都可憐的一顫,好半晌才顫巍巍地垂著濕濡的眼睫往下看。
視野中隻看見濃到隔著三層布料都能滲透出來的臟東西,禾奚從沒想過一個人會有那麼多,甚至量大到有些恐怖。
如果那東西真要注進來……他怕是真的會被弄大肚子,變成一個小孕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