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2 / 2)

瘋子好多啊嗚嗚 喻狸 14274 字 9個月前

桑諾慢慢垂眼對上禾奚的目光,在禾奚再次湊近他舔時,就這麼站著雙手垂在身側,低下頭去親禾奚的嘴唇。

根本不用怎麼誘惑,隻要勾一下手、給一點暗示就能上勾,並且沒過多久就會出儘醜態。

禾奚順勢仰起頭回應他,舌尖遊蛇似的欲拒還迎,明明是主動的人,沒親幾下就趴在桑諾肩膀上喘氣,邊喘邊溫溫軟軟地喊他桑諾。

兩人膝蓋碰著膝蓋,纏綿的親吻隻持續了三十秒,禾奚喘夠了,抬起濕潤的眼睛看向桑諾。桑諾側頭回視著他:“沒有騙你,就在這裡。”

“和你說的是我知道的全部。”

禾奚臉色瞬間就變了,伸手重重推開桑諾,一個人往洞穴的方向走去。

他推得那麼重,桑諾卻在原地一絲不動,禾奚用儘全身力氣的一推對桑諾來說近乎於無,看著禾奚氣衝衝往前走的背影,桑諾麵色平靜地伸手擦去唇角被咬破滲出的血,垂眼跟上去。

禾奚走得很快,在鬆軟的沙子上踩下一個又一個腳印,他臉色冷著就快要走進巢穴時,不知怎麼,突然收緊手指,轉過頭聲音急促道:“桑諾,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他大腦還是嗡嗡的,不齒剛才為了從桑諾口中套出真話主動送

上自己,結果得到桑諾那樣的回複,所以隻想快點走甩開和桑諾的距離,腳步沒停過,耳邊隻有風聲。

但就在剛才,他在風聲裡,突然聽見了一道特彆奇怪的“嘩、嘩”聲。

禾奚小心地站定在巢穴口的一塊巨石處,朝海麵看過去,低聲又茫然地重複了遍差不多的話:“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

桑諾在巢穴外七八步的地方停下,也偏頭看向海麵,一聲嗯被淹沒在了極為奇怪的聲響之中。

隻見深藍色的海麵銀光閃閃,一輪明月懸在海平線之上,將近數百個漩渦瞬息間出現在水麵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水底下急速上升,即將就要破水而出。

海邊的風呼嘯得更厲害了,禾奚雙眸微縮地看著海麵上的怪景,隻覺得有什麼龐然大物要從那海裡麵出來,應該要跑的,或者躲進洞穴裡避一避,但他卻完全動不了。

而就在這糾結的兩三秒鐘,禾奚看見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那應該不是科學能解釋的東西了,熟悉的“嘩、嘩”聲交錯響起,海麵上黑黢黢的漩渦中相繼湧出銀白色的圓物,如同從羊水裡破出來的嬰兒一樣,頂破透明的水膜,一顆接一顆誕生在這個世界。

禾奚腦子裡隻有“新生”兩個字。

那情景科學無法解釋,而從水裡出來的東西大概也沒多少人見過,從大家都能接觸到的各種科普書中,這東西並不在其列。

那是一顆顆圓形的像禾奚腳底那塊石頭那麼大的東西,大部分都是銀白色,禾奚見過一顆黃色的,就在當初他剛被拉進來的小木屋裡,除了顏色不一樣,其餘基本形如多胞胎。

他的係統也是從這裡誕生的嗎?

禾奚麵色發白地看著浮在空中的卵石,他看到的這些還沒有長出類似於人的四肢,倒是有類似於人的五官,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唇,此時此刻它們眼睛的部分正緊緊閉合,仿佛在安恬入睡。

它們一顆顆整齊排列,空中盈著的藍光像是他們的繈褓,數秒鐘之後,如同忽然收到什麼人的指使,全部在瞬間睜開眼睛!

密集的、成百上千的眼睛在一秒種內睜開,毫無人氣,毫無生命力,被啟動程序似的,因為禾奚正對著海麵,於是這些眼睛就好像全部麵對著他,簡直讓人感受到一種腿軟的寒意。

胳膊突然被人攙了下,禾奚轉過頭去,就見桑諾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及時扶住了他。

有時候他覺得桑諾和機器人沒有太大區彆,他好像不會害怕,也不會驚訝,情緒從不會有大幅度波動,見到前麵這些東西,他連眉頭也沒皺過。

禾奚把手搭在桑諾胳膊上穩住身形,重新轉回頭,就見本來在空中漂浮著的係統正在一顆顆往上急速升去,最快的那顆已經化成顆光點消失在天幕,跟隨在他後麵的也一顆一顆跟著上升,直到再也看不見身影。

禾奚仰頭看著天空,突然問了句:“今天幾號?”

桑諾回頭看他,握著他的手腕:“十八號。”

十八號

,十八號……禾奚輕聲念著這三個字,臉色突然驟變,這些天過得太忘乎所以,他竟然忘記他已經在這裡待夠了整整兩個月,就是兩個月前的十八號他被係統拉進了這裡麵。

如果今天就是十八號,那不就說明今天就是任務的最後一天?

“桑諾,”禾奚聲音陡然緊促,他想起係統拉他進來的第一天就告訴他,最後這天最好要回彆墅:“我們得走了。”

他怕不回彆墅自己就回不到原本的世界了,同時他還擔憂的是,他現在根本還沒調查出原主在小木屋時看到了什麼,這也是他的任務之一。

桑諾看著幾乎全部陷進他胳膊裡的手指,說了一聲好,拿出通訊器來叫車。

等車要很久,禾奚轉身去找了一塊光滑的大石頭,用袖子在上麵擦一擦,坐下。

不知是不是今天跑太多,他小腿後麵連著腳踝那塊一直很痛,他一邊坐著補充體力,一邊用手去輕輕揉捏那部分的肉。

海邊浪濤聲不斷,聽著那起伏的聲音,禾奚仍然覺得很荒誕,雖然他遇到的荒誕事不止這麼一件,但每件都比每件要更讓他錯愕。

桑諾叫來的車要在半小時後到,禾奚揉捏了一會,站起來跟桑諾原地返還,在剛出樹叢的差不多時候,那輛車就到了,免去了禾奚要站著再等的時間。

上車後沒多久,禾奚就因為暈車用腦袋靠著車窗,把自己小小弓起來睡了一覺,他睡得不太熟,聽見車在經過某個區域的路段遭遇下雨,劈裡啪啦砸車窗的聲音很催眠。

桑諾在旁邊看著他,每當車要刹停的前一秒,就會伸手把禾奚拉回來一點,每次都很及時,隻有在剛才一個牽著狗的男人闖馬路,司機猛然停車,他拉得晚了一步,就讓禾奚的腦袋不慎撞了下窗戶。

很輕地一下,禾奚腦子嗡了嗡,但是沒醒。

他的腦子裡雜亂地過了很多片段,隨著雨聲不斷漂浮變幻,突然的,一個熟悉的木屋敞在他眼前,他以一個第三者的視線飄在空中,看到木屋裡的原主在和蘇爾說話。

說了兩三句,蘇爾將一個藥劑丟給了原主,轉身就走,他沒看見房門關上的瞬間原主皮膚蒼白呼吸急促,是心臟病發的征兆。

他緊緊攥著自己胸口的衣服,攥成了皺巴巴的一條紫菜乾,乾裂的嘴唇張了又合,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來,砰嗵一聲摔在地上。

再次睜眼後,他和空中以第三者觀看的禾奚一起看到木屋綻放出了大片的光芒,仿佛時空被撕裂一般,空中出現一個白色的漩渦,有人在裡麵。

禾奚目光震動——是他自己。

他在一個乾淨整潔的白色房間,坐在一個舒適的長椅上,對麵是一個麵目柔和的醫生,周遭抱著記錄本穿白褂的醫生來來往往,腳步聲噪雜。

看見那一幕禾奚慢慢想起來了,原主猝死的那一瞬間,就是他被拉進來取而代之的一瞬間,在這之前,他正在醫院裡定期接受心理治療。

去心理治療這一點,禾奚自己也不記得,據心理醫生說,他三年

前遭遇過不能承受的事情,以至於後麵一個月時間他都有輕微的應激障礙,經曆過心理乾預後大腦自動忘記了讓他感覺到害怕的記憶。

禾奚一點都記不起來,這是實話,他曾經去問過父母,都得到他們也不清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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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奚知道這可能是他們在避免對他第二次傷害進行的隱瞞,如果那些東西會讓他很辛苦,他寧願不記起,但是每每禾奚這樣想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臟總會有輕微的針紮刺痛。

“闖紅燈也不怕死!真嫌自己命大,還他媽拉著狗一起!”

禾奚驟然睜開眼睛,他盯著車廂裡痛罵的司機看了會,抬眼去看車載顯示屏上方的時間——19:58分。

禾奚轉頭看向窗外,剛被驚醒的急促呼吸一下下撲在車窗上,融化了外麵被雨水融化的城市霓虹燈,離今天結束還有四小時左右……

身邊的桑諾一直注視著他,看到他從車墊上驚坐起來,臉上明顯有點汗,問:“怎麼了?”

“沒事,”禾奚搖了搖頭,抿唇呼了口氣,“現在到哪裡了?”

桑諾在他臉上打量了眼:“進安全區了,再有半小時就能到彆墅。”

禾奚嗯了聲,低頭拿出通訊器。

他今天下午一直沒怎麼看,現在打開屏幕才看見蘇爾和蘭玨都發來好幾條消息,蘇爾用虛擬號碼給他打了三四個電話,蘭玨是連發好幾條問他是不是不懂馬上的含義。

原本想回的,想到是最後一天,沒必要再得到任何人的庇護,禾奚就把屏幕熄滅,筋疲力儘地將腦袋重新靠在窗戶上。

窗戶冰冰涼涼,似乎有冰涼的水汽順著窗戶縫絲絲縷縷滲透進來,涼得禾奚指尖一曲,又把自己縮了縮,看起來更小一隻了。

他眼皮一闔一張,正要再睡著,前麵司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馬上到了,我把車停路邊,你們撐傘下車吧,外麵雨大,注意安全。”

禾奚隻好坐直了身子,等到司機把車在路邊停下,他一手拿起剛才上車時隨便買的一把雨傘,一手去推開車門。

桑諾走到他身邊後,他皺眉說了句什麼,但因為雨聲大,桑諾明顯沒有聽清,垂頭傾過側臉,禾奚隻能湊近他耳邊重複道:“你去買包麵晚上吃,彆墅裡沒東西了。”

桑諾這回聽清了:“好。”

眼見桑諾一步步走遠,禾奚轉回頭一個人往彆墅那邊走,車停的地方離彆墅近,沒幾步就能到,他一邊走一邊低頭擦身上的雨水。

擦完他又在口袋裡摸鑰匙,想等下回到大門的時候能第一時間打開,可他摸了半天都沒找到,後麵才想起來彆墅能自動識彆人臉,不用鑰匙開。

真是坐車坐傻了,禾奚這麼評價自己。

禾奚懊惱地抿了抿唇,抓著傘快步朝彆墅門口走去。

下午不僅下雨,天氣也不怎麼好,空氣中幾近都是霧,周圍能見度很低,禾奚小心地看著腳下,直到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停了下來,向不遠處投過去警惕的一眼。

雖然看不太清,但禾奚確定那裡有人。

又走近一步,禾奚終於看清了。

大門前有個男人撐著傘默不作聲站在那裡,傘打得很低,禾奚隻能看見他流暢的下頜線。但不知怎麼,禾奚心跳不受控製地越來越快,直到那把傘徹底抬高,露出一雙深邃的黑眸。

禾奚呼吸也徹底頓住。

是儲應珣。

他真的沒死。

禾奚快震驚到不能呼吸,生嫩的喉嚨每喘息一下都艱難無比,男人就這麼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熟悉的一張臉牢牢鎖住他的視線,讓他無法做到回避,隻能生生看著。

禾奚睜著眼一動不動,男人也看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終於開口,用那熟悉的聲音叫道:“寶寶。”

禾奚捏緊傘柄,忽然感覺腦子很疼,恍惚地想起很久之前他收到的一段莫名其妙的語音,那個人也是這麼叫自己:“寶寶。”

再之後,用一種很難過的聲音問他:“寶寶,你還會記起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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