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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VIP] 幸村阿修羅道

肌肉脈搏彈跳不止, 幸村左手揉了揉右胳膊。

“這麼猛的球,幸村部長竟然可以回擊!”雖然是觸網球,但也算了擊球了回去。

“正所謂四兩撥千斤, 要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際,觸拍回擊,才是以最省的力道回擊力量球。”葉梧點評道。

切原蹭了下鼻子不解問道, “什麼意思,是不是要趁網球它沒反應過來, 偷偷打回去。”

擬人句倒是學得挺好的, 葉梧眼皮一掀打量了下後輩。

“梧的意思是, 力是相互作用的, 來球力量凶猛, 完全接觸球拍時, 就是全部的作用力。但是在稍微觸碰球拍,力還未完全作用力時回球, 是最省力的打法。”仁王敲擊後輩的腦袋瓜解釋道。

“向你仁王前輩好好學習吧,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葉梧拍肩後輩, 語重心長囑咐。

“什麼嘛, 野崎前輩你自己學習也沒有特彆好。”

“至少我懂什麼叫‘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場上幸村甩了甩發麻的手臂,嚴陣以待來球。

雖然用這個方法,可以對待力量球,但時間很難捕捉, 睫毛上的汗珠搖曳欲墜, 幸村極力睜大雙眼,緊盯著對手手勢, 不敢伸手拂去臉上的汗漬。

再次發球,平等院本就以調.教對方的心態對打, 既然對手已經有所領悟,那他自然毫不客氣加大了力道。

又是一記光擊球。

幸村撤退兩步,在網球彈起下降期時,他眸中鋒芒一閃。

正是此時,他蹬腿一轉,手腕迅疾如風揮拍。

然而,來球比之前幾次更加蠻橫霸道,如猛鷙暴戾嘯天,以銳不可當的衝勁,直接穿透了拍線,衝向了高空。

“40:0,平等院鳳凰得分領先。”

幸村舉手示意更換球拍,他從網球包裡拿出另一球拍,昂然挺立著撥弄拍線,右手傳來酸痛。

剛才的一擊,從臂膀到手腕,輻射下來的痛感如燎灼之火咬噬般細疼。

這個疼痛,又熟識又陌生。

“小鬼,好了沒有?”

“來了。”

幸村走回場上,直接撩起衣服下擺擦拭臉上的汗漬,腰腹上的汗珠順著堅硬的肌肉線條滑落,隱入深秘。

左手扶住拍頸,將拍子重量交往左手,右手正放鬆握力。

這個比分,真是不甘,難道我就止步於此嗎?

我和梧的差距似乎越來越大了。

幸村嘴唇緊抿,眼神冷漠疏淡盯著對麵,空洞憂鬱的眸光恍然一陣失神。

不,不是的。這點距離,我可以爬上來的。

隻要指尖還能活動,我就能一直擊球。

病痛的折磨都未曾讓我屈折骨節,不曾令我靈魂臣服。

我是幸村精市。

是從手術台上重拾網球信念,涅槃重生的幸村精市。

仿佛已然破釜沉舟,他眼底一絲決然若隱若現。

一記光擊球來襲。

幸村傲然側足而立,他的目光低垂著,其身後再現關東決賽那一幕。

隻是這一次,這場所有人都清晰看到了。

霧起雲湧後,雲開霧散。

湛湛青空,靄靄煙雲中,神袛手持紅色十字架,垂首俯望眾生,悲憫憐人,看起來仿佛是西方神話裡的神之王子。

有風起,予人希望。

一縷金光閃動,網球猛然間被回擊過網。

“15:40,幸村精市得分。”

“下一球,將由我來拿下。”幸村眉眼含笑發出預言,語氣如同微風的細語輕柔喟歎。

平等院深邃的眼眸流露出興味,他嘴角微翹,麵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很好,那就讓你見識下什麼才是真正的阿修羅神道。”

大海沸騰,卷起驚濤巨浪,一艘海盜船動蕩中揚帆破浪,骷髏船長手持刀劍,蓄勢待發。

“真是一場視覺盛宴。”看著場上兩人異次元的拚殺,柳生不由感慨道。

老弟,彆這麼淡定,彆忘了你們還學著物理科學呢。

10分鐘後,幸村已然身體極限。

“Game,比分6:3,平等院鳳凰勝出。”

葉梧抬腳過去,撈起半軟身子的幸村架在身上,“感覺怎麼樣?”

“出乎意料的酣暢淋漓。”幸村虛弱道。

“我問你身體怎麼樣?”葉梧扶住對方的腰際緩緩移動。

良久,清冷的嗓音微不可查地暗啞,他悶聲道,“累,想睡覺。”——

下午,幸村補眠,其他人照常訓練。

葉梧和平等院鳳凰打了5盤,6-3,6-4,7-6,2-6(敗),4-6(敗)。

五盤三勝,儘管葉梧贏了比賽,但是最後兩局,回球疲軟,局勢被平等院鳳凰掰回。

昨天的比賽讓平等院知曉,絕招對葉梧沒用,因此,占著身體素質的優勢,他直接和葉梧拚起基礎球技和網球動作的簡潔。

純粹的擊球讓身體汗液熱滾,兩人打完已經是從水裡撈出一般。

平等院兩頰上的胡須看著嚴酷凶悍,“聽說你們在遠征?”

“哎對,能打的沒幾個,愁呀。”葉梧聲音低沉傷感。

“我中午聯係了種島,他說,他很歡迎你們去他學校打練習賽。”轉達彆人的話,平等院語氣有些生硬彆扭。

“他學校在哪裡?”

“京都,舞子阪高校。”——

回程酒店,車上,眾人商議是晚上直接出發京都,還是在兵庫這裡再修整一晚。

“再修整一晚吧。神戶牛肉,神戶甜品、炸牛排飯、姫路煮,明石鯛這些特色咱們還沒去吃過。”丸井眼巴巴望著幸村,征求同意。

補覺一下午,網球有了新的進化,幸村此時脾氣很好,有求必應,“可以,那就修整一晚。”

切原翻看著jump漫畫雜誌,轉頭看向幸村,砸嘴道,“漫畫裡,主角去瀑布底下修行鍛煉,好像很厲害,幸村部長,我們要不要也試試?”

柳蓮二解惑科普,“是負重訓練,衝擊力抵抗,力量訓練的一種。”

“真的呀!”切原語調驚喜,“部長,幸村部長!”

幸村沉吟一會兒,正想應答下來,可惜被葉梧匆忙打斷,“作用不大,不可控因素太多,容易受傷。”

“時代變了,我們要科學鍛煉。”

“既然梧這麼說了,那咱們還是科學為主。”幸村安撫後輩。

葉梧凝眉沉思,“如果大家真的想轉換心情,那就站在淹過膝蓋的小溪裡,球拍從水裡揮動感受阻力再擊球,這種受傷風險會比較小。”

“倒也不失野趣。”柳生調整了下仁王枕在他肩上的腦袋,小聲應和著。

眾人小聲交談著,車窗疾掠而過,人間煙火,山川湖海——

晚上,葉梧收到毛利一大段長長的語言。

他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慢慢點開。收拾一番後,眾人齊聚真田和柳的房間,受幸村邀請,來參加睡衣party。

“是睡衣臥談吧,話說床上很擠呀,海帶庶民你移開一點。”才虎肩膀撞了下切原。

大家各自尋找好了位置,準備要開始遊戲,經過投票,大家決定玩‘誰是臥底‘,柳蓮二正在製作道具。

切原躁動不安扭動,“你們有收到消息沒有,有個叫凱賓的小鬼來咱們學校踢館。”

顯然大家都收到毛利長長的語音信息,柳蓮二從乾貞治那裡得到更多的消息,“據說是父輩恩怨,這個凱賓父親輸給了越前南次郎,所以身為人子,他準備挑戰越前南次郎的兒子,為父雪恥。”

“所以這跟他踢館我們立海大有什麼關係?”

“piyo,你傻呀,越前龍馬肯定進了青訓選拔營,他找不到人,所以在關東地區的學校挑釁,引越前龍馬出來呢。”

真田眉頭擰緊,聲音染上幾分怒意,“挑釁王者立海的威嚴,不可饒恕。”

葉梧雙眼蔓延出淺笑,“沒事,當時毛利躲訓在國中部休息室吹空調,據傳他橫空出世,英勇無比,輕鬆解決掉了這個凱賓。”

“這句話水份含量很高。”丸井吹著口香糖揶揄笑道。

“還有3天就是高中關東決賽了,毛利前輩這麼逃訓,總感覺要翻車。”幸村替高中部的伊東憂愁。

“這是神子預言嗎?”葉梧懷抱枕頭,湊過去幸村身邊調侃嬉笑。

幸村談笑有度,“需要我幫梧預言一下明天運勢嗎?”

“不用,我歐皇,無所畏懼。”

說笑著,柳蓮二已經弄好了道具。

眾人從紙條抽簽。

遊戲規則很簡單,每人一個詞條,有一個人的詞條跟其他人不同。

每人輪流發言描述自己的詞條,然後投票出臥底。

第一局,柳做裁判,眾人抽到奶茶,真田抽到綠茶。

柳:從左手邊幸村開始發言。

幸村:一種飲料。

葉梧:這種飲料有很多種品類。

真田憋了半天:我喜歡喝的一種飲料。

仁王:puri,我喜歡喝

柳生:我有6分喜歡

丸井:我十分喜歡

柳:一輪結束,請投票。

眾人紛紛指向真田。

真田有些莫名,他抿著嘴有些氣悶,“為什麼是我?”

“你不喜歡喝這個。”柳生推了下眼鏡,真相隻有一個,“根據遊戲詞類相近規則,你的詞條肯定是綠茶。”

“單純看你不爽,piyo。”

“出局吧你。”

柳:宣布結果,真田是臥底,很遺憾,他臥底失敗。

第二局,幸村做裁判,眾人抽到情侶,切原抽到同桌。

幸村:從左到右發言,咳,請各位投票不要帶個人情緒。

柳蓮二補位幸村位置,他保守發言:一種關係。

葉梧:很好的關係。

真田:特殊的一種關係。

仁王柳生丸井

桑原:文太現在有這種關係的人。

驚天猛料,除了切原,其餘人都是吃到瓜的表情。

切原困惑其他人一副吃到瓜的表情,丸井前輩的同桌不是仁王前輩嗎?大家乾嘛很驚訝?他開口道:幸村部長和野崎前輩也是這種關係。

丸井噗的一聲驚嚇出來,切原下一位手握情侶詞條的才虎聞言麵帶驚色,一雙眼睛賊溜溜往葉梧兩人身上晃悠。

才虎有些猶豫,是不是自己才是臥底,他頓了頓,語氣隱晦道:可以一起吃飯的關係。

前輩們根據切原的話直接猜出對方是臥底,見才虎自以為隱晦的戀愛約會方式,覺得這後輩好單純好不做作哦。

仁王和丸井交換了個眼神。

幸村微笑:開始投票。

葉梧見隻有自己,柳,真田和才虎投票切原,其他人都是投票自己,而切原見葉梧投他,本來投票真田,瞬間轉了槍頭指認葉梧。

幸村:梧5票,切原4票,梧出局,遊戲繼續。

仁王和柳生再次交換了個眼神,就是要把當事人和老實人都投出去,遊戲才有意思。

猶豫就是敗北,接下來,真田,柳,才虎被相繼投出。

幸村:遊戲繼續,請仁王開始發言。

仁王笑眯眯看向切原:互相擁抱也很正常。

切原思索一秒,好像同桌確實可以,幸村部長和野崎前輩就挺經常摟摟抱抱的。

柳生低吟情侶玩法:矮個可以穿高個子的衣服。

切原瞥了眼幸村和葉梧,嗯,同桌也行。上次聞到幸村部長披的外套是野崎前輩的。

丸井:這種關係不分男女。

柳生給了丸井一個讚賞了眼神,這就是磕學家嗎!

切原嗤笑,那不廢話,同桌當然不分男女了。

對不起,我曾經也想做個好人。桑原良心不安地瞧了眼幸村,語氣猶豫:可以牽手的關係、

牽手?切原化身名偵探:我覺得桑原前輩是臥底,相信我,我的消息可靠。

另外三位前輩點頭,“我們相信你,一起投桑原吧。”

老實巴交不會說話的踢出去。

幸村:桑原4票出局,遊戲繼續。

緊接著,三位前輩上演了什麼叫做臥底三年又三年的老無間道藝術家的演技。

仁王語含笑意:可以親吻的關係。

切原瞳孔震驚!然後和柳生,丸井把仁王票出去。

遊戲再次繼續。

柳生再刷後輩三觀:可以結婚的關係。

切原黯然失色,然後和丸井把柳生票了出去。

“什麼,果然丸井前輩才是臥底!”切原抓頭不可置信,一副枉我如此信任你的表情。

幸村宣布結果:剩餘一個臥底一個玩家,切原臥底成功。

這波全員臥底,臥底卻自認是正道的遊戲被仁王導演地很成功。

“哈?我是臥底。”

切原想到剛才的發言,臉色由震驚到灰暗,僅僅用了一分鐘。

他抬眸小心翼翼看了眼和善的幸村部長,再轉頭看到一副假笑麵具的葉梧。

隻覺得人生茫然無助。柳前輩救我嗚嗚

第111章 [VIP] 遠征京都。

早上出發去京都, 切原頂著兩個黑眼圈在車上補眠,他自然不是害怕葉梧和幸村的報複,心大的少年回到房間就忘記了這件事。

本來他和才虎一個房間, 才虎少爺嬌貴,房間升級成總統套房,切原跟著沾光分到了一個房間。

總統套房吃喝儘有, 套房裡還有VR遊戲廳,本就因為遠征而被迫戒斷了好幾天遊戲, 這讓壓抑許久的血氣方剛少年怎麼把持得住, 直接瞞著幾位前輩, 紅著眼玩到天亮。

“赤也昨晚玩遊戲的概率是97.34%”

“太鬆懈了!”真田壓低了喉嚨不悅道。

柳蓮二將目光投到才虎這個室友身上。

才虎微揚起唇角, 一臉無畏道, “本大爺可沒玩遊戲, 貴族的時間怎麼可能浪費在遊戲身上。”

這屬實往臉上貼金了,葉梧日常毒舌後輩, “我還是黃鑽貴族呢,你見我囂張了沒有?”

“黃鑽貴族?是什麼?”

“一個在全球擁有6億成員的神秘俱樂部裡的最高級VIP客戶。”

“這話很假呀, 梧。”丸井顯然不信。

葉梧搖頭歎息, 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笑容,“這個俱樂部叫做Te Q.Q,不信你們自己去查。”

三分鐘後。

“什麼鬼,不就是社交軟件的VIP嘛”

當事人葉梧收到了好幾份白眼。

眼看到目的地了, 葉梧又特地跟柳換了位置, 坐在切原身邊。往其肩膀輕輕推搡了兩下,“到目的地了, 要去吃午飯了。”

切原被叫醒,眉頭微蹙, 麵露掙紮著緩緩蘇醒。

困頓使得眼睛睜不開,就在這時,葉梧靠近切原在他耳邊低語,

“晚上一起打球吧,切原後輩~”

猶如受到驚嚇的小倉鼠,切原側眸瞥了一眼葉梧,一瞬間直接從茫然到清醒警惕,他眼睛骨碌骨碌地轉,“嗚哇!乾嘛要嚇我呀前輩!”

葉梧哼笑,“怎麼,前輩跟你打球是在嚇你?”

切原聞言不甘示弱地挺胸,“怎麼可能,放馬過來呀!”

“那晚上來打三盤,放心,我會好好調.教你的。”葉梧憐愛地撫摸後輩的小腦袋,“爭取讓你‘爭三保二’拿下那三巨頭。”

仁王背著背包行李低著頭下車,“piyo,真可憐。”

“嗬,很自信嘛,梧。”幸村微微一笑,起身提醒著兩人,“收拾東西下車。”

眾人下車,旅館訂在山腳下,是一處清幽又有煙火氣息的地方,等把行李安置完後。

“來京都肯定要吃懷石料理!”

“懷石料理明天再吃,今天剛好午飯時間充裕,去吃川床料理如何?”

柳翻看筆記,“山上有兩家川床料理。山腳下也有一家。”

“去山上吧,川床料理吃的就是環境。”幸村微微點頭後,拍板定案。

一行人往山上走去,才出門兩百米,丸井碰見一家冰激淩店就走不動道了。

“是君島大人代言的品牌,好像很不錯。”

“冰激淩,我也要。”

無法忍受酷熱的仁王也想要。

“本大爺也勉強試試吧。”才虎望著琳琅滿目的口味,掏出一遝鈔票,“喂,海帶庶民,幫我一起去買。”

真田臉一沉,厲聲嗬斥後輩的不良習慣,“想吃的自己去排隊。”

沒辦法,未免被念叨,幾人隻好老實排隊。

幸村看了目錄許久,最後選了蔓越莓味道,他看向身側的同桌,“梧要哪個口味?”

“一會兒就要吃飯了。”葉梧盯著對方,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下意識道,“飯前吃冰激淩不好。”

“呃,貌似沒聽說過這個說法。”幸村手捏下巴,微微眯起眼睛沉思一陣,反駁道。

柳蓮二也好奇側目,“隻聽過早間冰淇淋對健康有益,冰冷的刺激感可以激活大腦,充足的熱量能夠支撐早上的活動。梧的說法,可有什麼文獻論文支撐?”

這種常識,已經深入骨髓到每一位中華小孩的DNA裡了,葉梧仍舊保持自信,“飯前吃冰激淩不好,這是前人的經驗之談。”

他瞥了一眼幸村,後者拒絕與他對視,葉梧隻好繼續說道,“不信咱們待會兒觀察才虎和仁王的飯量是不是比平時要少。”

其餘眾人表示加入這項觀察,桑原不解,“赤也和文太不需要觀察嗎?”

“這兩人是吃嘛嘛香,參考度不大。”柳生推了下眼鏡,沒說出飯桶,是紳士的完美風度在作祟。

吧嗒吧嗒一道深淺富有節奏的腳步聲靠近。

“謔!”正在排隊的丸井一個隨意回頭,臉上流露出驚訝神色,他蹲下屈膝觀察,“有一隻小企鵝耶~”

背著綠色包裹的小企鵝笨拙地朝著丸井點了點頭,發出聲音,“嘰嘰~”

“真的哈。”切原發出一陣興奮的笑聲,“他是在乾嘛?”

柳蓮二走進觀察,“我聽傳聞,京都有一隻帝企鵝雛鳥,叫千歲醬,喜歡美食和與人交談,經常好奇地在京都街頭閒逛。”

“那它的主人呢,怎麼放任它獨自跑出來。”才虎陷入困惑。

“它吃喝都是當地人或者遊客請客,住宿在寺廟門口,偶爾也有當地人邀請住幾晚。”

擁有兩隻企鵝寵物的才虎當即憐愛千歲醬,“想吃什麼,今天一整天本大爺請客。”

排隊輪到千歲醬,店員將菜單遞給對方,它嘰嘰喳喳了幾聲,店員意會一笑,“嗨嗨,是要果子露甜筒對嗎?”

“嘰嘰!”

萌倒一片,丸井眼饞,“才虎後輩,你家企鵝也這麼可愛嗎?”

該怎麼和前輩解釋他家企鵝隻會吃魚呢,才虎自覺不能輸,“那當然!”回家訓練一下應該也能吃冰激淩的吧!?

買完冰激淩後,幾人往山上走去,沒想到小企鵝吃著甜筒,也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眼看到了料理店門口,千歲醬還淡定地跟在後麵,幸村對著小企鵝招手溫柔道,“千歲醬,一起吃飯吧。”

川床料理就是,在綠苔石階,潺潺的溪流旁,坐在典雅彆致的納涼席上吃飯或者流水素麵。

飯就這麼一回事,主要是環境異常涼爽,滾燙的身體溫度在清幽的氛圍下逐漸下降,確實是夏日消暑約會的好地方。

吃完飯已經一點多,本已經就此告彆小企鵝,沒想到對方跟著一起乘坐電車來到舞子阪高校,對了,它是免票的——

立海眾人剛踏進舞子阪網球社。

“喲吼~”尾音調得高高,彌漫著懶散的性感。

空氣中有破空刺耳聲響動。

眾人警惕,隻見一顆網球強勢襲來,走在前頭的葉梧隻好抽出球拍接住來球,拍框熟練地向上連續顛球,

“真是熱情呀,種島前輩。”

“真夠勁呀,小野崎。”

“倒還沒熟悉到這麼地步。”看著來人靠近,葉梧毫不客氣指出對方虛偽麵孔。

“呀哈哈”種島修二自來熟將目光移到其餘眾人身上,“哇,是千歲醬呀。”說著蹲下招手對方過來。

落後兩步的入江奏多熟稔地和身後部員說道,“天氣炎熱,快帶千歲醬去喝水。”

“好的,入江前輩。”部員應了一聲就帶招待千歲醬去活動室了。

“比賽準備怎麼玩?”種島目光落在幸村上。

幸村客氣道,“看前輩們安排。”

種島挑起眉毛,笑眯眯道,“那就我們挑對手,雙打也是隨意挑的。”

“可以。”——

來到球場,入江奏多不動神色地打量著立海一眾,目光迅速移開,垂眸思考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笑意盈盈開口,“那我就和真田君,還有切原君比賽好了,一對二。”

種島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他探頭端詳了立海兩人,眯眼含笑,“奏多,挑了合適的對手哈哈哈。”

場上比賽的三人,入江奏多雖然身高嬌小,力量不足,但是高超的技術還是力壓了真田切原組合。

由於力量太小,擊球力度不算猛烈的入江奏多,一般選擇使球過網高一點,落點加深的挑高球,又或者是前場的截擊削球。

“找到弱點了。”真田大喝一聲,又一記大炮擊球打向入江反手位。

球拍被擊飛,入江奏多精致的五官充滿了不可言狀的難以置信。

隨著逐漸失分,他的情緒狀態變得心意煩亂,他擊球出線或觸網的概率增多了,一發成功率直降10%。

旁觀者清,柳尚有疑慮開口道,“這位入江前輩,並未使出全部水平。”

“演的。”仁王道出柳話裡的未儘之語。

“估計是其他人不好騙,所以才挑了真田和切原打。”葉梧隨口道。

“bingo.”種島湊近葉梧,神秘兮兮道,“恭喜猜對了~”

果然,場上入江奏多沒過多久,便換了一副麵孔。

“我寫好了劇本。”他一掃之前的失落模樣,帶著圓框眼鏡的笑臉和熙溫柔,勾笑沉醉道,

“傲慢不自量力的球員開場打壓折辱著對手,誰知逐漸被對手後來居上,本以為會輸得一敗塗地,之後奮起直追的戲碼。如何呢?”

“可惡,被騙了。”切原紅著眼望著對麵球網。

真田卻是低著嗓音冷冷一哼,“我早就猜到,所以我才一直在拉分。現在比分5:2,我不認為你可以贏得了我們。”

場下他的隊友卻是驚訝神色,

“真田看出來了?不能夠吧。”丸井吹著口香糖,搖了搖頭。

柳生眉頭一皺,“他還會將計就計?我保留意見。”

“嗬嗬,畢竟真田也是熟讀孫子兵法的。”幸村維護了下幼馴染的顏麵。

仁王似笑非笑,“puri,我以為他看孫子兵法隻學會了‘風林山火’幾個字呢。”畢竟平常特彆軸的一個人。

“刻板印象呀各位。你們的看法都太不確認性的。”葉梧裝逼道,他看向場內點了點頭,“聽我的,戰術方麵他明顯還是太嫩。”

他的對手看起來可是奧斯卡老影帝。

局勢一拖再拖,入江奏多逐漸拉回比分。你以為他戲份演完了,其實他一直在加戲套路你。

最後比分7:6.

緊接著,其他人也相繼對打了。

葉梧和種島也來了一局,令立海一眾沒想到的是,葉梧以6:4的比分輸了。不過顯然,葉梧輸了比賽,表現得卻很淡定。

看著眾人好奇的目光,葉梧解答,“比賽吃狀態,有贏有輸很正常,明天說不定就是我贏回來。

而且網球,玩的就是技戰基礎,我從前的對手就是把絕招看的太重了,被我破解後情緒焦躁,以及不能使用絕招導致戰術來不及調整,因此狀態或多或少會表現不佳。”

葉梧側臉過來,露出了精致的臉龐,“而我和種島前輩,沒有絕招,就是拚球。他身體素質注定能比我打出更多的高級技巧球,而他擁有高超的防守能力,讓防禦成為堅不可摧的牆,我今天的狀態不行,進攻沒能攻破他的防守,

我輸給他可是一點也不奇怪。”

決定網球比賽勝負的不是璀璨奪目的絕招,而是誰的非受迫更少、擊球更穩健。

第112章 [VIP] 全國抽簽

在京都和舞子阪高校練習賽兩天後, 第三天是高中關西/關東大賽的決賽,京都也是關西地區的比賽範疇,立海眾人拐道跟著種島他們又來到大阪, 圍觀了一天比賽盛況。

上午準決賽,由種島帶隊的京都舞子阪高校對戰獅子樂高中。

場上獅子樂的雙打一,是立海曾經的老對手, 鈴木惷,鶩尾一茶。

真田麵色嚴肅的臉上嘴唇微抿, “他們倆的配合, 比起國中, 默契了不少。”

“果然, 進入高中, 身體素質的成長, 帶來球技的飛躍效果是顯著的。”柳蓮二微微頷首,運筆在本子上側鋒點劃幾下。

獅子樂兩人身上突然閃現耀眼的光輝, 在陽光底下,明亮放肆。

這種變化, 引起了圍觀群眾的熱議。

有球探開口, “是同調!”

而場下兩人接下來的行動,宛如心照神交那般,一種無言的默契縈繞在彼此間。

配合上,不用眼神交流接觸, 行動都能心照不宣, 氣氛融洽無間。

柳蓮二緊閉雙瞼,聲音疏朗, “同調,是指行動, 想法,呼吸完全同步。在頂尖雙打職業選手中流傳,如果做不到同調,就無法奪取世界。”

“雙打的究極奧義,一心同體,引為同調。”柳生看著場下,鏡片的反光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桑原略沉吟,“我隻聽聞,高中屆隻有陸奧兄弟有覺醒同調。”

本來想著九州距離太遠,不打算過去遠征。幸村垂眸凝思,看來是很有必要走一趟了。

“任何境界都是有等級的,他們兩人還是無法和陸奧兄弟相比。”一旁的入江奏多眨眼抿著嘴輕笑,他很好脾氣建議道,“你們回程路過靜岡縣,可以去找陸奧兄弟打練習賽。”

入江奏多沒說如何聯係對方,但這明顯難不倒這群網球少年。

要知道,在網王默認的規則裡,想和誰打一場比賽,很簡單。

挑釁一下就好了。

“同調,搭檔的所有秘密都被知曉。”丸井蹙眉,像是突然感到後脊發麻,“噫~”

任誰都聽出丸井語氣裡的不自在。桑原見搭檔反感,表情倒是稍顯遺憾。

“同調共鳴就能知道彼此所有秘密,很方便呀。”在切原認知裡,雙打不用交流就能默契配合,這個技能簡直太好了吧。

仁王望了眼搭檔:“要不還是算了吧,同調。”完全不想學。

柳生點頭:“我同意。”

有目共睹,立海的兩對雙打,對秘密隱私的保護,勝過於同調默契提升的誘惑。

仁王接著提出奇思妙想:“如果單方麵同調搭檔我倒是願意一試,可以知道對方所以的秘密。真方便,piyo。”

柳生強調,“恕我直言拒絕,仁王君。”

下午,決賽是舞子阪高校對戰牧之藤高校。

顯而易見,兩個學校經常交手,決賽氣氛少了幾分囂張跋扈。

單打一的種島和平等院沒出場,比賽就3:1結束了。

“真可惜,我還想看種島前輩和平等院大叔對打。”切原高聲扼腕歎息。

種島耳聽八方,抱臂笑得前仰後合,“呀哈哈哈大叔。”

平等院凶狠的眼神立即瞪了過來,“小鬼,你喊誰大叔呢?”

觸到逆鱗的切原一慫,立刻躲到葉梧身後。

拊了一把小卷毛,葉梧一副慈祥模樣,“彆怕,前輩給你滿滿的安全感。”

“沒事的鳳凰兄,你這是抗老型長相。”葉梧招手,和對方熟稔開口,他嘴角微微彎起,說出來的話好似在拱火,

“雖然歲月無情的變遷,但我相信,也曾有人愛慕過鳳凰兄你年輕時的容顏。”

杜克渡邊也在一旁笑眯眯勸平等院有點度量,彆跟小孩子一般見識,“頭兒,要不還是打理下胡子比較好。”

平等院手掌摩挲著下巴的青色胡渣,半響,輪廓剛毅又帶著幾分滄桑的臉上閃過一絲心動。但他沒有開口同意,依舊暴躁強勢地朝著葉梧橫眉豎眼了一番。

晚飯加上立海大附中,三個學校一起聚餐吃了烤肉。

幾人回到酒店後,晚上,幸村收到跡部的比賽宣言。

“今年,東京東道主推薦進全國大賽的學校是冰帝。”幸村通知了眾人,“還有,跡部得到消息,據說全國出賽順序要改製。”

眾人本想聊些冰帝被推薦的事情,隨即被改製吸引了注意力。

“倒是突然,前幾年沒有關於改製的風聲。”柳蓮二顯然有些意外。

真田側目看向幸村:“14號那天的抽簽大概會通知。要趕回去嗎?”原本立海計劃是在16號,全國大賽開幕前一天結束遠征。

幸村點頭,“改吧,今年聽說很多新麵孔學校的加入,要去熟識一下才行。”

“誒,關東那邊,毛利前輩被冰帝的越智月光6:0削零。”丸井收到伊東的信息,驚詫出聲。

葉梧側眸看向幸村,挑眉一臉問號,「神子預言?」

幸村愣了一下,避開葉梧視線,他說:“大家早點睡,毛利前輩的時候等回去再說。”

眾人紛紛散去,仁王拜托了柳,要幾份同調的錄像。柳生走在其身邊,警告對方自己是不會配合完成同調的。

幸村和葉梧走回房間,笑著說,“我預言你今晚睡眠不佳。”

兩人目光在近距離接觸,這回輪到葉梧條件反射般地移開了視線。

睡眠不佳?房間裡兩張單人床,他怕啥。葉梧掃了眼房間,無所謂聳了聳肩。

但不得不說著這預言有幾分湊巧,葉梧當晚被毛利信息轟炸,隻得陪聊這個‘徒孫’到半夜。

距離全國大賽還有6天——

第二天,立海一眾接著出發,在接下來四天,在滋賀縣和靜岡縣分彆進行了遠征,在第四天13號的傍晚回到了神奈川。

總共7天的遠征行程,舟車勞頓,幸村簡單囑咐幾句就讓眾人回家調整狀態,明天再學校集合。

“晚上有重播不?今天的日美友誼賽。”丸井嚼著口香糖,隨口一問。

柳生推斷,“聽說日本贏了,那很大概率是會重播的。”

“行吧,正好晚上看看打發時間。”

14號當天,全國網球錦標賽的主辦方是在東京,定下的會場是東京arina之森。而東京主辦方將全國大會的抽簽地點,定在了關東豪強學校——立海大附中。

一方麵是其校多年來關東抽簽也在此處,包括去年的全國大會抽簽,該校擁有足夠的招待經驗。

另一方麵,關東地區被關西強壓多年,如今舉辦權終於輪到東京,手上握有全國兩連霸實力的立海,東京主辦方想炫耀的心情是掩藏不住的。

立海三巨頭踩著點進入海風館時,幸村遊刃有餘和幾個相熟的學校打著招呼。

坐下位置後,“今年的九州冠軍是衝繩比嘉中學,獅子樂是亞軍。”柳蓮二眼神示意前方的一個背影,

“木手永四郎,比嘉中學隊長,其殘酷球風被稱為‘殺手’,網球似乎融入衝繩武術。”

真田抬眸望去對方,剛巧對方回頭,兩方眼神交彙後,各自不動神色地移開視線。

柳蓮二接著道,“今年關西地區,冠軍是四天寶寺,牧之藤屈居亞軍。”

“看來傳聞不假,牧之藤和獅子樂實力大降。”幸村食指輕扣桌麵。

一道踞傲囂張的聲音響起,“手塚國光他算老幾啊?”

立海三人側目望去,說話的穿著白底綠杠隊服,正是牧之藤今年的新部長,門脅梧。

真田臉色一沉,剛想教訓對方,跡部卻搶先道,“就憑你,15分鐘都撐不下去的,門脅。”

“跡部,打進全國四強再和我說話吧。”門脅梧傲氣嗤笑,冰帝這兩年成績,最好的不過是去年的八強。至於手塚國光所在的青學,這兩年全國大賽的人影都見不著。

跡部矜貴微抬下巴,“啊嗯,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雖然他有自傲的資本,不過這資本跟他關係不大。”柳蓮二有些不喜門脅梧這樣的態度。

真田冷哼,“牧之藤當真實力不濟了,這樣的實力也能當部長。”

去年門脅梧在準決賽對戰獅子樂受傷了,決賽沒有出場和立海對打。真田並不清楚對方的實力,但是憑著牧之藤如今的勢頭,隻怕此人的實力一般。

之後,隨著手塚的出場,這場劍拔弩張的硝煙才有所收斂。

席上果然提到改出場順序,組委會將重點偏移到單打上。

由原先的D2,D1,S3,S2,S1比賽順序,改成S3,D2,S2,D1,S1比賽順序。賽程原先第一場打五場,增加了決賽也要打五場。

抽簽結束後,幸村看著整場心不在焉的白石恢複了元氣,他嘴角噙著笑意,“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嗯呀,算是安心下來了。”白石舒展眉頭,“部裡的後輩坐車提前下站了,好在剛才已經從靜岡跑步趕到東京了。”

聽著這誇張的故事,幸村眼都不眨一下,他出聲安慰道:“辛苦了,確實部裡總會有那麼一兩個讓人頭疼的後輩。”

“看來連幸村部長也有頭疼的部員。”白石調侃幾句,和幸村聊了幾分鐘就匆忙趕回酒店去找剛‘走丟回來’的部員了。

跡部領著忍足侑士邁步趕來,“幸村!”

見對方似乎有話有說,幸村讓真田和柳先回部裡訓練。

“欠你們一個人情。”甩出條件後,哪怕提出請求,跡部依然挺直腰板,他自信道:“我想和真田打一場。”

幸村盯視著好友半響,輕笑淡淡道,“在練習新絕招?”

忍足侑士目光一凝,立海的這位部長當真敏銳。

跡部也不屑隱藏目的,他低低嗯了一聲,尾音暗啞尊貴。

“可以。”同等級的切磋同樣鍛煉真田,這沒什麼損失。幸村點頭同意道。

距離全國大賽還有3天——

第113章 [VIP] 跡部闖立海

次日, 一場鏖兵激戰在立海上演。

兩人激烈的交鋒,恍若水火兩重天相碰撞,一陣劇烈震顫下, 靈魂都躁動沸騰了起來。

跡部景吾側身奔跑迎上來球,譬若乘風跳躍於上空,正手握拍扣殺球。

一記【邁向破滅的圓舞曲】。

網球來勢洶湧迫近, 衝著真田的手腕迅疾進擊。

“無用功!不要小瞧人了。”真田眼眸中閃過淩厲光輝,他快速轉動球拍, 身體協調到近乎完美, 動作靈敏揮拍, 喝聲傳遍全場, “不動如山。”

超強的防守, 恰如森嚴戒備的鐵壁, 武士執一柄威風凜凜的刀劍警惕四方,不漏失任何一位敵人。

“4:0, 真田得分領先。”

“呀啦,跡部前輩好慘呢。”切原唇角勾起玩味兒的微笑, 眼裡都是幸災樂禍。

仁王居高臨下俯視後輩, 他伸手撥亂了切原的卷發,笑眯著眼奚落道,“呀啦,跡部明顯在練習什麼絕招, 二年級的某位王牌居然沒看出來。”

隨即嗓音輕描淡寫嘖了一聲。

“可惡, 我當然看出來了。”切原炸毛,他理順著小卷發, 齜牙咧嘴地對著仁王叫嚷。

真田在身體前方擊球,正麵對峙, 隨即重重冷哼一聲道,“不管打多少次都一樣。”

他的揮拍動作,行雲流水般隨波遊走,宛如久經考驗的擺渡人,泅渡於層巒山水。

“30:15,真田得分領先。”

真田收斂回拍,轉瞬的停留,虛掩的上衣揭開神秘的麵紗,緊實的肌肉線條流暢分明,目光傾野,皆是渾然天成的坦蕩莊嚴,“你要玩到什麼時候!”

“已經找到了。”跡部景吾指尖輕觸眉宇,眼尾瞥掃過來,帶著呼嘯冰霜,隱隱的氣勢壓迫,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驕傲至極,熱烈張狂的自信,

“以本大爺的洞察力,你的死角我已經看得一清二楚。”

黑色帽簷下,真田的俊容上劃過一抹肅然殺氣,“彆說大話了!”

山呼海嘯的角逐廝殺,在此刻眼神中交鋒。

局勢一觸即發,跡部步伐邁動,手上動作轉守為攻,一顆上旋球角度刁鑽襲來。

真田膝屈準備踏步上前,膝關節卻在一瞬僵硬無法動彈!

倏忽一根根結晶體狀的冰柱跌落直射地麵,閃耀著班駁的光影,慢慢暈散開。

凜冬蕭索,真田的半場寒氣冷凝。

“這些冰柱,都是你的弱點,真田!”如銳利的利箭一眼洞穿對手的脆弱,真田揮動球拍狠狠抽擊,直落真田死角位置。

在我手下跪下凍結吧!

這是一位年輕的帝王。

仿佛世間萬物是他腳下的螻蟻!

他端坐峰巔高位上,舉目俯瞰一切眾生,傲然睥睨著,氣魄在陽光沐浴下肆意飛揚,他此刻化身豪情萬丈的革新者,眼底滿是鋒芒畢露。

“跡部得分,deuce(平分)。”

“哈哈哈哈,終於完成了。”跡部麵上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肆意爽快,“我稱之為,【冰之世界】。”

真田黑如深潭的眼眸如射寒星,淩厲的氣勢狂風般驟然爆發,他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以為這點把戲就能贏下我,太天真了,跡部。”

“阿嗯,那就姑且一試吧。”

場上兩人一言不合,再次陷入激戰。

場下立海眾人觀察著跡部這個招式,心下已有了然。

幸村不禁眯眼,“這是跡部動態視力進化出來的絕招。”

“如同被冰凍住一樣無法動彈,將對方的死角全部凍住,準確的擊打在死角上麵,使對手無法移動。”柳握著的鋼筆觸動書頁,記載著重要數據。

“這就相當跡部故意回球卡好角度,預判真田會以這個角度姿勢擊球,真田落入陷阱,關節被卡位,有一瞬間的無法動彈。”葉梧思索,這不當代華佗嘛,他開玩笑立下了flag,

“這眼力勁!醫學奇才,假使再進化一步,我估計他看骨科ct肯定很拿手。”

“真是科學的醫科理論,梧說的大概是關節絞鎖症狀。”柳生推了下眼鏡,嗓音輕淡如水,

“關節軟骨滑膜暫時脫落,形成遊離體,導致突然卡住無法動彈,這就是關節絞鎖症狀。”

“這招可不好破解。”畢竟涉及人體結構,桑原緊盯球場問道。

幸村眼中一片坦然鎮定,“預判跡部的預判,調整姿勢就好了。”

柳點頭,聲音輕緩溫醇,“三十六計之一,反客為主。”

“啊這啥意思?預判?反客為主?”切原沒聽明白,摩挲著下巴問道,“我哪裡猜得出跡部要我擺出什麼姿勢。”

“真的是笨蛋。”丸井吹著泡泡糖嗤笑切原,“雖然不會百分百猜出,但你隻要不用完美標準的擊球姿勢,或者你習慣性的姿勢回擊,大概率可以打破這一球。”

切原不服,“球場一瞬間的事情,哪裡那麼容易更改習慣姿勢。而且更改姿勢更容易產生死角。”

“piyo,我們有實力更改姿勢不會產生特彆多的死角哦,某位二年級的王牌就不知道了。”

“仁王前輩真討厭!”

葉梧愛撫後輩卷毛,眼含慈祥道,“沒事,你可以從科學角度考慮,選擇補鈣!”

“真的呀?”

“梧,這種方法效果微小。”柳生提醒道。

葉梧聳肩,“嘛,聊勝於無。”

場上的比賽已然尾聲,跡部前麵比分差距太大,來不及挽救頹勢,比分6:3敗。

跡部手握球拍,與迎上來的幸村交談,他唇角舒緩勾笑,微微頷首道,“幸村,欠你們一個人情。”

幸村略微沉吟微笑開口,嗓音宛如鶯聲婉轉,“嗬嗬,那就今日還吧。”

被好友的話語一噎,跡部撩起灰紫色的短發,微眯的眼眸透著高貴慵懶,他低啞道,“可以,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你也想優化熟練一下絕招吧,我們部裡的選手你都可以隨意挑選。”幸村低垂睫毛,麵色溫柔平靜,

“不過,我希望你能玩得開心,最好是你擅長的搶七局。”

“車輪戰,跡部,你應該支撐的住吧。”幸村漫不經心地說。

跡部眼眸掠視過來眾人,“啊嗯,這不是本大爺最擅長的嘛。”

幸村滿意點頭,回到立海眾人麵前,他雙眉微攏,問道,“對手跡部比起部裡的對手,更有新鮮感,相信大家更能保持比賽手感狀態。打到搶七,沒問題吧?”

算是找了個不錯的陪練,幸村看著眾人眼含微淡的裹脅。

“是!”除了已經開溜去俱樂部的葉梧,眾人齊聲應答——

另一邊,離開的葉梧剛出校門就和毛利不期而遇。

“毛利前輩,逃訓?”葉梧眯眼看著對方邁出校門的腳來不及收回。

似曾相識的一幕,毛利沒有如當初兩人逃訓相遇那般,語氣輕鬆地回一句‘你也是?’

前幾天的關東大賽,拚到卸下臂關節都未能撼動對手的強大,除了妖怪般的小部長和小野崎,毛利在同齡人裡,甚至往屆的關東、全國大賽裡,從未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

那場比賽輸得體無完膚,巨大的落差讓他倍感失落。

國中畢業自以為逃脫了那群後輩虎視眈眈的按頭訓練,因此升入高中就放飛自我。想到自己仗著天賦好,高中前輩對自己的訓練的特殊照顧,在半年時間裡,訓練次數屈指可數。

又回憶裡自己常說的那句話,‘訓練要在自己想練的時候練習才行。’毛利覺得有些難堪丟臉。

密密簇簇的羞恥心覆蓋著他,讓毛利忍不住抱頭薅著頭發。

紅發卷毛少年正在經曆青春期中,為數不多卻在未來依然揮之不去的記憶。

每個人或多或少,在年少時總有那麼一兩件窘迫的遭遇,在往後餘生中,偶然追記起這些往事,讓人不得不抱著赴死的沉重決心祈求大腦刪掉這段記憶。

「啊!真不想打網球!一想起就覺得好丟臉!」雖然內心這麼想著,毛利卻還是晃晃悠悠來到了學校。

腳步剛踏進校門口,毛利心思一轉,「要是被高中部裡的其他部員嘲笑該怎麼辦?」

毛利腳步一刹,麵上染了幾絲猶豫,他不由昂著脖子,「現在都暑假了,可以光明正大不來學校訓練,自己乾嘛還湊上來!肯定會被譏諷嘲笑,‘這家夥第一場就輸了,丟人丟到家了,現在有自知之明來練習了吧’。」

內心幾經掙紮,毛利握拳垂向另一邊掌心,「對了,自己沒帶球拍,反正來了,也是找地方睡覺。」

給自己找好完美理由的毛利轉過身就往校門外走去,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卻在後方突然響起。

見對方僵著身體不說話,葉梧眼神幽深,“啊,難得看見假期毛利前輩出現在學校。”

毛利轉身迅速變臉,他一臉哂笑,攬著葉梧的肩膀快步往校門外走去,“嗯嗯,我也好久沒和小野崎一起玩了,咱們一起走。”

葉梧不動神色邁步跟隨對方的步伐,一路上都是毛利說著話,葉梧應答著,快到葉梧所在的俱樂部時,他開口道彆,“前輩,我要去訓練了。”

前額過長的劉海遮掩住眼睛,毛利隱約不分明的眼裡有著迷茫,倔強融進輕描淡寫之中,“小野崎,你認為‘訓練要在自己想練的時候練習才行’,這句話是對的嗎?”

“牛不喝水,沒有強按頭的道理。”葉梧聲音溫煦又帶些許冷寂。

毛利似是找到了認同感,他重重點了點頭,“是吧是吧!”

葉梧眼波流轉,盯視著對方,“話雖這麼說,但時間既寶貴又可怕,天賦和能力會隨著年齡逐漸銳減,一個人的才能前期不去訓練開發,後期不去刻苦雕琢,結果隻會是泯然於眾。”

這種事情毛利他當然知道,他似含著渴望葉梧能與他一番深處交流,“嗯嗯,就像愛迪生說了,天才,那就是一分靈感加上九十九分汗水。”

抬眼看著對方迷茫的眼神卻高高昂起的頭顱,葉梧反問,“既然你都懂,為什麼一直在逃訓?”

毛利沒有被後輩質問的惱怒,他勾著葉梧的脖頸悶聲道,“啊你應該知道我前幾天比賽輸了。前輩們因為我球技好,部裡的訓練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他人早就對我有意見,如今我比賽輸的這麼慘,肯定會被嘲諷,我都想放棄打球了嗚”

葉梧眸光轉冷,猶如頑固寒冬,“幸村遭受那樣重大的疾病都不曾放棄網球,你才輸一場比賽就輕易放棄!”

冷寂的話語仿佛鑽入脈搏與呼吸,有些觸動到毛利,他沉默了一瞬。

確實,想到小部長那麼艱難痛苦的病症都熬了下來,自己卻在忸怩害怕,怕被嘲笑而想著放棄網球。像是第一次知悉認識到網球的熾熱,毛利有點愧赧。

考慮到對方的心情,葉梧也提出實質性的意見,“既然你不好意思在高中部出現,那你來國中部訓練。”

來吧,來國中部接受毒打,來一場斯巴達教育的赴約。

少年尚有遲疑,“欸,被知道了也很丟臉。”

青春期的男孩情緒就是複雜,葉梧眯著眼耐心提出另一方案,“那你悄悄找個俱樂部訓練,然後驚豔所有人。”

“驚豔所有人!”毛利像是覺得此法可行,嘿笑兩聲點頭同意。

葉梧被拉扯著又聊了半天,等對方倒完心裡的負能量,才放手讓葉梧離去。

夜幕時分,平日喧鬨的校園門口靜寂聲息,忍足侑士過來接送跡部,看到對方汗流浹背的,貌似經過一番了不得的苦戰,他不禁脫口而出,

“皇帝真田今年這麼猛,連小景你都承受不住?”

跡部擦拭毛巾的手一頓,冷哼道:“贏的隻會是本大爺!”

扶住沒有度數的眼鏡,細細打量著對方,忍足還是架不住地懷疑,“你這腿腳手抖的樣子不大像。”

廢話,本大爺打了將近10小時沒有間歇,跡部深藍色的眼波一橫,咬緊牙關,低沉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喑啞,

“這邊我建議你閉嘴。”

第114章 [VIP] 全國大賽前夕

“有問題!”金色小春扭著身子偷窺著前方的身影。

“絕對有問題!”

“嗯呀, 問題不小呀!”忍足謙也讚同地點了點頭。

“呐呐,是什麼問題?”穿著豹色T恤的遠山金太郎仰頭詢問學長,琥珀般晶瑩的眼眸裡盛滿了好奇。

“哈哈, 看來很有趣。”千歲千裡唇角勾笑,露出的牙齒被健康的小麥色襯得瑩白。

“阿彌陀佛。”石田銀合掌低頭,為跟蹤他人這種寡廉鮮恥的行徑向佛祖賠罪。

唯一正常人財前光雙手插兜看著同伴, 心中的無語更上一層樓,他聲音平靜淡然:“部長明顯是和朋友見麵。”都來到神奈川電車站點了, 這不很明顯嘛。

忍足謙也手捏下巴, 神情肅然打斷, “不, 今天他穿新衣服了, 絕對是和女孩子約會!”

部長帶來的行李私服都是新衣服吧。

“嗯嗯, 而且白石今天洗澡了!身上還帶著一股好聞的香味。”一氏裕次戀愛雷達敏銳。

出門見人洗頭洗澡是禮儀,香味是酒店的洗發水吧。

“你看他插兜的帥氣姿勢, 可惡,他就是和女孩子約會。”

謙也前輩, 就算沒有女朋友也不能這麼酸。財前光麵癱著臉看著對方。

“來了來了!”遠山金太郎高興叫喚, 被忍足謙也眼疾手快地封住對方的嘴唇,“噓,小聲點,不要被發現。”

在得到小孩肯定的答複後, 忍足謙也才移開手掌。

葉梧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背包從電車站走出, 眼神掠視一番後,上前和低頭看著手機的白石打招呼。

看著兩人似乎交流了一番, 葉梧隨即將書包遞給了白石背上,兩人在道路, 大長腿快步漫行。

四天寶寺眾人見狀悄悄跟上。

忍足謙也不僅步伐是浪速之星,腦洞也同樣發散快,“白石的約會對象是立海的野崎梧,所以他們是戀人?”

“咿呀~野崎君那冷漠矜貴的氣質我好喜歡~”金色小春雙手握拳抵住胸口,嬌羞扭捏地說,“不過為了臧琳的幸福,我願意祝福放手~”

“哦,原來他們倆個是一對。”狂野男孩遠山金太郎高興道,“是可以互相分享章魚燒的關係。”

財前光算是看出來了,今天這個戀人頭銜他們是一定要按在部長頭上了。

葉梧和白石來到一家餐廳,四天寶寺幾人擠在隔了幾個位置的餐桌,狹小空間裡,遠山金太郎肚子咕咕作響,對觀察白石戀愛的行動已然失去了興趣,他朝著副部長小石川健二郎撒潑著要點單,一陣雞飛狗跳。

另一餐桌,氣氛和諧。

點完意大利芝士燴飯後,白石翻看著對方書包裡的《本草綱目》精裝全套4冊,越看越驚喜。

“不愧是華夏的中藥學巨著,真的送給我嗎小梧。”

葉梧點頭。

四天寶寺那桌,好不容易點完午餐,將注意力分到白石那桌,那邊兩人已經吃上了。

“小梧,我跟你說,那時候我喂食Kabriel,它吃果凍的樣子特彆有趣認真他腹麵茸毛細軟,一看就知道是善良可愛的孩子”白石托腮桌麵,笑容緩緩蕩漾地回憶著,神情深沉繾綣。

葉梧麵無表情地吃了一口米飯,冷靜聽著好友訴說著他和一隻獨角仙蕩氣回腸的相遇相知。燕扇婷

“這神情我熟悉,白石是在告白吧?”四天寶寺幾人驚歎著。

又一懂王接著發言,“嗯嗯,表情有些癡漢!”

聽了十幾分鐘一隻蟲子的故事,葉梧神色淡定,轉移話題問道,“小說寫得怎麼樣?最近一個月沒收到你寄過來的校刊。”

正因為此事稍顯發愁的白石,他垂頭輕輕的歎息一聲,“最近沒什麼靈感。難得你竟然這麼支持我的創作,你果然是我的忠實讀者!小梧,謝謝你在我背後支持我。”

葉梧沉默,其實是除了你的小說以外,你們的校刊很搞笑,非常下飯。

仿佛受到了鼓勵,白石嗬笑,臉上露出爽朗笑容,“不過要多謝你了,你送的這個《百草綱目》很有用,幫大忙了,隻是翻看幾頁,我就已經靈感迸發。”

葉梧眸子裡閃爍著複雜的光澤,不是,你寫偵探小說,看個藥草靈感迸發個啥。又突然回想到,他這位好友,在網路上和校園新聞部裡連載的偵探小說『毒草聖經』裡,有一半都是毒草的說明。

低歎一聲,葉梧開口,“對你有作用就行。”

“不好,立海的野崎同學,麵上看起來好嚴肅。不會是要拒絕白石吧!”忍足謙也著急道,“他看起來是在歎氣婉拒白石。”

千歲千裡提高了點音量,“看白石已經在強忍歡笑了。”

“嚶,我們臧琳多麼優秀的男孩,放心臧琳,沒有野崎同學,你下一個真命天子已經在路上了~”金色小春手帕抹淚,倒進一氏裕次懷著哭泣。

財前光:我時常感覺自己過於正常而無法融入你們!

“嗚嗚,白石!”遠山金太郎以為白石難過,忍不住嗚咽同情對方。

來不及阻止遠山突如其來的情緒,一旁突然傳來小孩的哭聲已經引起了隔壁幾桌的注意,葉梧和白石微微側過頭來。

“大家!”白石站起身,有些驚奇地朝著四天寶寺位置走去,“這麼巧,你們也在這家店吃飯。”

“哈哈,對呀,好巧哦。”忍足謙也撓了下後腦勺一臉憨笑。

“嗚嗚,白石~”遠山金太郎不懂其他人拚命朝他使的眼色,他一臉單純,指著走上前的葉梧道,

“這位小哥不喜歡你沒事,我喜歡你,你不要傷心,我以後可以把章魚燒分享給你一起吃!”

這話可謂直擊靈魂,身姿挺拔的葉梧腳步一滯。

後輩的話,讓白石的茶瞳裡寫滿了不好意思,他以為大家誤會小梧欺負他,連忙解釋道,“我和小梧這麼多年朋友,他不會欺負我的啦,他是來給我送書的。”

這個解釋也算是破了大家的戀愛濾鏡。財前光掃視眾人,輕輕咂嘴,“看吧,我就說部長和朋友見麵。”

誤會解釋完後,葉梧和白石改座和四天寶寺眾人一桌。

對麵的金色小春,衝著葉梧嬌俏一笑,時不時暗送秋波。

眼見對方不為所動,金色小春攻勢更猛,鏡片下的他一副春心萌動的模樣,心魂蕩漾做著手勢,“lo~鎖定,心心發射~”

“野崎君真的好迷人哦。”

葉梧的雙眸深沉看了眼金色小春,再看,再看送你去男德班進修。

果然,當初沒和白石一起去四天寶寺或許是對的。這種諧星幽默,有趣的靈魂,讓他有些承受不來。

最後告彆時,葉梧被金色小春強自塞了一個,據傳是他們教練渡邊修批發的步兵醜人偶——

“弦一郎,來打一場。”柳蓮二的嗓音一如既往般,攜著清潤氣息,讓人仿佛品茗了一杯冷萃過的青茶,韻味輕輕淺淺地漾開,舒暢全身心。

突然的邀約讓真田有些狐疑,他視線認真打量著麵前的柳蓮二。

柳蓮二的身姿巍峨,即如孤鬆般秀頎獨立天地,他眉間染上一縷微淡的傲然,“怎麼,你沒信心?”

真田受到言語挑釁,眼底泛起不可磨滅的戰意,一股昂然之氣在時下充分昭彰,他起身拿起擺放一旁的球拍。

“走吧。”說完,隨即留給對方一個傲骨崢嶸的背影。

柳蓮二眼神微斂,步履輕緩隨行。

兩人來到網球場,正準備發球的真田被一道溫和的聲音打斷,

“看來是我錯過了什麼好戲。”球場外,又出現一個柳蓮二,對方眼眸眯起,聲音微暗平淡。

身側站著的幸村,臉上則帶著一抹趣味。

抬頭望去,真田臉色微變,緊接著看向球場內的另一個‘柳蓮二’。

深深地呼吸過後,他眸子已然掩覆了冰霜,“仁王雅治!”

語調低沉壓迫,夾裹著濃鬱的殺戮而來。

霧嵐散去,少年恢複原身,嘴角揚起的弧度加深,“piyo。”

“太鬆懈了!”那雙如墨般的眼睛隱在低壓的帽簷下,真田暗恨自己不謹慎。

“嗬,機會難得,真田,那就讓仁王試試吧。”幸村收斂眼底的淺淺笑意,語調緩緩地安撫著真田,又側身一瞥當事人,“柳,可以嗎?”

“我也稍微有點感興趣,希望會是有意思的數據。”柳合上眼簾。

被打斷的比賽重新開始。

“下一球,你會壓反手小角度。”

“落點會是接發球區T點的概率是78.09%。”

“這球你會打底線深球,外角的概率是84.26%”

“game,6:3,真田副部長勝出。”充當裁判的切原報分後,從裁判椅上下來。

他湊到仁王身邊,一副訝異的口吻問長問短,“仁王前輩,你幻影能把柳前輩的計算能力也學會嗎?”

“那也太爽了吧。”

“我也想學這個絕招,考試的時候幻影成柳前輩答題。”切原美美地幻想。

“怎麼可能,智商是固定,我怎麼可能大腦一起幻影過來。”

“可是你剛才不是一直報概率嘛。”

“啊,我隨口報的,反正對手也算不出來這個概率,就是對方心算出概率,發現和我說的不一樣,他可能陷入懷疑,puri。”

被敷衍的對手真田聞言臉色一黑。

“還是沒幻影到精華,雅治。”柳蓮二認為仁王雖然使出了他的絕招旋風真空斬和鐮鼬,但是他的數據網球,還是沒有幻影深入。

“繞了我吧軍師,幻影是幻像,不可能真換了個腦子。”

“確實數據網球有點難度。”幸村為仁王開脫,“不過,其他人應該可以幻影吧,再來試試吧,雅治。”

顯然,幸村對部員這個絕招很感興趣,想要儘可能感受開發這個絕招。

接下來,仁王又相繼幻影了部裡其他人,絕招也大多能準確無誤的使出。除了幸村,識時務的仁王,準備以後背著幸村幻影對方。

一個小時結束,幸村擦著臉上的薄汗,詢問道,“怎麼幻影梧隻有形,他的兩招秘技你無法使出嗎?”

仁王灌著水點頭,咂嘴苦惱道,“很奇怪,一直無法使出。”

“明天幫你問問梧。”幸村說完拍了拍仁王肩膀,便去活動室處理即將到來的全國大賽事務了。

仁王平息完呼吸,緩緩蹲在地上,陷入沉思。

即將日落,夏蟬變得低低喁語,黃昏覆壓在他的身上,整個人散發著淡淡的璀璨,少年身披光芒。

這招幻影,第一次在球場上運用嘗試,令仁王很滿意的是,雖然還不完善,但效果貌似很好,對手的反應很有趣,被幻影的對象的反應也很有意思。

想到這裡,仁王低低一笑,嗓音低沉。不得不承認,自己完全被取悅到了。

絕佳!

pupina.

切原看著仁王前輩蹲在地上,眼珠子一轉,下意識的助跑,輕按著對方的脊背,兩腿側分,騰空,含胸緊腰一個飛跨了過去。

並攏雙腿,前伸落地。

一個完美的跳山羊的動作。切原雙臂擺動,做了一個優雅自豪的謝幕手勢。

“該死的海帶頭,你今天死定了!”

——距離全國大賽開幕當天,還有6小時。

第115章 [VIP] 全國大賽。

蓬鬆的雲絮柔軟地浮在穹空。時逢8月, 全國高等學校的綜合體育大會已經陸陸續續舉行了。

而在這場夏日限定裡,一個個的比賽會場上,運動的少年, 肆意揮灑飽滿激情與昂揚鬥誌。

毫無保留,在這個青春的年紀。

九點,全國網球錦標賽的開幕式正式拉開序章。

“有請神奈川縣立海大附屬中學入場”一位身穿立海大夏季校服的清爽女孩, 穩重地舉著牌子,身後跟著立海網球部眾人, 有條不紊地進場。

觀眾很給麵子, 給予了全場最真摯熱烈的歡呼。

“有請東京都冰帝學園入場”

穿著冰帝校服的長發女孩領著冰帝正選上場。

“怎麼沒看到跡部前輩?”切原從柳蓮二身後探頭張望。

一聲遙遠的指扣聲響悠悠傳來, “本大爺在這裡!”

會場裡所有人都為了這短暫的響動感到困惑。

“看天上!”眾人抬頭。

半空中, 紅色的降落傘上綁著一個熟悉的麵容, 緩緩降落, 身後傘衣囂張寫著“Atobe”。

《驚!萬萬沒想到的碉堡出場方式!》

《絕地求生,刺激戰場》

《土豪勢力的神秘方式出場!》

“草。”葉梧不自覺說了一句中文國粹, 微笑中透露著眼紅,“空投!”

柳蓮二眯著眼, “根據自由降落的速度與方向, 目測3000米的高空跳傘。”

“一如既往的華麗。”幸村表示並不意外,是跡部的一貫作風。

切原咬牙道:“豈可修,風頭都被冰帝搶走了!”

“哼!華而不實。”真田冷臉。

“可惡,羨慕死了。”丸井嘖嘴。在場每個男孩子都流露出羨慕的淚水。

拜托, 這可是酷炫出場耶!很酷耶!

“sigoyi, 喂喂,越前, 太酷了。”桃城搖晃著越前龍馬的肩膀。

被瘋狂甩動的越前滿臉嫌棄。

全場興奮喧囂,氣氛推至了高潮。

在眾人的注目下, 跡部扯了下轉向把手,他擺好落地姿勢,向前幾步緩衝踩地。

“啊嗯,誰找本大爺?”跡部張揚地伸手撩起頭發,嗓音低啞,“沉醉在本大爺的華麗中了,啊?”

「啊啊啊——勝者是跡部!」歡呼不斷,兩百名部員為這位冰帝的帝王應援。

“呀啦呀啦,這可是全國大賽。”忍足侑士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呢喃道,“太出風頭了。跡部。”

向日嶽人朝著搭檔忍足侑士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懟天懟地,“早先不阻止,現在說個啥。”

即將出場的比嘉中學的隊長木手永四郎推了下眼鏡,“東京果然遍地有錢人。”

這波豔壓全場的登場方式,讓在場的選手興奮地討論著,失去了對後麵出場隊伍的關注。

“人這麼多,他怎麼跳降的這麼準。”桑原感慨了一聲,會場都是人,要把握好降落點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團隊當然有計算機測算過數據。有錢人也是惜命的。”才虎哼聲道。

自閉窮人葉梧,倔強一笑,“這樣呀,那就謝謝才虎經理科普。”

24所學校全部出場後,立海大移交了全國錦旗後,第一輪比賽正式打響。

第一輪有8所學校輪空,立海大下午第二輪的對手,在愛知縣亞軍六裡丘中學,關西四強京都舞子阪中學,兩者其中之一。

“要去觀賽嗎?”立海大幾人交談著去處。

“第一輪貌似沒有特彆精彩的對決。”

“冰帝vs北海道的椿川學院?”今年冰帝關東大賽失利,失去了第一輪輪空的機會。

“冰帝很大概率是上候補正選。”

葉梧無聊背手,“老規矩,找個地方吃喝吧。”

“梧,咱們是來比賽的。”幸村溫柔純澈的眸子望了過去,“那大家找個飲料店養精蓄銳。”

不愧是做部長的,說話就是好聽——

下午16進8,立海大vs六裡丘,立海大隻出動了二軍,真田過去監督。其餘正選,要麼去觀賽,要麼繼續飲料店坐著。

比賽結束,回程的路上,立海大眾人談起下午其他學校的比賽。

“我們半區,值得注意的也就山吹和四天寶寺,可惜山吹運氣不佳,下午被四天寶寺淘汰了。”

“另一半區,牧之藤學院被冰帝打敗了。”柳生下午過去觀戰了這場比賽。

“看來牧之藤如今確實衰退了,我本以為他們今年新轉學來的王牌,艾斯·萩,實力可能還行。”柳蓮二翻著手中的筆記本,不疾不徐道。

“話說跡部前輩很傲呀,那天抽簽大會,聽說放話15分鐘就能打贏門脅梧,果然15分鐘。”掐秒達人-囂張代言人-切原如是說道。

“還有傳說中的黑馬不動峰。”今年關東大賽不動峰未遇見立海大之前,一直有傳言該校可以打敗立海大。仁王此刻語氣聽著有些陰陽怪氣,“今天也贏了獅子樂。”

柳生推了下眼鏡,“有點意思,我記得橘桔平去年還是獅子樂中學的。打敗曾經的同伴。”

“現場氣氛不算好,獅子樂的應援部員可是視淘汰他們學校的橘桔平為叛徒。”

“今年爆冷門呀。曾經強勁的對手學校,漸漸落寞。”眼見牧之藤和獅子樂連8強都未進,幸村稍顯感慨,他不免有些物是人非的傷感。

仁王預言,“隨著今年這兩校的退場,暴力球風很快將退出國中主流打法。”

而再過幾天,國中界的時勢流向,將徹底會是立海的鐵則,勝者為王,實力至上。

葉梧一聲喟歎,“強大的實力,可以改變風向。”

要不怎麼說,曆史是由勝者書寫的。網壇有一部分人簇擁‘快樂網球’,不過是因為慕強,越前南次郎的網球理念是‘快樂網球’。

如果出現一個人達到,或者是超過越前南次郎的成就,不管是‘勝者為王’還是‘暴力網球’,也都會都得人們的尊崇。

群眾的行動是無理自發性,一把鮮明輝煌的旗幟出現指引方向,絕對意誌吸引群眾跟隨,並致以熱烈的敬意。

“贏家必將受到追隨,勝者才能收獲尊重。”

不過才一年,曾經的霸主牧之藤失去了尊重,遭受到宵小之徒的嘲諷詆毀,王者一旦跌落神壇,將遭萬人踐踏。

雖然如此,但幸村不會強求下一屆的後輩扛起全國連霸重擔,他眉間染上一抹鄭重,

“切原,玉川,不要求你們下一屆全國優勝,但是關東大賽的17連勝,不容有誤。”

相比全國大賽,關東大賽才是立海大網球部員應負的責任。

玉川上個月已然通過三巨頭的考核,擔任未來副部長的頭銜,最近也被幸村帶著一起培養部裡的事務了。他白皙的麵容染上肅然,和切原一起莊重地回應這位創造立海奇跡的部長。

“是。”×2

“放心吧幸村部長,不止關東17連霸,全國四連霸也是我們立海大的。”切原叉腰自信道。

“好誌氣呀切原。”丸井勾手後輩脖頸,笑嘻嘻地許下承諾,“你要是完成全國四連霸,和關東17連霸,前輩們請你吃一個月的拉麵。”

“對了,桑原請客。”

切原驚喜,“真噠?”

“誒,我不要。”桑原張嘴拒絕,這個程度的請客,他錢包承受不住呀!

真田批評:“有點前輩的氣概,桑原。”

“哇,真田也學會坑害彆人了。”

丸井前輩,看來你也知道你這行為是在坑害桑原前輩。玉川觀察形勢默不作聲。

真田輕咳一聲想要解釋,幸村卻開口道,“如果贏了,那就讓真田請努力的後輩們一個月的拉麵,如何呢?”

“可以。”都說努力了,還能怎麼辦。真田默然一怔,朗聲應下,隨即朝著切原惡狠狠道,“不要鬆懈知道嗎!”

感覺好像被針對的切原條件反射點頭——

第二天,18號,全國錦標賽爭奪八進四名單。

今天上午天氣顯得格外酷暑,太陽炙烤著大地,悶熱至極。

按照今年新改革的順序,第三場比賽出場的是單打二。

當山拓也望著分數板上單打三和雙打二的比分,6:3,6:2。

一瞬的煎熬。

稍顯刺眼。

“下麵開始立海大附中vs黑潮中學的單打二比賽,請柳蓮二選手和當山拓也選手下場”

立海大前兩場是訓練後輩,第三場單打二由柳蓮二坐鎮確保萬無一失。

“我一定會讓你上場的,瑛鬥。”當山拓也驟然提高聲音,麵色鄭重地說道。

米田瑛鬥一怔,他如墨的眸子掠過一絲幾不可見的波動,“嗯。加油,拓也。”

大家,那麼努力,一直咬牙堅持來到了全國大賽,儘管對手是如此強大的王者,但要拿下全國優勝,這是應該有的覺悟。

他知道,這是背水一戰。

當山拓也邁步走下場,腳步緩慢,卻不曾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我是為了瑛鬥而戰。

絕對要贏,哪怕賭上全部,我也要贏得比賽!

看著麵前的柳蓮二,幸村賦予一如既往的信賴,“動作漂亮些。”

不僅要贏球,還要贏的漂亮。

贏下對手心甘情願的——絕對臣服。

第116章 [VIP] 全國大賽……

和歌山縣的4月, 鋪得漫山遍野的蜜柑花,宛如皚皚的月光雪色,幽渺清冽般醉人。

“要一起打網球嗎?拓也。”國一的米田瑛鬥癡癡盯著電視裡的網球比賽轉播, 目光不曾移開。

當山拓也微微發怔,隨後同以往那般,神情溫和柔軟, “可以呀,我會陪著瑛鬥的。”

“單打二, 當山拓也vs柳蓮二, 黑潮中學發球。”

當山拓也站在端線, 他右手持拍, 拋球。

肩胛骨收緊, 隨球揮拍。

“外角球。”柳蓮二作出判斷, 他直接旋轉深球,往底線邊角斜拍。

球拍一甩, 一道銀芒乍現,好似琉璃脆弱擲地, 迸濺而出, 始料未及。

“15:0,柳蓮二得分領先。”

緩緩閉上了眼,當山拓也深吸一口氣後,從口袋掏出一顆網球。

身體稍前傾預備發球。

柳蓮二指尖調整了下拍線, 無波的眸子靜瀲觀察著對手。

砰!發球者喝聲落下。

網球轉瞬即逝, 迅速彈跳後場,柳蓮二滑步移動。

“全國優勝的目標那麼遠, 我們真的可以嗎?”努力了三年,黑潮網球部終於挺進全國大賽了。本來已經有所滿足的部員們, 聽說了部長要求的目標是全國優勝,多少有些不自信。

米田瑛鬥展顏安慰眾人,笑容像是柑橘清爽的汽水味兒,“隻要堅信就有希望,我一直是這麼想的。”

‘嗯’了一聲表示應答,當山拓也點頭,“隻要夢想夠堅定,是瑛鬥你的話,一定可以做到的。”

“全國大賽贏了的話,我請大家吃橘子。”米田瑛鬥向部員許下承諾。

“哇嗚,不愧是農場主二代。”

“不過部長,那時候橘子還是泛青酸澀的。”

“放心吧,我會挑橙色最甘甜的。”米田瑛鬥對自家的果園很有信心。

網球化作一抹流光飛過鬢際,隨著汗珠一起,濺到地麵上。

“3:0,柳蓮二得分領先。”休息兩分鐘。

“怎麼樣?”幸村對部員有信心,他隻是象征性詢問道。

柳蓮二嗓音清越拂動,“一切如預期。”

立海大其餘眾人也沒有開口多問,目前場上局勢清晰明了。

“今天超級悶熱呀,我感覺眼睛看東西都有點重影了。”丸井拿著小風扇往臉上吹,嘴裡恨恨吐槽,“東京主辦方真的事多,帶個空調製冷都不允許。”

立海大和冰帝今年被主辦方‘約談’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勸說兩位部長,關於在比賽現場自帶製冷空調,有違體育揮灑汗水的形象,建議取締。

“那要來點防曬霜不?”葉梧讓切原幫忙撐傘,自己撐著二郎腿,往運動褲下暴露的皮膚上大手筆抹防曬霜。

仁王都熱得與太陽肩並肩,他語氣頹廢,“不知道為啥,我擦了防曬霜以後,感覺太陽曬得皮膚更加火辣。而且抹完身體很油膩。”

“SPF太高可能會導致不舒服。”柳生推薦搭檔一個牌子的防曬霜,“這款會比較清爽一些。”

“哼,這種東西也太花枝招展。”真田整個夏天臉曬得黑紅,沒做過任何防曬手段。

切原附和,“對啦前輩,擦防曬霜有點像女孩子。”

“哦吼。”丸井哼笑,“那某個天天出門花半小時用定型液打理頭發的家夥,你說像不像小姑娘?”

“我那是卷發,要定型才不會淩亂。”切原趕忙和丸井爭吵狡辯。

一張毛巾附在當山拓也的頭上,呼吸間似乎有著淡淡的香味,柑花茶的味道,凝雪般素雅純潔。

米田瑛鬥按壓著幼馴染的腦袋,囑咐道,“不要有壓力。”

場上休息時間結束,選手上場。

當山拓也邁步進場,他想起幾個月前,那天落花沾衣,瑛鬥身上有蜜柑樹的芬芳獨特香味,是清新的味道。

走在那條熟悉的回家道路上,瑛鬥就那麼隨意地說出那段話。

“我步入高中就不參加網球社團了,要幫忙家裡,學習打理果園。”

“所以,今年一起拿下全國優勝吧,拓也。”

看著對方一派鬆鬆的笑容,當山拓也有些茫然想不通。

為什麼?為什麼那麼輕易說出這樣的話,當初是你邀請我打網球的,是你組建部門要大家一起拿全國優勝的。

現在這樣算什麼。就是因為有個笨蛋說什麼要稱霸全國,說著這樣躁動人心的話,搞得大家都忍不住認真起來。

不要有壓力?當山拓也溫和的臉上難得染上一絲暴躁,他語氣低喃,“壓力大得要死,就不能想個目標低一點的夢想嗎!臭瑛鬥!”

場上的比賽依然是一麵壓倒。柳蓮二巧妙地使用戰術,底線深球調動對方不斷左右奔跑,再露個破綻,挑高球誘使對方截擊大力扣殺。

當山拓也頻繁的跑動,跳躍,早已汗水打濕了衣襟,運動服已然黏糊在身上。相較於柳蓮二額頭才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意,兩位選手的狀態對比著實明顯。

葉梧征詢幸村是否需要防曬霜,‘披著外套沒有必要,外套是最好的防曬’。得到對方回複後,葉梧便轉手將手中的防曬霜遞給了丸井。

他側眸看過去丸井身邊的桑原,隨口道,“桑原,你是不是變黑了?”

真田點頭肯定,“確實,比去年要黑。”

其他人也抬眸盯著桑原仔細端詳。

桑原拿起柳生遞過來的小鏡子細瞧研究一陣,輕歎一口氣滄桑道,“不是說黑色吸光嘛,我隻是吸收了所有的光罷了。”

包括紫外線光。

葉梧搖頭批判,“太粗糙了你們,我聽說,有研究表明,沒做防曬措施更容易長雀斑,衰老速度會加快。”

對於前職業選手葉梧,擦防曬霜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因為網球戶外比賽多,並且時長也拖得比較久,所以基本打網球比賽的職業選手,大家都人手必備防曬霜。

但這群青春期的少年,有些人可能會覺得丟臉不想塗抹。桑原,真田,還有切原均是如此。

“人類終究會衰老的。”真田不為所動。

丸井提及負麵案例,“想想平等院前輩,你們不想步後塵,就趕緊好好保養。”

切原腦補代入自身,又代入了真田,聳了聳肩一陣惡寒,“幸好我每天有擦潤膚麵霜,我姐姐她每天要求我早上塗。”

“真田副部長,要不要我推薦給你,你今年確實看著比去年要”顯老了好多。這句話切原猶豫不敢開口。

“piyo,切原後輩他說真田你比去年要老了很多。”仁王作為切原嘴替,勇敢開麥。

真田變了臉色,目光如電般怒視仁王和切原。

柳生趕忙勸解,“他們還是說得過於個人感官了。”他把小鏡子遞給了真田,“你自己觀察可能更眼見為實。”

抿嘴應答,真田拿起小鏡子,望著鏡麵裡緊鎖眉頭的青年,眼底的困惑更深了。

幸村坐在教練席,聽著身後部員玩鬨幼馴染,唇角控製不住地上揚。

場上,眼見對手消耗了大量的體力,柳蓮二靜待時機。在對手疲勞不堪時,突然改了旋轉方向,網球落點變得捉摸不定。

汗水沾濕了當山拓也的脊背,喘息的聲音在耳邊揮之不去,格外地刺耳,讓空氣中網球的破空聲變得隱淡。

明明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大差距名分,卻忍不住,還是希翼著,還有機會,不到最後一刻。

比賽的輸贏於我而言不是很重要,但對瑛鬥重要,而瑛鬥對我很重要。所以即使倒下,也要拚儘全力,至死方休。

這樣才能死而無憾。

那一泓破釜沉舟的信念隱入眸底。

柳蓮二又一擊中路側旋球後,“何等凜然的氣魄,不過可惜,比賽隻能結束了。”

他抓住機會,一擊見效。

“Game,單打二,柳蓮二vs當山拓也,立海大勝出。”

不是任何比賽的放手一搏,都能像演繹戲劇那般,出現扭轉乾坤的一幕。

現實並不是說存在戲劇的敘事手段,所以奇跡不會經常來,獲勝的,隻會是最強的那個。

“本場比賽結束,立海大附中vs黑潮中學,3:0,立海大晉級。”雙方列隊握手。

米田瑛鬥微笑安慰好友,“為目標而努力的過程也很美好,謝謝你,拓也。”

爺爺教過我,有些橘子樹,就算努力澆灌施肥了,第三年也不一定能開花結果。

它可能在第四年,第五年。

但總歸會開花結果的。

所以今年不是全國優勝也沒關係的——

立海大比賽結束後不久,其他學校也陸陸續續結束了比賽。

上午四強名單已然決出。

因此下午的準決賽對戰分彆是,立海大vs四天寶寺,冰帝vs青學。

之前抽簽後就已經得知和四天寶寺注定在準決賽再次相遇。

葉梧和白石,已經私下約定了在第一場比賽,單打三相會。

而對戰四天寶寺,柳蓮二顯然很鄭重,之前就主持召開了會議,針對四天寶寺進行排兵布陣。

今年這個學校增添了獅子樂曾經的王牌之一,如今已然開出無我境界第二扇門的千歲千裡。

以及據傳得到退役雙打冠軍衫婆婆的指導,才打了不到半年時間的網球,卻名聲大臊的超級新人遠山金太郎。

因此,這次的比賽,立海拿出最大的警惕心。安排雙打出戰的陣容,正是立海隱藏許久,真正的搭檔組合。

單打三:野崎梧

雙打二:丸井,桑原

單打二:切原

雙打一:仁王,柳生

單打一:幸村

第117章 [VIP] 葉梧VS白石

上午八進四, 立海大和黑潮的比賽剛結束沒過半小時,天空便下起了小雨,澆滅了沸騰難耐的大地, 微風開始送來絲絲清涼除去燥意。

“我說今天咋這麼熱,果然大暑大雨。”丸井晃動著衣領,感受徐徐微風。

眼見雨勢越來越大, 濃墨一般的烏雲逐漸堆積上空。立海眾人回到大巴車,蓮二和真田過去組委會詢問情況。

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估計下午是打不成了。”桑原望著雨幕歎息了一聲。

柳蓮二和真田兩人回到車裡, 在車門口輕輕甩動著雨珠後, 將傘掛了上去。

“四強名單全部出來了, 剛巧各校都趕在下雨之前決出勝負了。”真田出聲。

柳蓮二接話, 突然感覺嗓子微有癢意, 他輕咳兩聲, 嗓音透著沙啞,“組委會下午延期, 明天再進行準決賽和決賽。明天我們和四天寶寺,另一半區是青學和冰帝。”

幸村發現柳蓮二的異常, 擔憂詢問, “柳,是感冒了嗎?”

“多謝掛心,我目前體征尚未發燒,晚上回去再觀察一下。”柳蓮二溫聲表達感謝。

“piyo, 不覺得有點像變聲期嗎?”

“這麼說有點像。去年真田和柳生剛變聲也是這樣。”桑原前年就變聲了。

“我們蓮二也到時候了呢。”葉梧一副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模樣惹來一眾白眼。

“梧, 你自己變聲期都沒來。”裝啥過來人。

葉梧倒是淡定,畢竟曾經經曆過一次, “不急不急,會有的。”

“現在就梧, 仁王,文太還沒變聲,幸村部長和赤也不急。”桑原沉吟道。

切原困惑,“誒,為什麼幸村部長不急?”

真田解釋道,“精市和你同齡,才14歲,變聲期一般在14-16歲之間。”

“什麼鬼?”切原難以置信的模樣惹來眾人的注目,“部長和我同齡!”幸村部長的威嚴在切原心中瞬間打了大大的折扣。

“嗬嗬,我是前輩哦。”幸村款款溫柔地凝望著後輩,就算是同齡也是前輩呢。

仁王不客氣敲擊後輩的腦袋,“對比幸村部長,你看你跟個小學生一樣幼稚。”

“過分了仁王,小學生有被侮辱到了。”

“哈哈哈”——

第二天19號,準決賽開啟。

青學vs冰帝,在會場的戶外場地舉行。

立海大vs四天寶寺,由於本場是去年的4強競賽,相較於另一場地,這場比賽更具觀賞性,明顯更吸引記者和球探們的目光。

因此,主辦方將其安排在體育館內的中央球場。

燈光驟亮,封閉的頂棚上空緩緩打開。

“雖然之前說過全國大賽再戰,沒想到一直等到國三最後一年才有機會。”葉梧不免發出感歎。

白石同樣感慨點了點頭,笑容溫柔堅定,“期待好久的比賽,千萬不用客氣啊!”

“我不會客氣的。”

“o match,野崎梧vs白石藏之介,立海大發球。”裁判出聲。

儘管兩人對話一派溫和,但是隨著轉身入場,氣氛倏然變得緊張,尖銳,一觸即發。

葉梧從球童手上隨意拿了兩個球,其中一個塞入褲兜。

“梧從不挑球,球童給什麼球就打什麼球。”丸井感慨。

一般球員挑選球時,會選擇一個新球和一位微有摩擦過的舊球。網球一發時追求速度而選擇用新球。如果一發失誤,二發會選擇舊球來打,更保險有手感。

真田接話,“是對自己的發球水平有絕對自信。”

隨著葉梧保持發球姿勢,場上觀眾漸漸屏息寂靜。微風穿過半空,盤旋來到球場,發出微弱聲息。

拋球,揮拍。

沒有一絲冗雜的動作。

網球穿梭在球場,像是行走於林間的精靈,奏鳴出一曲悠揚的樂章,韻味彌漫在耳畔。

寧靜而悠遠。

你聽到風了嗎?它在向你呼喊

預測球路,白石踏步如疾,側身引拍幅度減少。

在球落地反彈的同時,沿著來球路徑隨揮,賦予上旋旋轉。

極淺棕色頭發隨著動作飄揚,他沉靜中眼眸中流淌著激情。

小梧,知道你很強,所以我一開始就得拚儘全力才行。

網球被回擊了回去。

兩人都在力求調動對方,剛開局就直接展現出進攻架勢。底線抽殺的各種戰術變幻莫測,手段多樣。

葉梧閒庭信步般,一記輕吊球在中前場,令對手措手不及。

“40:30,野崎梧得分領先。”

“1:0,野崎梧領先,交換球場。”

“你手臂上,是鉛塊?”一局結束,葉梧才有空追問對方,憑著擊球的聲音,葉梧猜測對方手臂帶有重力扣之類的東西。

白石身形一頓,有些猶豫。

“不摘下的話,想要贏我是沒有任何希望的。”葉梧那雙眼睛一貫的沉靜幽邃,是瑰麗的墨藍色,“你心裡應該清楚。”

白石右手覆蓋在左手繃帶上,看了眼坐在教練席上的渡邊修。「戴著它到畢業吧,白石!」

「教練,抱歉,我恐怕要失約了。」

渡邊修帶著漁夫帽看不清神色,隻是按壓著帽子點了點頭。

得到教練的同意,白石趕在交換場地時,最多隻有1分30秒的間歇裡,迅速伸手拆解左手的繃帶。

隨著曲折纏繞紗布全部散亂開來,像是解開束縛般,漸露儘現。

陽光下,發出一陣光芒照耀。散發令世人迷戀的金屬亮澤。

一套沉甸甸的黃金手腕護具砸在地上,璀璨而奪目,暴露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之下。誰家的小孩,家底殷實成這樣,重力扣都要純金打造。

渡邊修眼裡肉眼可見的心疼,生怕磕壞了一兩個角,那可是全部家當啊。他坐姿隨意,裝作自然般撿起腳下的黃金護具放在教練椅上。

“阿修,這是你訓練白石的方式嗎?”忍足謙也眯眼詢問。

“嗯啊。”

“這麼說那黃金是你的咯?”財前光忍不住辛酸道,“這麼有錢還每次隻請我們吃流水線麵。”

“流水線麵也很好吃的。”渡邊修挑著牙簽反駁,他趕忙拉了個吃貨同盟,“是吧,小金。”

可惜遠山金太郎已經陷入大驚失色之中,“天呐,白石解開了毒手封印,怪物要出來了!”

在裁判的催促下,脫下重力護具的白石左手輕鬆甩動了兩下,隨即發球。

節奏、旋轉、球速都比之前上了半個台階。

他左手恰如其分地使用球拍的框架擊出一個側旋球,賦予強烈的旋轉。

網球落地後形成化為12個分身環形飛行,讓人眼花繚亂措手不及。

場外觀眾隻覺得剛才那球,好似滿眼星河,被攪碎了星光,一點點撒播人間滿滿的浪漫。

璀璨斑斕後又隨之漸漸淡去消逝,遠浮於世塵寰外。

“圓桌抽擊。”白石身著黃綠相間的隊服,姿態挺拔俊美。

“15:0,白石藏之介得分領先。”

“早有聽聞,關西的白石藏之介,因打法忠實於基礎,被稱作完美的聖經網球。”因為柳蓮二的變聲期不想多開口,柳生自覺擔任起了分析對手信息的角色。

柳蓮二頷首讚同。

“比起去年集訓,實力大漲了不少。”真田作比較。

切原對誇他發型的白石前輩抱有好感,脫口而出懟了真田,“這不廢話嘛。”話音剛落就收到真田的怒目嗔視。

渡邊修看了眼對麵教練席的幸村精市,側眸回看場內。

把握住!白石,將你兩年來孜孜不倦的努力,完美展現——

“小梧,你以後想當醫生呀?”

即將國小畢業,學校要求每位學生填寫‘未來職業誌向’,白石托著下巴努力思考,還是未能考慮好誌向。他眼神飄忽,瞥到旁邊桌麵上的內容,不由睜大那雙茶瞳,詫異地詢問同桌。

其實葉梧是在隨大流,畢竟小學生填寫的誌願,十有八九是醫生,老師,還有偶像藝人。

要是填寫“網球運動員”,總感覺會被老師關注到,再抒發一句“野崎君小小年紀,目標定位好清晰呀”,類似這樣的感慨。

“我隨便填寫的。”

“欸。”白石靈動的眼睛透出幾分稚氣呆愣,他一副懵懂模樣,“為什麼?”

葉梧那張稚嫩的臉龐卻閃過一縷遊刃有餘的老練,悅耳的童聲聽起來振振有詞,“我這是在保護個人隱私。”

“對了臧琳,你的誌向是什麼?”

“和父親一樣做個藥劑師。”

“或者是網球運動員怎麼樣?”白石有些猶豫,小心翼翼詢問著同桌可能性。

怕小孩不好意思,葉梧點頭鼓勵著對方,“可以呀,我以後也要當網球運動員。”

“嗯,或許我們可以一起。”男孩眼睛裡像是嵌滿著繁星。

麵前的上旋球,落點彈跳極高,白石藏之介屈膝充分的引拍,擺好姿勢,在小球剛落地一瞬,穩定紮實的雙反手截擊。

一擊切削回球。

正因為是很重要的朋友,才會羨慕對方的優秀,由衷的欣賞和尊敬對方。

隻是,無法逃避的事。

有時候,也會憐憫自己的脆弱,嫉妒對方的天賦,在靈魂的深處,隱匿著不甘。

說好一起打網球的,不想被落下,隻能不停地奔跑追趕。

追趕當年寄予厚望的夢想。

又一記圓桌抽擊。

一道秀頎的身影映入眼簾。這次,葉梧早有準備,網球沒有分身,球場的球隻有一個。

他側身後撤,脖頸線條流暢地與運動服融織一起,英氣勃發飛揚,神采四溢。

揮擊將眼中看到的網球直接斜線球隨揮。

“4:2,野崎梧得分領先。”

“你真的很強呀,小梧。”白石微啞歎息聲融化在潮濕的汗水蒸汽中。

人們的起點好像都一樣,隻是為何,距離會越來越遠了呢。

這樣的差距,如果我不做絲毫改變的話,會被落下的。

我不想被落下,必須前進才行,隻有勇往直前了。

桎梏之中,羈絆的喧囂漩渦裡,內心的渴望破繭而出。

白石尋求擺脫被動,球拍快要貼近地麵,將來球截擊挑起,一記挑高球來化解。

試圖爭取時間使用斜線對拉戰術。

葉梧看穿對方意圖。

對手接發很穩。

麵對五維平衡的對手,對手受到壓迫和失誤的情況比較少。想要瓦解對方,葉梧以對付的左撇子思路來打還是優勢不顯,仍然需要結合從從自身擅長的領域深究突破。

心下已有了成算,葉梧采用組合擊球戰術,打亂對手的步法。

在白石跑動時,打力道不同的旋轉球,角度刁鑽的深球和淺球到他的左撇子反手位,調動對方,再一擊必殺小斜線或者放小球得分。

想要更強一點,想要心跳悸動得更加動魄。

聲音無法停止鳴響。

無論打什麼球,網球隻有贏球,才是勝利。

隻要能帶來勝利,即使是使用無聊的“完美網球”也無所謂。

我的網球之所以被稱為聖經,正是因為通過不斷的勝利才接近無限完美,這場比賽也是一樣。

“小梧,我的野心難於止渴。”白石艱澀喝聲。

他踏步上前,迎向來球,前臂伸直甩鞭,網球一觸呼出。

去吧!

若那揚帆航行於海上的風,就此渡去,自由奔放。

追隨命運,無懼無畏。

「我同樣會,為每一分而竭儘全力而戰。」妍杉亭

「抱歉臧琳,球場就是這麼孤獨殘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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