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食堂的工作人員清一色都是當地的村民，做的菜真是不敢恭維。平時陶利待他們不錯，手裡也都有點錢，可就是沒有時間去啊。這時一聽新來的居然有這種膽氣，紛紛改口叫上二哥了。
牲口麵露喜色，“二哥，你要真能安排，以後你就是我們二哥了，誰要是不服，我第一個不同意。”眾人紛紛叫好，叫著二哥又乾了一杯。
酒興正酣，江源又趁機問：“我剛才出去轉了一圈，我看那邊有一棟像是KTV啊，在那鬼哭狼嚎的，咱們不能去嗎？我看那一定有小姐，是不是？”幾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有些尷尬，這二哥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啊。
阿秋湊了上來，低聲說道：“二哥，那地方不是咱們去的，來的都是老板什麼的。”江源故作不滿，罵了句：“操，裝什麼，又不是不給錢。”胖子也在一旁附和，“你看吧，二哥跟我的反應一模一樣。”
耗子這才解釋道：“兄弟們，我來的時間最長，這裡麵的彎彎繞我或許知道一些。你們知道那些來的人怎麼處理嗎？”
牲口剛往嘴裡夾了一大塊肉，不屑的嗤了聲，“不就是女的輪一遍，男的直接拉樓上乾活去嘛。整的神神秘秘的。”耗子卻是白了他一眼，“要不說你不懂呢。來的女人也分為好幾種，那種特彆好看的，會被老板挑走，送到白虎山莊去陪侍。”
“那些姿色一般的，會被拉到ktv，也就是陪酒或者當小姐。剩下的那些，才會去拉上樓當什麼主播啊，性感荷官什麼的。”
江源撇了撇嘴，“照你這麼說，是長得醜的去當荷官啦？那老子可不買賬。”眾人哄笑起來。耗子繼續說道：“反正都有美顏，在網上是一百個女人，九十個美女。現實中嘛，美女是百裡挑一。就是你們平時都不注意，每次車來的時候你們仔細看就會發現，下車的都是那些歪瓜裂棗，好看的都在車上呢。”
牲口罵了句，“媽的，怪不得咱們這的女人都下不去屌。”小安冷不丁說了一句，“下不去？我看你是下的太深了吧？”眾人哄笑起來，笑的牲口臉通紅。
江源看幾人已經醉醺醺的了，嘴裡噴著酒氣，決定趁熱打鐵，“耗子，我今天看園區的看守挺嚴密的啊，那些人都是怎麼逃出去的？”
耗子嘴角微微上揚，自豪的說：“這你算是問對人了。我告訴你，這些年園區總共跑了得有幾百個。”他看到江源驚訝的表情，口風一轉，“你彆看人數多，其實真正跑出去的沒幾個。”
“有的人被掛在鐵絲網上了，跑進樹林裡，跑不了多遠，流血就流死了。有的跳河裡被淹死了，有的被開槍打死了。就是勉強跑了出去，很快就會被抓回來。所以這些年啊，真正安全跑出去沒被抓回來，又沒死的，可能都不超過十個人。”
江源又接著問道：“為什麼跑出去那麼快就會被抓回來？”耗子眉飛色舞的解釋著：“因為臉啊。中國人走在街上，就像一張行走的人民幣。這邊人根深蒂固的認為中國人就是有錢。再加上這邊主要靠集團養活著，當地人看到中國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搶劫，第二反應是報警。所以他們跑不了多遠，因為沒有群眾基礎嘛。”
江源這回是真驚訝了，“你丫的還懂什麼是群眾基礎？”耗子反而羞澀起來，“奧好歹我也是個大學生，雖然看不出來吧。”江源滿臉好奇，“那你怎麼到這了，國內待著不好嗎？”
耗子像是被勾起了傷心事，支支吾吾的講起了他的故事。原來他大學畢業之後就去了一家工地做測繪，他本身是土木工程專業，在工地上乾了大半年，吃喝嫖賭沾了個全。
然後在損友的帶領下，成功迷上了賭博，由小到大，由淺入深。從幾塊錢的鬥地主，發展到輸贏幾萬，十幾萬的炸金花，推牌九…
後來又迷上了線上賭博，欠了不少外債，利滾利最終滾到了幾百萬。耗子反而是債多不愁，反正幾百萬和幾十萬沒區彆，都是還不起。畢業幾年，和家人也斷了關係，自己索性直接跑到了緬甸來，既能掙點錢，也能躲避國內的債務。
江源抿抿嘴，“合著你是自願來的？”耗子倒納悶了，“這麼說你不是自願來的？我們幾個可都是自願來的。”江源一時語塞，也是，自己也是自願來的。隻是他一廂情願的以為來這裡的都是被騙的，看來也有自願的。
幾人紛紛講述自己的故事，倒也沒什麼新奇的地方了。人渣嘛，渣的各不相同，但大同小異。耗子笑了笑，“比如今天的那幾個人，是昨天從大門偷跑出去的，剛到鎮上就被當地居民報警了。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鎮上有不少人在做賞金獵人呢。”“賞金獵人？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從園區跑出去的人，如果有些人對園區有價值，就會進行懸賞。很多當地人就指著懸賞過日子呢。”耗子不無得意的炫耀著自己從業多年，知道很多的消息。江源卻有些理解了自己下車時，那些注視著的，怪異的目光。那些當地人不是出於好奇，而是用著貪婪的眼神盯著這一群行走的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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