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躍新的話直擊要害,賈金花聽到後想了想才給出應答。
“你問學校去”
“他們把你爸檔案轉過來,我就接收了。”
賈金花黑著臉道,埋下頭繼續織毛衣。
“既然你那麼聽學校話,好,現在學校開了調檔函,你馬上把我爸檔案調走。”
許躍新把蓋著鮮紅印章的文函往桌上一拍,理直氣壯道。
這小夥子不好對付。
賈金花滿身的橫肉顫了一下,把織到一半的毛衣摔在桌上,瞪大三角眼露出凶神惡煞的本來麵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你回去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想明白了再回來!”
作為掌握街道工廠檔案室的人,賈金花立下過規矩。
想調檔案,先拿出兩大包麥乳精,任何人都彆想破壞這條規矩。
像眼前這個叫許躍新的,家裡是高校老師收入穩定,得翻倍拿四包才行。
許躍新沉下臉,本來淡漠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國家重視科研工作者,出台政策給他們恢複工作,補發工資,你卻在這對著乾。”
“國家政策就是壞在了你們這種人手裡!”
許躍新手指賈金花,怒目而視義正言辭道。
“你彆給我說那些彎彎繞,也彆給我扣帽子!”
賈金花自知理虧,被指出後為掩蓋心虛,暴跳如雷道,“檔案室歸我管,我說不行,那就是不行!”
“你就是說破大天,我也不會讓你把檔案拿走!”
許躍新輕蔑地笑了。
“就憑你?你算哪根蔥。”
許躍新冷冷道,“有國家政策在,我拿走檔案是天經地義的事。”
“彆以為你這隻蛀蟲還能猖狂多久。”
說完,許躍新猛地一拍桌子,墨水瓶和保溫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
賈金花被氣瘋了。
她自從掌管檔案室以來,一直隻有辦事的人求她,哪有人敢這樣和她說話。
“你說誰是蛀蟲!”
賈金花嚎叫一聲,順手抄起桌上的墨水瓶,朝許躍新砸來。
許躍新眼疾手快,稍一偏過頭躲過墨水瓶,反手拿起水杯,狠狠擲向賈金花。
保溫杯無比精準地砸在在賈金花腦門上,上邊立刻腫起一個青紫色的大包。
賈金花疼得渾身發抖,蹲在地上發出哀嚎:“殺人啦,不得了啦,有人要殺我啊!”
院子裡,正在乾活的大媽們聽到巨大的動靜,趕緊放下活往檔案室跑來,把小小的屋子堵得水泄不通,把地上暖瓶都給擠倒了。
“金花,你咋了?”
“怎麼打起來了?”
好幾個婦女跑上前攙扶起賈金花,神色恐慌道。
賈金花扶著額頭,臉色無比地痛苦扭曲,怨恨地指著許躍新:“他拿水杯砸我腦袋。”
圍觀的眾大媽一時炸了窩。
“哎呀呀,看他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居然還動手打人。”…。。
“快叫富貴過來!”
“你去叫廠長。”
“廠長在街道開會。”
“那去街道找他,就說廠裡有外人來咱們廠動手!”
大媽們七嘴八舌地作出安排,分派任務去找賈金花的兒子和廠長。剩下的人中有幾個跟賈金花關係好,堵住檔案室不讓許躍新走。
許躍新本就沒打算走。
他今天是來解決父親檔案問題的,在拿到檔案前他不會離開這兒。
烏鴉一般聒噪的人群中,許躍新雙手負於身後,高大的身材筆直挺立,神色無比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