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憂太是你的同學吧,他現在有需要去國外進行的任務,隻是他目前手頭上還有接管的事務,暫時沒有人能勝任,於是,我們就決定由你來接手,在這件事處理完成之前就隻對此負責。”
由於在來之前就被五條悟叮囑過儘量隨意就好,格勞格拉曼雖然沒有主動去加班的想法,但是看禪院直毗人的意思,他在接受這項任務但之後就不用去做其他任務了,粉色頭發的少年沒有拒絕。
在格勞格拉曼同意交接乙骨憂太手頭上的這個任務之後,禪院直毗人和格勞格拉曼的會麵就幾乎可以說是結束了。
見到目的達成,禪院直毗人卻沒有立刻讓格勞格拉曼離開的意思,而是掛上笑容,就先是一個關心後輩的老人家一樣笑眯眯地稱讚其格勞格拉曼的術式來。
“你的術式非常優秀啊,是這些年來少見的非常罕見又強力的術式了。”禪院直毗人語氣和藹地談論著眼前這個頂著一頭非常奇特的粉紅色頭發的少年的術式。
不得不說,自從五條悟帶著格勞格拉曼在忌庫門口發表了那樣的宣言,在加上之前的那次姊妹交流賽由樂岩寺嘉伸上報的情況來看,格勞格拉曼的術式對於整個咒術界格局來說也許會是一個非常不穩定的因素。
五條家擁有六眼和掌握了禪院家的家傳術式的伏黑惠,本身就強勁到了不得不讓禪院家和加茂家聯手的地步,現在再加上一個擁有無效化咒力術式的格勞格拉曼,未來的強盛幾乎是必然的。
如果再不加以關注,也許將來的咒術界將會出現五條家一家獨大的事情,這也是禪院直毗人最不想看到的局麵之一。
“你在畢業之後有什麼打算嗎?或者說有什麼夢想嗎?”禪院直毗人從第一印象中就看出這個天賦非凡的少年絕對是個很好騙的家夥,若是能順利四把格勞格拉曼從五條家那裡撬過來,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這個問題對於格勞格拉曼來說簡直就是送分題。
“我想要成為特級咒術師!”粉色頭發的少年不假思索地說道,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小聲地補充道,“因為有一個想要讓他對我感到驕傲的人。”
“是這樣啊,有夢想是很好的事情,”老人語氣溫和地回答著,微眯的雙眼中快速地閃過了一些看不清的情緒,“接下來沒有什麼事情了。”
隨即禪院直毗人一揮手,示意格勞格拉曼可以離開了。
但在格勞格拉曼站起身的時候,老人又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用隨意的語氣提出了讓格勞格拉曼留下吃飯的邀請。
“留下來陪我這個老頭子一起用午飯如何?”禪院家的家主難得平易近人地說道,就好像他就是臨時起意一般。
本來禪院直毗人約格勞格拉曼見麵的時間就非常巧妙,恰好就在臨近中午的時候,按照正常的進度,無論如何都能夠保證格勞格拉曼和禪院直毗人的商議在午飯的時候結束。
這也使得老人能夠順理成章地提出這個邀請,而不會顯得過於刻意,至於自稱老頭子什麼的,則是他自己的一些惡趣味和一些故意賣慘的意味了。
“午飯的話,可是……”
粉色頭發的少年看起來有些猶豫,對於這位第一次見麵的人邀請他吃飯,他牢記著禪院真希對自己的叮囑,不能和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飯,況且五條老師有可能還在外麵等待著。
但是他本來就是十分尊老愛幼的人,麵對這樣一位老人的邀請,格勞格拉曼有點不忍心拒絕。
“沒關係,沒關係,不願意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隻是我大概就隻能一個人用餐了。”
“我很樂意的!”聽到禪院直毗人這樣說,格勞格拉曼當即不假思索地說道。
但是這麼一答應了,小獅子又有點後悔:“但是五條老師那邊……”
“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去和他說過了,你隻要放鬆地留下來,想用這一次午餐就好了。”
“對了,也許你不會介意我們的午餐再加入一個人?”
在格勞格拉曼再次坐回自己的席位時,禪院直毗人把玩著酒盞,裝作有些為難的樣子。
“不會介意的,熱鬨一點也非常棒的!”
想起了自己在高專吃飯時和同學打打鬨鬨的場麵,格勞格拉曼不由地會心一笑,之前聽禪院直毗人的一係列自嘲,對於能讓這場飯局熱鬨一點的提議是半點也不拒絕。
但是沒想到在另一個要加入的午餐夥伴到來之前,反而是今日午餐的菜品率先被侍女小心翼翼地端上來了。
見菜豆上齊了,卻還是不見第三個人的影子,禪院直毗人揮手攔住了自己的正在為自己上菜的仆人,冷聲問道:“直哉現在在哪裡?”
這時候禪院直毗人的語氣一點也不複麵對格勞格曼時的那種和藹和溫和,而是嚴厲而冷酷,這才是屬於禪院家家主原貌的冰山一角。
“直哉少爺,馬,馬上就到!”被他攔住的仆人已經算得上時訓練有素了依舊被老人厲聲質問嚇了一跳。
“不好意思,可能還要在等待一會兒。”在仆人和侍女都離開了和室之後,禪院直毗人才緩合下表情,對著一旁的格勞格拉曼說道。
老人的表情似乎比剛才要嚴峻得多,對於禪院直哉沒有按時赴約,最為生氣的居然是禪院直毗人。
在過了漫長了一刻鐘之後,鬆鬆垮垮地穿著和服、明顯事匆匆忙忙地才穿上這樣適合這種場合義務的青年才姍姍來遲。
這位禪院家的成員有著一頭應該是染發所造成的黃色短發,神情看起來幾位不耐煩,麵對著禪院直毗人也沒有多少尊重,隻是隨意地衝老人一點頭便算作是打了招呼,至於格勞格拉曼則完全被他所忽略了。
“你怎麼來得這麼晚?”問話的是禪院直毗人。
“有事情耽擱了,不要這麼多管閒事老頭子,就算是我的父親,也應該識趣一點。”這名看起來一點尊重這次午餐的意思都沒有的青年正是禪院家家主隻有製片人的兒子禪院直哉。
“哼——”坐在主位上的老人亨利一聲,扯出了一個笑容,但是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
這對父子似乎有很大的不和。
“那我們是可以開飯了嗎?”像是完全沒察覺到著父子倆之間的暗流湧動,和剛才的交鋒,隻是滿心滿眼都是想著要吃完飯,興衝衝地向著那邊氣氛幾乎算得上焦灼的父子倆問道。
“當然可以,輕便。”
移開了投射在自己兒子身上的目光,禪院直毗人收起了故意擺出的皮笑肉不笑,重新掛上了看起來真實一點的笑容。
禪院直哉則是在這種時候才注意到了坐在他們父子倆旁邊的格勞格拉曼,他剛才傲慢的態度讓他下意識地忽略這個似乎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在染發上比他還大膽、染著奇怪的粉色頭發的少年。
“他又是誰啊?”甚至都不屑於和粉色頭發的少年講話,禪院直哉直截了當地向著禪院直毗人詢問道。
“那是格勞格拉曼。”
在這個名字被禪院直毗人輕描淡寫地說出的時候,禪院直哉臉上對於格勞格拉曼的不屑一顧似乎有一瞬間的消失。
也難怪他又這樣的反應,禪院直哉之前就聽說了格勞格拉曼的事情,他向來自命不凡,還自視甚高地把五條悟視作自己的對手,對於這個被五條悟招攬的天才非常眼熱。
他本來是想要接觸乙骨憂太的,但是乙骨憂太要去國外,正好和禪院直哉錯開,讓他有點懊惱和埋怨。
不過現在退而求其次似乎也不錯,終於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青年心想。
禪院直毗人此次留下格勞格拉曼吃午飯也是存著一些這樣的心思。
身為在這方麵浸淫多年的老手,他一眼就察覺了禪院直哉的意圖,對於看到自己的兒子就這樣有行動力,他也樂得成全,沒過多久就找了個借口暫時離席,留下空間給禪院直哉和格勞格拉曼接觸。
“你是叫格勞格拉曼?”禪院直哉語氣隨意地問道,就像是在招呼路邊的小貓小狗。
雖然剛開始無視了這個粉毛的家夥,但是禪院直哉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對於自己身為禪院家嫡子的這個身份非常滿意和自傲,甚至確信這個身份足以折服他想要招攬的人。
在某些時候直覺異常敏銳的小獅子察覺到了禪院直哉的不懷好意,下意識地想要遠離,但是還是很有禮貌地回答了禪院直哉的問題:“我是叫格勞格拉曼,目前在高專上學!”
“高專?哪個高專,京都的那個?還是說——”禪院直哉故意拖長了調子,帶著三分嘲諷地說道,“是東京那個不入流的學校。”
“是東京的,不過絕對不是什麼不入流的學校,學校裡的大家都很好的!很優秀的!”格勞格拉曼對於禪院直哉的貶低感到非常難過,義正言辭地反駁道。
“哦。”但是染著黃色頭發的青年隻是一點也不感興趣地回複了這樣的一個字,頗有些不以為然。
在吃了幾口菜之後,禪院直哉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微微向格勞格拉曼那邊探身,“你認識一個叫禪院真希的廢物嗎?”
“不好意思,”粉色頭發的少年向著發生者的方向側頭,露出了一個無害又燦爛的微笑,“請問可以請禪院先生再說一次嗎?我剛才好像沒有聽清楚。”
禪院直哉有點不耐煩,但是想著這是他需要招攬的對象,也就難得地多出了一丁點耐心,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就是那個叫禪院真希的廢——”
隻是這一次,他似乎沒有了把這句話再次說全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