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下一句罵人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就被一口沙子塞了滿嘴,那是一些五顏六色的彩色的沙子,共色和綠色的沙子直接塞了禪院直哉滿嘴,讓他說不出話來,隻能被迫提供咒力生成更多的沙子,如此循環。
這些格外豔麗的沙子似乎是更加強力的品種,在禪院直哉回過神之前就迅速地以一種可怕的速度飛快增長,轉瞬間就在禪院直哉的身邊圍了一圈小山似的沙堆,將青年困於其中,連力氣似乎也在流逝。
禪院直哉想要從這些沙子中掙紮出來,因為他一進來就感覺這些沙子宛如擁有生命一般,在吸收著他的咒力,並以此為養料,飛快地生產著新的沙子。
他本來幾乎就要成功了,但是當他一隻腳踏出沙子的範圍時,卻被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雄獅用爪子扒了回去,玩弄獵物似乎是貓科動物殘忍又天真的天性。
此時早已陷進格勞格拉曼術式影響中的禪院直哉就是格勞格拉曼爪子中間的玩具,被即使體型龐大但各方麵都已經趨於貓科的的獅子玩弄於鼓掌之中,禪院直哉不是沒有試圖使用過自己的術式,但是他的術式在沙子中卻怎麼也不起作用。
絕對,絕對要殺了他。禪院直哉在心中怒吼。
這是他前所未有過的恥辱和痛苦,就連五條悟也不曾給他帶來這樣的落差感,他在格勞格拉曼宛如玩笑一般的攻擊之下卻沒有一丁點還手之力,這樣巨大的落差感是驕傲如禪院直哉無法容忍的。
如果今天不成功報複的話,禪院直哉無法想象自己將會變成什麼樣子,這此的記憶將會像是永遠化膿的傷口一般刻在他心上,再難以忘懷。
“是機會。”禪院直哉在心中默念。
貓科動物是非常喜新厭舊的,似乎是對於這樣的遊戲有些玩膩了,格勞格拉曼的動作在不知不覺中慢了下來,正好給了禪院直哉逃脫的一線希望。
但是當禪院直哉的大半個身體都逃離了越來越多的沙子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自己身後的陰影好像消失了,很快,他的後腦勺就出現了一股讓他無法反饋的巨力。
“如果在外麵用這樣的詞彙形容彆人和彆人的學校是會被人打的!”
少年響亮的聲音在禪院直哉的耳邊響起,如此強硬的手法和天真到極點的發言,讓禪院直哉怒火中燒,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在他腦後使勁的正是格勞格拉曼,變回人形的小獅子會看起來更加柔和一點,但是手上對於禪院直哉的懲罰卻一點也沒有停止的意思。
一直看到禪院直哉淹沒在沙子中,他才勉強鬆開手。
“唔,好弱啊,”格勞格拉曼有點嫌棄地說著,又左右看了看似乎有點心虛,隨即又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所以毆打一下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這樣子恐怕不行。”
老人的聲音在地板上滿是沙子的房間裡響起。
這是接到接到通報匆匆趕來穩住場麵的禪院直毗人,雖然早就對於自己兒子的性格有所了解,但是在禪院直哉的一再保證之下,他還是有所心軟,同意了禪院直哉的要求。
隻是禪院家的家主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現在這樣的場麵。
但不管怎樣,禪院直哉除了在沙子中昏迷不醒意外似乎沒有什麼其他地方的外傷,這讓禪院直毗人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
雙方都沒有受傷,這樣處理起來就方便的多,隻是讓格勞格拉曼再繼續毆打禪院直哉是萬萬不可能的了,彆說禪院直哉的身體健康問題,現在的場麵還可以說是術式展示,小孩子們的小打小鬨什麼的,要是針對見了血,那就是十分嚴重的事情了。
禪院家是不會吞下這口氣的,而五條悟也勢必會護短,從之前咒術高專三年級的事情中就看得出來,要是針對發酵成這個樣子,就算是禪院直毗人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真希說過再外麵可以這樣的,同伴是絕對不會欺騙我的!”
重新變成了粉紅色的小獅子因為可能不能毆打禪院直哉而染上了一點代表遺憾的藍顏色,不過說起自己的同伴,格勞格拉曼總是一副自豪的樣子,這次也不例外,甚至有些盲目信任的感覺了。
“哦,真希這樣說的?”禪院直毗人有點驚訝,他本來以為以禪院真希的性格,不至於這樣說。
老人還是打算問一問,滿足一下自己身為老頭子的好奇心:“她具體和你說什麼了?”
“真希和我說過,在外麵像沙子裡的這位禪院先生這樣說話是會被打的。”格勞格拉曼自信地回答道。
禪院真希的原話是在外麵像某個自大的蠢貨那樣講話是絕對長不到這個歲數的,格勞格拉曼一開始還有些不明白,在親眼看見了禪院真希口中的青年之後,小獅子就立刻明白了一個名叫“嘴欠”的新名詞。
禪院直毗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身為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還能夠保持著屬於家主的風度和氣派。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禪院直毗人終究還是問出了口,他總覺得自己會聽到什麼驚世駭俗的企業級理解。
“我現在在高專外麵,沙子裡的禪院先生剛才說了很討厭的話,而且很輕鬆地就讓他和我一起玩沙子了,所以果然還是我比較強的樣子,稍微毆打一下應該是可以的吧?”
被禪院直毗人的表情和質疑的話語影響到了,格勞格拉曼的話語也變得有點不確定,不過他確實是非常想要毆打禪院直哉,不僅僅是因為禪院直哉剛才說了很難聽的話,更是因為青年剛才那種奇怪的態度,讓格勞格拉曼感覺就好像被癢癢草沾到了毛上。
“……”
禪院直毗人在聽到格勞格拉曼的回答後半天不曾做出什麼反應,就好像是在組織著語言,思考著應該如何所處應對。
隻是不管如何,從現在的場景來看都是自己這邊吃虧,禪院直毗人硬生生地把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歉意吞回去,語氣生硬中還帶著一絲佯裝的慍怒。
“接下來,我可能又一些事情需要請教一下你,比如關於賠償的相關事宜。”
先用幾頂大帽子扣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就涉世未深的少年頭上,讓格勞格拉曼暈頭轉向,再慢慢誘導便是禪院直毗人的策略。
他先是甩出了幾大項的賠償賬目,就來拿刮花了一點的地鐵都被塞進了倡導離譜的賠償清單中,聽得格勞格拉曼一愣一愣的。
“這,這麼多的嗎?”粉毛的小獅子立刻變成了暗淡的灰色,表情一片空白,滿眼都是對於自己未來的傷感,和逝去的波子汽水的緬懷。
“是的,本來還有犬子的醫藥費的賠償的,不過為了讓直哉漲一點教訓,因此給你免除了。”禪院直毗人滿意地看著眼前這隻在巨額賬單下瑟瑟發抖、甚至物理意義上褪色的少年,不緊不慢地說道。
他輕描淡寫的樣子,和口中說出的殘酷話語,真真是像極了影視作品中的黑心商人。
“不過,如果你願意接入禪院家的話,這些賬單就一筆勾銷了。”
在格勞格拉曼即將兩眼淚汪汪之時,禪院家的家主悠悠地說了這麼一句,這才是這隻老狐狸的真實意圖。
禪院直哉招攬不成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本來還準備了備用的計劃,以利誘惑,不過現在雖然讓禪院直哉吃了一點苦頭,但是卻獲得了更好的機會,要知道軟硬兼施的威脅往往是最卓有成效的。
“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老人微微彎起嘴角,向前一步,極其具有壓迫力地說道,他貌似已經完全掌握了這場對話的主導權,“同意還是不同意呢,格勞格拉曼?”
禪院直毗人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於格勞格拉曼的回答,似乎是早就已經料定了眼前看起來已經失去夢想的少年不會拒絕一般,隻是悠哉遊哉地招呼著傭人去把禪院直哉從沙子裡麵解救出來。
就在格勞格拉曼依舊在哀悼著自己慘淡的人生之時,另一道聲音伴隨著一些嘈雜在和室外驟然響起。
“等等,您現在不能進去,家主正在和貴客見麵。”這是侍女焦急地阻攔的聲音,隻不過身為普通人的她顯然是沒有辦法和咒術師抗衡的。
“老家夥,你在打什麼主意?能不能讓我也一起聽一聽?”青年的聲音和室的拉門被打開的同時傳進來,男人難得正經的語調中是無法忽略的寒意和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