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築基談話毫不忌諱,傳進曲禾的耳朵裡,令得其麵色變幻一陣,看向康大寶的表情愈發不忿。
同樣是賣身求榮做女婿,憑什麼自己沒有築基議論,娶的那個霍家女還跟頭母大蟲似的!
對麵的康大寶自能從曲禾的臉上瞧得出不對來,這霍家的贅婿怕是都有些大病吧?台下那些人也沒說道爺好話呀,這他娘的你也嫉妒?!
眼見對方含怒出手,兩道火焰掌印破空飛來,這手火係道術雖比不得許應石所用的精妙,但同樣不容小覷。
康大掌門不敢怠慢,祭出一麵等身高的中品盾牌法器護在身前。
這是袁晉又一次打造出的戍土青元盾,康大掌門又是頭次用此法器對敵,隻希望這麵盾牌能比前兩麵都撐得久一些。
戍土青元盾將康大寶護個嚴實,表麵被兩道火掌炸得一片漆黑,卻不影響使用對敵。
第一招本就是試探,未能得手,曲禾毫不在意。又祭出一麵尺長的赤色小幡,脫手擲向空中,小幡迎風而漲,掀起滾滾火浪便從空向康大寶撲了過去。
康大寶見勢如臨大敵,一抹儲物袋,數道符籙疾速拍出,身側便形成數麵水盾守護。曲禾的小幡威力不俗,撲麵而來的火浪隻片刻間便將浮在康大寶身側的水盾炙烤汽化。
戍土青元盾外側的土黃色玄光也在火浪的逼迫下節節敗退,眨眼間便隻剩下薄薄一層。
“霍家這小贅婿的本事不差呀,這麵小幡祭煉得法,火係術法也練得有些火候,這道火浪術該有小成了,有這小幡的加持,遇上尋常的練氣後期修士,怕是都能戰而勝之”
“不止如此,修為也高了一截。曲禾可是練氣九層了,那個小掌門才將將是練氣七層,看樣子才突破沒有多少年頭,也不知黑履道友為什麼選他登場。
他旁邊那個劍修娃娃,年歲雖小,可身上那股子銳氣著實驚人,看得我都有些心顫。這曲禾雖有點道行,但卻遠比不得他,怕是挨不了幾劍。那劍修若是登場,當比這小掌門勝算高多了。”
“是啊,許是黑履道人可憐霍家人吧,哈哈,他家養贅婿這麼些年,終於出了一個稍看得過眼的來。”
“這胖漢子有些危險,不知道費家人給他什麼好處沒有...,誒?”
最後說話這位彩衣築基朝黑履道人方向一看,他那身側幾個煉氣期小輩,見了台上如此局麵,臉上也沒有什麼憂色。
“怕是還有後手。”
“鏘”康大寶從袖中射出的短刃被曲禾用一柄青刃飛劍格開,後者冷喝一聲,小幡在空中又旋了半圈,火浪術聲勢更大,灼熱的空氣炙烤得台下的幾個蒯家修士都有些不適。
場麵一時變得難看起來,康大寶似是落入了下風,隻能是靠著那麵戍土青元盾苦苦隔絕著外麵的火浪。
除了剛才偷襲不利從袖中射出的短刃,便連使出道法、符籙反擊的動作都沒有半點。
他袖中的那隻小獸倒是趁隙吐出來了一道水箭法術,那小獸顯是才生下來沒幾個年頭,它那水箭術才能有幾成威力。
那水箭甫一打在火浪上頭,便被火浪燒得消散成氣,對於戰局並無半點益處。
曲禾忍不住在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但這一絲得意也隻是稍縱即逝。
作為霍家第一贅婿,他可不會犯什麼低等錯誤,不會輕視任意一個對手。
隻見他並指一揮,剛才擊飛短刃的青刃飛劍,便調轉方向順著火浪直刺盾牌,意圖一擊將康大寶這件防禦法器擊退。
“道友這晚輩好心機。”禮尚往來,鐵流雲在黑履道人麵前讚了一聲。“霍家人本來也無勝算。”黑履道人連眼皮都不曾多抬一下,說這話的時候,麵無表情。
二人話音剛落,蔣青臉上便露出喜色:“大師兄要勝了。”
便見戍土青元盾外側的土黃色玄光被曲禾飛劍一劍擊碎,洶湧的火浪趁勢卷來,眼見便要將康大寶湮滅其中。
曲禾臉上的喜色剛剛露出,便見台上那位仲裁築基前去援護康大寶的動作微微一頓,目
露詫異,轉頭朝著自己看來。
曲禾還未明白是何道理,便見對麵有兩道金光破開火浪,點在飛劍之上。
與他相伴多年的這件法器瞬間就被轟落地上,隻覺自己才與飛劍的聯係斷落,對麵就又有兩道金光襲來。
曲禾忙胡亂打出一把防護符籙,符籙的靈力罩將將形成,便被金光勢不可擋的一瞬擊散,兩道金光眼朝著便要打在自己身上!
也不知這件極品法器流雲袍擋不擋得住!
曲禾根本不及反應,他心中一慌,手決便亂了分寸,腳步也挪動不開,便眼見著兩道氣勢逼人的金光射到麵前。
“去!”築基裁判並指一點,一麵銀鏡擋在曲禾身前,兩道金光投在亮銀色的鏡麵上,就如泥牛入海,波瀾退去之後,再無聲響。
曲禾心中頓生大怖,心下大駭,台上這位築基真修既然出手,那便代表著他判定曲禾中了這一擊會被康大掌門打死在台上。
“輸了!”曲禾不甘地合上雙眼,撿起飛劍,躍下擂台。這番回去過後,他的處境可就艱難了,霍家那些膏粱子弟說不得就要把怨氣發在自己身上。
“第三場,蒯家勝!”熟悉的喊聲再次響起來。
“幸好沒開賭盤。”有築基在台下輕聲鼓掌,有幾個築基也小聲議論起來。
示敵以弱、乘敵不備,再簡單不過的鬥法戰術了,可康大寶裝得不錯,不光曲禾沒看出來,這台下的築基能夠一眼看出的亦是少數。
台上的築基裁判稍顯訝然地瞅了平平無奇的康大寶一眼。
平心而論,他那麵銀鏡法器其實受到的壓力不小,並不如表麵上看起來那般輕描淡寫。
隻從自己感受到的力道而言,康大寶這兩道金光,幾可以接近一些門第不高的築基種子的全力一擊了。
若是遇上門第更淺的,類霍家這樣家族,他家的築基種子說不得還鬥不過眼前這個小掌門。
霍家主事來前從未想過會三戰儘沒,他的臉色此時黑得嚇人,卻無人在意。
“這回家後可如何與老祖交待!娘的若不是家中幾位嫡係少爺都在族中靈地閉關,以待築基,哪會輪得到你們猖狂!”
正所謂加得越多,輸得越慘。
霍家主事的賭狗心思登時漲了起來,有些僭越地走到鐵流雲麵前,用鮮紅的眸子直視著後者言道:“鐵指揮,我們再賽一場,這次我用霍家在宣威城的一處鋪麵做...”
話未說完,鐵流雲便抬手打斷,指揮大人戲謔說道:“練氣初期、練氣中期都戰過了,你家都輸了。練氣後期你家要加賽,也加了,你家也輸了。再賽,再賽便是築基了吧?也行,你先回去問問你家那老東西,他敢不敢來!”
與麵色鐵青、要把拳頭攥出水來的霍家主事截然相反的是康大掌門。
此時他根本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八十畝一階上品靈田呢,也不知道爺我能分得多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