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相對而坐,中間被爐上放著的正是彌生叫柱間送去的信。好在他表哥長了一回心眼,沒有大喇喇直接找上門去,而是用變身術變出個侍從模樣又塞給門口夥計幾個銅板這才混進來把信送到。
斑一眼就認出那個笑得滿臉猥瑣的侍從正是好友,硬生生捏碎了手裡的三味線才勉強自己沒有伸手打他。直到晚上他才忍住一肚子火氣打開信紙,還沒來得及看具體內容,落款處深深淺淺的痕跡讓他瞳孔放大。炸毛少年用手指搓了搓那張厚實的信劄,確認是一個雙頭樹杈狀的族徽——果然是千手忍族。
他把信件放在被爐上捏了捏眉心,隻覺得頭痛欲裂。好友搖身一變成了死對頭家的未來族長,又一臉賤兮兮的跑來送了這麼一份東西,要不是有共同誌向撐著他真恨不得一個呼哨叫人弄死這二貨!
斑歎了口氣,重新拿過信紙從頭看起,泉奈端了一盤壽司敲門進來也沒有引起他的注意。紮小辮的少年一臉好奇但又克製了詢問的打算,安靜的把食物放在一旁坐在哥哥對麵。
信件行文流暢措辭優美,看上去就像是正常的風流少年約花樓裡心儀的女孩子出去玩那樣,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大家都是忍者,誰不知道誰家那點事兒?要論文化水平,宇智波絕對甩千手幾條街,就連這字跡也不可能是柱間能寫出來的,信件中突然加了一段寫最近天氣總是嚴寒,怕“文姬”出門著涼特意囑咐她多穿保暖衣物——這不是吃飽了撐得慌,哪家嫖客還擔心樓子的姑娘受寒的?
等等,天氣總是寒冷……難道有人已經發現宇智波南下的原因了嗎?可是送信的人是柱間,看他的表情期待大於憂慮,按照這個人一貫的表現來看,這事兒多半不是他自己的主意。突然撕開兩人之間自欺欺人的窗戶紙,又神神秘秘約自己離開據點,怎麼看怎麼奇怪。他勉強自己繼續向後看,最後一段寫著恩客哄姑娘常用的甜言蜜語,無非就是些“拿錢贖人,長相廝守,安寧度日,必不叫你挨餓受凍”之類的空話。隻“安寧”兩字稍稍比其他字大了那麼一點點。
他放下信,一手撐著額頭另一手不緊不慢的敲著桌麵,泉奈沒有得到哥哥允許仍舊安靜的坐在一旁,皺著眉頭看向那幾張信紙表情不善。
看來,千手已經有人知道雷之國氣候的變化與宇智波遷徙的原因。但這個人和千手柱間是一係的,所以情報並沒有反饋到千手族長那裡,否則今天來的就不是這封信而應該是火之國糧價變動的消息。好友應該是說服了這個聰明人,想從糧食下手讓自己答應什麼事,不出意料的話應該和他們的理想息息相關。
好歹這家夥算是長進了,沒有直接衝進樓裡大聲嚷嚷,而是用了更為正式的方法約見。雖然名頭是紈絝子弟帶著姑娘出去玩,但實質上是兩大忍族未來首領的會麵——總比將來穿幫露餡兒時措手不及要強。信上落款“鬆永久秀”,看這姓氏就知道借了前朝細川氏家臣的馬甲,肯定不可能是一個人,最起碼那紅頭發的千手扉間一定會來,那麼自己就帶上泉奈去好了,弟弟大了總不好什麼事都瞞著他,一起去也是讓他安心不要到父親那裡打小報告。另外,為了防止這是一個陷阱,第二手打算也不得不做,不如見麵的地點就定在歌舞伎町一進門那家最大的茶社好了,姻親日向家的據點在那附近,萬一動起手來也不至於吃虧,跟父親解釋就說日向據點被千手懷疑,有可能牽連到宇智波,自己上門查證果然發現端倪,完美!
約定的那一天清早,柱間和彌生各自換了族服,借口要去神社看送惠比壽神轎,收拾一番就打算出門。今天好歹打出了家族的名頭,怎麼著也不能和平時一樣穿個浴衣夾個拖板就算完事兒。千手家是蔥綠色的羽織外套套在襦袢和袴外麵;而旋渦家則是青白兩色羽織外套和鐵灰色的單衣和服,下麵換了和襦袢同色係的細條紋行燈袴。
因為這個頂著褲子名頭的裙子,彌生叫表哥好一通嘲笑,紅發少年乾脆就當沒聽見柱間的嘲諷,自顧自用真田家當做年禮塞來的發帶將馬尾仔細綁好,劉海稍微往邊上扒拉開一些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明亮的眼睛,又拿了一個毛絨球墜在羽織外麵,短刀和折扇放在應該放的位置,誰看了都覺得這是大戶人家偷跑出來看熱鬨的小公子,再想不到是個膽大包天的忍者。
他抿嘴一笑對有些傻眼的哥哥道:“走吧,咱們先去買點奉書紙帶上,再去提一盒果子。錢帶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