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間也隻好低著頭拍了拍彌生的肩膀,兩人離開桔梗城轉頭朝千手族地趕去。
一路無話,千手族地近在眼前的時候彌生突然停住腳:“哥,你前腳剛出去送信,後腳就有人在姨父耳邊告狀,據點裡的人也不是那麼可靠了。今後行事要更加小心謹慎才是。無論千手家的任何人對我說了任何話,你都不要出來硬頂。以我的年齡,最多也就是一個識人不明誤交匪類的錯處,我又不是千手一族的族人,這又算得上什麼罪名了?等回頭再收拾這些老不死的。”
第052章 大忽悠
柱間原本走在前麵開路, 聽到彌生的話突然轉身氣憤的瞪著他,綠色的查克拉猛然爆發出來:“你把我這個兄長當成什麼?難道我連一個弟弟都護不住了嗎!”
彌生跟沒事兒人一樣拔腿就向前走,後麵傳來柱間的怒吼:“彌生!”
“好好好!”紅發少年第一次清醒直觀的了解到自己同表哥之間的差距, 立刻識時務的軟和下來。柱間明明隻比自己大了一歲,可認真起來的氣勢真的很有壓迫力, 仿佛厚重的山嶽迎麵拍來。“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你也彆急。不可否認,在信用方麵我確實一直要比你強多了, 至少我說謊還蠻能哄人的, 不是嗎?”
“那也不用你替我頂罪, 同斑來往也好, 想要和宇智波結盟也好, 都是我最先開始的。你隻是一直在幫我實現夢想, 如果說為了夢想犧牲掉兄弟和友人,那麼這個夢想就不必再繼續, 也沒有什麼實現的意義。”他走過紅發少年身邊,已經比對方高出許多的身量讓他輕而易舉就能壓低弟弟的腦袋使勁揉:“我可不是個好脾氣的吉祥物呢!”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族地,在大大小小千手們詭異的目光中來到族長居住的院落, 很少用到的廣間裡已經坐滿各個家係的長老和代表,氣氛沉悶而嚴肅。
彌生和柱間走進廣間,長老們灼灼的目光像是能把人烤熟, 待他們問好行過禮, 千手族長也沒讓坐下, 直接板著臉問大兒子:“你跑去桔梗城都做什麼了!今天給我老實交代!”
柱間立刻裝傻:“不是您早上剛交代的任務嗎?讓我們去協助據點收糧。”
佛間斜眼看了人群中的某個方向一眼, 臉色稍稍好了一點:“那你跑花樓去做什麼?還要用上變身術!”
柱間剛想解釋, 彌生眼疾手快拉住他,借用身體的遮擋悄悄將一個封印術印在他後背, 柱間立刻瞪大眼睛又轉頭惡狠狠看了他一眼——臭小子,敢用陰的,回頭看哥怎麼收拾你!不揍你一頓你就不知道什麼叫兄長的威嚴不可觸碰!
彌生就紅著臉抬頭很是靦腆的笑了起來:“表哥是幫我去給花樓裡新的台柱子文姬送信。她可真漂亮!”
佛間的臉色又亮了一個色調:“你這孩子,怎麼這樣不省心?花樓裡哪會有好姑娘,她們天天做些迎來送往的生意,嘴裡的真心可不是心裡的真心!”
這時人群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你怎麼會認識花樓裡的台柱子?人家能瞧得上你這麼一個小忍者?再說,你哪有錢?小孩子說謊可不好。”
千手族長的臉色又垮了下去,彌生卻笑得越發靦腆,完全是個羞於提起心上人的懵懂少年:“是新年祭的時候呢,第一次見到她是在神社的繪馬掛下,她領著妹妹。頭發長長的,皮膚很白眼睛很大,哎呀!然後我就想著,要是能和她搭上幾句話就好啦……我知道不可以和其他忍族的人打交道,可是文姬隻是個普通的姑娘呀,她那麼漂亮,怎麼可能看得上我這樣的窮小子……”說著情緒就低落起來,果真一副求而不得的樣子。
你窮?你上次花的可都是我的零用錢!
柱間都快看傻了,彌生這說變臉就變臉的水平都快趕上斑了……
等等!文姬不就是斑嗎?弟弟!你要乾嘛?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彌生有些失落的嘟起嘴:“後來我好不容易才用做任務攢的錢約了文姬出來玩兒,大哥說不放心怕我被女子騙了,於是就用變身術變作隨從一直跟著,送惠比壽神轎那天我們還混進花樓去看了她的表演。文姬實在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了,她簡直就是我的女神!”活脫脫就是個腦殘粉的架勢。
斑要是聽了簡直就會打死你!
柱間在心底拚命吐槽——你這是在拿生命調戲猛獸啊!
追問的那位長老仍舊不依不饒:“那你為什麼要用千手家的代號!漩渦一族就這般好沾人便宜?”
這話一出來,彆說柱間臉色難看,就連佛間也用一種嶄新的眼光看向八長老。這得有多蠢才會說出這種話!人家住在你千手的據點裡,用一下這種公共馬甲再正常不過了,連這種事都要分個裡裡外外的話是把漩渦一族當成徹底的附庸來看了?
而且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都知道扉間在駿府城正頂著人家旋渦家的馬甲好吃好住的,這可怎麼算?千手占了漩渦的便宜嗎?
不會說話就閉嘴!
五長老恨恨的看了八長老一眼,轉頭笑眯眯看著彌生:“既然是這樣,我們倒是誤會柱間少主了,可是這忍族的血統也很重要。彌生啊,你父母都沒了沒人給你講這裡麵的厲害關係。咱們忍者很少同普通人結親,一是生活習慣什麼的都不方便,二是怕血繼界限外流或是消失。所以忍族都會選擇有近似血繼界限的家族成為姻親,比如宇智波和日向,當然千手和漩渦也是這樣。你和柱間感情不錯,這當然很好,不過眼看你們都大了,是不是考慮締結另一份親戚關係啊?”
他慢條斯理有恃無恐的拋出後麵的話:“咱們也不用費事去尋,不如把你妹妹水戶嫁過來?柱間少主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絕對不會虧待水戶姬。”
這話說出來,就連佛間也有些意動。同族之中畢竟姓氏一樣,總有些不妥,再說這一輩能配得上柱間的女孩子也很少。水戶是妻子的親外甥女,單看彌生就知道這姑娘也不會差到哪去。兩族又是常年的姻親,在眼下這個隨時可能天下大亂的時候,彌生已經緊緊抱住了一方豪傑的大腿,鬆平氏怎麼看勝算都要比木下氏大,能跟著他下個大注,今後幾十年族裡的日子都會好過起來。
柱間有點坐不住,表弟對這個妹妹有多寶貝他可是清楚的不得了,平日裡都不許人拿水戶開玩笑,這位五長老上來就捅了他的爆點,簡直不敢想等會該怎麼收場!
他悄悄轉過臉去偷瞄弟弟的臉色……
噫!彌生笑的簡直是天地失色日月無光!上次他這麼笑的時候轉頭就把多江他們幾個揍得爬不起來,第二次這麼笑,不知道接下來誰又要倒黴。
彌生想的比柱間要深多了。他有多看重妹妹,千手普通族人不知道,長老們卻不可能不知道,被真田家收做養女的水戶根本不可能重新嫁入忍者家族,真田家不要麵子的?所以打從一開始這位五長老就沒指望自己答應這樁婚事。他的目的是想讓自己同柱間之間生出嫌隙,更重要的是讓千手族長討厭自己。
不得不說,這是一步好棋,可惜,他們忽視了柱間那缺根神經的大腦——這位壓根就沒有考慮過討媳婦的事兒,長這麼大幾次出入花街不是為了送信就是直奔賭場,簡直就是歌舞伎町裡路過的一股清流!
所以柱間一臉求饒的看向彌生,什麼也不用說,這表情就代表了一切——不是彌生不願意把妹妹嫁進千手,而是你們千手的少主不想娶人家漩渦家的姬君。
彌生好容易才憋住笑聲,拍了拍表哥的後背快手把那個封印陣撕掉:“水戶還小著呢,等她能嫁人不就耽誤我哥了嗎?漩渦還有其他適齡的女孩子,當然啦,千手的女孩子也很不錯,雖然沒有我的文姬那樣完美,但都是溫柔漂亮的大姐姐。無論是誰將來成了我的大嫂,我都會竭儘全力好好同她相處的。”
他接下來的話可就不那麼客氣了:“我很奇怪呢,清晨動身去桔梗城,近午的時候趕到據點,從收到文姬的來信到我拜托表哥送信之間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族裡立刻就把這件事兒捅到姨父麵前,這也太快了點吧?好像專門守在大哥身邊等著找茬一樣!正常程序不是應該先好好查訪一下文姬的情況再私下找大哥談話嗎?怎麼鬨得人儘皆知,好像我大哥上樓子去見個姑娘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兒一樣,難道族裡單身的年輕人做完任務都不許去樓子裡玩兒的?”
還真沒有這種規定。彆說單身的,就是成了家的不也有被老婆揍出門外跪著認錯的麼?
藝伎也好,遊女也好,都是頂頂重要的消息來源。經常有忍者同這些女子來往,反正大家都不是真心,無非借著“戀愛”的借口互惠互利罷了。不少遊女需要有人幫忙抬身價或是贖身的時候都需要忍者在裡麵假扮一下“托兒”,關鍵時刻還能借助忍者的武力做更多見不得人的事。當然,作為回報她們也會把客人不經意間露出的口風傳遞到忍者耳中,能省下不少追查的時間,所以還真不能說柱間出現在樓子裡有錯。
至於在柱間這個千手的少族長身邊安插眼睛,這個就需要交由千手族長自己去問他的五長老了,反正同他漩渦彌生無關!
想必千手族長會好好的、和這幾位長老談、談、人、生。
第053章 分明一副舅子的做派
事情到了這裡, 誰都知道是一場彆有用心的鬨劇,長老們紛紛搖頭向門外走去,不死心的八長老卻站起身瞪向彌生:“可是我從族人那裡聽說, 柱間少主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偷偷跑去南賀川見一個疑似宇智波的小忍者,這個, 彌生,你怎麼說?”
這句話像是滴入沸油的冷水,一下子就炸鍋了。原本走到門口的長老們立刻回到座位上, 就連千手佛間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以大兒子的性子, 這種事並不是不可能。
“我怎麼說?我沒什麼可說的。”彌生好整以暇向身後的椅背靠去:“千手、柱間, 千手一族的少主, 是我的兄長和盟友, 又不是我的仆人,做什麼事見什麼人還得我天天跟在後麵盯著?我就想知道, 千手族內有誰能跟蹤柱間而不被發現的?要真是這麼有鼻子有眼的事兒,那得離得多近才能看見啊……以我表哥的性格,做了壞事還能讓人跟在屁股後麵抓個正著?”
“還有, 你們是不是把宇智波看得太蠢了?連千手族長的長子長什麼樣都不帶打聽的?連我都知道宇智波的少主名叫宇智波斑,大概的體貌特征也清楚,就等著要是狹路相逢好下黑手呢, 你覺得表哥遇到宇智波不打起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必然是沒有可能, 就算柱間不想動手, 人家也不一定願意放過他啊!既然如此, 又怎麼可能相處愉快?
佛間看向彌生的眼神已經堪稱慈愛了, 他當然知道外甥是在狡辯,但是他能堵得兩位長老瞠目結舌還有理有據, 許多成年人也做不到;更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彌生對柱間的維護,要不是真的感情很好,隻怕不願意替兄弟頂下這麼多事兒!
是的,佛間已經直接把今天這幾樁事都栽在柱間頭上了,而彌生就是那個極講意氣肯替兄長出頭背鍋的好孩子。
不知就裡的長老們開始紛紛數落五長老和八長老。
“你們今天是幾個意思?柱間好好的任務做到一半把人叫回來就不說了,怎麼什麼臟水都往自家孩子頭上澆呢?”
“就是啊,私自和宇智波來往得是多大的罪過啊,弄不好就是叛族!柱間還沒成年呢,不能見人家沒媽了就這麼欺負。先夫人對每個家係都頗有照顧,你們這樣做也不怕報應!”
“算了算了,族裡正著急四處買糧食呢,不說想辦法幫忙反倒扯後腿。有本事彆指望著孩子們四處跑,你們兩支就餓著等夏糧吧!”
整個廣間裡嗡嗡嗡亂成一團,最後還是佛間坐在主位上大聲咳了咳:“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已經清楚了。五長老,八長老,眼下正是全族努力想辦法籌措口糧的時候,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再麻煩大家聚到一起浪費時間討論。柱間和彌生跟我過來!”
柱間給弟弟了一個“逃過一劫”的眼神,自己緊跟著父親就向後院走去。長老們稀稀拉拉自行散了,隻有五長老和八長老留在最後衝彌生冷哼了一聲才轉身離開。
少年卻留在堂屋裡目送各位老者離去,輕輕抿嘴笑了一下……
等彌生轉進後院的時候,板間已經攔著佛間的胳膊免得他彆一氣之下真把柱間給打死了,“父親,您總得問一問具體情況不是嗎?大哥最近都沒有闖過什麼禍,說不定真的是長老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佛間就氣得一把推開小兒子衝長子咆哮:“要不是今天彌生在,哪是他挨一頓揍就能了事的?跑去樓子裡玩,還敢跟陌生忍者來往,真當沒人能拿你怎麼樣?萬一這幾件事要是坐實了會有什麼後果你想過沒有?”
好歹柱間就算是再混再倔也知道這裡麵的厲害忍住了沒跟老爹頂嘴,他是生怕自己吵著吵著就把秘密全給抖摟出來。
就像彌生說的那樣,偷偷喜歡一個花魁也好,往賭場裡鑽也好,總比同宇智波家的少族長來往密切要好糊弄的多,前者最多就是個成長路上的小煩惱,後者弄不好就要出大事。
彌生聽出來柱間估計是咬牙把剛才自己說的兩件事給當成真的認了下來,見姨父好歹揍了大哥幾下算是出了氣,這才趕快上去攔住佛間:“大哥也就是玩玩兒,哪裡會真的當真呢?要不您也去看看那個文姬?漂亮倒是真漂亮,可惜不愛笑也不愛說話。”
千手族長當場就被氣笑了:“你們這些臭小子!隻知道漂亮不漂亮,樓子裡出來的姑娘能有幾個好的?就你大哥這缺心眼的貨肯定是讓人家當傻子涮著玩兒呢!我才不去什麼樓子裡看,那算什麼?還要我親自過去!”看著外甥小臉爆紅,他的心情慢慢恢複過來,蹲下身看著乖乖跪在那裡領罰的兒子:“那什麼,要不老爹給你討個媳婦兒?少掛念那些花裡胡哨的蝴蝶,族裡能正經過日子的女孩子才是好的。”
此時柱間演技爆棚,梗著脖子喊了一句:“我就是喜歡文姬!”然後拖著彌生就朝外跑,板間在後麵眼疾手快攔住佛間,等千手族長好容易脫出手來,兩個人已經跑得不見蹤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爹的臉色可真精彩!”柱間躥出大宅後蹲在樹枝上慶祝重獲自由,彌生眯著眼站在樹下看他手舞足蹈:“我突然想做點壞事!”
“???”
“敢拿水戶出來當筏子,嗬嗬!”紅發少年隻冷笑了兩聲,轉頭就往族裡的訓練場走去,邊走邊回手把頭發紮起來,順手又將整潔乾淨的羽織脫下來甩給後麵嚇得有點變形的柱間:“滕吉不在,我就是漩渦一族說話算數的,我們漩渦嫁進千手的女子不在了,竟然敢有人欺負她留下的子嗣,真當漩渦是軟麵包子了!”
說話間就已經來到人頭攢動的訓練場,他推開場前有些發傻的千手族人,掃了一眼柱間就跟在後麵壞笑著指出來五長老和八長老家係裡的幾個青年。彌生袖子一挽衝進去不分青紅皂白就錘,打得這幾個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都是年輕氣盛的少年,就算彌生在千手族裡地位超然,不服他的人也不在少數。平日裡大家念叨著不和外人計較,轉頭可叫人家打到眼前,不動手今後也就沒啥臉在族裡冒頭了。
柱間也不加入戰團,就笑嘻嘻抱著弟弟的羽織站在外麵看。
如果是和表哥對戰,彌生最終肯定是被按著後腦勺壓在地裡的命,但是對付其他年歲相差不大的對手那也是吊打不含糊的。大家都沒有用刃具和遁術,隻憑體術你來我往打做一團。紅發少年身邊裹挾著無所不在的風,溜滑的像是條魚一樣難以捉摸,打著打著那幾個少年就打出了真火,大家下手越來越重,幾個人看情況不好趕忙跑去佛間那裡報告。
千手族長剛剛把怒火平息下去,轉頭就聽說外甥跟族裡的小青年打起來了。一開始他也沒往心裡去,彌生和柱間要是不去找事才不正常,小孩子們,打就打吧,越打越熟悉,感情也越好。誰知道過了一會就有族人上氣不接下氣跑來說是打的過了。
他趕忙幾步趕到訓練場,正好看見彌生騎在一個少年腰上把人按在地上打,其他人要麼急著把地上彆的傷者拉開,要麼好整以暇圍在外麵看熱鬨。
“你們家姑娘是老大嫁不出去了嗎?上趕著撿漏子?當我漩渦是什麼?還好意思問到人臉上!”彌生占據了戰鬥中的優勢,邊揍邊吆喝。聽說孫子讓人打了的五長老分開人群擠進來,當頭就聽見漩渦的少族長指桑罵槐,氣得眼前直發黑。
看破不說破你不懂啊?這麼一來大家的臉都叫你一個人扒下來踩地上了。
彌生表示逼急了自己就是個混不吝的,敢拿我妹子說事?你們誰也彆想要麵子了!
柱間這時才假惺惺的拉住彌生的胳膊:“算了算了,彆氣了,不就是幾句閒話,你還當真了。”
被揍的千手少年還不大清楚是為了什麼才招來這麼一頓,但是彌生的實力確實讓他明白了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輕易招惹不得,輸在強者手下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當下把手伸開大喊了兩聲“服氣了,服氣了。”彌生這才鬆開他站起身,把打架時弄亂的頭發甩到身後指著地上的人道:“再讓我聽見誰嘴裡拿我旋渦一族的姬君沒輕沒重就不是這一頓能翻篇兒的了!”
千手佛間有些尷尬的在外麵咳了咳,假裝自己剛剛聞訊趕來:“怎麼回事?打什麼?”
彌生一開始喊的那兩句,他當然能聽出來這孩子是不滿意有人拿他當筏子試探自己對於迎娶新夫人的態度。如果站在漩渦一族少主的位置上,外甥作為妻子娘家人的姿態也沒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雖然行事沒問題,可是配上彌生萌萌的長相和不到十四的年齡就怎麼看怎麼古怪了。
千手族長有點虛,這哪裡像是個外甥,分明一副舅子的做派!
第054章 這個人是誰
隻要不是個傻子, 都能聽明白漩渦的少族長這是不樂意了。
幾位旁支長老想要消除先漩渦夫人對千手的影響,所以一直在張羅著給佛間找繼夫人,最後還鬨到了柱間大人頭上。這樣的事情大家都秉承著成了也行不成更無所謂的態度心照不宣。沒想到這個少年一眼看出其中關竅, 神來一筆揪著五長老的孫子一頓好揍,出氣的時候還順帶著把這件事給抖到明麵上——這樣一來, 哪怕是為了給姻親一個交代千手佛間也不會再續娶,而他的長子在繼承的事情上更是穩如磐石不可動搖。
這孩子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呢?
彌生表示其實就是想無腦出回氣,沒想到聰明人太多, 腦補的更多。
“彌生啊!你這孩子氣性怎麼還這麼大呢?五長老也是為了你好, 以後彆再惦記那個文姬了, 千手族裡好姑娘多的是, 等你長大就明白了!行了行了, 都散了吧, 柱間!彆笑了,帶你弟弟回去看看受傷沒有。”佛間當下就把整件事定死成外甥“早戀”讓多管閒事的長老抓住, 小孩子臉皮薄惱羞成怒跑去揍了人家的孫子出氣。
如此一來好歹還算是一塊遮羞布,總比讓人覺得自己老不休想要討個新老婆卻被外甥揭了臉皮要好聽多了。反正他原本也就沒打算再找新人,三個兒子都那麼大了, 還缺人使喚麼?讓彌生把不死心的長老們撅回去也算是個結果,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算了。
柱間聽話的把彌生拉到身後,壞笑著點了點幾個挨揍的少年:“這可是第二次了。我也不好去跟女人動手, 不過有誰想當我後媽的, 至少得能打得過彌生不是?他的實力你們大差不差也已經了解了, 回去自己斟酌吧。”說完就在佛間瞬間變黑的臉色中扯著弟弟溜之大吉。
合著你爹煞費苦心找出來的遮羞布就這麼讓你給扯下來扔地上踩了!熊的你!
“這兩個臭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佛間氣得腦袋都大了, 等他轉頭想好該怎麼削五長老和八長老這兩個始作俑者的時候, 看守族地大門的族人正好過來向他報告:“柱間大人和彌生大人剛剛從大門出去了,留話說是直接去桔梗城的據點想辦法籌集糧食, 就不在家裡浪費時間……”
“咣啷!”佛間直接掄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扔了出去,直直在地上砸出一個坑。他比劃幾下召喚出自己的忍獸,氣急敗壞吼道:“現在就去找那兩個臭小子,就說任務做不好回來我打斷他們的腿!給我直接把原話吐到柱間臉上!”
柱間帶著彌生前腳剛剛返回桔梗城的據點,後腳父親的忍獸就跳進來吐了自己一臉咆哮,好歹等忍獸走了他才抬起袖子擦擦臉上的口水:“行了,挨過這頓罵這件事兒就算是徹底過去了,你剛才跟人動手受傷了沒?和幸他們雖然身手一般,可是人多啊,你平時也不是一打多的習慣呢,今天怎麼突然好好的就來這麼一出?”
彌生一邊揉臉一邊就從手指縫裡看他:“你平時也不是低頭聽教訓的習慣啊,今天怎麼突然聰明了?”
狼狽為奸的兩人立刻相視而笑。
“斑這回可吃了個暗虧,你說他要是聽到傳聞‘漩渦少主和千手少主在追求文姬’能忍上多長時間不打上門來?”柱間想起被甩了鍋的好友就笑的賤兮兮的。
彌生沒理他,隻管坐下開始清點卷軸:“咱們之前存下來的番薯數量絕對夠合族吃上幾年,這個任務隻需要做出努力的樣子就行了,千手一般都從哪裡弄糧食?”
柱間撓了撓頭發:“說不來,從桔梗城路過的商人賣什麼我們就弄什麼,這還是因為商人們不敢招惹忍者,不然坐地起價或是拒絕售賣也是有可能的。現在眼看就要起饑荒,恐怕能以正常價格買到糧食的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咱們隻要多去拜訪幾乎商人就算完成任務,倒是和斑約見的事兒該好好想想了……”
“是啊,想要兩族儘釋前嫌握手言和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這隻能算是最初的嘗試……”彌生大概算清楚了手頭的賬目,整個人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你有沒有什麼計劃?除了建個村子這種籠統的想法以外還有嗎?”
柱間也泄氣趴在桌子上:“我倒是想,可惜想不出來。”
“……扉間。”彌生突然提到表弟的名字,柱間一臉驚悚的看向他:“扉間怎麼了?對了!這件事咱們還徹頭徹尾瞞著他呢!”
“我是說,我需要扉間的幫助。這種長期又細致的計劃和你討論還不如我自己想,但是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能有思維接近的人一起查漏補缺才是最好的。”彌生支起下巴邊想邊說:“這事兒不可能一直瞞著扉間的,他已經察覺到端倪了,之前我敷衍過去說是你一定會認認真真親自解釋給他聽,所以……!”
“!”柱間已經震驚到石化龜裂:“彌生!你不能這樣啊彌生!扉間會被我氣死的!光和宇智波私下來往這件事,他前腳聽了後腳就得去老爹那裡告狀啊!”
這虛假的塑料兄弟情!
彌生:嗬嗬,你也有被坑的時候!
“對了,在和斑碰麵前我還要悄悄去見見真田少主……不,現在應該已經是真田家主了。也許從他那裡……”他沒有說出後麵的話,抬頭看向柱間:“你找個理由,咱們去一趟真田家附近的商道,轉個彎兒就能去見人。真田家大宅的防守力度比駿府城要低多了,半夜隨便翻個牆就行。”
這還真是個正事,兩人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後天動身,一來一回三天足夠了,而同斑約見的時間則是在五天後,中間還有兩天的盈餘。行動力極強的柱間立刻跑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就跟據點的負責人說是要動身去商道上堵住商人們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消息,前頭剛告過這位少主的黑狀,負責人此時正是心虛的時候,隻要柱間不跟他鬨事怎樣都好,於是兄弟二人的出行計劃就算是過了明路,可以大搖大擺離開桔梗城去往更遠的地方了。
休整了一天,第三天一早柱間就和彌生一人背了一個小包袱溜溜達達的出門辦事去了。
一路上彌生前所未有的沉默,前主記憶深處同這個源次郎之間的關係是比較親密的。四個伴讀,之前死了一個走了一個,還剩下彌生和平八郎,後者長了一張濃眉大眼的國字臉,嘴巴說話還沒有個把門的,不討主人喜歡是肯定的——唯有一點好處是身體特彆好,雖然矮墩墩的但天生神力,馬上對戰幾乎沒有遇到過敵手,好歹才算是憑著本事留了下來。而彌生生得一臉軟萌,個子到現在也不能算高,忍者家從小送進去的孩子,再沒有人比他更會看人眉眼高低,自然比較受主人喜歡,所以這兩個小孩子轉過臉在人後的關係也就那麼不鹹不淡的。
等漩渦家出事,彌生重傷醒來後殼子裡的人可就換了,緊接著紅發少年就脫離了真田家的掌控。後麵真田少主的事知道的也就不多了,就連他繼任真田家主一事也是從君府城趕回來的時候才從表哥那裡聽說,儀式早就結束了,彌生也就沒提這一茬。
再見到這個昔日的主人兼好友,該說些什麼呢?還有那根不明不白的發帶……
柱間以為彌生是在計劃幾天後該和斑說些什麼,為了不打擾表弟的思路也就保持了可貴的沉默。到了地方也打個呼哨應了卯,帶著弟弟走小路直奔真田家所築主城內的大宅而去。
雖然都是高位貴族,那也是分著高下的。對比了駿府城和真田家修築的城池之後,彌生對這個世界的有了更直觀深刻的認識——進入真田家的大宅比混進駿府城的二丸還要容易。柱間背靠著磚牆守在外麵,彌生自己輕輕鬆鬆就翻進了這座前主非常熟悉的宅子。
還未到夜色濃重的時候,但是除了家主所在的院子其他地方都已經陷入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顯得非常刺眼。彌生幾乎不需要辨彆方向,朝著燭火密集處潛伏過去。
他像是隱藏在夜風中的精怪一樣消無聲息靠近了真田家主居住的房間,不遠處大廣間的障子門內有燈光和飲宴的聲音傳出來。彌生一點也不著急,就坐在窗戶正上方的房簷上等待。
時間慢慢流逝,廣間中的筵席終於散場,作為主人的真田家主將客人送至院門處。那是個麵色蒼白的青年,以彌生的角度看,他臉上似乎蒙了一層不詳的青色。這人散亂著長長的黑卷發,長相英俊舉止高雅,雖然有點過於孱弱的嫌疑,但看他的衣著至少也是一城之主,紫色和服說明他在大名那裡頗得寵愛,這個人是誰?
源次郎送走客人後又同家臣交談了一會,這才在侍女的服侍下回到房間。揮退想要守夜的役人,他長歎一口氣坐在踏前沉思。
父親的健康狀況突然急轉直下,自己臨危受命成了新的家主,卻又倒黴的撞上多事之秋——夾在木下氏和鬆平氏之間的真田家到底該何去何從?
第055章 唯一的要求
乳名源次郎, 現在改名為幸村的青年握起空心拳揉了揉眉頭,剛剛送走人見城城主,明天還要接待其他小城的勢力, 就算是貴族想在亂世中保住自身也沒比普通人要容易到哪裡去。
父親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眼看整個人逐漸糊塗連自己兒子都認不出來, 複雜的政局又怎麼也看不清,身邊的幕僚們也朝秦暮楚的,今天建議歸順鬆平氏, 明天又變成跟在木下氏後麵等著撿漏, 弄得他自己也搞不清到底該聽誰的。
“唉……真是難啊!”已經褪去少年青澀變成一個長身玉立青年的真田家主趁著左右無人時才敢低聲抱怨一句。
他靠在踏上蹭了蹭就想躺下去休息, 忽然有陣微風從門口吹了進來, 還帶著點深夜的寒涼……不對啊, 役人出去的時候難道忘記關門了嗎?這不可能啊!青年支起身看向外麵, 隻見障子門留了個細小的縫隙,有什麼黑色的東西在地上湧動。
“什麼東西!”他站起身披上羽織, 隨手就把不離身的配刀抽了出來,刀工村正的傑作在無光的黑暗中沉默而鋒銳。
滿月被一片浮過的烏雲遮住,燈火熄滅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幸村慢慢向外走去, 直到靠近障子門才發現門口詭異的東西竟是一地長發——汗毛都要嚇炸了,這肯定不是人類的手段,有誰頭發還會亂動的?
他愣了一下, 已然失去動手的先機。頭發們發現了這個可能會礙事的家夥, 紛紛像是受驚的蛇一樣向上立起, 卻奇怪的沒有第一時間做出攻擊的動作。
源次郎猶豫了一會兒, 門外忽然有狂風吹過, 連障子門上的桑皮紙也伴隨著顫動呼啦啦響起來。他橫下心伸手拉住門框一把拉開,原本景色宜人的庭院中已經塞滿了頭發, 一個披著狒狒皮的怪人和一個紅色長馬尾的少年正在對峙,烏雲悄悄散去了一些,少年手裡的短刀閃過冷芒卻叫他認了出來。
“彌生!”
原來這才是黑發沒有立刻攻擊幸村的原因。
彌生蹲在房簷上眼看源次郎進了房間,剛想跳下去敲門就見一個怪人像從空氣中冒出來那樣突兀出現,緊接著就是海藻長蛇一樣的黑發朝真田家主的臥房而去。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但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彌生當下抽出手裡劍扔了過去。雖然他的手裡劍術遠沒有宇智波那麼令人驚豔,但是作為試探也足夠了。
“原來是個忍者嗎……”狒狒皮怪人指揮著黑色長發試圖趕走這個紅毛忍者,對方不但不逃反而抽出一把短刀和自己打了起來,還驚動了原本打算偷襲的目標。
名為奈落的半妖眯起眼上下打量對麵的彌生,真田家的大宅防守散漫,他垂涎許久。剛剛用人見城城主的馬甲混進來已經摸好了環境,此時剛好再次潛進來殺個回馬槍——連馬甲的不在場證明都有了。待他殺光真田氏的所有活人,地盤也就可以從容運作,順利並入人見城。
他原本打算從主人算起吃掉整個大宅裡所有的人類,一時疏忽卻被蹲在房簷上的家夥發現。不過是普通人類,螻蟻一般的存在,稍微動點手段就能碾得粉碎。剛好從彆的妖怪那裡得到詛咒之術,不如拿這小子試試手。
名字叫“彌生”啊,那可真是太好了,都不用費心去打聽。
當下他就從身上分裂出一個肉團化作草人模樣,瘴氣洶湧的鑽入草人身體。奈落等著聽對手跪倒在地悲聲哀嚎,冷笑的淡然地掛在嘴角,然後,彌生隻覺得心口一涼……什麼也沒發生……
現場陷入了沉默。
這就很尷尬了。
“嘖,試驗的效果不是很好……”奈落一把捏碎草人,堅韌的黑發從後方突然偷襲——既然趕不走也無法詛咒,那就直接殺掉好了。
彌生揮刀切開烏央烏央迎麵而來的大團毛發,閃身擋在幸村麵前:“源次郎少爺,不是……真田家主,請您站在我身後,保護好自己就可以。”
不看僧麵看佛麵,哪怕看在這個殼子前主的份上,隻要新的真田家主沒有傷害漩渦一族的意思,彌生也不會眼看著他在自己麵前出事。
“你還是繼續喊我源次郎吧,怎麼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青年翻轉刀身,月光下的刀刃上仿佛有流光閃過。黑發幾次偷襲不成,被兩人砍碎了一地,紫色的瘴氣無聲無息慢慢順著斷裂的頭發蔓延。
空氣旋轉流動起來,越來越強勁的風從彌生身邊蕩起,吹散了瘴氣也掃清滿地碎發。紅發少年突然加速閃身出現在妖怪身邊,一刀捅在肋下,湧出來的不是血液,而是更加濃厚的瘴氣。狂風形成了一個漩渦將瘴氣排除在外,更加陰冷的幽深氣息順著傷口向半妖體內侵蝕,奈落大驚失色:“黃泉之息!”
他不敢再繼續逗留,也不再去關心地上的頭發,猛地放出一股紫黑色氣體便原地消失。
彌生收起查克拉,順帶著也把短刀收了回來,私下裡仔細檢查一番確定了安全後才一屁股坐在簷廊上擦了擦額頭冷汗:“嚇死我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妖怪出現?”
源次郎也乾脆收起刀坐下:“估計是真的要天下大亂了吧……今天幸虧有你。家主交替儀式的時候你沒來,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徹底劃清界限,還好……”
“嗯?”彌生正仔細檢查短刀有沒有受損,隻聽見了他前半句話:“當時我正在北方商道上,等緊趕慢趕回來的時候日子還是錯過了,今天不是正好抽空過來探望你麼?”
青年笑了起來:“你的變化還真大!和貴族說話也開始你呀我呀的,以前你可不敢這樣。”
以前那也不是我啊!
彌生抿嘴笑了笑,確認過武器無傷後才抬起頭:“要說忍者有什麼好的,也就是自由自在這一點了,想乾嘛乾嘛不受氣,隻要不怕餓肚子,啥也不乾都行。”
“也就是說真田家有人讓你不自由讓你受氣了?”源次郎嘴角的笑意收了起來,原本還算柔和的表情變得陰婺起來。“讓平八郎給你傳的消息收到了嗎?”
“什麼消息?平八郎傳話的時候我不在家。”彌生低眉順眼的接過話題,隻見青年轉過身盯著自己:“我讓平八郎問你,什麼時候來真田家宣誓效忠。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等我成為家主,就賜給你武士的身份,這樣你就可以作為家臣留在我身邊……”
傻孩子,我那是為了辭職忽悠你的!
彌生眨了眨眼睛,指著滿地沒來得及清理的頭發:“眼下的情況……聊這個,不大合適吧?”
“那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青年皺起眉,看著一片狼藉不知道在想什麼:“還是說,你想徹底擺脫真田家的束縛了?你妹妹……可還是我父親名義上的養女……”
他的話還沒說完,紅發少年呼的從地上撲來。等他反應過來,彌生手裡的苦無側緣正壓在他脖子上,有點涼,還有點痛。
“一個真田家,如果我真的有心,今晚就可以讓這裡徹底變成一座凶宅。源次郎,你不應該用我妹妹來威脅。”
彌生壓在青年身上,兩人沉默許久。已經成了家主的源次郎不甘心的瞪著彌生,一點移開視線的趨勢也沒有:“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對你,和對平八郎之間的區彆,你不懂嗎?還是那條發帶你也不懂?彌生,我……”少年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豔紅的長馬尾從他腦後滑落下來垂在兩人中間。
“彆說,什麼也彆說,不要說出來,這樣我們還能是好友,是玩伴,是曾經的主仆。所以……”彌生鬆開手裡的苦無,轉身翻上簷廊外的欄杆,長發隨著夜風微微擺動。源次郎慢慢坐起身,摸了摸有些微涼的側頸:“所以你不是不明白,對嗎?”
“還是讓我……在戰場上為你儘忠職守吧。”
“這樣麼……”
青年歎了聲氣:“你果然和父親說的一樣,是一隻乳虎,沒法養成家貓。那麼,咱們就公事公辦……”
“?”彌生有點疑惑,自己心裡對於拒絕彆人純潔美好的感情還有點愧疚呢,這人轉頭就換了一副嘴臉的?
“漩渦忍族接受戰爭任務嗎?你也看到了,剛剛的妖怪很可能再次出現,如果在戍衛封地的同時木下關白要求我們出兵的話,真田家根本就分不出人手。封地也不可能交給外人守衛……”他伸出手向後撐住身體看向夜空,遮住滿月的烏雲已經散去,正是賞月的時候。
源次郎走到彌生身邊:“我原本想試一下,說不定你還願意回來……算了。如果你更想上戰場,那就為我帶來最後的勝利與榮耀吧。”他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摸彌生的頭發,卻突然頓住將懷裡的打刀直接甩給少年:“它是你的了,就當你已經向真田家主真田幸村宣誓效忠,你,”青年背過去不再看少年順滑的馬尾長發:“你今後可以自稱是甲斐的武士,隻要你需要聽從木下關白的征召是我唯一的要求。”
說完他踩著木屐快速走回臥室,障子門“噹”的一聲緊閉。
第056章 宇智波是什麼情況
彌生站在廊簷上抬頭看向天空, 少年清朗的聲音響起:“刀我收下了,隻要木下關白征召武士出陣我必然會替你去,但是旋渦忍族不會接受這次戰爭任務。源次郎, 木下氏撐不了多久的。關白一死,主少國疑, 文武對立,根本就沒有勝算,你……”
“信義不棄, 這是我的武士之道, 你去吧。剛剛的妖怪……我會算成一個保護任務讓人送些糧食去給漩渦忍族, 今年天時不好, 你……自己小心。不送了。”房裡的人不再發出聲音, 彌生在簷廊上站了一會兒, 直到清淺綿長的呼吸聲傳出來,才把刀塞進手腕上的封印陣, 轉頭翻過圍牆離開真田大宅。
源次郎聽見細碎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猛地拉開障子門,無人的庭院中隻有滿月灑下一地銀輝。
算了, 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會是自己的。
彌生翻出圍牆,原本應該等在外麵的表哥不見蹤影。他生怕柱間也遇上剛才那個逃跑的妖怪, 萬一要是出了意外可怎麼辦!感知查克拉迅速鋪開, 柱間的行蹤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石牆外有木遁查克拉的痕跡, 順著一串腳印向遠處的森林延伸, 彌生不敢耽擱, 沿著這些痕跡追趕過去。
闖進森林他就發現不對勁,四周的樹木全部生得一模一樣, 前無去處,後路也消失在迷霧之中。抽出短刀,紅發少年警惕的將查克拉提取到最大限度,聽到林間有嘈啐陌生的腳步聲立刻回身攻擊。
“咣!”他的刀被一根狼牙棒攔住,未來上司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讚許:“反應不錯。”
“???”彌生收回震得發麻的手,沒好氣問他:“您又來這裡乾嘛?”
鬼燈掂了掂手裡的武器:“原本我們已經在地獄裡開鑿了一片空間準備用於接收未來饑荒戰亂導致的亡者,然而上周突然湧進來一整個城池的死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已經很久沒人挑釁我閻魔殿輔佐官的威嚴了……”
“我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彌生放鬆下來,迎著鬼燈不善的眼神說道:“我剛才,在不遠的城池裡遇見了一個妖怪,身上一股腐屍味,善用頭發和瘴氣攻擊。最近除了他沒有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件,估計差不了太遠。”
“我攔下這妖怪的時候,他正打算吃掉城主,看那個架勢估計是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活人的。所以……”彌生擦了擦冷汗,要不是今夜正巧趕來拜訪,估計幾天後躑躅崎館城也會變作一片廢墟。
“記錄一下這個妖怪的體貌特征,地獄會派出鴉天狗警察進行通緝和追捕。”鬼燈掏出一個小本本遞到彌生麵前:“我希望你的畫至少能讓鬼看懂。”
這個……其實還蠻有難度的。
彌生拎起那隻筆頭上有隻尖叫金魚的圓珠筆寫寫畫畫,皺眉思考很久以後猶猶豫豫把本子遞了過去:“這個……我已經儘力了,但是畫畫這種事還是要看天分的……”
“……”
“嗬嗬”,鬼燈低頭瞄了一眼,直接把那張紙撕下來揉成一團扔掉:“你可以努力勤奮的練一練,我期待看到一張能分的清楚到底是人臉還是燒餅的作品。”
還是換下一個話題吧,那個狼牙棒看上去打在身上會很痛。
“對了,我和那個妖怪對戰的時候傷到了他的左肋,這家夥身體裡全部都是瘴氣,被我傷到的時候似乎非常詫異的說了一句‘黃泉之息’什麼的,然後就匆匆逃掉了。這個消息能派上什麼用場麼?”彌生趕快把回憶起的異狀講述出來,鬼燈周身的氣息似乎平和了起來:“你總算是比那個家夥要靠譜。”
那家夥……是誰?
不等彌生問出口,鬼燈自顧自繼續說下去:“首先,你雖然還活著,卻已經在地獄有任職記錄,可以算作是地獄的一員;再者,畢竟你曾到達過彼岸,雖沒踏過忘川,但是賽河原的塵土已經沾染在你的靈魂上。所以身上帶有黃泉之息非常正常。無論是活人也好,妖怪也好,世間萬物都有終焉的那一天,代表輪回的黃泉之息正是被他們害怕的。這個神國裡,森羅萬象起於伊邪納岐,止於伊邪那美,女神居住的地方,就是審判的所在。”雖然那個煩人的老太婆已經隱退進神殿不再給我搗亂……
“結論就是,你擁有抓捕這個妖怪的天然優勢。”他合上本子,“我會通知鴉天狗警察,追蹤到這個妖怪的蹤跡時會通知你配合抓捕。就這樣。”
不是,我這一晚上淨給自己找事兒了?無論活的死的就不能放我一馬麼?
彌生內心深處的小人掀翻一張堆滿卷軸的桌子:“這也不能可著我一個人使喚啊?我還有活人的工作要做!”
鬼燈沉默了一下:“給你算加班費。”等你死了再跟你算這筆賬!
知道不能繼續討價還價的少年點頭答應下來:“要是鴉天狗警察那邊給我消息,我該怎麼趕過去?萬一要是離得特彆遠呢?”
“放心吧,他們會和你通氣後把妖怪往你腳下趕的。走了。”鬼燈揮揮手,白紗一樣的薄霧慢慢散去,林中空地上柱間正守著一個快要熄滅的火塘昏昏欲睡。
彌生無語的看著上司轉身走鬼,隻能推開擋在前麵的樹枝向表哥走去。好歹柱間沒事,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哦?是彌生!你忙完了?”柱間一聽見聲音立刻清醒過來,他麵前的火塘邊還烤著一隻有點焦的野兔:“你剛進去沒多久真田家大宅的圍牆外就來來往往的過人,我想著也不能老坐在那裡,太引人注意了,就挪了個地方等。你吃兔子不?”他兩三下把野兔扯開,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剩下的全都推到彌生麵前。
彌生也不同他客氣,拎起一隻兔子腿啃了起來,邊啃邊把在真田大宅裡見到的慢慢說給表哥聽,當然其中刪減了一部分。
“就是這樣。如果木下氏集合武士開戰的話,我一個人就可以頂了漩渦和千手的缺,兩個家族派幾個青年跟我去就算是戰爭任務了。在正麵戰場上麵對武士總比在台麵下跟宇智波死磕強吧?其他人沒事還能趁著這個機會趕快休養生息。不過最後酬勞的話漩渦要六成,等我騰出手來還要收拾海岸線那一塊的麻煩,多出來的一成算是啟動資金。唉……窮啊!”
柱間嘴裡的兔子不知不覺間掉在地上:“彌生!這麼一來就可以避開和宇智波的戰鬥,兩族之間也就不會再繼續積累仇恨了吧!光為了這個,酬勞全部給你又如何?”
“你傻啊!”彌生把嘴裡的兔子咽下去:“不要酬勞怎麼去跟姨父報告?回頭你和板間商量商量,派幾個有前途的、能信任的人跟我去。這個事兒還得跟扉間說一聲,彆將來傻乎乎的在戰場上撞見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柱間把嘴閉上點了點頭:“這樣的話我們過幾天去見斑的時候也好和他商量一下。宇智波肯定缺糧,戰場任務他們絕不會放棄的。但是如果有了相對充足的糧食,他們也不會想真的把命給賣了,正麵戰場不可能,最多就是幕後做一下諜報。這一塊現在正好在斑手上,實在是太巧了!”
“嗬嗬”想起宇智波斑那張討債臉,彌生發出了意味不明的笑聲:“但願見麵的時候他還沒有聽到傳聞吧。”
“額……先說好,這個鍋可不是我的!”柱間隨手催生出一支樹枝伸進火塘裡捅了捅,原本快要熄滅的篝火重新旺起來,映著他微黑的皮膚明明暗暗:“是你先拿斑做筏子的,我頂多算是替你描補一下的從犯,對,我最多就是從犯,萬一斑要是氣炸了,你可不能溜縫跑了。要挨揍咱倆誰也彆想省!”
“你要動真格的會打不過他?”彌生鄙視的送了表哥一對白眼,挖了個小坑把兔子骨頭扔進去埋起來:“怎麼回事?你一遇到宇智波斑就莫名的慫起來。”
“我也不知道,好像上輩子欠他一份家產似的。看見就心虛,但是又總想湊過去,真是的。”少年煩惱的把一頭半長黑發揉亂,手裡的樹枝在篝火裡戳來戳去,最後乾脆不耐煩的折成幾段扔進去,“不說了,再歇一會兒咱們就動身往回趕,爭取明天中午以前回到據點。”
“哦。那我這就寫信分彆發給姨父和扉間了。你記得把和宇智波結盟的事告訴他,千萬彆忘了。你自己想,要是你耐心好好跟他解釋明白了,扉間不會算不過來這筆賬。左瞞右瞞瞞不過去被他戳破才更傷人心,好像你有多不信任親弟弟似的。他要還是想不開,正好就順手把泉奈的事兒告訴他,他自己結交的好朋友也是個宇智波,夠堵嘴了吧?”
另一邊,奈落吃了彌生一刀,附帶的黃泉之息侵蝕掉他不少內臟,不得已之下一路逃竄躲入深山之中,找了個深洞躲進去休養生息,就連人見城也隻是派了一個傀儡分、身糊弄人類視線。幾年前桔梗刻意囑咐村民把四魂之玉和她的遺體放在一起一把火燒了,所有企圖得到這件寶物的妖怪全都傻了眼——這算是徹底砸爛攤子叫誰也彆想占便宜。
她不是不能好好活下去,卻決絕的選擇了兩敗俱傷。就連奈落也沒想到這姑娘能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當初冒充犬夜叉搶奪四魂之玉,一是因為這隻半妖確實會讓巫女桔梗放鬆警惕,二則是想要讓這兩個撒狗糧的家夥散夥——大家差不多同時出現,也都是半妖,自己長得也不醜,憑什麼你就看上那隻狗子了呢?難道說是因為發色和獸耳的關係嗎?這不公平!
又妒又恨之下他披上狗子的馬甲大鬨了一場,不想沒能搶到四魂之玉,桔梗也在封印了真正的犬夜叉後香消玉殞。
虧大發了好麼!
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殺了一城的人盤踞在人見城當城主,這才總算是過上了好日子。今天剛剛冒出頭想再吃幾個人順便擴一擴宅基地,不料迎頭撞上個紅頭發的忍者給了自己一刀,不得不再次躲回山裡藏著……果然是發色的問題吧?這年頭當個BOSS配色太傳統也不行麼?
他憤憤不平的翻了翻散落一地的腸子,磨著牙決定等身體修複好出去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妖怪彆的不多,就時間最多,臭小子,你最好能活到我出來找你的那一天。
……
彌生和柱間啃光烤兔子,把篝火壓滅後趁著夜色出發,順利的按照計劃回到據點。壓在手邊的事情一大堆,他根本顧不上休息,先把關於真田家戰爭任務的消息傳回千手族長,然後又仔仔細細寫了一封長信把裡麵的關節告訴扉間。這封信將由鶴丸送至水戶手上,再轉給正在鬆平元康身邊做書記官的“鶴千代”。
被獨自扔去駿府城的扉間收到漩渦水戶寄來的“家信”時還有點奇怪。翻來覆去仔細檢查了一遍信箋,他發現這張特彆厚實的信紙背後彆有乾坤。將些微查克拉輸入那個長得很像封印陣的花團,砰的一下有兩個卷軸掉落出來——怪不得彌生表哥說水戶知道該怎麼做,看來這一圈親戚裡隻有自己的大哥不靠譜。
他先展開印有漩渦忍族花押的卷軸,果然是表哥的信。裡麵詳細寫明了關於真田家戰爭任務的情況,總結起來就是彌生已經拿到一個武士的馬甲,混進了木下氏的軍事編製中……彌生表哥也太會折騰了!
緊接著,他打開第二個卷軸,熟悉的字體說明這封信來自於大哥柱間。扉間微笑起來,沒想到大哥會這麼掛念自己,真是叫人心裡暖暖的。他把卷軸拉開慢慢閱讀,身在異鄉能收到家中寄來的厚實信件,白發少年從未想此刻這樣思念親人……等等!
宇智波這三個字是什麼情況?!
第057章 表哥很危險
扉間拍案而起, 第一反應就是找老爹告狀,大哥要被宇智波家的小妖精勾引走啦!
好在僅有的兄弟情和幕僚先生們的教育起到了重要作用,少年冷靜下來慢慢向後閱讀——
哦, 意外遇見了小朋友。
嗯,玩了一場打水漂。
咦?贏了?不愧是大哥!
唔, 默契的在這個地點偶遇?
哈?這貨是個宇智波!
……
最終,他放下卷軸長歎一口氣。兄長在信裡言辭懇切的吐露出對於瓦間夭折的痛苦,又說為了保護剩下的弟弟, 為了讓族裡其他兄弟不至生離死彆, 最終痛下決心想要同宇智波握手言和, 不再互相殺伐。
嗬嗬, 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都跟人家打死打活折騰了一年, 你說停手就停手了?!
想得美!
不過……哥哥確實是為了保護自己和板間絞儘了腦汁。看他信裡的描述, 打這個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也不像是彌生表哥慫恿的……
丟死人了!流血不流淚的忍者怎麼能如此黏黏糊糊的……討厭, 我才不要總是被你保護在身後,又不是小孩子!反正……反正心裡雖然有些甜絲絲的……但私自和宇智波來往絕絕對對是哥哥做錯了!一開始就該坦白交代出來……算了,看在他有向我認真解釋的份上就不告狀了……總要對得起兄長的信任不是?
但是!兩族結盟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啊喂!
少年心裡反反複複念叨著這點事, 連下午同霧裡大和尚的棋局也頻頻走神出錯,坐在一側前來拜訪的另一位陌生中年僧人看他連下幾招臭棋,立刻笑著拍了拍手假做不知:“都說駿府新城巍峨壯闊, 我還是頭次來, 想請這位小哥帶一帶路呢!”
霧裡和尚知道他收到了家信, 此時也看出“鶴千代”今天心不在焉。對比起他之前昏昏欲睡的狀態已經好了太多, 所以大和尚念了幾句佛也就原諒了少年, 打算放他半天假:“這位江雪齋是主公身邊的外交僧。此前一直在幫鬆平氏與木下氏周旋,這還是剛剛回到駿府城。禪師佛法精神, 誌向高遠,正是你這樣的年輕人該好好學習的。去吧!”
扉間立刻起身,先是向客人行了禮,然後又同霧裡禪師鞠躬告彆,這才走在前麵將障子門拉開:“請您隨我來,最近總是下雨,很遺憾春櫻已經落了。不過有幾枝桃花還可以賞一賞……”說著走到廊下接過役人送上的雨傘,遞給隨後走來的江雪和尚,自己也撐起一把。
駿府城本丸內的景色,在朦朧的細雨中像是染了一層水墨的畫卷,扉間撐傘走在一側,領著江雪和尚轉了幾圈,果然走去看那幾顆吐露出濃豔紅色的桃花。
和尚對著花枝讚了又讚,輕輕斂起袈裟就這樣坐在桃樹不遠處的回廊裡不走了:“鶴千代?你在為難什麼?”青碧色的水田袈裟下隱隱約約露出一陣太刀的刀拵,扉間腦子一抽張嘴就問了一句:“僧人不是不殺生嗎?帶著這樣的刀又是為了什麼?”
“哦?你說這個?”江雪和尚說話的速度很慢,語氣說不上和煦,反倒有幾分清冷。但就是這個樣子,卻讓扉間煩躁不堪的思緒漸漸緩和下來。他拉起袈裟下擺,解下自己的配刀放在腿上慢慢摩挲:“這是我的配刀,太刀左文字。僧人的刀,是戒刀,一為禮儀,二為告誡自己,不可殺生。”
“刀,是武器,也是凶器,最好不要用到。因為一旦拔刀出鞘,傷害就必不可免,痛苦油然而生。冤冤相報何時了,仇恨也會如同跗骨之蛆般難以甩脫。”他溫和的看向扉間:“你的煩惱,也在此處嗎?”
扉間坐在他對麵,微微偏頭就能看見雨中越發明豔的桃花。
少年歎了口氣,突然有很多話想對這個和尚傾訴:“我收到了家信。鬆永蔬菜家的表兄,突然想同另一個敵對家族和解……我有點難以接受。兩家搶生意搶了幾輩子,彼此都折損了不少人手和錢財,就連最小的表弟也……說和解就和解,我心裡很是難受。長遠來看,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是難道死去的人就這樣白死了嗎?我們如何能在他們飽含血淚的墓碑上同敵人握手言歡呢……”
江雪和尚安靜的坐在一旁,就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聽少年講述心中的不甘,末了,他發出長長的歎息:
“您的兄長……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人啊!”
扉間有些詫異,隻見江雪和尚微微笑了一下,果然如同佛陀般慈悲:“沒想到,市井之中也有這般目光高遠胸襟寬大之人啊!和尚自愧不如!人都道金剛怒目,不及菩薩斂眉。”
“悲憫與寬容,永遠要比複仇艱難。人的血脈,人的家族,人的責任,都不允許我們輕易原諒敵人。可是為了更多已經受害或尚未受害的人,勉強自己背負這樣的責難與非議,咽下仇恨的苦果和淚水,獨自開辟這樣一條遍布荊棘的道路,若非大慈大悲之人,是根本不可能想到,更不可能做到的。這便是已經站在佛陀身邊的善人了吧……”
就算是自己親哥,叫人捧成這樣也是挺難為情的。
扉間忍住向兩邊咧去的嘴角,勉強自己一臉淡漠:“我隻怕他昏頭昏腦的撞進去,回頭吃了虧可怎麼辦?人都是護短幫親的,又有誰能理解他!再說總和我們作對的那一家子,一向心狠手辣,陰險狡詐,我哥這樣的,非得讓他們連皮帶毛吃了不可。”
江雪和尚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少年也是個好孩子呐。尊敬兄長,心懷敬畏,甚好甚好。”
“能有這樣的兄弟在側,一定是前世修持出來的善緣。”
扉間:“……”臉紅臉紅臉紅。
……
小雨淅淅瀝瀝有逐漸變大的趨勢,扉間將客人送去霧裡和尚那裡,又坐了一會兒才回到自己的住所,默默把兄長的信掏出來反複讀了又讀,最後揉了揉太陽穴——大哥的想法,彌生表哥一定是支持的吧?不明就裡的時候還以為他們湊在一起闖了什麼不痛不癢禍事企圖瞞著自己,想通其他關節後才發現這前前後後諸多線索都能連在一起,縝密嚴謹一看就是表哥的手筆……
雖然有點不高興大哥對表哥比對自己更加信任,不過平心而論,如果不是恰好今天遇上了江雪齋,自己怕是還要氣上更久,說不定還會一封信告到父親那裡去……如果這樣的話,大哥和彌生哥都跑不了一頓責難……
算了,就跟和尚說的一樣,能做兄弟也是緣分,也許自己上輩子真的欠了大哥的,這輩子要做牛做馬的還他。不就是一個想要世界和平的夢想麼?連小姨家的彌生表哥都能理解支持,我好歹也是親弟弟,刀山火海眼睛一閉也就跳下去了……
他抽出一個空白卷軸,想了想提筆寫下自己的擔憂與疑惑,又把水戶夾在來信中的空白信紙拿出來一張,提筆寫了幾句家常問候,將卷軸塞進信箋背麵的微型封印陣。無論這封信是被大哥看到還是被彌生看到,自己的想法都能被傳達過去吧?
等信被順利帶走,扉間又開始操心另外一件事——木下關白眼下還活著,雖然從大哥從宇智波那裡得知其已經命不久矣的確切情報(宇智波也就隻有這點用處了!),但隻要他還沒死,就是一麵旗幟,一座山嶽,想要翻過去也不是那麼容易!
最遲今天冬季,木下和鬆平一定會開戰,估計這也是木下秀吉指揮的最後一場戰爭。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不想元氣大傷就不要被卷進正麵戰場,反正今年氣候異常,各地糧食都出現歉收甚至是絕收的趨向,不如收縮回來保存實力。
彌生表哥的意思是,他可以帶著一部分人在戰場上替千手和漩渦打打醬油,不至於讓大家被扣上一頂“抵抗兵役”的帽子。幕後還有宇智波少主在情報一線傳遞消息,千手、漩渦、宇智波……甚至將有更多忍族加入進來,聯手演一出大戲糊弄越發老邁昏聵的關白——忍者們也要活下去,我們不想成為上位者手裡的棋子或是炮灰……
他想讓下層的行動約束甚至是改變上層的命運——簡直異想天開、膽大包天!
原來彌生才是家裡膽子最野的那一個,他對居於社會頂端的貴族階層根本就沒有什麼臣服敬畏之心,仿佛在他眼裡,大名也好,城主也好,都是……可以隨意操縱擺布的存在……
扉間敏感的意識到,一旦這樣的思想散播開來,這個世界絕對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彌生表哥……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
第058章 又被他坑了
位於桔梗城歌舞伎町花樓裡的宇智波據點, 最近都處於半引爆狀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一股可怕的流言,說是鬆永蔬菜的兩位少爺都在追求新晉花魁文姬,為了博得美人一笑不惜骨肉相殘兄弟鬩牆。總之不少尋芳浪蝶為此專門一擲千金就為了見一見這個連手都不給摸一下就迷死了兩個大好“青年”的名妓……
某種意義上來說, 文姬的身價被他們抬得高高的,甚至隱隱有叫板京都吉原花魁的勢頭——總之斑大人聽了這個傳聞以後心情就一直處於極度糟糕, 隨時都有可能放火打人的狀態。為了避免他噴出來的火星子燒了自家花樓,負責人隻安排了泉奈大人全程跟在少主身後,在抓不到始作俑者這個罪魁禍首之前, 唯有泉奈大人還算是能安撫斑大人憤怒的火焰。
總之, 把你哥哥帶出去散散心吧, 再這樣下去進出的恩客怕不是以為自己坐在火山口上找樂子!
“……”
“……”
宇智波兄弟麵麵相覷。
“絕絕對對是那個蔫壞的紅毛的主意!他一定是伺機報複你同千手白毛結交之事, 下次必須要把這家夥揍個半死!”斑咬牙切齒的捏著一個壽司像是在嚼彌生的骨頭一樣嚼得憤憤不平。他現在數著日子就等同柱間約架, 啊不是, 是約見的那一天。最近被千手兄弟鬨出的這些煩心事,必須有人給自己一個說法才行!
進入三月底以後米價和那個紅毛預計的一樣飛速上漲, 宇智波在火之國又沒有什麼根基,族裡已經開始逐漸蔓延著焦躁的情緒,這絕不是一個好現象。
宇智波一族精神力天生強於其他忍族, 相對的,情緒的穩定對於他們來說非常重要。過於敏感的性格讓絕大多數人無法忍受寫輪眼晚期的副作用,一旦受到強烈的刺激就會選擇非常極端慘烈的方式進行宣泄。雖然不至於瘋狂到輝夜一族的程度, 但是就族人們的破壞力程度來看……為了不把有限的資金頻繁投入到族地建設中去, 還是要想辦法讓大家保持輕鬆愉快的好心情……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接班人, 斑在沒有對族人徹底絕望的時候還是非常可靠且強大的, 他自動自發的把籌措口糧這件事背在身上。既然柱間他們能在去年就預測到饑荒的可能, 那麼必定會做出相應的預防措施,所以從他們那裡弄到一批糧食是很有可行性的。
至於柱間描述的那個夢想……如果有實現的可能性, 恐怕自己也不會拒絕,隻要真的可以讓泉奈遠離危險和傷害,無論如何他都會願意嘗試著努力一下。
想到這裡,斑把胸口那口惡氣壓了又壓,算了算了,看在糧食的份兒上,見到那個紅毛最多揍個四分之一死吧。
……
於是,折津百草山前的山神祭祀活動時,彌生見到了一個一臉僵笑的泉奈,和一個一臉冰碴子的斑。
嗬嗬,你弟弟涮我弟弟這事兒還沒過去呢!還好意思給我臉色看?
彌生表示自己的小暴脾氣還真就不慣著宇智波家的大少爺了!
雙方劍拔弩張互相瞪視了一會兒,還是柱間先挪了挪屁股:“那個……斑啊,泉奈和扉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提到這一茬,宇智波兄弟倆一個滿臉通紅一個直接朝棺材臉進化,柱間立刻了然的扯了扯彌生。紅發少年這才氣順了一點,拿出準備好的計劃開始慢慢講。
“我們可以支援宇智波一部分糧食,相應的,冬季戰爭任務宇智波必須在情報方麵向我傾斜。沒錯,是我。”彌生拋出計劃的初級框架,斑很有興趣的坐直身體:“你們怎麼會有糧食?去年秋天收成就不好,怎麼可能有餘糧讓你們勻出來。況且宇智波全族上下也有百十來號人,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至於冬季的戰爭任務……千手和宇智波必定是敵對方,你要我給你情報坑自己家?漩渦彌生,你這裡沒問題吧!”說著他曲起一條腿支著手點了點額頭,莫名的有股痞氣流露出來。彌生把頭往一邊撇開:“麻煩你有點穿裙子的自覺好嗎?‘文姬’大小姐!”
知道你們兄弟都是女裝大佬,那也煩勞請把胖次蓋住成麼?
斑的眼睛眯了起來,豔紅色眸子裡有兩顆勾玉緩緩旋轉,彌生根本不怕他,壞笑著從封印陣取出一振漂亮的打刀壓在桌子上:“就憑我現在進樓子能名正言順的嫖了你,文姬小姐。我現在可是甲斐名正言順的武士,衝我瞪眼睛,你想好了後果嗎?”
柱間伸手一掌把彌生按在桌麵上:“給我道歉!”又轉頭衝快要氣炸的好友滿臉堆笑:“彆同他一般見識。”
“是這樣的,彌生已經找到避開同宇智波對戰的方法並且做好了準備。他將作為武士回應木下氏的征召,再帶上千手和漩渦的幾個年輕人去同鬆平氏的武士們作戰,不會參與到忍者家族的戰鬥中去。這樣一來,千手和宇智波就都能抽身而出,為了發生不誤傷,需要你在情報上的支持。其實我們在鬆平氏內也有暗線,但不到緊要關頭實在沒必要浪費了這個難得的暗樁。斑你覺得呢?糧食的話,我們通過幾個遠方的來客得到了新的食用植物,人和動物都可以吃,已經試驗過了,你放心吧。”
“我希望這是咱們兩族和解的開端。隻要不再發生衝突,就不會再有新的仇恨產生,年輕人手上的血總是少一些,也更容易接受和解。如果年輕人們和解了,事情基本上就成了一半。千手,宇智波,忍族中最強的兩個族群攜手合作,還有誰敢不服!”
宇智波斑越聽越認真,最後他坐直身體拉過桌子上的白紙,寫寫畫畫算出了一個大概的數目推給柱間看:“夏糧上市前宇智波至少需要這個量的糧食,你們……”
彌生笑了一下,掏出一個卷軸放在桌子上,斑接過去半信半疑在封印陣中輸入微量查克拉,桌子上立刻頓出了一座番薯小山,尖頂上還有幾顆小的番薯滾下來。
“這是我偶然得到的西洋作物,你們先帶一部分回去試試。”說著他擠了擠柱間,後者滿臉寵溺的用遁術弄出一顆水球洗乾淨這個番薯,又抽出苦無刷刷幾下切開:“嘗一下吧,還挺甜的。”
斑在弟弟擔心的目光中捏了一塊塞進嘴裡咬了咬,眼睛就亮了起來:“好甜!”
紅發少年加了一句:“雖然很甜,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會胃酸。這種植物耐旱抗寒,很適合在貧瘠的土地上耕種。目前由於賦稅的原因無法大麵積推廣,但是將來卻可以拯救無數在生存線上掙紮的貧民。”他重新把番薯堆塞回卷軸遞到斑手上:“這就是千手和漩渦的誠意,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宇智波也能找來姻親一起做這件事,這樣會讓你們比較有安全感,對吧?”
斑深深看了彌生一眼,盯著手裡的卷軸說道:“我可以在戰爭任務裡給你消息,但前提是千手和漩渦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避開忍者戰場。另外,除了這些糧食,我要求加一個條件,”他扯出一抹邪笑,“放心,不是什麼難以做到的事。”
“我要這個紅毛來替我打幾天工,就在宇智波家的樓子裡,這樣我才能脫出手去找個理由解釋這些食物的來源。要是實話抖出來是你們千手支援的糧食,怕是有人寧可餓死也不吃。”
不等彌生跳起來拒絕,柱間一手按住炸毛的表弟非常乾脆的點頭應了下來:“沒問題,需要人手就派人給我送信。彌生這裡什麼時候都可以去幫忙。”
宇智波斑心情舒爽的看著紅毛被好友按在桌子上摩擦,哽在胸口的惡氣總算順了出去——這小子個兒不大,想的到不少,敢拿老子的馬甲掛牆頭,“文姬”的花魁道中就讓你上了,省得你念念不忘,哼!
等宇智波兄弟帶著卷軸離開,彌生立刻氣得給了柱間一腳:“我這磨還沒卸下來呢你就打算殺驢了?你怎麼不去給宇智波家的樓子打工!說了多少遍這種男扮女裝的事兒彆找我!”
“可是彌生你穿振袖真的很可愛啊!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又不麻煩,也不會掉塊肉,去吧去吧,將來等你老了也是個談資,噗……抱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直抽抽,一點也不在意彌生錘在背上的拳頭。
彌生沒用祖傳的力道也沒用查克拉,隻是泄憤般照著表哥一頓拳打腳踢,眼見人家咋滴沒咋滴,兀自把自己氣得趴在那裡直哼哼:“這是最後一次!再有這樣的事兒你自己上,彆老拿弟弟填坑我跟你說!”
柱間:“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隻要媽媽桑覺得我穿了振袖能見人!”
彌生:“……”媽的,又被他坑了!
第059章 花魁的生活
從四月到冬季來臨, 滿打滿算還有七個月時間,對於不想白白送命的小忍者們來說,時間非常緊張。
雖然彌生非常憤怒, 但是對於不痛不癢穿個女裝就能換來的靠譜隊友並沒有什麼抵觸情緒。就算同宇智波斑氣場不和,他還是守信的帶著卷軸用上變身術, 換了一套小浴衣去歌舞伎町找宇智波兄弟報到。
“呦!這不是彌彌子?店裡正好缺人手,跟我來吧。”守在門口等人的泉奈滿臉嘲諷捏著嗓子假模假樣做出一副姨媽臉。眼見彌生根本就沒有生氣的樣子,他反倒覺得無聊起來:“就你自己過來, 扉間呢?”
彌生撇了撇嘴:“我記得你哥哥隻要求我來打工, 關扉間什麼事!”
“很久沒有遇見他, 我也會擔心啊!呐呐, 那家夥怎麼樣了?出任務了?受傷了嗎?”紮小辮的圓臉少年拽著他的袖子問東問西, 不時還看一眼左右生怕叫人聽見。彌生聽他話中滿是關切之意, 心裡的鬱氣總算散了出去。看來泉奈並沒有戲耍扉間的意思,兩個小家夥應該是真心想要成為好朋友, 可能是宇智波斑天生不會說話才讓自己產生了什麼誤會吧。
想到這裡,他的態度終於好了起來:“扉間沒事,家裡安排他去外麵修行了, 過個幾年就回來了,到時候歡迎你來家裡找他一起玩。”
泉奈被他突然好起來的態度嚇得一愣,後退幾步慌忙轉身領路向花樓後院走去:“哥哥在裡麵等你, 工作的內容也不困難, 至少對於忍者來說真的很簡單。呐, 你們家也很擅長體術對吧?”他跑開幾步又忍不住湊近回來小小聲問道, 生怕這些話叫其他族人聽見。彌生看著他貓兒一樣瞪大圓溜溜的眼睛, 黑白分明就好像是無機質的水晶。紅發少年突然抬手快手在他額頭上戳了一下:“還行吧,怎麼了?”
泉奈捂著額頭衝他呲了呲小白牙, 看上去更像是一隻拖著小尾巴的黑色幼貓了。
“討厭!”他再次跳遠,這時兩人已經來到了花樓後院的閣樓上,木質的台階踩在腳下嘎吱作響。他們沉默下來,庭院中鶯鳥的鳴叫顯得四周愈發靜謐。
如果不是已經知道這裡是宇智波家的據點,看這曲徑通幽頗有禪意的亭台樓閣,還真以為是什麼貴族人家的私宅。斑做為少族長和“台柱子”,自然住在最高的地方。泉奈直接把彌生帶到了斑平日“工作”的房間,此時時間尚早,“文姬”還是一個炸毛的青皮小子,正滿頭大汗的捏碎了第四個三味線。
他憤怒的把這脆弱的樂器扔了八丈遠,看見那些鬼畫符一樣的樂譜就有放火的衝動。彌生聽見屋裡的動靜,淡定的敲了敲木製格子。
帳幔和障子門上的浮世繪濃墨重彩,將情色和藝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含蓄的告訴訪客來這個地方玩可是很燒錢的!可是斑一點也不想欣賞這些,兀自滿頭火星的大力拉開紙門:“不管是誰!最好有一個符合邏輯的理由來打擾我,不然…….哼!”
“真是稀奇了,你還有和人講邏輯的一天。”彌生雙手環胸斜靠在另一邊,手裡揚了揚卷軸:“第一批糧食送到,我也來打工了。”他好笑的看著“死無全屍”的三味線滿臉調侃:“等你開始履行職責後自然會有第二批,甚至是第三批。什麼時候開工?是站在外麵招攬生意啊,還是給你端茶倒水,說罷。”
斑露出了一個堪稱“豔麗”的笑容:“你可是貴客,怎麼能乾那些粗活兒?”
彌生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彌生君怎麼也得做回花魁不是?”
啊……預感成真了……
炸毛少年得意的雙手叉腰仰起臉:“正好下個月‘文姬’就要舉行花魁道中,不難,也就是穿著高下駄從揚屋走到店裡,展示一下花魁本人的容貌、儀態、才藝和實力,交給你了!”
彌生抹了把臉。
我真傻,真的。我隻知道宇智波心眼小,但我沒想到他們的少主心眼能小到這個程度,原本以為隻是穿個女裝就算了,完全沒料到斑居然準備了這麼一份“大禮”等著自己。難道他是因為實在學不會三味線才企圖把鍋甩到我頭上的麼?
“斑哥哥!您是我親哥成不?花魁道中那可是你們據點的臉麵,萬一我要是從高下駄上掉下來不就給您丟人了麼?我給你當禿,當新造,要麼給你撐傘也成啊!求你饒了我吧,我錯了!”他相當識時務的服軟道歉,一點也沒有形象包袱,一句“斑哥哥”喊得含糖量至少三個加!
哈!紅毛的這句哥喊得斑心情舒暢,一早上的焦躁散去不少。然而他還是無情冷血無理取鬨的拒絕了彌生:“我並不是專門為了羞辱你才提出這個條件,而是真的需要脫身回族裡一趟,也許真有點玩笑和戲謔的含義在這裡,但也不可能讓你去做那些底層的事受客人白眼。能夠值得信任的人裡,大概隻有彌生你能最快上手。”
“穿高下駄走外八文字的意義在於向眾人展示花魁腰、腹和腿部的力量與柔韌,常年訓練的忍者很容易做到,更不用提擅長體術的漩渦一族。至於彆的,你總認字吧?之前在花箋上留的俳句還算能看,樂器現學也夠了,又不是真的要做花魁。我也不會呢,哪怕最簡單的三味線也……咳咳,不說這了,總之我是很看好你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不答應也得答應。
所以死敵就是這麼討厭,他們往往比你的朋友還要了解你,包括你倒黴的親戚!
彌生沉痛的點頭應下這份兼職,斑立刻像是個被特赦了的無期囚徒那樣跳起來歡呼一聲:“泉奈,其他的都交給你,我這就帶著糧食先回族裡。吃人的嘴軟,拿了你漩渦提供的口糧,總之能有一部分人聽話的老實起來!”他連一秒也不想多呆,趿拉著草鞋“唰”一下就失去蹤影,速度之快幾乎出現了殘像……
“這是瞬身之術吧……斑居然連這個都用了,三味線到底是有多難學……?”彌生抽了抽嘴角,走去把地上的三味線撿起來,“天神”部位的琴杆已經被捏得粉末性骨折,可見使用者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勉強控製住自己沒有當場砸碎這把樂器。
泉奈想起兄長類似於精神攻擊般的演奏水平,不由滿臉菜色:“斑哥哥真的儘力了,他每個音都沒問題,但是湊到一起就莫名的不在調上……彆人演奏收錢,他演奏起來……要命……”
“那怎麼辦?我徹底不會這東西,重新學不是更可怕?你們不是有寫輪眼麼?據說看一眼就能記住動作的!”彌生覺得自己也有點暴躁了。
泉奈外頭扯扯自己的小辮子:“我也沒辦法啊!這已經是最簡單的樂器了,難道你要去學尺八或是七弦琴嗎?師傅不許我們學尺八,說是容易出問題,到底是什麼問題呢?”
這個……這個問題彌生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討論到最後還是隻能繼續學三味線了。泉奈跟著斑一起聽了幾天,好歹算是知道大概的姿勢和演奏方法,於是就成了彌生的補習老師。
彌生先是用變身術分彆變成斑和文姬的樣子,得到泉奈的肯定後才保持了第一個形象老老實實坐在華麗的房間裡拿著備用樂器“吭吭吭”努力起來。
由於斑的脾氣,就算是宇智波族人也沒幾個敢無事打擾,彌生就在泉奈的掩護下在宇智波的閣樓裡開始了艱苦的打工生活。
一個花魁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呢?反正並不是人們想象的那樣打扮得美美的坐在那裡等恩客上門送錢。
每天彌生都要在所有人醒來前起床變成斑的樣子,一些情報必須經過他的仔細甄彆才能發送出去,然後就開始為一個月後的花魁道中做準備,訓練持續到日落時分還要接待特定的客人便於新情報的攫取。
好在不是真的花魁,衣物和儀仗都不需要他操心,少年隻用穿著一尺多高的高下駄學習走路,然後就是絞儘腦汁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裡學會用三味線演奏哪怕一首完整的雅樂。
幸虧有泉奈幫忙,彌生借口心情不好趕走了所有前來圍觀的宇智波族人才好歹算是保住了他們家少族長的臉麵。沒有寫輪眼加持的外族人總要花費更多的努力才能趕上他們的程度,從一開始頻繁從高下駄掉下來摔得渾身擦傷到慢慢能穿著鞋子移動;從彈棉花到能勉強聽出曲調;從總是把腳踝扭傷到姿態漸漸變得優美;從頻頻出錯到音色明亮清澈;從走路斷斷續續到身形挺拔儀態萬方;從樂曲情緒寡淡到引人遐思……彌生咬牙用了十天時間完成了正常人十年的仔細打磨。
就連泉奈也換了一種嶄新的眼神看待這個雖然比自己大看上去卻和自己幾乎同齡的小忍者——就算兄長用了寫輪眼,能這樣優雅熟練的踩著高下駄走出外八文字也用了九天時間,何況彌生在這個時間段內還學會了演奏三味線!
他是個不輸於兄長的強者。也許天賦不如斑哥哥那樣逆天,但彌生所付出的堅持與努力絕對超越了所有人。
第060章 千手和漩渦
反複練習了一個月, 彌生最後幾乎天天耗費查克拉保持著“文姬”的狀態,他擔心自己在鬆懈的狀態下被泉奈以外的宇智波族人撞破,到時斑可就難以解釋行蹤了!
泉奈帶著點小羨慕的向他感歎:“千手和漩渦最煩人的一點就是打不死了, 身板硬不說查克拉量還多,一個不小心真是會被你們活生生耗死!”
“可是反過來想, 站在我們身後卻也是最安全的不是嗎。如果宇智波能和我們合作豈不是美滋滋?站在後麵無腦扔火球就行了,千手和漩渦又能頂住對方的乾擾又能治療補給,還有哪個忍族更合適成為宇智波的好隊友?”
“咦?你們雖然是姻親, 可是這個能力互相覆蓋的地方也太多了點吧, 千手和漩渦難道就沒有什麼區彆嗎?”泉奈的反應很快, 他立刻指出了問題所在。彌生聳了聳肩:“也不能這麼說啦, 雖然就查克拉屬性和擅長的領域而言漩渦和千手確實沒有明顯差異, 不過我們一族還有另一種能力, 那就是封印術。我個人的理解就是漩渦族人的智商也許要比千手高一些。”
“所以在真正的戰場上漩渦更偏向控製和指揮,通常都在後麵進行操控。而千手, ”他撇了撇嘴:“隻要使勁往前衝然後小心彆讓自己被對手打死就行了。”
“這樣說來還真是這個樣子啊!哥哥也是這樣評價你和柱間的。呐呐,那扉間呢?”
還真是時時刻刻都掛念著小夥伴!
彌生笑出兩個酒窩:“扉間算是千手裡難得的高智商人才了。不過我覺得是因為他更像母親的緣故,我們的母親是親姐妹, 你知道吧?”
“這個我還真是不知道呢!仔細看的話,你和扉間還確實有點像啊!不過你的個子明顯沒有千手兄弟高,呐呐, 扉間快要超過你了吧……”
“不提這個我們還能做好朋友好嗎?”
“欸?這難道怪我嗎?你自己長這個樣子, 就不要怪彆人議論嘛!”
“……”
“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怕我張嘴就想咬死你!
時間過得很快, 彌生的一個月打工生活已經接近尾聲, 斑已經傳來消息, 他隻需要完成花魁道中後在樓子裡多呆三天就可以離開。據說宇智波內部的說服工作完成的很好,斑虛構出了一個田之國糧商的存在, 完美解釋了口糧的來源,又拖上柱間兩人神神秘秘跑出去浪了一大圈,總之回來以後宇智波族長就決定不再接受火之國上層的戰爭任務,反倒是接了老東家雷之國的什麼事,隻把情報人員貢獻給了木下氏暫時調用。
一切都朝著彌生計劃的方向發展。
花魁道中這一天,斑和柱間都出現在了圍觀遊行的人群中,為了不影響到彌生日後的心情,他們暗搓搓躲在路邊的店鋪裡透過窗戶看少年在前呼後擁中緩慢而優雅的行進。
泉奈抱著哥哥的忍獸大黑貓走在彌生前麵,作為“禿”的存在他也是很惹人注意的,因此並不敢轉頭去看身後的少年是什麼狀態。
彌生踩在一尺高的黑色三齒木屐上,頭上身上穿戴的東西直追當初被迫套上的十二單的分量。頂著這二十多斤的華麗飾品,他嫻熟的單腿彎曲,腰腹帶動腿和高下駄一起從身後劃出完整圓潤的曲線,收回到身前三寸的地方再微微後銼一下腳踝外翻穩穩落地,然後換一邊繼續這個動作。都說花魁走路比牛還慢,費一大圈事兒最後隻往前走了三寸,從揚屋到花樓他足足走了一個小時。
——好歹是個忍者家的男孩子假扮花魁。要是真正的女孩想要達到這個效果,必須用汗水、眼淚甚至是傷痛與鮮血才能換來。
“這世上果然沒有什麼是能輕易得到的!”回到花樓裡休息的時候彌生看著庭院中四四方方的天空不由感歎道:“女性,還真是厲害啊。隻為了展示身體的優美,就可以長年累月控製欲望並磨練自己。有什麼比肚子餓了卻強忍著拒絕食物更殘忍呢?但她們做到了,就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瘦更輕盈……這真可怕!”
泉奈打發了前來道賀的族人和表示仰慕的金主,轉身就聽見彌生的感歎,“噗”的一下笑了出來:“可不是嘛,所以我們宇智波的妹子都被家人寶貝的不得了。這樓裡需要真身上陣接待客人做生意的時候用的都是些真正的妓女,族裡的女孩子隻負責同客人聊聊天跳跳舞而已,哥哥更是不許我們的堂姐妹們接這裡的臟活。你們漩渦呢?”
彌生歪頭想了一下,最後搖了搖腦袋:“漩渦族裡是個什麼情況我還真不知道。小時候被父母送去了真田家,回來沒幾天就過來千手了,這種細節上的事情還真沒了解過。不過漩渦一族本來就很少離開族地外出做任務,你們不了解也不奇怪。”
他理了理身上華麗的重絹:“等下還要招待客人吧?今天要宰的冤大頭是哪個?”
平心而論,泉奈覺得彌生比自己哥哥要敬業得多,也更加適合花魁這個需要察言觀色委身侍人的角色。也許他不夠高傲冷漠,身上少了宇智波特有的那種淡漠疏離的高貴感,但這個少年在帶動話題節奏和旁敲側擊上絕對無出其右者。至少兄長絕對不會這麼好脾氣的全情投入下一階段的動作……
如果是斑哥哥的話,這個時候怕是一定得哄著勸著才肯按捺住火氣出去見人。
很快就有夥計敲著障子門抑揚頓挫的唱出今晚客人的尊號,彌生立刻進入“工作”狀態掛上得體的微笑磨刀霍霍向肥羊。
然而,從泉奈拉開的障子門走進來的人……正是躑躅崎館城的新城主,真田家繼任家主不久的,漩渦彌生曾經的追求者,真田,源次郎,幸村……
這他媽的就真的很尷尬了!
彌生:我有一句MMP一定要講!
源次郎覺得這個新晉的小花魁還蠻有意思的,見到客人來訪既不像花叢老手那樣故作風雅引人注意,也沒有歡場女子曲意逢迎伏低做小的覺悟,隻是抱著衣服前麵的華麗腰帶結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坐在那裡看著自己,仿佛是一隻剛剛離開母親巢穴的幼貓。
和她剛剛遊街時風情萬種儀態萬千的樣子大相徑庭,簡直就像是你認為的熟爛果實一下子變成了青澀花苞。
不,他隻是過於震驚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而已。
青年很有禮貌的坐在離彌生大約一米遠的地方,身後跟著他現在的近侍——平八郎。有些毛糙的近侍將禮物塞給花魁身邊的禿,微微欠身示意後就做到主人身後去呆著。
彌生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硬是忍著沒叫表情裂開,反倒惟妙惟肖的維持住了花魁高冷的人設(自以為)。
說實話,金主第一次上門拜訪,通常是見不到花魁本人的,但是桔梗城這種小地方的花樓,麵對躑躅崎館城的城主也不敢拿喬,於是源次郎才得以近距離欣賞了一下新晉花魁天真單純不做作的模樣。
彌生:泥垢!
彌生假扮的文姬全程一句話也沒說,源次郎也隻是坐在一旁含笑聽了一曲其他歌姬表演的曲子,便整理衣服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才對湊過來的鴇母道:“文姬是吧?招待過客人過夜嗎?”得到答複後才繼續:“彆叫她接客,我留著有用。有一位重要的大人需要她去招待,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他的舉動幾乎說得上是無禮了,但宇智波的據點要的就是這種能夠接近大人物的機會,反正少主有寫輪眼,瞪一眼就能讓嫖客們連自己姓啥叫啥都忘了,誰還真的能讓他吃虧不成?當下就滿臉堆笑點頭哈腰的將源次郎主仆二人送出去。轉頭就見少主已經同泉奈大人湊在一起開始低聲商量著什麼,頓時更加放心——斑大人真是可靠至極啊!
事實上,彌生正交代泉奈無論如何趕快把斑找回來,再在外麵浪就要穿幫露餡兒了!
於是斑正和柱間狼狽為奸坐在一起議論圍觀彌生“出道”的感想時,被親弟弟派出來的忍獸抓個正著。
大黑貓一爪子推開窗戶輕巧的落在地上,確認屋裡隻有自己的主人和另一個被主人信任的少年後立刻懶洋洋的臥倒在地,輕輕舔了一下自己的肉墊:“呦!斑,泉奈還以為你在什麼遙遠的地方,急著要我來尋你,沒想到居然這麼近。既然回來了怎麼不回據點?”
柱間特彆有興致的從身上摸出一塊肉乾遞過去討好這隻貓,結果被它一爪子拍開:“真田家主今天進樓子包下了‘文姬’,也許會讓她去服侍什麼大人物,泉奈和另一個紅毛小子要我來問問你的意見。”
“怎麼哪哪都有這個真田家主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