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尋舊情不遇(1 / 2)

北門老槍 北風2024 5460 字 18天前

“鐵牛,你去!都給我精神點,誰要是給我捅婁子,小心我起他的皮!”一個個學著隊長,戴正帽子,扣好扣子,拽拽衣服,立正站好。

“日本人下一步意圖很明顯:就是要進攻並占領神州,打開京師的門戶,要守住神州,幾乎不可能,麻生聯隊將分四路閃擊神州,如果門戶一旦洞開,日軍將長驅直入,首都不保!”

“中央什麼意見?”史鳳揚把熱水遞到梁一紋手中,扭過頭,“玉秀,你也坐下!”

“日軍之所以有持無恐,是他們掌握了製空權!”

“你是說連腳機場?有人已經在琢磨這事,隻是他們力量太過單薄,不足以勝任這個光榮而又艱巨關乎整個神州保衛戰最重要一環的戰鬥!”

“啊哦?有這樣的人?哪方麵的?”梁一紋有了興趣,“說來聽聽!”

“說來也許你不相信:是民間自發組織。他們甚至沒有組織,沒有番號,甚至沒有幾個人,但他們卻一聲不響要乾著全神州誰都能想到,卻都在紙上談兵的大事,如果日軍沒了這個機場,戰爭的結局會是另外一種模樣!他們才是最勇敢的人!”說道激動的地方,史鳳揚感到熱血沸騰,雙手對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是誰有這樣豪橫之舉?你和他們熟嗎?”梁一紋猛唖了一口茶,“我想見見他們,他們都有誰?”

“是我家鄉之人,當然熟,有黃興忠、黃安、劉中天、黃天河……”

“等會兒,等會兒,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提到了‘黃興忠’,此人是我認識的黃興忠嗎?他有多大?”

“你也認識一個黃興忠?”

“是的!他老子是不是叫黃鶴鬆,在西涼城做生意,後被人殺害!”

“就是他!”

“這家夥居然能乾出令我刮目相看的驚天動地的大事!我們曾經是同學!”往事如潮,洶湧澎湃,熱切的目光下,溫熱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轉。

“不瞞你說:從家族論,我該恨他,他在商場上,縱橫馳騁幾十年,我父親屢屢在他手掌心翻筋鬥,倆個隔代人鬥得你死我活,最後,我父親一命嗚呼,你說我該不該恨他?可是,他又是黃花甸子上最有魅力的男人,幾十年來,以家為中心,釀酒,販運,倒賣倒買,從無到有,風生水起,接濟窮人,打擊豪強,錚錚鐵骨,三省五縣廣交朋友,當戰爭來臨之時,他果斷遣散了家裡多餘的人,變賣祖業,買槍買彈,要和日本人乾!”

“他真有這麼好?”

“絕無虛言!”

“他在哪裡?”

“北門河的塌河穀地!”

“這樣的奇人異事,應該拉到我們的隊伍裡,他的家庭呢?”

“生有三兒三女,天太晚了,要不然,我就帶你去看看黃家大院了,看了那氣派的三進三出的大院,你就知道他該有多麼牛!你知道土匪單無霸,就是單德州之子,是誰滅的?也是他!他太牛了,尿性!”

梁一紋早已熱淚盈眶,她怎麼也沒想到:曾經如此魂牽夢繞的一個人,在另一個世界,活得如此精彩。

“擦一擦吧!”鐘玉秀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什麼樣刻骨銘心的往事,但一定很感人,她沒有追問,卻默默把手巾遞給她。

“謝謝!”晚霞因陶醉跌落在晚風裡,雖然象個醉漢,跌跌撞撞,站不穩的樣子,酒不醉人人自醉。

塌河穀地還在淡淡霧靄裡,靜謐地躺著,一輛小馬車,已經從夜的末梢,帶著露水的熱切,一路顛簸,風塵仆仆趕到,還沒等車子停穩,無比興奮的梁一紋就從馬車後座跳下來,“這就是塌河穀地?眼光不錯,戰略之地,鐘靈毓秀之所,鐘玉秀,你的名字從這裡來的吧?”撫著雙鬢。

“不是吧!”鐘玉秀踩高蹺一樣,一搖三晃跳下車。

“不遠,上去,拐個彎就到!”史鳳揚把馬車係在一根手臂粗細的青竹上,“走吧!”青竹雜樹上,不斷往下滴水,晨鳥在啁啾,東天一抹桔子黃,烏白的雲,在雲蒸霧騰中,拱大,膨脹,背後是太陽要噴薄而出。

一個趔趄,梁一紋差點兒跌倒,幸巧有鐘玉秀扶她一把:“你沒事吧?”

“我沒事!”

“悠著點兒!到目的地還要半個時辰!”

滿眼衰色看不儘,片片黃葉落下來。人與大自然更近了,山雀從這可高柳飛到那邊翠竹上,呼朋引伴,那邊密不透風的地方,傳來同類的回應,此起彼伏,水聲,一定是水聲,潺潺流過,綿延不絕,宣泄的情緒,就在腳下,茅草一動一動,象女人的長發,因濕潤如瀑正流。

他們象藏羚羊那樣靈巧,從一片片孤獨的小石上跳過,水曲水直,無德無形,曲極成蛇,直極成棍。

“吆,史大校長,這麼稀罕,找興忠,可惜他不在,淑霞倒是在,裡麵請!”陳梅梅把一盆汙水,順著小嶺潑下去。

梁一紋站一下,上下打量起陳梅梅。

倆女人對望。

風把不同的香氣,托起,迸撞,相互欣賞。

“走吧!”鐘玉秀輕推她一把,“嫂子好,我們來了!”

“來吧,史兄弟,這位是……?”

“她叫梁一紋!是……”

“是黃老板朋友!”梁一紋接過去說。

“早年的吧,沒有聽他說過!”陳梅梅再次打量著她,一臉問號。難道是……她不由自主再次把目光鎖定在梁的身上:她真的漂亮,現在依然是,她妒忌起梁:如果她就是當初那個細腰長腿女人,今天依然是她最大的障礙!這麼多年光陰,歲月如篩子,篩去許多稚嫩和浮華,如果這個人,是為了彌補往日情的遺憾而來,她依然沒有信心,一哆嗦,手中的盆掉地上。

盆在儘情傾倒完後,從高處向低處,一潑三折跌落,“你怎麼啦?”梁一紋眼急手更快躲過汙水渲瀉,微彎腰,拎住盆沿,笑笑,“大姐不能悠著點兒?什麼驚著了你?”這是一種從豐滿的走向裂裂巴巴健碩的美,撐破皮子,儘極可能渲染的美,這種膨脹的美,象濃烈的稠厚、扯著滴條的酒,一些健碩的男人,喜歡並陶醉在這無韻的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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