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公子乃襄公子孫,當守家風,仁義著世,萬萬不能效仿不肖子孫公子成、譎而不正晉文公。
且宋公早晚必死之人,繼宋公之位者,舍二位公子,將以何人?二位詐得一時,他日何以取信於民,取信於他國外邦之君?”
墨點堅持此戰必勝,既然是必勝的戰鬥,為什麼要把寶貴的名聲白白棄擲?
公子卬衝墨點拱了拱手,算是會意,接著衝城下喊話:“右師大言煌煌,好不饒舌。臨陣作戰,可不是點點人數那麼簡單。貴部有什麼本事儘管招呼上來,好叫我這個迂闊的襄公子孫,漲漲教訓。”
宋公禦腹中如釜中置火。公子卬方才所言,他知道句句屬實,所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宋公禦自問初為國君,對國家之器用得不甚純熟,難道不是可以理解的嗎?如今不是悔過了麼?為何揪著過去的爛賬不放?
君子記恩不記仇,小人記仇不記恩。公子卬真真該殺的小人。
卡耐基說過:“99%的情況下,不管犯下多大錯誤,人們都不會責備自己。”此言得之。
宋公禦猩紅了雙眼,急吼吼下令,“全軍出擊!踏平楚丘,不可使一人一馬得脫!”
公子卬大喜,回首激勵守軍:“諸位都聽得明白了,宋公下令,踏平楚丘,不可使一人一馬得活!”
“大丈夫死則死矣,萬萬不可令妻兒受屈!”
“昏君,拚了!”
城上的民夫本來老神在在的,眼下一個個氣的青筋暴露,愈發賣力地把一袋袋箭矢輸運上來。
管理一言不發,心中騰起一種不詳的預感。所謂將不因怒而興兵,即使忿然,也不該顯露於顏色,以免手下之人以為君主用兵以私憤,而非指揮以理智。
戰鼓隆隆,右師的駟馬戰車率先出動,步隊緊隨其後,呐喊聲伴隨著衝鋒重重地撞向了南城門口的木寨。
車輪卷起黃沙滾滾,步兵發足而奔,人海如浪,殺聲如濤,小小的木寨仿佛滄浪之上的孤舟,似乎隨時都會被拍碎。
杵臼城頭觀望,憂心忡忡:“小小木寨,恐怕不是一合之敵,置兵其中,豈不是白白流血?”
墨點哈哈大笑:“二公子有所不知,這寨子真乃三公子之傑作。不論寨中多少人,都有妙用。”墨點簡單解釋一二。
倘若寨子不拔,蟻附登城之兵擔心有人從寨中殺出,截其後路,斷其竹梯;寨之若存,城門必定安然無恙。倘若攻擊寨子,必定甘冒城頭箭矢飛石,損失不在小,待寨中力竭,也可以安然退回城門之內,不必擔心白白流血。
“標槍手準備!”指揮寨中士兵的是武峻。他下令打開寨門。整個寨子都被戰壕環繞,隻有正前方的二十米之地,留有一小段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