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真是好酒!”年輕人道。“隻是……”
“嘿。三公子今天又不領兵。怕什麼?以前武大夫可從不阻撓我等飲酒的。既然從戎疆場,興許第二天就人頭落地了,哪裡管得了這麼多?今朝有酒今朝樂,來……”
“咕嚕咕嚕……”
他用手揩了一把下巴:“要我說,三公子什麼都好,說話也好聽,辦事也牢靠,就是管的太緊——凡是他的規矩就麻煩得像是針線活。
譬如說這偵察。以往大家逛兩圈就好了,他倒好,一定要在大軍前出兩百布出十騎,兩騎居中,餘下八騎,兩兩成對,分四路搜索兩百步,搜索完畢還要警戒,每次警戒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再派一對換班。
每隔一刻鐘,分路的騎兵還要向居中的騎兵旗語聯係,居中的騎兵然後向後方旗語彙報——若是定時不報,就要全軍警戒……也不知道誰交給他這些玩意?真是苦煞我等。”
“頭,你是惦記著那場博戲吧?”
“呃……先前輸了不少,待我回去,定要翻本!”
“三公子亦禁賭。”
“你小子,還年輕,等你耍幾把你,我敢說,你絕對會食髓知味……反正三公子現在不視軍嘛……”
兩騎就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邊聊天,一邊操縱著馬匹在植被中漫步。
聲音越來越近,田饒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呃,酒水喝的有點多,我要小解一下……”
“喏,那裡有棵樹——好茂盛,也許它發芽的時候,我的曾祖都還沒出生呢。”
“莎莎莎……”是鞋子踩在叢林的聲音。
接著是一股尿味,解手的地方離著田饒藏身的大樹十幾步遠,估計是嫌走到樹下,憋不住尿。
楚丘兵完事的時候還抖了抖勢,吹了一個口哨。
“搞定!這裡沒問題,我等去哪裡瞧瞧……”
“頭,你都沒好好搜索吧?”
“搜什麼搜……商丘的鼠輩哪裡值得乃公費心,瞧,那裡有野生的果子,乃公飲完,正好缺點下酒的……”
“呼呼……好險。”聲音漸行漸遠。
田饒有種解脫的感覺。被楚丘兵發現,伏擊就要提前發動了——可他們甚至都沒有進入伏擊點,兩個楚丘騎兵不知道死不死,但自己恐怕性命不保。現在人人都知道楚丘騎兵迅捷如風,隻要他們想追,自己絕對完玩。
正當田饒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身後突然升起一支穿雲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