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製,執政卿可以代君行政。今有封臣大小五十六氏,難道要拔擢五十六個執政卿麼?國朝之政,本是各有見第,五十六封臣,眾口難調,一個說東,一個言西,如何取策?”鱗矔冷笑一聲,他算是看明白了杵臼的算盤。
先用執政卿的噱頭,釣我入局,詐我財物,然後一口氣提拔五十六各執政卿——人人都是執政卿,那就意味著人人都不是執政卿。
這個道理和高考人人加分,等於都不加一模一樣。
“屆時,諸卿吵作一團,主意不定,到頭來還不是君上出來做主?君上真是好算盤,明明一個執政卿也不想給,卻道人人俱是執政卿,好一個以退為進,不愧是酷愛紋枰之人。”
杵臼:“非也非也,孤豈會有如此想法?看來大司徒還是不信寡人。”
“本大夫豈是垂髫小兒?”
“不如這般。五十六卿組成卿議院。凡政事,俱交由卿議院表決之,一人一票,凡是卿議院三分之二讚成之策,孤皆同意並頒之於詔。怎麼樣,如此,大司徒還有何話說?”有人捧哏,杵臼高興還來不及呢。
鱗矔滿腹怨毒,實打實的黃金,換了注水的卿位,可杵臼如此定製,他一時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若無異日,孤宣布即日起,卿議院生效。”
……
鱗矔一敗塗地地回到府邸。門人來報:“公子卬果然使詐!主上,宋公今日,將所獲錢財,儘數用來賑濟國野,民心儘附於宋公而仇於鱗氏。”
“主上,”又一人跑來報訊:“宋公移駕潛邸,不居於宮門,我等收買之寺人,皆被疏遠——主上,部署在宮內之眼線,俱浪費矣。”
鱗矔一手按在自己的眼皮子上。
“可惡至極!公子卬那廝,和昏君勾結在一起,詐騙我家錢財!父親,這口氣不能咽下,定要還以顏色!”長子鱗乾大叫出聲。
“主辱臣死。某願替主公取了昏君項上人頭!”有衝動的家臣氣不過,扶劍而出。
“好膽!”鱗乾讚道:“那昏君疏於武藝,門下走狗據乾所知,二人而已,又彆居宮外,料想弑之不難。”
“不可!”家宰阻之:“昏君若死,其子尚在繈褓,按我國慣例,未加冠之公子不可以為君,長幼有序,定是公子卬繼承大統。公子卬強於昏君百倍不止。我等須先殺公子卬而後圖昏君。”
“既如此,某願攻打公子卬府邸!”家臣又請命道。
家宰搖搖頭,道:“兵凶戰危。公子卬雖然門客稀少,但我聽說此人慣於征戰,常常以少勝多,山戎、廢公俱喪其手。或許我等即使能剪滅之,也要付出不少人命。何必如此?我有一計,可假手他人,不動刀兵,即可除之後快。”
今天的朝會,除了成立卿議院,還有其他議題。
首先就是六卿的人事變動。鱗矔試圖廢掉左師公孫友,右師公孫元,以向氏掌門人公子盻、魚氏魚衍取而代之。向魚兩家與鱗氏互為姻親,且鱗氏庶出子弟多有士於向魚兩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