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戍挑起眉,看起來都是一個色,竟然也能吹出這許多花樣來,關鍵是紀桃榆還聽的津津有味。
“紫色料子也便咱們同州城裡多見些,他地想買一匹價格不菲,更彆說各式各樣的隨意挑選了。”
“小公子穿上這料子定然好看,秋裡賞菊穿上這麼一身去,在人群裡必然出彩。”
桃榆麵上帶笑,對於這些夥計的好聽話他早就免疫了。
如今可早不是被鋪子裡夥計幾句話便說的心花怒放而掏空荷包的傻哥兒了,來這布行,他可是謹慎得很。
時新貨又是紫色係,觸手尚可,雖不是什麼絲綢,但這緞子一匹的價格定也不會低於三五兩。
要是買上兩匹,那自己還不得花光存款再給他阿祖打上幾個月的工啊。
即便是覺得這新料子確實好看,他也警醒得很,一點沒忘自己來的目的。
正當他要就著製作工藝和材質紮染問一嘴紡娘的事兒,忽然聽到一直沒有說話的霍戍冷不伶仃的冒出一句:“包起來吧。”
桃榆和夥計都楞了一下,兩人皆然看向了一旁的像是做了擺設的人。
桃榆正想開口,夥計卻也是靈光的很,當即曉得了大主顧在哪兒,先他連忙道:“郎君說的是都要麼?那這三匹料子我都給包上。”
霍戍點了下頭。
夥計登時跟過年了一般:“郎君當真好眼光,我這就去給包整好。”
桃榆趕緊拉住夥計的衣角,賠笑道:“不必,不必,我大哥說笑的。我們再看看。”
他回頭瞪了霍戍一眼,示意他趕緊把話收回去。
霍戍卻慢悠悠的放下茶杯,從腰上取下荷包:“多少錢。”
“新貨一匹五兩,三匹一起買便算您十四兩八。”
霍戍拿了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夥計小哥兒生怕人反悔,連忙收起了銀子:“我這就去給您置換零錢!”
“不必。”
霍戍道:“剩下的便做你的賞錢,我同你打聽個人。”
夥計小哥兒聞言更是高興了,連連道:“郎君您且說便是,我在布行也許久了,識得不少人。”
霍戍同桃榆使了個眼色。
桃榆心都涼了半截,看著夥計已經把銀子妥妥的收了起來,他扯出了個笑容。
隨後才道:“想同您打聽個紡織娘,叫吳憐荷。”
小哥兒聞言想了想:“不知小公子說的可是吳三娘子,我們後紡裡隻有一個姓吳的,大家都喊她三娘,隻是我不曉得她全名。”
“三娘的紡織技藝高,很得掌櫃的賞識,隻是她少有見人,先時還有不少客人問喜歡的布匹的紡織娘是誰,想見上一麵三娘都給拒了。掌櫃的也曉得她的性子,也便依她不接應客人。”
“郎君和小公子想要見她,興許她也不會出來見客。”
霍戍從身上取出信物:“把這個給她看,來不來看她自己。”
夥計把簪子小心的接了過去:“誒,好。二位稍等片刻,我這便去。可還需要些彆的茶水果子?我叫人送進來。”
“隨意送點就可以。”
桃榆道了一聲,看著人出去以後,他趕忙看向霍戍:“你乾嘛呀,一下子買那麼多布,不是過來找人的麼。”
“若不買東西,這些人怎會儘心幫著辦事。”
霍戍不甚在意:“喜歡便買。”
桃榆咬了咬牙:“你曉不曉得一石糧食才賣得上一二兩銀子,村野尋常人家娶一門親緊湊點的也不過花費二三十兩。”
他暗暗嘀咕了一句:“你倒是行,遣人辦個事花掉一半老婆本兒。”
“那不是還有一半麼。”
桃榆一時語塞,瞧著霍戍一臉泰然自若,好似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一般。
他吸了口氣,當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左右不是花費的自己的銀錢,把錢花完打一輩子光棍整好。
霍戍瞧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有些好笑,他挑眉:“怎麼,尤家娶你是給的這麼多?”
“胡說什麼,沒給呢!”
“噢,那你爹娘是準備要這麼多了?”
“才沒有!”
“那是準備要多少?”
桃榆疊起了眉頭:“霍戍!”
霍戍偏頭,看著小哥兒擰著眉頭瞪著他,都直呼其名了,看來是真的生了氣。
每次說到尤淩霄的事情就真生氣,嗬。
他默了默閉上了嘴,沒再繼續調侃。
過了一會兒。
“我就是問問行情,如此也不至於被宰。”
桃榆彆開頭不看霍戍,沒好氣道:“你那樣子,誰敢宰你啊。”
“未可知,貪心壯人膽。”
桃榆小聲嘀咕道:“都沒個正經營生,要宰人的都提不起主意宰。”
霍戍聞言看了桃榆一眼。
桃榆感受到後腦勺的目光,自覺話說得有點失禮過了,默默縮了縮脖子。
正當兩人靜默之際,屋門突然急匆匆的從外頭被推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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