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他們的藥物必然是不夠給一個村子裡的人治病的,但是方子卻可以留下,屆時村裡人自己想辦法去弄藥,也給了老百姓一條出路。

霍戍應了一聲:“好。”

畢竟

疫病流傳(),於本地人還是經行的外地人都不是什麼好事。

路上不安定⒖(),對他們這些做生意的人來說隻有害而無利。

桃榆眨了眨眼睛:“那我先把方子擬出來~”

“一份定然是不夠的,到時候有人捏著方子發難財,不是反而害了大家麼。我多寫幾份,到時候逢人給上一份,不能隻交給一個人。”

霍戍眉心微動:“你想的很周到。”

“那現在寫?”

霍戍拿人沒辦法,正欲要陪著人起身時,桃榆卻把他推了回去:

“我一會兒就能寫好,你睡覺,就午後睡了那一點時辰。”

“我早習慣了守夜,兩日夜不睡也無妨。”

霍戍取了衣裳正要給人裹上,忽然眉心一凝,頓下了動作警惕的貼近帳篷口。

桃榆見此眸子微睜:“怎麼了?”

霍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過須臾,他抽出帳篷底下的長刀:“待在帳篷裡彆出聲。”

話畢,霍戍便拿著長刀出去,叫著守夜的人把帳篷裡的人都叫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

大夥兒才睡下不久,熱癢病有了治療法子,眾人都寬心,沾著褥子沒兩刻鐘便幾欲打起呼來。

這還未曾睡沉就被喊了起來,從帳篷裡出來也未曾見著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免都大著舌頭問出了什麼狀況。

當是田富三人的病又犯了,不想聽到動靜的三個人自也從帳篷裡跟著出來,已經能自行站立了,精氣神可見的好了很多。

“閉上些嘴,有人馬來了!”

葛亮從河裡提了一桶水來潑在了火堆上。

霎時間營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諸人兩眼一黑,誰也明辨不清誰的神色。

聽著周遭都靜悄悄的,無非是風聲之中夾著著幾聲報喪鳥的叫聲,在此夜色之下,倒屬實有些叫人後背有點發涼。

不過旁的卻是再沒聽到。

“這、這哪裡有怕旁的動靜?”

霍戍未曾回答,隻讓諸人嚴陣以待。

一行人將信將疑,不過到底還是聽從霍戍的意思,仔細的守著。

果然,不足一刻鐘的功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便傳進了大家的耳朵。

眾多車軲轆碾壓道路的沉悶的聲音在夜色之中格外的響亮,如同是閻王爺的催命聲一般。

一行人的汗毛都跟著立起,自閉了嘴,聽此聲勢,路上經過的人決計不在少數。

大夥兒都下意識的去摸武器,把家夥放在了最為順手的位置。

這時候有彆的隊伍經過,誰也不知道會是些什麼人。

一旦是暴露了行蹤,指不準便會遭來禍端。

且這聲勢,對方的人手必然比他們的多,要是起了衝突,後果可想而知。

最好的結果便是此行不知來路的人順著官道繼續往下行去。

營地裡的人繃緊了神經後背起汗,然則令

() 諸人心驚的是有一片火光往林子這頭來。

接著便響起了呼喊聲:“大哥,這邊駐紮得有人!”

不過須臾,一行打著火把騎著馬的男人疾馳而來。

火把的光在林子裡連成一片,照的整個營地如同紅霞漫天一般明亮。

為首的男子蒼髯如戟,魁梧高大,於馬上氣勢上絕不輸霍戍。

蔑視一般掃了眾人一眼,身側一個男子厲聲嗬斥道:“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收拾了東西立馬滾,這片地給讓出來。”

霍戍一眼便看出對方是些什麼人,為保諸人安生,他未逞一時意氣。

既對方未有為難,不過盛氣淩人了些,他們挪動一個營地倒也沒什麼。

葛亮接觸到霍戍的意思,對上過來的一行人立改了淩厲的神色,轉而賠笑道:“噯,我們這就挪動了走。”

“諸位自便。”

農戶們連忙快著手腳前去收拾帳篷,桃榆聞聽到外頭的動靜趕緊穿戴整齊,蓋上霍戍的披帔,將自己捂的嚴嚴實實從帳篷出去。

混在大夥兒中間,幫著把東西裝進了貨箱裡。

那頭的人根本未有給他們過多的時間,大隊伍便往這邊過來。

諸人舉著火把扛著東西,看著勢頭是要紮營。

農戶們誰都沒說話,收著東西趕緊就想走,不欲與這些人起衝突。

“喲,這不是個小哥兒麼!”

火把混進隊伍,疏忽把霍戍一行人的隊伍都都給照亮了,從中行過要紮營的男子一眼看見混在男子中間身形明顯要清弱許多的桃榆。

男子刻意將火把舉近,立時便看到了一雙惹人的桃花眼,男子頓時便癡了半刻。

“這天兒還裹那麼厚作甚,不妨讓爺兒瞧瞧。若是個可人兒的,又何必還吃這行路的苦頭,爺讓你吃香喝辣的。”

男子迷於桃榆露出了一雙眼睛,更是想曉得蒙住的臉是何模樣。

戲謔一聲不夠,攔住桃榆的去路,伸手竟然一把扯開了桃榆臉上的方巾。

方巾瞬間脫落,火光下一張白玉一般的臉落進視線之中,男子立時看傻了眼。

緩過來時,不由得喉結滾動,將方巾湊到了鼻間深嗅了一口:“老子活這半世,竟還沒碰見過這麼標誌的小哥兒。”

“彆走了,陪爺玩玩兒不好!”

桃榆何曾遇到過如此輕薄,心中驚懼不已。

正當不知從何而躲之時,一雙熟悉的大手自身後忽然蒙住了他的眼睛,與此同時,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驚起了一片林中鳥。

“啊!”

一時間兩個隊伍的人都停下了動作。

桃榆在黑暗之中不知發生了什麼,他被霍戍按到了胸口前,不讓他回過頭。

與霍戍一行的農戶看著倒在地上的男子來回翻滾抽搐,血弄了一地,慘烈一聲之後再叫喊不出來。

諸人皆是後背陣陣發冷,他們還是頭一次見著霍戍真正與人動手,手起刀落之間削掉一

隻手竟然連眼皮子都不曾抬。

幾乎是一瞬間,眾人方知霍戍一路上對他們是有多寬容。

葛亮見此知道此番是必起衝突了,他連忙握緊了手中的長刀,低嗬了一聲:“戒備!”

諸人方才醒過神來,立馬抓緊了手中的家夥。

此時沒有誰心中埋怨霍戍沉不住氣,這片營地本就是他們先來占下的,這群人一來就趕人也便罷了。

竟還公然想輕薄桃榆,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彆說桃榆是霍戍的夫郎,即便桃榆隻是他們一行人帶著的大夫,受此屈辱大夥兒也咽不下這口氣。

“媽的,雜碎竟然還敢動我們的人!”

立馬有個男子舉著大刀朝著霍戍砍過去,霍戍抬刀直接製住男人鉚足了力氣劈過來的一刀,鋥的一聲刺耳響,霍戍撥開男子的刀,順勢送了一腳過去,男子滾了一丈遠。

接著又有兩個男人撲了上來,不過三個回合,皆被霍戍製的從地上爬不起來。

諸人見霍戍是個硬茬,試圖一群人一起上,這當兒先時滿臉胡子的男人卻騎著馬走了過來。

“大哥,這小子竟然對我們的人動手!”

男子未置言語,垂眸看向單手執刀的霍戍,四目相對,如同一刹間點燃了鞭炮的那根火線一般。

霍戍將桃榆推送到了紀文良身前,冷聲道:“看好你哥。”

話音剛落,大絡腮胡的男子從馬上一躍而下,兩個高大的男子立時便退到了河邊上。

月光下泛著森冷銀光的大刀碰撞在一起,刀刀致命,發出令人皮骨發痛的聲音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兩個讓人望而生懼的男人身上,霍戍的刀法冷硬沒有感情,每一個招式如同完成任務一般衝著性命而去,滿臉胡子的男人亦是強悍野蠻,每個拳腳都是強勁的力量。

兩者不分伯仲,竟是叫人覺得是一場難得一觀的搏鬥。

彆說是同行的人沒有見過霍戍真正出手,就連桃榆同霍戍在一起已經那麼久了,也從不曾見他動過手。

他知道他一直有所隱忍,也為著他在改變自己的戾氣,今朝還是頭一次見識他的身手。

桃榆心懸到了嗓子眼兒,緊張之下一雙眼睛便發紅。

紀文良死死的拉住他,一直在他耳邊寬慰著:“不會有事,哥夫不會有事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人卻是遲遲難分高下。

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忽而一聲哭腔響起:“大老爺!快彆打了,夫郎快要不行了!”

一個丫鬟模樣打扮的小姑娘哭著跑了過來,衝著河邊大聲喊道:“您快去看看吧!”

滿臉胡子的男子聞聲驟然止住了動作,明顯是分了神。

霍戍見狀也立馬收了手。

男子見此道:“你這身手決計不是尋常商人,明日可敢再行一戰?”

“有何不敢。”

男子忽而笑了起來。

隨後正色道:“無意趕人,隻是我這隊伍之中有人染上了疫病,沒想殃及旁人。去留隨意。”

話畢,男子大跨步回去,冷視了一眼地上曲做一團臉色已經快無血色的男人,毫無憐憫反而一腳踹了上去。

“□□熏心,堂堂七尺男兒竟倚強淩弱輕薄一個小哥兒,留你何用。”

“大哥,大哥,我不是有意的。”

男子卻不聽狡辯,同隨行道:“把這幾個新來的一並趕走,瓦陽寨留不下這樣的人!”

旋即幾個男子便被拖離了河邊營地。

丫鬟見著滿臉胡須的男子似是還有的吩咐,連忙上前提醒道:“那個,大老爺,夫郎快不行了!”

“兩刻鐘前還在眼皮子底下挺能鬨騰,這眨眼的功夫哪裡又不行了!”

男子雖是罵罵咧咧,卻還是止不住往一頭的馬車趕去。

眼見著男子走了,桃榆連忙跑過去一頭紮到了霍戍懷裡。

霍戍垂眸看了一眼懷裡哭唧唧的人,和聲安慰道:“沒事了。”

“霍哥,那我們這是繼續走還是如何?”

霍戍環著桃榆的肩背,看著自已經領著隊伍去旁頭些紮營的人,道:

“夜深了,不知前頭什麼地段再有合適紮營的位置,且先在此處把這一夜過了,明早啟程。”

“他們既已未有為難,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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