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事,哪兒受傷沒?”
桃榆都有些嚇壞了(),緩和過來連忙拉著霍戍的胳膊●[((),仔細的看他身上有沒有起傷。
起始他被霍戍蒙住了眼睛,不曉得發生了什麼,隻是聽著有人慘叫便也知不是什麼好下場。
霍戍不讓他看,他也便沒自討無趣的問。
隻是他和那大胡子纏鬥卻是一眼沒落下,半人高的大刀鋒利無比,朝著人襲砍而去,每一個招式都打的讓人心驚肉跳。
桃榆哪裡見過這樣真槍實彈博弈的陣仗,雖已經無事了,卻是心有餘悸,雙腿也是驚嚇而無力的有點發顫。
“沒事。”
見著麵前的人臉色有些發白,霍戍安撫的托住桃榆的後脖頸,讓大家都回去了,才牽著桃榆的手,兀自往帳篷前去。
回到帳篷裡,桃榆稍稍安穩了一些下來。
外頭步伐淩亂,依舊還在喧鬨。
桃榆先前草草的掃了一眼,看見前來的隊伍車馬不下三十駕,四五十個人手。
騾子牛驢的自不必說,他們竟還有上十匹馬,居於馬上之人個個都目露凶光,體格強悍。
他小聲的問霍戍:“他們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啊,看著似乎不太像是商人。”
“他們自不是什麼商人。”
霍戍理了理被子,把桃榆的腿給蓋住,捂了一下他的腳,淡淡道:“這些人是悍匪。”
桃榆倏然睜大了眼睛,又驚又嚇,他捂住些嘴:“悍、悍匪.....”
霍戍應了一聲。
桃榆默默咽了咽唾沫,怪不得看著那麼凶蠻不講理。
又聽那為首的男子說了什麼寨,倒好似還真是。
“他、他們竟然也不掩藏著些,就那麼嚷嚷自己的寨子,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們是悍匪一樣。”
霍戍道:“我們又不是官府的人,沒什麼好掩藏的。即便是官府的人,碰見這麼一支隊伍,也不敢叫囂。”
桃榆抿了抿嘴:“那你方才還.......”
他斂著眉眼:“怪我險些拖累大家,好在是那個大胡子還算明辨是非,沒太作難。”
霍戍拍了拍桃榆的腦袋:“什麼事情姑且都有忍耐一說,這事不能。即便忍辱負重也當有個底線,不要多想。”
“睡吧,我們明日啟程。”
桃榆點了點頭,縮到了霍戍的懷裡。
他光隻聽說過匪徒,還從未見過,今朝得此一觀,怪不得老百姓聽見匪徒便心驚。
這麼的一群人提著刀衝來誰能不怕的。
他得趕緊睡醒了明兒一早就走,跟這樣一群人一起,隻怕誰都不太安穩。
桃榆緊緊貼著霍戍,心裡亂七八糟的,心率有些快,遲遲有點平複不下來,總覺得好似忘記了什麼事。
他睡的有點迷糊間,乍然坐起身來,他不是要給附近的村子寫藥方的麼!
桃榆轉過頭看著躺著的霍戍,正想問還要不
() 要今晚寫,外頭的馬蹄聲跑的急促。
“趕緊去找!不肯來便提著刀去架過來!偌大的地兒,不可能連一個大夫都尋不到!”
外頭的聲音嚷嚷的有些大,整個營地裡都是那道粗獷暴躁的聲音。
桃榆疊起眉頭:“我方才聽那邊的人說他們有個夫郎不行了,不知是不是也染上了熱癢病。”
先時全身心都在自己人身上,他都沒去想旁的事情。
這朝才回緩了過來霍戍和那個大胡子停下撕鬥的原因。
霍戍眉心微動:“你想去看看?”
桃榆看著霍戍的眼睛,沒把嘴裡的話說出來。
霍戍從褥子上坐起。
“你不怕他們了?”
“我怕~”
桃榆說的實誠,他心裡也掙紮:“這些人是悍匪,不知道搶掠殺害過多少無辜老百姓。”
霍戍明白他的意思,道:“應當不會。”
“為什麼?”
霍戍道:“若他們真是燒殺搶掠之人,進來見著我們便不會是趕人搶奪一個駐紮地那麼簡單,早便殺人越貨了。”
“且方才那人同我說了他們是有人染上了疫病才對我們進行驅逐。”
桃榆聞言更是有些迷惑:“他們要是沒有敵意,那大胡子同你出手做什麼?”
“棋逢對手想過過招而已。”
桃榆默了默,這麼說倒是能理解一二。
畢竟在同州的時候,也時常有大夫來找他阿祖切磋醫術。
桃榆眨了眨眼睛:“既然你已經看過他們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人,也知道他們有人染上了疫病作何沒不讓我去同他們看診?”
“有醫術的是你,我總不能當做是我的技藝許人。”
桃榆斜眼瞪了霍戍一下:“你倒是分得清楚。”
霍戍也坐了起來:“那便去看一眼吧,左右明日也是要給村裡人送醫藥方子的。”
瓦陽寨的營帳已經搭建的差不多了,二十幾個帳篷落在河邊,又紮得有火把,整個營地上值守的人便有七八個,怪是有些派頭。
雖是已經安營,隻是卻還神色匆匆。
兩個營地中間隔開了一條界,霍戍和桃榆走過去的時候便見著大胡子正插著腰在營帳外頭來回踱步。
旁頭守著個一臉菜色的男子,大胡子看看帳篷又踱過去疾言厲色的斥責男子幾句,旋即又插著腰歎息,不難看出心中的焦愁。
“若是叫老子逮著那跑了的郎中,必將他大卸八塊!你找的都是些什麼人!”
大胡子指著身前的男子鼻子罵:“要是天因有個好歹,一路的兄弟不行了,你就跟著他們去吧你!”
男子大氣不敢出:“我也沒想到那郎中一查出有疫病便偷著給跑了。”
“你能想得到什麼!新收留的幾個蠢貨跟你一樣蠢!”
“我就是瞧著手腳還算靈活,又一心投誠,規矩都還沒來得及說。”
大胡子越說越
煩躁,聽著帳篷裡的嗚咽聲,更是焦愁。
看著麵前的受氣包心裡更是來火,抬腳就想給人一腳,卻見著朝著這邊走來的霍戍和桃榆。
“有事?”
大胡子稍稍收斂起火氣問了一句,立即看見了霍戍手上提著的醫藥箱子,他驚詫道:“你是郎中?!”
桃榆弱弱道了一聲:“是我。”
大胡子看向跟在霍戍身前有點病弱的桃榆,一下子沒了話。
頓了半晌吐出四個字:“你會看病?”
麵前的小哥兒看樣子還不到弱冠,外頭有點能耐的郎中哪個不是上了些年紀抹著幾根胡子的。
他濃眉一動,不過話又說回來,怪不得蠢貨見色起意,果然是有些姿色。
隻是這一眼便是覺著養在深閨裡的貴家公子哥兒,和醫術能沾上什麼邊兒。
按以往的脾氣,大胡子必然會暴躁的罵上一嘴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哥兒能頂個什麼事兒。
但眼下一時也沒了旁的選擇。
有總也比沒有的強,大胡子深扯了口氣,似是在允許一場鬨劇發生一般:
“快快帳篷裡,我夫郎快不行了,你趕緊幫忙瞧瞧。”
桃榆見大胡子催促的厲害,連忙把醜話說在前頭:“我醫術淺薄,不敢確保能......”
“知道,知道!”
大胡子頗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氣勢:“先看看再說。”
桃榆打開醫藥箱先行蒙住口鼻,接著才提著箱子進去。
這邊的帳篷顯然是要比他們營帳的大不少,隻是再大也不過是個臨時落腳歇息的地兒。
大胡子隻由著桃榆一個人進去,兩個男人便守著在外頭。
霍戍不放心桃榆離開自己的眼皮子,大胡子也沒太放心桃榆的醫術,隻怕人瞎折騰。
於是一個人拉著一邊的帳子,盯著帳篷裡的動靜。
帳篷裡時下正有個小丫頭跪坐在被褥邊上,正在給躺在床上的小哥兒擦著臉。
見到桃榆進來,連忙道:“夫郎有救了,大老爺尋到大夫了。”
桃榆行到床邊一瞧,發覺躺著的人年歲也並不過,許是和相差也不太多。
他初步麵診了一下,小哥兒麵色正常,好似並沒有發熱的症狀,看著也.....也不像是不行了的樣子~
“是哪裡不舒服?”
桃榆在褥子邊並腿蹲坐下,溫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