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閉著眼睛隻顧叫喚的小哥兒一聽這聲音,乍然便睜開了眼睛。
瞧見來了個標誌貌美的小哥兒,他眨了下眼睛:“大夫?”
桃榆點點頭。
“你真的是大夫?”
桃榆想著正當是什麼樣的病患都有,他耐著性子道:“能同我說哪裡不舒服麼?”
“噢~是了。”
小哥兒道:“我肚子疼,頭暈,乏力,想吐,又還困倦。今兒吃了個醬肘子更是吐的厲害,我以前最喜歡吃醬肘子的。
小大夫,你快說我這是不是不行了?這疫病如此厲害,為什麼染上的偏偏要是我啊!”
“我一點也還不想死,我想回家。這要是死路上,回家也還要三五天的路程呢,指不準兒拉回去都已經臭了......”
說風就是雨,小哥兒似乎已經想到了自己渾身僵硬躺在木板上的情形,眼睛起霧就要哭出來,旁側守著的小丫頭更是動情,已經哭出了聲。
“......”
桃榆淺淺吸了口氣:“你應當沒有染上熱癢病。”
“啊!我隻能活兩天了!蒼天,我的命怎麼那麼.......”
小哥兒立時開嚎,嚇得外頭的大胡子手一抖,差點曆時衝了進去,卻又聽見:“等等,你說什麼,我沒染上?”
“你可有發熱身上發癢的症狀?”
小哥兒試探著撓了撓自己:“那倒是沒有。”
桃榆微微無奈的吐了口氣:“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個脈看看。”
小哥兒抿了抿嘴,將信將疑的把胳膊伸了出去。
桃榆方才將手指按在小哥兒的脈搏上,便聽到:“你的手跟你臉一樣白,手指還很滑。”
“大夫看診的時候不能說話,否則舌頭會爛。”
小哥兒咯咯笑起來:“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
說完,小哥兒立馬便閉上了嘴。
桃榆摸著脈搏,眉心微微蹙起,不由得看向了小哥兒。
見其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他又謹慎的再重新摸了一回脈。
“你真沒感染上疫病,放心吧。”
桃榆收回手,下此診斷。
“既然沒有,那我怎麼會那麼不舒坦?”
小哥兒偏著腦袋去看桃榆:“如果我快不行了你一定要直接告訴我,我扛得住。”
“你身子健朗,並沒有什麼大礙。之所以覺得頭暈想吐是因為.......”
桃榆認真道:“你有孕了。”
“我......”
小哥兒驟然得此診斷結果,一下子從床褥上坐起了身,有些發呆的說不出話來。
他伸手輕輕撫向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不可確信的看著桃榆:“小大夫你說的是真的麼?”
桃榆確定的點了點頭:“喜脈是大夫入門脈,這一點我還是不會看錯的。”
“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食油膩想吐嗜睡都是正常的,無需憂心,保持心緒通暢,好好養著身子就好了。”
桃榆的聲音溫和順弱,門口的人聽不清楚。
大胡子焦灼的問:“怎麼樣?”
小哥兒護著自己的肚子,原本以為自己也染了疫病命在旦夕,不想竟然未曾染上柳暗花明,不單如此還有了身孕,簡直喜從天降。
他又驚又喜,一時有些無複言說,聽到門口丈夫的聲音,連忙朝著他招了招手。
大胡子見狀趕緊矮身鑽進了帳篷裡,桃榆則順勢退
了出去。()
霍戍接過藥箱子,把桃榆牽了出來: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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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榆搖了搖頭:“是有身孕了,情緒有些波動這才如此。”
霍戍眉心微動,許也是有些意外這麼個結果,他未多言,既然沒事了就行。
“那回去吧。”
兩人沒走幾步遠,大胡子忽然追了出來。
“留步!”
霍戍和桃榆頓住步子,大胡子上前來,同兩人行了個江湖禮:“多謝。”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大胡子道:“小大夫醫術超群,是我眼拙了,我一行中有些兄弟感染了疫病,便如小大夫所言之症相吻合,周遭一時也尋不到大夫,不知可否請小大夫再看看。”
桃榆抿了抿嘴,能診斷出個喜脈還真算不得什麼醫術超群。
不過好巧不巧,他也確實能治眼下的疫病,既都是要給周圍老百姓方子的,給他們一張也沒什麼。
“我這便叫人把他們挪動出來。”
桃榆擺了擺手:“不必了。”
大胡子聞言濃眉一緊,以為桃榆並不願意幫忙看診。
疫病屬實非比尋常,旁人避之不及也是情理之中,否則先前隨行的郎中也不會診斷出有疫病怕殃及自身而偷偷的跑了。
眼看著一個接著一個的人倒下,一路上連一個大夫都沒找到,所經行的村莊都在遭此罪過,大夥兒雖嘴上不說,心裡頭早就慌了。
若把人都帶回渝昌府,隻怕得殃及原本的寨中人。
可是一行的兄弟叫他一聲大當家的,他也不能對得了疫病的兄弟置之不理。
這當頭上內人又身有不適,一時間他也是焦頭爛額。
不過好在是內人隻是虛驚一場,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知道會斷症和會醫治是兩碼子事,但四尋不得郎中,眼下也隻有桃榆這一重希望,無論如何也得求人辦事。
他想以重謝再求之時,桃榆卻從醫藥箱子裡翻出了一張藥方子。
“前些日子我們一行的人也不甚染上了疫病,這才在此紮營休養,吃了藥以後眼下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方才看那夫郎叫喚的厲害其實隻是孕吐,並沒有感染上疫病,桃榆以為都沒有什麼大礙,也便未有多言。
“已有藥方......”
大胡子都有些傻了眼,以為最好的結果不過是能暫時緩解症狀,不想人竟是已經配對好了治療的方子。
可謂是久旱逢甘霖,極寒遇春風!
“我們出行人少帶的醫藥物資也有限,也便隻能給藥方了。”
大胡子立即道:“無妨,我們自有帶醫藥,隻是先前的郎中跑了,還請幫忙配一下藥,若有短缺,我也可另行去尋。”
倒也不是什麼難事,桃榆便應了下來。
大胡子朗聲道:“快去把藥貨箱抬來,給大夫配藥!”
“兄弟們這是有救了!?”
“有救了!”
營帳中頓時一片歡呼之聲。
霍戍跟著去和桃榆配藥,瓦陽寨的人押了幾十箱的貨物,夜色之中黑壓壓一大片。
幾個身強體壯的負責去搬取出醫藥來。
“不是這箱,蠢貨!”
沉重的箱子放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響,尚且開了一條裂縫未曾打開便被大胡子踹了一腳。
一股柏鬆味道隨著箱子合上一並消失,霍戍鼻間卻是敏銳的嗅到了一絲有彆於濃鬱柏鬆味中的腥鏽味道,他未置一詞,大概猜到了這行人押送的是什麼東西。
雖不論瓦陽寨的人押送的是什麼,也都與他們無關。
隻是從中亦可窺視出些時局來。
霍戍眉頭微不可查的緊了緊。
“藥材也太多了!這都快趕上阿祖醫館裡的存藥了。”
桃榆的驚呼聲喚回了霍戍的思緒。
大胡子抬了三大箱子藥材出來,平均每個箱子都能裝下四五個桃榆那麼大。
裡頭充滿了各色的藥根,藥花,藥葉,無疑是叫桃榆眼前一亮。
大胡子大方道:“是從連平府采買的一些醫藥,準備帶回寨子用的。小大夫若是有看得上的,自取便是。”
桃榆有興趣歸有興趣,卻也沒亂動人家的東西,選配了藥方上的藥材後便給了大胡子的人,與之細細說了熬藥的法子。
忙完這一茬,天色已然不早了,桃榆也來了困意,這朝是能放心的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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