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老大,前頭那個高個子就是先前搶了我們馬,還把豹子他們送去官府的人。”

“沒想到他們竟然是一夥兒的!”

袁飛前腳剛走,後腳幾個男子便冒著腰小心跟了上去。

瞧見前頭還有三個人等著,其間一個男子忍不住瞪大了眼。

“閉嘴。”

為首的三角眼低罵了一聲,把說話的男子一把拽到了草叢裡,目光直直盯著前頭。

“快回去吧,我覺得這外頭陰惻惻的。”

袁飛一邊打量著周遭,一邊搓著胳膊。

“看你這膽兒怵的,要真碰上山匪,你還不得躲床底下。”

兩個村戶調笑了兩聲。

阿予拍了拍袁飛的肩膀:“好了,回去吧。”

三角眼看著四個人相繼進了一處隱秘的隧洞,須臾就沒了身影。

過了片刻,待著沒了動靜,幾人方才出去。

“老大,這裡有一個隧洞,看著還挺深的。”

三角眼聽見手底下人前去探尋後的聲音,也湊上去望了一眼。

眼見內裡黑黢黢一片,隻有前頭一個亮點。

五黃六月天洞裡吹過的風也涼颼颼的,若非是親眼見著有幾個人鑽了進去,就是被人發現了這隧洞,怕是也沒人會輕易踏入。

三角眼一話沒說,扭頭直接鑽進隧洞裡一路往前摸了過去。

手底下的幾個人連忙也根了上去。

“他娘的,這裡竟然有個村子!”

“眼皮子底下還冒出來了個村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幾個人從隧洞鑽出去,眼前乍然一亮。

一座座屋舍錯落交織於曠地之間,不下於一十餘座,來往農人正在忙碌開墾之中。

這與隧洞外儼然兩幅情形,一夕恍然如夢一般。

若非是青天大白日的,誰敢信荒郊野嶺間,穿過條隧洞就能遇到如此村落。

瞧此房舍嶄新,尚未有幾畝開出來的田地,時下還在投身開墾土地上,可見當是才來時間不久。

三角眼眯起眼睛,他們的寨子距此不過三十裡,即使此處隱秘,若一年半載的未能發現,那嗅覺也屬實不夠靈醒。

“老大,要不要我們殺進去,搶他個措手不及!”

幾個山匪見到如此場景,頗有些意外收獲的驚喜,蠢蠢欲動按捺不住。

話音剛落,卻遭了三角眼一個巴掌。

“蠢貨,瞧著村裡連隻雞都沒有,明顯便是才遷來,能有多少東西供搶。”

男子捂著頭,恍然:“是啊,聽聞海臨和同州兩府戰亂,說不準這些是那頭遷過來的難民。”

三角眼目露精光:“這幫子人如此肯乾擅建設,若為我們所用,豈非是比簡單的搶掠要用處大的多。”

“隻要把此處占領下來,也省得兄弟們冒險再去附近的村子擄人了。那些狗娘養的窩還在,放寨子裡也不安心做

事,心思都在跑回去上。打斷腿又不靈便做事,終歸不是什麼好鳥。然則這些人已經沒了窩,能跑到哪裡去。”

“老大英明!”

幾個山匪聽到三角眼的分析興奮的附和了一聲,如此確是比乾搶掠要來得更長遠。

“隻是老大,這村子裡看模樣還是有大幾十號人,可容易拿下?”

欣喜之餘,其間一個滿臉胡子的男子道:“前些日子豹子他們就是著了道,一舉有六個壯力出來,其中四個身形高大魁梧,動作犀利,十分驍勇。”

三角眼卻未有忌憚,冷嗤道:“若未有幾個能手如何能夠走到這荒郊野嶺來,每個村子都有,石鹽村不也有一隊強乾的。”

“前些日子你們碰見的當是最厲害的,八成是去縣城采買,能派出去的自少不得有拳腳功夫。”

“縱然是他們有些壯力,可尋常農戶再強悍也不過地窩子裡出來的,不甚敢動刀動搶,但凡是有些膽識和狠厲勁兒也不會大費周折把豹子他們送去官府。”

三角眼道:“再者是農戶沒有什麼趁手的家夥,多是鋤頭鐮刀,你瞧方才那幾個人,背把大刀耀武揚威,全然就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寨子裡能手一三十人,還怕拿不下一個難民村。”

山匪聽此,紛紛激動道:“老大,那咱什麼時候動手?”

“先不急,待回去部署以後尋個晚上動手。最近叫兄弟們彆出來在這片瞎溜叫他們發現了蹤跡,到時候這些農戶受驚起了部署麻煩。”

三角眼神色之間難掩喜色:“待回去磨好了刀,等著羊肥即宰!”

“是!”

山匪興奮的應承。

村子裡的人心裡惦念著開墾,起早貪黑的選地,倒是在大夥兒齊心協力之下很快就選夠了足數。

大夥兒熱火朝天的在紀家大院兒裡頭抓了鬮,土地都是肥沃儘量相當,雖有些不同,促使有人歡喜有人愁,不過大抵上還是高興居多。

今兒抓鬮分地是村裡的大事情,雖霍戍並不經手這些,但今天也沒上山去打獵。

村子裡頭絕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了院子,人聲鼎沸熱鬨的不行。

村頭的日子寂靜甚至於枯燥,以前在明潯村乏味尚且還能隔三差五去府城裡逛逛,可在這頭卻是連出去逛的機會都沒有。

桃榆也好起熱鬨來,湊在他爹錄記的桌子前,瞅著各家把地抽在了哪兒。

一張桌子三個先生,紀揚宗,蔣裕後以及趙盼。

紀揚宗是裡正,自是少不得主理這些事情,後麵一者又都是有功名的人,乾這些很有公信力。

以前蔣裕後管理著州府財政,這朝在林村受霍戍的安排還是管理著財政,他雖不是原本村落的人,但經手的是要緊事,大夥兒得知他以前是州府的戶房典史,對其一家都十分尊重。

日日有事做,雖比以前清苦了許多,可大家和睦共處,蔣家人反倒是覺著比在同州新任知府上任的日子好得多了。

大家夥兒把中間的桌子圍得

裡三層外三層,霍戍即便站在最外層也能瞧見裡頭的情景。

他正盯著桃榆的一舉一動,見人偏著個腦袋正在看趙盼寫字,湊著熱鬨來連午睡也不去。

五月底的天氣熱烘烘的,如此寧靜舒坦的日子,倒真是不錯。

“霍哥!霍哥!”

十一忽然急匆匆的跑了上來,打斷了霍戍片刻的閒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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