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慎衿不敢不聽。
楊釗跪坐在短案後麵,不斷拿起賬冊計算起來,不用算籌,快速翻動,每翻完一本,就提起毛筆,飽醮濃墨,寫下數目。
楊慎衿不信楊釗不會出錯,拿起楊釗算好的賬本,用算籌重算,結果和楊釗的計算一般無二,分毫不差。
楊慎衿的臉色越來越精彩,先是驚訝,後是震驚,再後來是不敢置信,最後是滿臉佩服。
正在二人算賬之際,管事進來,跪在地上,衝簾子行大禮:“稟阿郎,棣王李琰府中來人求見阿郎。”
李林甫不含喜怒的聲音傳出來:“讓他候著。”
管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李琰說對了,李林甫竟然不計較這事,忙應一聲,退了出去。
楊釗雙手抱拳,衝簾子施禮:“阿郎料事如神,棣王府自己送上門來了。”
楊慎衿抱拳見禮,恭賀道:“棣王府自己送上門來,必然屈服於阿郎威嚴之下,阿郎所言,他們無不應。此事做成,太子就要換人了。”
李林甫喜悅不禁,聲音飽含喜意:“有請王大夫。”
楊釗聽在耳裡,一個激靈。
楊慎衿一臉憐惜。
李林甫如此喜悅,喜意四溢,棣王府要倒血黴了,被滅是必然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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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前。
李漁候著,身邊一群眼巴巴望著相府,盼望李林甫能召見自己的官員。
噗通。
突然,一名官員骨瘦如柴,臉黃肌瘦,渾身上下沒幾兩肉,摔倒在地上,暈了過去,雙眼緊閉,臉色蠟黃,嘴唇乾裂,跟脫水似的。
“他這是怎麼了?病了?”錢喚寧不解的問道。
“阿郎阿郎。”官員的仆人忙扶著他,埋怨道:“阿郎,我勸你進些粥飯,你硬是不允,這不是餓暈了。”
“餓暈了?”錢喚寧更加不解了:“堂堂官員,不會無錢吃飯,揭不開鍋吧?”
李漁看了錢喚寧一眼,為他解釋:“不是沒錢吃飯,而是不敢吃。若是他吃了飯,喝了水,右相召見他時,他去出恭了,豈不是錯失良機?豈不是對右相大不敬?”
仆人重重頷首:“大人好見識。”
錢喚寧:“……”
李漁看著昏死過去的官員,問道:“他來這裡多久了?”
仆人語出驚人:“快三個月了。”
錢喚寧脫口而出:“怪不得他如此瘦,是餓的呀。”
李漁:“……”
管事出來,快步過來,衝李漁道:“右相要你進去。”
“他真是好命啊,這就得到右相召見了。”身邊的官員豔慕無比。
注:
《新唐書·楊國忠列傳》記載:“國忠稍入供奉,常後出,專主薄簿,計算鉤畫,分銖不誤,帝悅曰:‘度支郎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