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月堂。
李林甫急匆匆趕回來,一進入月堂,立時下令:“去,把府內等待我召見的官員全部喚來,我要見見他們。”
必須要止損。
止損的最好辦法,當然是在消息傳開前,把一大批官員強行綁上自己的戰車,讓他們加入自己這一方。
若是不成,也要讓人誤以為他們是自己的人。
因而,李林甫顧不得歇息,立時要見這些官員。
侍候在月堂內的楊慎衿很是驚訝:“阿郎,何故如此?”
李林甫以前壓根就不把官員們當回事,心情好的時候就召見下,心情不好的時候,管他們去死,如此這般一次性召見如此多的官員這種事情,還沒有發生過了。
不僅楊慎衿好奇不解,就是一側的王鉷也是不解,睜大眼睛,看著珠簾,想要望穿珠簾,弄明白李林甫是鬨哪樣。
李岫匆匆進來,臉色陰沉,快要擰出水了,楊慎衿忙見禮:“見過岫公子。”
“見過岫公子。”王鉷抱拳見禮。
要是在往日裡,李岫一定是賢公子模樣,滿臉堆笑,和他們寒暄,今日卻是壓根就不理睬他們,完全把他們當空氣不說,還一掀簾子,鑽了進去。
楊慎衿不明所以。
王鉷滿臉不解。
李林甫是積年老妖,雖然今日遭逢入仕以來最大的挫折,然而他們還能鎮定,看著李岫的臉色,很是不悅,斥道:“岫兒,成大事者須有靜氣,你如此喜怒形於色,成不了大事。”
李林甫心機深沉,喜怒不形於色,除非他下定決心要大開殺戒,才會滿臉喜色,笑得跟彌勒佛似的。
因而,他對李岫這般表情非常不高興。
李岫咬牙切齒,恨恨不已,哪有往日賢公子的風範,罵道:“爹,那些該死的官員,離我們而去了。”
李林甫聽得不明所以:“你說什麼?什麼叫離我們而去了?”
李岫重複一次:“是官員,是趕來求見你的官員。”
李林甫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幻聽了,眼珠子差點瞪掉了:“他們離去了?他們哪來的狗膽,沒有我的允許,他們也敢走?那麼多官員,為了見我一麵,饑餓數月者眾多,都餓成快成了柴禾棍,他們怎麼敢離開?”
有不少官員,為了見到李林甫,不敢吃飯,不敢喝水,生怕李林甫召見自己的時候去如廁了,錯過了良機。
這是李林甫威嚴的展現。
要李林甫相信官員們離他而去,還真有些難度。
聲音不小,王楊二人聽在耳裡,驚在心頭,他們也不敢相信。
李岫還在罵道:“他們離去,群情洶洶,我命甲士阻攔,也是攔不住,一點不把爹放在眼裡。”
李林甫終於接受了殘酷的現實:“他們哪來這麼大的膽子?”
李岫恨恨不已:“他們去了對麵。”
對麵,就是宣陽坊,楊氏居所。
今日被聖人削了尚書左仆射一職,失去了尚書省的相權,那麼誰會接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楊氏了。
李林甫聽了這話,再也鎮定不了,失去了冷靜,跳將起來,破口大罵:“姓楊的,這就下手了?真快。”
李林甫離開皇宮後,就在尋思如何止損,第一步自然是拉攏一大批官員,充當自己的爪牙,然後再去審羅希奭,給聖人一個交待。